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就跳到了清尊宮內清月峰。

清月第一次牽著少年時的魏天霖走進仙門，用清冷的語調，細致耐心地叮囑他仙門要主要的一樁樁事情。

又因為他還沒辟谷，笨拙地下了一碗面條給他吃。

更因為擔心他害怕，陪著他一起睡覺。

回憶的畫面裏，因為家逢突變而大受打擊的魏天霖，看著面前那張清麗容顏，最後終於安心地睡去。

此後，這一幕，時時都會出現在魏天霖的記憶裏。

甚至，在魏天霖長大的那一個晚上，他的腦海裏就是一直浮現著這樣的畫面，然後躲在被子裏，手指憑著本能擼一動，面色一潮一紅卻又因為害怕被隔壁的清月聽見，而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拼命壓抑，最後悶哼一聲，盡數釋放。

那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只覺得無措又羞愧，一個月後被清月叫去凡間了卻俗塵時，他甚至還以為是自己做的這件事情最終被師父知曉，內心忐忑，惴惴不安。

重回凡間後，這些事情他很快就懂了。

每每午夜夢回，總是會看見那張清麗冰冷的容顏，對他眨眼對他笑，為他融化，為他綻放。

直到遇到紫瓊之後，他才漸漸減少了夢到她的次數。

他內心更是刻意壓制著不去想起師父，只一心註意著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紫瓊。

他那個時候是真的以為自己喜歡紫瓊的。

所以，他和紫瓊結婚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逃避。因為師父送他下山，就是要他了卻凡塵，日後一心向道。可是他非但沒了卻，反倒自己又結下一段姻緣。

——這全部是因為，他想要借著紫瓊，借這場婚姻，逃避曾夜夜糾纏他的那些綺麗夢魘。

可是，沒有用。

在和紫瓊舉行婚禮的那一晚，他又夢到她了。

魏天霖夢到，她的一身白色仙裙，變成了紅色嫁衣，和他拜堂，明眸善睞，冰雪做成的眸子裏，春意融融。

魏天霖夢到，他把她狠一狠一地壓在身一下，聽見她的低聲嬌一吟。

那一個晚上，魏天霖看著一身紅嫁衣，雙目滿含期待，嘴角笑意羞澀的紫瓊，只覺得渾身冰冷。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跑了出去，留下紫瓊一個人在新房裏從疑惑不解，到傷心痛哭。

第二天，她就趕過來了。

“天霖，我對你很失望。”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你舍不得這凡塵歡樂，那麽你我解除師徒關系，在凡間與你的新婚妻子，攜手百年；如果你還想著有朝一日能登臨大道，那麽，你便向我證明你心中再無凡事情愛，隨我回清尊宮修煉。”這是她的第二句話。

魏天霖一想到要和她斷絕關系，整個人都要瘋了，加上昨天一整夜的煎熬痛苦，他幾乎是立刻跪在了她面前。

“師父，我錯了，你別趕我走，我和你回清尊宮，我和你修道，我這就寫休書……”

“魏天霖，你說什麽！”紫瓊從房間裏沖了出來。

魏天霖開始遲疑了，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紫瓊，他在猶豫。

而清月明明白白看見了魏天霖的掙紮與猶豫，她難得地嘆了口氣。

“天霖，如果你真的有修仙的決心，那麽，你便——”

“殺妻證道。”

否則，她會成為你修仙路上的魔障。那個時候的清月，看著淚眼婆娑的紫瓊，是這樣想的，但是她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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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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