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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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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雖然以前也被取笑過,但都沒有今天這麽露骨,氣的他再也忍不住了,腳下一邁,就要沖過去跟這些人拼命。郁結的怨氣太多,如今一起爆發出來,根本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身前出現了一道白影,那人拉住他的胳膊,然後擋在了他的身前,用聽不出感情的語調問道:“怎麽,你們這是不把貧道放在眼裏了?”

眾人一聽鳳玦這話,都有些遲疑了,怔楞著不敢回答。

宇文成祥卻突然調笑道:“國師這是在怨我們放著真正的美人不看,而去看那魚目嗎?若是國師想要的話,不用別人,本公子第一個就可以做道長的入幕之賓,好好疼愛國師。”說完,他還頗為自戀的揮了揮手中的紙扇。

“好,很好。”鳳玦冷聲說了這兩句後,突然從腰間抽出自己的長鞭,對著宇文成祥就是一鞭。金光過處,“啪”的一聲血肉綻開的聲音傳來,再看宇文成祥,由臉上到腹部,一道長長的紅痕出現在那裏,然後在眾人的眼前,那紅痕爆開,變成一道血肉模糊的血河。

皮肉翻卷,鮮血噴濺,甚至還有一些碎肉噴濺到地上,那樣子簡直慘不忍睹。

宇文成祥後知後覺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痕,這才發出一聲慘叫,身體滾落到地上,哀嚎不止。

鳳玦收回鞭子,冷眼看著對面的人,心中也有些吃驚,這鞭子不愧是件寶物,竟然有這樣的威力。

“上,給我抓住這些人,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宇文成祥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報仇。

周圍的人此時卻有些猶豫,不過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他們後面的林子裏卻竄出來一群人。這些人一身奴仆打扮,可是各個身法矯健,一看就不是凡人。

他們沖出來後,一部分人圍到宇文成祥身邊查看他的情況,剩下的人則撲向鳳玦等人,竟然好似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樣。

鳳玦冷笑一聲,更加確定了宇文成祥沒安好心,前後又重新想了一下自己的計劃,確認沒有紕漏,才對旁邊的李元霸道:“元霸,替師父將他們收拾了。”

李元霸從剛才起就有點躍躍欲試了,如今聽鳳玦這麽說,立刻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撲向對面的人,瞬間,對面便成了一處人間煉獄。

那些紈絝子弟如今已經有點反應不過來了,不是說好只是春游嗎,不是只是巧遇李建成跟平常一樣調笑兩句嗎,怎麽變成了這樣,他們該如何是好。

他們傻站著,李元霸可沒閑著,他一手拎一個人,兩手用力一撞,手中的兩個人便立刻氣絕身亡,沒一會兒,這場中站著的人可就沒有幾個了。

李建成被鳳玦擋在身後,本來以為鳳玦教訓教訓他們也就夠了,卻沒想到鳳玦弄出這麽大的手筆,冷靜過來的他趕緊抓住鳳玦的胳膊急道:“道長,這些人不能殺啊!你快讓元霸住手。”

鳳玦經過這些日子的洗禮,早已經明白了他現在所處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所以見到這些人死亡,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而是反問道:“你不是說他們惡事做盡嗎,怎麽就不能殺?今天貧道就要替天行道,殺了這群喪盡天良的人。”

“哎!道長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們是該死,可是他們的家族都是有權有勢的人,你這麽一殺。”李建成的話此時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場中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此時,說什麽都晚了。

李元霸最後一腳踩死了滿臉不可置信的宇文成祥,如同快樂的小鳥一般飛回到了鳳玦的身邊,高興的道:“師父,他們都死了。”

鳳玦點點頭,從李建成手裏抽回胳膊,淡淡的道:“我們回去吧。”那樣子,好像根本沒把眼前這事放在眼裏一般。

“道長?!”李建成看著越行越遠的鳳玦突然叫到。

“放心,一切有我。”鳳玦定住身形,說了這麽一句後便又朝前走去。

一切有我!一切有我!李建成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鳳玦這句話,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當初還是先皇在位,自己的父親選擇支持太子楊勇,楊廣因此嫉恨他,便造謠說父親準備謀反,皇上半信半疑,雖然允許父親出京城為官,卻要求父親留下至親的人當人質。

父親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兄弟幾人的時候,自己是怎麽說的呢?記得當初自己對幾個兄弟說‘我是大哥,一切有我’。只這八個字,就將自己困在了這京城,每日受人欺辱,受人責難,卻不敢反抗,生怕因此牽累了父親或是兄弟。

可是誰又知道自己的苦呢,為了這句‘一切有我’,他每日照鏡子的時候都已經快要認不出自己了,這還是那個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嗎,這還是那個曾經打馬京城鮮衣怒馬的人嗎。早已不是了吧!

如今,再次聽見這四個字,而且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李建成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一切的擔心都已經消失,一切的懼怕都好似從未出現過,他快步跟上前面那抹白影,心中竟然是從未有過的踏實。

只因那句‘一切有我’,他相信這個人會比自己做的更好,那自己還何須擔心。

這些紈絝之所以是紈絝,首先他們家裏必定是有權有勢的,而涉及到權勢,所有人的辦事效率又出乎意料的高,所以就在鳳玦他們回到府裏沒多久,李府就來了傳旨的太監,宣鳳玦、李建成、李元霸上殿。

鳳玦回來換了衣服之後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出,所以並沒有什麽驚慌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跟著太監朝外面走去。

在他的印象中,歷史上根本就沒有宇文成祥這個人,而且這人又只是宇文化及派來試探自己的,所以他只是以為宇文成祥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就算自己今天不殺他,他也肯定會死於其他原因,所以根本就沒擔心。

李建成的眸子也如同被大雨洗過的一般澄清,不慌不忙的跟在了鳳玦的身後,好像他們這一去面對的不是龍潭虎穴,而只是一場平常的賞花晏一般。

李元霸根本就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所以更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三人的表情倒是意外的和諧。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黑袍的青年有些焦急的跑了進來,他先是看了鳳玦一眼,好像想跟鳳玦說什麽,不過卻又突然好似想到什麽一樣沒有說,而是將視線投向了李建成,頗有些埋怨的道:“大哥,怎麽回事,你怎麽不攔著點,這可不像是你會犯的錯誤。”

這黑袍青年正是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李世民,至於他為什麽不跟鳳玦說話,自然是在跟鳳玦生氣,生一場只有自己知道的悶氣。

錯誤?原來這件事在你看來只是一個錯誤嗎?可是就算不是道長,我今天也受夠了,想拼死一搏了。想到此處,李建成心中又是怨,又是哀,最後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道:“世民,就讓大哥任性一次好了。以後,李家就靠你了。”

“大哥!”李世民驚疑不定的叫了一聲,他總覺的今天的李建成有些古怪。

李建成聞言身形一頓,但卻沒有停下,而是跟著鳳玦消失在門口。

李世民眼見著三人越走越遠,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追,追上了自己又能做些什麽,不由的狠狠的捶了一下旁邊的墻壁。

“大哥要去做什麽?”李元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望了望李建成的背影,這才對李世民問道。

“你不用操心,好好練好自己的本事才是要緊的。”李世民心裏煩躁,說話就有些語氣不對。

李元吉本來就對他十分不滿,聽完這句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世民,這才朝著李建成消失的方向而去。

李世民想叫住他,後來想想就算他去了也進不了宮,索性也就沒管他,自己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事情出了這種變故,如果實在不行,他不得不考慮將自己的計劃提前了。

李元吉真的進不了宮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還真輕而易舉的進了宮,並且找到了李建成所在的大殿,只不過他見到大殿的情景,並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偷看而已。

大殿上誰也不知道旁邊還有人看著,各個都滿臉悲憤的看著場中的鳳玦,而他們的旁邊,則放著他們子侄的屍體,整整放了一大殿。

鳳玦毫不在意的看了看這些人,這才對楊廣道:“不知道皇上詔貧道來有什麽事?”

“什麽事?”旁邊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第一個忍不住跳了出來,“國師無緣無故的殺了我韓家九代單傳的兒子,害的我們韓家從此斷了香火,竟然還問有什麽事?”

說完,老者又對楊廣道:“請皇上為我等主持公道。”

楊廣坐在大殿上,煞有其事的看著下面的人。今天一聽說出了這種事,他可是第一時間停下了玩樂,上殿親自主持大事。這也讓這些大臣有了一種錯覺,一種皇上是站在他們旁邊,他們能贏過鳳玦的錯覺,所以這位老者才會這麽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

可是其實情況卻是怎麽樣的呢,其實楊廣是個十分任意妄為的人,本來根本沒把這些聽都沒聽過的人的死當回事,不過一聽說殺人的是鳳玦,他卻立刻改變了主意。

自從上次聽了那個什麽許仙人的話後,他已經對鳳玦有了別樣的心思,正苦於沒機會,如今可謂是天上掉了餡餅,他豈有放棄的道理,這才出現了這一幕。

又貪婪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了一下鳳玦,楊廣眼中滿是惋惜,惋惜什麽呢?一想到鳳玦殺人的情形他的心都要興奮的飛起來了,那鮮血,那人,一定十分好看。他現在只恨自己當時沒有在旁邊看著,沒有替鳳玦叫一聲好罷了。

“國師,這件事你怎麽說?”楊廣不疼不癢的問道。

“他們該死!”鳳玦沈聲道。

“哦?”楊廣這下來了興致,“他們法犯哪家,罪犯哪條?”

“他們欺辱貧道。貧道雖然不才,但也是受了天命下來歷劫的,他們如此欺辱於我,不殺他們恐怕會上天震怒。”

鳳玦當時看出宇文成祥是來試探自己就已經起了殺雞儆猴的想法,不過他本想只是想好好教訓教訓他,可是後來一見竟然跳出來那麽多仆人,那還不知道宇文成祥沒安什麽好心,所以這才讓李元霸動手殺了這些人。

敢動手,他就想到了後果,而扯著上天這種大旗自然是最好的借口。

鳳玦這麽一說,周圍的人都有些心虛起來,他們的子侄是什麽東西他們自己當然清楚,能做出欺辱鳳玦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現在他們只恨這些子侄真是不爭氣,明明已經告訴了他們鳳玦的身份與厲害,竟然還做出這種事。

這麽一想,他們的氣焰一時間竟然被鳳玦壓了下去,畢竟上天震怒的話,他們可承擔不起後果。

宇文化及也在殿上,此時他可以說是憤怒之極。旁人都以為自己的大兒子宇文成都出類拔萃,是宇文家的繼承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將來能真正將宇文家壯大的卻不是宇文成都,而是自己的二兒子宇文成祥。

宇文成祥在外人眼裏是紈絝,其實那都是他裝的,為的不過是掩人耳目還有就是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而他也成功了。如今朝中好多人的把柄都落在他手裏,暗中的很多勢力也是他一手培植的,如今他一死,很多東西便成了無頭的線團,也就等於斷了宇文化及的兩只臂膀,這讓他如何不恨。

想到今早宇文成祥聽聞鳳玦拒絕自己的邀請,主動請纓去試探鳳玦的情形,宇文化及就後悔,自己當時怎麽沒阻止他呢,要是阻止了,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有多悔,就有多恨,所以他一見這些大臣都不敢再說話了,立刻“嘭”的一聲的跪在了大殿上,悲痛萬分的道:“皇上,我兒雖然平時有些頑劣,但昨天我跟他說起國師的事情的時候,他還萬分敬仰國師,想要去拜見一下國師呢,怎麽會對國師不敬。”

說完,他突然道:“定然是有小人在國師面前進了讒言,故意激怒國師,皇上,前車之鑒,你可不要放過這小人,否則任他在朝中興風作浪,我大隋將永無寧日。”

宇文化及說著說著竟然將矛頭指向了李家,他的意思是這都是李家從中作梗,要楊廣不要忘了李淵曾經與他作對的事,將李家斬草除根,一番話說的隱晦異常卻又狠毒萬分。

至於他為什麽突然放棄真正的兇手鳳玦而選擇李家,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宇文成祥曾經跟他說過李家在太原招兵買馬,已經暗自積蓄了很多力量,將來對他們的大事十分不利,所以他早就想找機會借楊廣的手除了李淵了,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不過,促使他這麽做的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他根本奈何不了鳳玦,在楊廣身邊這麽多年,他甚至比楊廣自己還了解他,剛才只是那麽幾句話,那麽幾個眼神,他就知道今天這些大臣全都領會錯了楊廣的意思,楊廣根本不可能殺鳳玦。

既然如此,他只能忍著喪子的悲痛,選擇先放過鳳玦,而除掉大敵李家。

楊廣聽他這麽一說,果然想起了李淵曾經跟自己作對的事,怒道:“哼!大膽的李家,竟然敢挑撥離間,致使這麽多人命喪黃泉,真是死有餘辜,來人。”

“皇上,這件事與李家無關,草民願意一力承當。”李建成說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全都是草民一個人的錯,草民願意一死以平眾怒。”

楊廣一聽,臉色陰沈不定的看著李建成,不知道在想什麽。

鳳玦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建成,正對上李建成看向他的視線,那視線裏坦坦蕩蕩,清澈一片,竟然說不出的平和。

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李建成對鳳玦搖了搖頭,然後收回了看向鳳玦的視線,視死如歸的看向楊廣。

鳳玦被他那奇怪笑容弄的一怔,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應。

楊廣在上面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的一清二楚,瞬間覺的李建成死不足惜,所以他沈聲道:“來人,將這賤民拖下去,五馬分屍。”

一聲令下,周圍立刻湧上來七八個軍士,朝著李建成撲去。

鳳玦這才反應過來,喝道:“住手。”然後對楊廣道:“皇上,我不知道宇文丞相為何如此中傷李家,但我卻知道李建成不但沒有挑撥我,相反,他還保護了我。”

“國師此話怎講?”楊廣揮了揮手,讓那些軍士站在一邊,朝著鳳玦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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