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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金鑾殿上,有意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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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羅成循著呼聲,順手這麽一撈,救下一名險些被戰馬踩踏的少女。

聽到耳邊討人嫌的家夥蹦出一句:“如意公主,你怎麽在這?”

羅成眨了眨眼,本已經擡起的頭又低了低,再度看向地上站著的人,然後轉過頭,對身側之人道:“宇文成都,你沒認錯人吧?公主不在皇宮待著,跑這來幹嘛?”

宇文成都剛要開口,就聽身邊少女軟糯的聲音道:“我,我聽說今日大軍班師回朝,城裏很熱鬧,所以偷偷跑出來的。”

語畢,又怕他認為自己太隨意莽撞,又補充道:“原本是有侍衛跟著我的,不過方才人太多,可能被擠分散了。”

羅成聞言,低聲應了一聲:“哦。”

如意公主低垂著眸,等候了片刻,既沒有見他對她行禮,也沒見他再說話,咬了咬下唇,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甩著韁繩,坐騎已經與她錯開了一人的距離,好似要離開,如意公主一張臉漲得通紅,想要開口,但被女兒家的矜持所累。

宇文成都看著如意扁著嘴,故作堅強的模樣,心生不忍,壓低了聲音問道:“公主還不回宮?”

如意公主秀氣的眉微微皺起,一雙明眸蓄著淚擡起,嬌軟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宇文成都,我的腳好像扭到了,好疼。”

宇文成都看向周遭,大軍正在前進,多耽擱下去也不好,畢竟皇上還在前頭候著呢。

再看眼前眼神純凈的少女,於是低下頭道:“公主,不如上馬吧,成都送你回宮。”

如意咬了咬唇,目光卻隨著右前方那人流轉,他方才還救了她,這會兒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其實如意公主真是冤枉羅成了,別以為他沒看到面癱臉瞧見那什麽公主時微微動容的表情,這兩人也許有什麽私密的話要說,看他在這,反倒不好說話了,他還不如給他們騰出地方來。

但是他也沒閑著,小耳朵豎得直直的,堪比兔子。

宇文成都說完這話,卻見如意的目光跟隨著身前的羅成而去,眼神暗了暗,心底有些微的失落。

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番出征回來,父親就會向皇上求得恩典,讓他迎娶如意公主。

之前,他覺得如意公主也許對他也是有意的,而如今看來,如意公主單純懵懂,怕只是把他當成哥哥或是玩伴一樣依賴,絲毫沒有男女之情,從相比她初見羅成的神情就可看出,至少,她看他的時候,從來沒有這般羞澀扭捏過。

宇文成都心下有些苦澀,他也不是非如意公主不可,但畢竟兩人是青梅竹馬,如意又是他認識的人之中,唯一一名妙齡少女,多少有些牽絆。

再說羅成,他豎著耳朵偷聽了半天,只聽到宇文成都問話,那位小公主卻沒回話,看樣子是不樂意和宇文成都共騎,面癱臉真是可憐,被人嫌棄了。

羅成等來等去,再沒聽到八卦,有些不耐煩了,連帶偷聽的樂趣也沒了:“宇文成都,你好了麽?方才還一個勁地勸我快走,這會兒到底是誰不走。”

宇文成都沒有放過因為羅成回過頭說話,而使得如意眼底迸發出閃亮的光點,壓下心底的不適道:“羅成,如意公主的腳扭傷了,怕是走不了了。”

宇文成都本意是想,既然如意公主中意羅成,那麽,他便成全她一回,畢竟他們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他待她如妹妹照顧。

誰曾想,羅成茫然地睨了眼站著的如意公主,搖搖頭,直言不諱道:“我可帶不了她,我這匹馬是母馬,愛吃醋,氣性大著呢。”

少女的臉頓時布滿紅霞,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惱的,明亮的眼睛漸漸黯淡了光彩,緊咬著下唇,不知說什麽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要落不落,惹人心疼地看著那個一口回絕她的人。

羅成皺了皺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沒說什麽,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怎的,就惹得小姑娘要哭了。

羅成狐疑的目光投向宇文成都,譴責意味頗濃,是不是你不會甜言蜜語哄人,惹得小姑娘哭了?

宇文成都一時間沒看懂羅成眼底的意思。

羅成的視線在宇文成都緊皺的眉頭和少女踟躕的表情上流轉,突然驚詫出聲,連帶音調微微上揚了,都沒發覺:“你不會是想讓我和宇文成都共乘一騎吧,把他那馬兒讓給你騎?”

隨即趕緊搖頭,生怕小姑娘點頭說是,道:“那可不行。我家小母馬身子柔弱,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擱在那,手提四百斤的大鐵棍,駝不動駝不動的。”

宇文成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連帶方才被如意公主拒絕的不適也消散了。

他的腦袋到底怎麽長的,虧他想得出這種可能性……

宇文成都笑出聲了,才驚覺方才的舉動實在太失禮了,未免小姑娘繼續待下去會更尷尬,又好心地給如意公主找臺階下,請求讓他私下送她回宮。

這會如意公主倒是沒有拒絕,臨上馬前,還眼神依戀地看了眼那人,見他神色自若,什麽反應也沒有,最後一賭氣,上了宇文成都的馬,遙遙而去。

等到羅成隨著大軍晃蕩晃蕩地,一路招搖到皇城門前時,宇文成都已經先行一步將公主送進了宮,此刻正威嚴肅然地站在一個老頭下手靜候。

羅成瞇了瞇眼,看這情形,想不知道他是誰都難。

羅成翻身才下馬,宇文化及便迎了上來,面帶笑容道:“羅少保一路辛苦了,此番攻破南陽關,大勝歸來,皇上龍顏大悅,命我等群臣在此迎接,還望羅少保隨我一同進宮,皇上還在金鑾殿上候著呢。”

羅成皮笑肉不笑地硬邦邦的回了句:“有勞丞相。”

宇文化及側過身,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待到羅成毫不客氣,也不推讓地大步走進皇宮,眼底掩著隱隱的怒氣。

好你個羅成小兒,真是好大的架子,誰瞧見本相爺不是極盡討好,恭維之姿的,你還當此處是你的北平府不成。

宇文成都瞧見父親的臉色,心知他必是不喜羅成的行事作風,半掩雙眸,心道,至少有自己在其中斡旋,萬不能讓父親害了他。羅成年少氣盛,難免有些傲氣,但他性子直率,卻是難得,小小年紀,已經顯露大將之才,讓他也存了惜才之心。

隋軍大勝,楊廣必是大擺筵席,犒賞三軍。

晚宴之上,皇後蕭氏坐於其身側,時不時地與楊廣輕聲交談,言笑晏晏,眼神不住地往臺下觀望。

宇文成都看這架勢,若有所思,目光也隨著王座上的兩位的視線看去,落在斜對過的羅成身上。

那人平日裏倒是機靈得很,偏此時一雙眼盯著桌上的糕點,一眼不眨,似是沒有留意身旁的動靜。

而此刻,楊廣和蕭氏在談論些什麽呢?

別懷疑宇文成都的敏感度,最上面兩位隋朝最尊貴的大人物討論的話題還真是羅成。

究其原因,還得從如意公主失魂落魄回到皇宮談起。

如意乃蕭氏最小的女兒,自幼聰明伶俐,善解人意,頗得楊廣和蕭氏的喜愛。

今日本來大軍回朝,晚上大擺筵席,蕭皇後早已知會如意,命其早早準備,可等到找她時,才發現自個女兒已經耐不住寂寞,早早地溜出宮去了。

這也就罷了,畢竟人在晚宴開始之前回來了,但一回到宮就發覺不對勁了,悶聲不響的,問她十句話九句話沒聽見。

蕭皇後素來精於察言觀色之能事,看這樣子,就知道這個寶貝女兒怕是再外頭遇到了什麽事。

原本看見宇文成都將其送回宮,便以為小女孩見著情郎了,兩人青梅竹馬,也算登對,可看這架勢又不像。不說宇文成都一將人送到,轉身就走,就是如意也沒半點留戀的意思。

思來想去,蕭皇後也沒想起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招來如意身旁的貼身侍女一問才知,小丫頭確實有心上人了,不過不是宇文成都,而是僅見過一面,在馬蹄下救下她的白衣少年。

這不,小丫頭一回宮就羞答答地向身邊親近的人旁敲側擊地打聽,這回班師回朝的大軍中,可曾見過一位發束玉冠,身披白麾,亮銀戰甲,長槍在手的小將,這人究竟是何許人爾。

蕭皇後聽侍女這麽一說,第一反應就是北平王之子羅成。

說來,那少年,她也只是粗粗地見過一次,就是在去年先皇大宴北平王羅藝之時,但卻讓人記憶深刻。

那少年相貌出眾,風姿卓越,就是混進那百千人之中,怕也能一眼認出來。更何況,他小小年紀,身手已然了得,就說此番破南陽關,聽皇上所說,似乎當居首功。

所以,這會兒蕭皇後正在將女兒家的意思傳達給皇帝。

宇文成都見帝坐上的皇上唇角勾起,似是極滿意的態度,笑瞇瞇地看向羅成時,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怎的,心慌了半拍。

“此番破南陽關,大獲全勝,北平王父子和我大隋的天寶將軍當居首功,羅成,宇文成都何在,上殿來問話——”隋帝楊廣朗聲問道。

被點名的羅成,不太甘願地從一堆糕點中挪開視線,目光移向上座,施施然站起,走到殿中。

宇文成都亦是如此,兩人並排跪下道:“臣羅成宇文成都叩見陛下。”

楊廣此番稱讚宇文成都不過是順口而已,宇文成都戰功顯赫,不在乎這一場,他誇都誇累了,主要目的還是想考量考量他身旁之人。

論身份,北平王羅藝坐守一方,擁兵自重,對於朝廷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若是能聯姻北平王府,倒也是好事一樁,至少可以讓羅藝死心塌地為其效力。

論相貌,羅成唇紅齒白,面如冠玉,豐神俊秀,也難怪如意見上一面,便惦記上了。楊廣原本以為如意是中意宇文成都了,如今看來,宇文成都雖好,劍眉星目,英氣勃發,但終歸相貌上粗獷了些,小女孩還是喜歡這種氣質出塵的美少年。

楊廣喊了平身之後,便讓兩人上前答話。

從羅成何時開始習武問起,到破南陽關時大戰十餘名蒙面黑衣人的精彩場面,事無巨細,一一問道。

羅成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一一作答。

一時之間,一問一答,氣氛好似非常融洽。

突地,楊廣笑著問道:“羅成,你今年幾何?”

“快十六了。”

“可曾婚配?”

羅成也鬧不明白怎麽就突然問道婚配之事上來了,一時茫然,搖搖頭道:“沒有。”

“哦?你也快十六了,你父王母妃沒替你張羅麽?”楊廣頗有興趣道。

“年初母後曾說過一家,是父王手下偏將的女兒,可父王不允。”

楊廣皺皺眉道:“身份低了些,你父王不允也是情有可原。”

羅成如實道:“皇上您說錯了。父王不允,是覺得我太過頑劣,人家溫柔嫻淑的女兒嫁給我怕是糟蹋了,父王說這真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蕭後一聽,頓時掩帕樂了,這孩子還真是實誠,無辜的表情看著就可人。

“本宮看你相貌堂堂,風姿卓絕,哪有你父親所說得那般不堪。”

“朕也是這麽看。”楊廣笑道,“這孩子對朕胃口。”

“羅成,朕且問你,今日你入城,是否救了朕的如意公主?”

“就算那人不是公主,臣也會出手相救,所以,臣不敢居功。”楊廣和蕭皇後對視一眼,眼底俱是滿意。

“羅成,宇文成都,你二人如今為我隋朝立下汗馬功勞,破城有功,想要什麽賞賜啊?”

兩人紛紛下跪叩頭,連呼不敢。

楊廣輕咳了一聲,道:“都起來吧。羅成,你說,朕如果把朕的如意公主……”

“皇上,微臣鬥膽,有事啟奏——”

楊廣的目光看向突然走出座位席的宇文化及時,一張臉頓時陰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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