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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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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軍……不得了了……唐軍,唐軍攻進來了!”

劉黑闥正為昨夜蘇定方,尉遲恭攜程咬金出逃唐軍之事煩惱,這不,大清早就叫上謀士商討此事。

這劉黑闥的幾個謀士一聽昨晚上竟然還發生這種事,語氣之中不乏指責劉黑闥目光短淺,中了李世民的離間計。你怎的就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對尉遲恭和蘇定方暗下殺手?要是真錯殺了尉遲恭和蘇定方也就算了,還讓人給跑了,一下子跑去敵營了,這唐軍營本來有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羅成就夠受的了,好麽,你還送他兩員驍勇大將!一時之間,眾謀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這武夫到底是武夫,想事怎麽就這麽不靠譜,再轉念一想,興許這劉黑闥真不是明主,也開始動了心思。

被門外的士兵這麽一喊,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帳外。

劉黑闥萬分不悅地扭頭看向帳門外站著的士兵,呵斥道:“這般慌亂,像什麽樣子?唐軍攻進來?唐軍如何攻進來?前頭大軍駐守,李世民天大的本事也只能龜縮在城內。”

那士兵滿頭大汗,急切道:“將軍,不是前頭,是後頭!唐軍是從咱們後頭攻上來了。”

劉黑闥一聽,豁然站起,臉上橫肉隨之抖動:“咱們身後哪來的唐軍?”

哪來的唐軍?

這還得從前幾日羅成與劉黑闥軍中大將比試說起。

這一戰大勝,二戰毫無懸念,三戰下來,已經讓劉黑闥軍中大將聞風散膽。其深遠影響不單單涉及劉黑闥大軍,更是傳播到了正在牽制突厥,謹防他與劉黑闥聯手的羅勇,燕朗所率領的燕雲精騎那。

這消息——羅成僅憑一人之力,橫掃劉黑闥軍中大將傳來,對羅家父子三人素來敬畏的突厥軍骨頭又軟了,暗想:其實,這真沒我什麽事啊,這不是劉黑闥想奪權麽?我只是想趁亂拿點好處,實在沒必要把自己賠上,跟他一塊死。

與燕雲精騎對峙的正是曾飽受羅成摧殘的大都督紅海,身上十八個洞,猶在眼前,想起這個,不由得身顫了一下。這要是劉黑闥被攻下後,羅成再來秋後算賬,自己鐵定是跑不了,還不如先劉黑闥之前,撤出這混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不參合他們亂七八糟的破事,這好處也不是那麽好拿的,原本突厥跟劉黑闥合作,就是因為劉黑闥說他有精兵數十萬,麾下大將無數,穩操勝券。

滾蛋的穩操勝券,他m的劉黑闥糊弄他呢?隨後,他立馬聯想到了之前還被伍家兄弟慫恿,設下陷阱埋伏羅成失敗的事……等等所有事加在一起,紅海恨得牙癢癢的,心說他這些臨時拍檔怎麽盡吹牛?一個個說能搞定羅成,羅成怎麽還活得好好的,不單好好的,還恣意妄為的很!

瞧瞧,一個小屁孩就橫掃了劉黑闥的大將……紅海此時是忘了自己也曾在“某個所謂的小屁孩”手下狼狽不堪。

紅海心裏罵歸罵,但現在他生怕撤離晚了,羅成大軍將劉黑闥攻下後就收拾自己,這不,連夜率軍撤回了突厥境內。

等到羅勇燕朗一早起來,摩拳擦掌地想找突厥兵時,結果發現人連營帳都沒來得及拔,就撤得無影無蹤了,這速度著實讓人驚嘆了一把。

這突厥都撤了,燕雲精騎也沒什麽事幹了,那就去和羅將軍匯合吧。於是,以快於普通軍隊兩倍的速度,於第三日清晨,趕到了劉黑闥大軍後方。

二話不說,直接開打,人最擅長的就是隱蔽戰,這一下子將人給打蒙了。

本來這後方有蘇定方防守,不能說堅不可摧,但也可以抵擋一陣。現下,蘇定方走了,群龍無首,又被與突厥奮戰數日,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的燕雲精騎一打,簡直潰不成軍。

這不,便有了劉軍軍營中這麽一幕。

且不說劉黑闥軍營中如何亂了陣腳,單說守城的唐軍眺望一看,嘿,咱們的援軍來了,正在打劉黑闥的後門呢,趕緊去報告秦王。

李世民立刻果斷作出決策,讓羅成,秦瓊等人兵分幾路,率軍出城,裏應外合,夾擊劉黑闥大軍。

劉唐大軍不過奮戰了半日,便以劉黑闥被生擒結束戰爭。

劉黑闥被抓到李世民面前時,依然憤憤不平,先是呵斥了站在李軍陣營的叛徒蘇定方和尉遲恭,又大罵突厥蠻子不講信用,撕毀合約,臨時撤兵!罵到嘴巴都幹了,喉嚨都啞了,就被李世民一句輕飄飄的“押回長安城,聽候父皇處置”給打發了去。

劉黑闥眼底死灰一片,雙腿一軟,自己的下場幾乎能預料的到,沒見與李淵作對的宇文化及,竇建德等人都已經被斬首了麽。

至此,唐軍大勝的消息傳來,不日凱旋,長安城一片歡呼。

大軍歸朝之日,齊王府內李安雙手交握,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眼皮掀了掀,拐了眼一旁橫七豎八的靶子們,又瞄了瞄場中那個發洩了半天,一點好轉都沒有的齊王殿下,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喲,他齊王府的看守們快沒活路了。

恰巧累趴在地上的靶子們正好將目光投來,李安有種自己仿佛就是救世主的錯覺,這種感覺讓其飄飄然,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放低了聲音打斷道:“殿下,羅將軍的大軍已經到城外了,您真不去迎接?”

“不去。”李元吉一口否決,扔了手中兵器,轉身就往屋裏走。

靶子們總算松了口氣,李安迅速跟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小聲道:“殿下,依小的看,您這氣置的根本不值得,人羅將軍說不定壓根不知道您在生氣。”

李元吉立刻停住腳步,轉過頭,虎目圓瞪:“哦——他騙我,身犯險境地率軍去支援李世民,還不讓我生氣?”

“他這不是不想讓您以身犯險麽?劉黑闥號稱數十萬大軍,又有突厥相助,此去危險重重,羅將軍也是為您好。”

“那他怎麽不讓宇文成都別去?宇文成都能去,為什麽我去不得?他宇文成都只是一個人,我好歹手握兵符,必要的時候,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李安一時語塞,乖乖小祖宗,這種擅自調兵的指令,用一次就夠了!多了怕大家的腦袋都不夠砍啊。

見李安沈默不語,李元吉心裏的怒氣越發盛了:“他別以為這事就這麽算了,我不搭理他,他就正好可以抽時間陪宇文成都,我才不會便宜宇文成都,他不想見我,我偏要湊到他眼前去,就不讓他二人獨處,我就膈應他們倆了。”

李安一聽這話,立馬點頭稱是:“還是殿下想得周全。”

“那還不快去給我備馬?”

“備馬?備馬去哪兒?”

“哎!我說你存心的,是麽?你說去哪?”李元吉手一擡,將手中鞭子舉高,李安作勢縮了縮腦袋,立刻回過神來,機靈地一溜煙往外跑,邊跑還邊道:“明白,明白,小的這就去備馬,去北平王府守株待兔去。”在自家重口味,越揍越陷越深的齊王殿下眼裏,羅將軍就是只非常美味的小兔子。

也是李元吉點背,他光想著羅成今日凱旋,必然是要回家的,但沒想到經此一役,羅成更是軍功顯赫,李淵特地攜太子李建成率文武百官玄武門外迎接大軍,李元吉本來也要去的。之所以沒去成,是因為他一早去了北平王府候羅成去了,李淵派的人到齊王府知會時,李元吉壓根不在府裏,唯一知道李元吉在哪的李安也一並到了北平王府。反正李元吉一向自由散漫慣了,除了李淵,也沒人敢管他,所以傳旨的人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羅家諸人奉命一道前往玄武門前時,倒是也好心“勸告”過這位齊王殿下,你看,你老爹在玄武門率文武百官迎接大軍凱旋,你是不是得一起去啊?

結果人李元吉怎麽說的?李元吉擺擺手不在意道:“你們去吧,不用管我,我就在府裏等羅成回來。”

這人反正把皇命當耳旁風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人連擅自調兵撤離太原,置長安城於不顧這種恣意妄為的事都能幹出來,罔顧皇命實在不值一提,所以說不聽李元吉,羅家人也就無所謂了,準備準備就前往玄武門了。

這不,伴隨天色漸暗,李元吉在北平府的院子裏來回踱步,別提心裏多煩了。

可別以為他不去玄武門是不想第一時間見到羅成,分隔數日,他心裏那種思念早就生根發芽,是真的思念入骨了,閉上眼就想起他那清雋明朗的笑臉,還沒等他好好回味,下一刻腦海中立刻就呈現出宇文成都的模樣,只見兩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李元吉心底那點溫馨立馬消失殆盡,恨得牙癢癢的,就算他沒有伴隨羅成去戰場,也絕對不想讓宇文成都撿個便宜。

李安就瞅著自己主子在院子裏來回走著,臉上一會兒掛著白癡一樣的笑容,一會兒又咬牙切齒,萬分猙獰……看著讓人瘆的慌,也難怪羅小將軍院子裏的小廝和侍女個個逃得不見人影。

在李元吉漫長的等待之時,李世民,羅成等人已經讓李淵親自迎進了大殿,宮內設宴,犒勞大軍。

羅成一行人回北平府的時候,已經半夜時分,而且前者還是被人攙扶著進門的。

從馬車上下來,羅松扶著昏睡不醒的人下了馬車,跟父王母妃打完招呼之後,便好言相勸讓兩位老人早些回去歇息。

羅藝點點頭,也就不推辭了,將小兒子交給了大兒子。

他是真的累了。

你說皇上宴請也就算了,為什麽一定要喝酒呢?

喝酒也就算了,為什麽大家都搶著敬酒?

而且對象還是醉酒後發狂的臭小子!

這不,一不留神,就讓他兩三杯酒灌肚了。等到他看到的時候,這小子已經開始全武行了。

看著臉色都發白,嚇得連連後退的數人,羅藝心裏呼天搶地,恨不能弄死這群家夥!誰讓你們敬他酒的?既然敬了酒,後果自負!竟然還有臉一個個求助的小眼神看向他!

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心裏苦,也得迎難而上,要不然瘋起來六親不認,弒君的可能都有。

這不,一晚上,什麽豪華酒宴沒沾到光,盡忙著和大兒子一起制服這個發瘋的臭小子了。

羅藝這會兒聽羅松這麽一說,早就想回去休息了,立馬順臺階就下,攜著夫人回房了。

這廂,羅松剛要扶著羅成回府,左手邊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正驚嘆於後者的速度竟然讓自己都無知無覺,身上的力道突然卸了下來,羅成已經讓人小心地摟進了懷裏。

宇文成都將羅成的腦袋耷拉在他肩膀上,而那綿軟的呼吸輕輕柔柔地,好像絨毛一樣,輕輕地撓著他的脖頸,宇文成都有些許恍惚,但很快清醒過來道:“將他的頭擡起一些來,你這樣,他醒來後脖子會不舒服。”

羅松瞇了瞇眼,盯著眼前之人親密的舉動,雖說說不出的溫情來,但怎麽看怎麽刺眼。轉身見燕朗和羅勇兩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心下有了計較。

雖沒有阻止那人的行動,默默地走到快要進院子時,羅松還是沒忍住將那人喝住:“宇文成都,我想跟你談談。”

宇文成都的腳步微微一頓,沈默了一會,聲音略顯沙啞:“好。”該來的還是會來,不能總是讓羅成頂在前面,而他卻什麽都不做,他曾說過,自己會永遠站在羅成身旁,只要他需要他。

宇文成都將人穩妥地交到了燕朗手上,目送著三人離開,才跟著羅松的步伐,反向走出了院子。

羅勇瞄了眼昏睡的將軍,湊近燕朗道:“大公子不會為難宇文將軍吧?”

燕朗皺了皺眉道:“不知道。”

看大公子的樣子,怕是也猜到將軍和宇文將軍之間的關系了,只是不知道他會怎麽做。若是為了將軍的名聲著想,大公子鐵定是不會讓這段關系繼續下去的,興許會快刀斬亂麻;但若是知道將軍對宇文將軍的用情至深,又怕下不了手,要是放任其發展……只是,大公子這麽心思細膩的人,怎麽會發現不了將軍對宇文將軍的情……而如今,他是真不知道大公子會怎麽做。

羅勇見問不著什麽話,撇撇嘴,道:“你這人真沒勁,我先走了。”

燕朗無奈地搖搖頭,心說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雖說將軍和宇文將軍困難重重,可我跟你之間可沒那麽多困難,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也不用顧忌任何人的眼光,沒有那麽多的束縛,最關鍵是,我真的喜歡你——

可這話又沒機會說出口了。

直到羅勇走的沒影了,燕朗才收回目光,扶著羅成繼續往院子裏走,越往院子裏走,越覺得不對勁,哎!怎的院子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燕朗立馬警惕起來,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從屋子裏一前一後走出兩個人來,這兩人的出現,讓他腦袋有點蒙。

別說他有點蒙,要是羅家父子在場,也會發蒙——齊王殿下,這都後半夜了,你怎麽還在這啊?

李元吉聽到院子裏動靜,一出門就看到羅成緊閉著雙眼,半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

這下子,原本那點怒氣倒是散了,眼神陰毒地往燕朗身上射去,後者趕緊主動說起:“皇上犒賞三軍,將軍喝醉酒了,我送他回屋。”說完之後,就見齊王臉上的陰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去,後知後覺的,燕朗又懊悔了,心說他好歹是北平府的人,他送將軍回來沒必要跟一個非北平府的人報備吧?更何況這個人壓根連熟人都稱不上。

還有,為什麽這麽晚了,這個人不在他富麗堂皇的齊王府待著,跑北平王府來幹什麽了?

李元吉見燕朗跟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裏不動彈,二話不說,上前便是自來熟地伸手接?奪過羅成,微微彎腰屈膝,將人打一橫抱就往屋裏走,留下句話:“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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