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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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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寶兒的生活,除了各種拍攝現場之外,就是學校,家,公司,三點一線。而權志龍更簡單,學校,家,練習室。權寶兒完全可以根據時間,猜到權志龍在哪裏,要找權志龍的時候,根本不用打電話問地址,直接過去,屢試不爽。

以前做林凡的時候,就不愛上課的人,現在要坐在班級裏,聽老師講她早多少年前就知道的什麽全等三角形,相似三角形,簡直就是受罪。上了幾節課之後,就再也受不了了,趁著課間休息的時間,偷偷從學校後門爬了出去。她以前最厲害的就是攀爬,小時候爬樹,後來爬校門,畢業後爬各種犯罪現場的墻,攀爬能力跟壁虎一樣。

權寶兒屁顛顛兒跑到權志龍學校的時候,權志龍還在課堂上認真地睡覺,自動調節到了屏蔽外界一切幹擾的狀態,就連放學的鈴聲都沒聽到,最後還是老師來叫醒他,讓他回家的。以前老師還會訓幾句,現在對權志龍上課睡覺這種事情,已經一點反應都沒有了。要是他哪節課不睡,才會讓老師覺得奇怪呢!

權寶兒穿著厚重的羽絨衣,戴著毛線帽,和口罩,盡量不讓別人認出她來。她最討厭的就是等人,卻在這裏花了兩個多小時,等權志龍出來。可是這個家夥,學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還沒出來。他是被老師留堂了,還是跟她一樣,翹課溜出來了?

有兩個長得虎背熊腰的男孩子,從她面前走過,嘴裏小聲說著:“待會兒去問那小子要錢,然後去網吧,阿薩,生活真是不錯呢,對吧?”做了三年的警察,對於罪犯有一種後天培養的敏銳感。雖然這幾個孩子做的壞事,跟她以前抓過的罪犯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麽。但這對很久沒有懲惡揚善的林凡來說,還是值得她出手的。

果然,兩個熊孩子在學校附近的一條小路裏,攔下了一個個頭小小的男孩子。男孩子畏畏縮縮地在衣服兜裏找著什麽,那兩個熊孩子則是兇神惡煞地對他嚷嚷:“餵,快點把錢拿出來!你不要耍花招,快點把錢給我們,要不然,我們就要揍你了!”

權寶兒心裏挺嫌棄這倆熊孩子的,居然就這點對白,一點創意都沒有,跟他們打架,她都覺得跌份兒!

權志龍從學校出來,就看到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權寶兒,站在轉彎的地方,一直在往裏面的小路裏看。他正想要叫住她,就聽見她說:“餵,你們倆,攔路搶錢,當警*察是死的啊!”

權寶兒站在路口,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超人一樣。三個小孩兒都扭頭看她,權寶兒戴著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她的臉,頗有一種蒙面大俠的威嚴。她幾步走進去,看著那兩個熊孩子,鄙夷地說:“欺負弱小,算什麽男生?”

雖然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但權寶兒的個子並不高,而且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女孩子。兩個男孩子,平時就仗著自己長得比同齡人高,在學校稱霸一方。現在被個小女孩兒挑釁了,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放開那個小男孩兒,就跑過來,作勢要和權寶兒打上一架。

權寶兒擡腳就踹上了第一個胖子的肚子,脂肪層強烈的緩沖作用,讓人覺得跟踹上一堆棉花似的。權寶兒在心裏想著,現在的父母太溺愛孩子了,把孩子餵得跟豬一樣,比以前她逮過的那個金老大還胖,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跟胖子打架,總能讓自己拳頭上都是油。不過,這兩個胖子好像很喜歡跟她打架,就算其中一個被她踢了一腳,兩人也照舊沖上來,顯然還是沒把她這個小女孩兒放在眼裏。

權志龍怕權寶兒會受傷,趕緊跑過去。雖然他不擅長打架,但還是可以幫她一把的。只不過,等他跑到路口的時候,兩個熊孩子已經趴在地上哀嚎了。而權寶兒,正埋頭擦手呢,一手的油,讓她覺得很惡心,嘴裏嘟嘟囔囔地吐槽著:“長一身的膘,怎麽就不知道減肥呢?搞得我手上這麽黏,惡心死了!你們倆減減肥吧,再胖下去,會早死的!”

她滿臉的不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剛才跟倆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孩子打架是多麽危險的事情。被她打趴下的兩個男孩子,掙紮著爬起來。她一下子沖過去,抓住人家的衣領子,一腳踹上人家的屁股,嫌棄地說:“跑什麽呀?我還沒說完呢!”倆男孩子苦著臉看她,剛才的囂張氣焰已經被這個小姑娘搞沒了,縮著脖子,畏縮地看著她,說:“對不起,我們以後不敢了!”

權寶兒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對這倆人說:“欺負弱小這種事情,也太不光明磊落了。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小孩子,有你們受的。警*察可不是你們想得那麽沒用的,你敢做壞事,肯定會被抓進去的!小樣兒的,遵紀守法,知道不?”

權志龍站在路口,聽權寶兒說這些話的時候,莫名地覺得很搞笑。她這個家夥,平時又是翹課,又是酗酒的,遵紀守法?這家夥自己明明就是個目無王法的人,教育起別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權寶兒擡眼看到了權志龍,松開那倆熊孩子,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腳,說:“滾開吧!”然後拍著手朝權志龍走去。權志龍從自己書包裏掏出濕紙巾,遞給她,她接過,低頭很認真地擦手。

兩人並肩走在權志龍學校的門口,權寶兒東張西望地在看路邊的商店,權志龍問她:“你經常跟人打架嗎?”權寶兒回頭,瞇著眼睛對他笑,說:“我這是伸張正義,可不是隨便跟別人打架的。”她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好像真是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權志龍也跟著笑了起來,挑釁說:“小樣兒的,就你還伸張正義呢!”

權寶兒跳起來,勾住權志龍的脖子,把重心完全壓到權志龍身上,叫囂道:“權志龍,我是你怒那!居然敢用‘小樣兒的’來稱呼我,權志龍,你丫懂不懂禮貌啊?信不信我像剛才揍那倆小胖子一樣揍你!人家有脂肪層緩沖壓力,你丫可就一層皮,半點兒緩沖都沒有的,疼死你丫!”

權寶兒興奮的時候,就喜歡用流氓的語氣說話,囂張的樣子,讓人又愛又恨。權志龍拖著她在街上走,一邊奮力從她手下掙紮,一邊反駁說:“權寶兒,你淑女點兒行嗎?你現在可是明星啊明星!剛才還跟人家說不能欺負弱小呢,怎麽現在就欺負我了呢?”

權寶兒松開權志龍,仰頭大笑,揉他的頭發,把他一腦袋的順毛給揉亂了,跟雞窩一樣,然後看著自己的“作品”,笑得更得意了。“權志龍,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弱小了吧!小樣兒的,你要是乖乖服軟,我就勉為其難地不欺負你咯!”

雖然她的臉幾乎都被包了起來,但她的眼睛閃著亮光,就跟陽光普照下的河流,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好看得不得了。權志龍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很快就恢覆了原來的樣子,擡手理順自己的頭發,對著路邊商店的櫥窗,臭美地擺弄著。

權寶兒這個熊孩子,就喜歡給別人搗亂。看到權志龍這麽仔細地收拾自己頭發的時候,就故意蹦過去,再次把他的頭發揉亂。然後看到權志龍滿臉的不滿,肉呼呼的臉都皺在一起了,她就覺得很高興,彎腰大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從厚厚的口罩裏傳出來,很有穿透力,在街頭上空回蕩,鉆進權志龍的耳朵裏,直達了他身體的某個地方。

權志龍突然轉過身,不再看權寶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裏的感覺很奇怪,是從來沒有過的。心跳突然加快,又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跟小時候不小心被電激了一下似的。可是,在這個大馬路上,根本沒有觸電的機會。他想,他可能是最近練習太累了。

權寶兒以為他生氣了,走到他面前,彎腰看他的臉,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心翼翼地問他:“權志龍,你生氣啦?”她這個樣子,讓權志龍再次有了觸電的感覺,呼吸也不順暢了。權志龍伸手揉她的頭發,揚起嘴角,笑嘻嘻地說:“終於讓我報仇了!權寶兒,你也有被我弄亂發型的時候啊!”

權寶兒咧嘴笑了恰裏,剛才因為太熱了,把帽子拿了下來,給這小子有可趁之機。不過,她並不是很在乎自己的發型啊!隨便用手扒拉了幾下,勾著權志龍的脖子繼續往前走去。權志龍被她壓迫久了,也不再掙紮,只是跟她玩鬧著,引得她發出陣陣悅耳的笑聲。

兩人在街上嬉笑打鬧著,稚嫩純粹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夕陽西下,在他們最純真的年紀裏,一起享受這難得的歡樂時光。在很多年以後,再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相伴,他們都會覺得很窩心,也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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