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謇走了之後，初夏在附近晃了一圈。

路過一家餛飩攤的時候，本想用頭發上戴著的拿一根釵子換一碗餛飩吃，但是仔細想了想，初夏還是咬咬牙離開了這裏。

回到之前的地方，蹲進了那只竹簍裏。

暈暈乎乎地等到了第二天。

初升的朝陽透進來，初夏渾身都被照得暖暖的，連饑餓感都減輕了許多。

這時候，初夏的耳邊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統一而穩健的步伐。

最後，腳步聲在她的身邊停下，蓋住他的竹簍被一把掀開。

忽然從昏暗的環境中出來，初夏因為太過強烈的光線刺激，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隨後，她感覺到一股大力將自己向一邊帶去，撞上了男人溫熱的胸膛。

眼睛被玄色的衣料蒙住，只能聽見男人心口傳來的，劇烈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

腰間也被他的手緊緊箍住，初夏在那一瞬間動彈不得。

初夏能感覺到男人的下巴擱在自己頭上，不斷摩挲著她的發旋處。

初夏先是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隨後便覺得有些癢癢的感覺，慢慢傳達到身上的每一處神經。

她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

“初夏，”耳朵上方傳來了司馬聞極其沙啞的聲音，“對不起。”

後面竟然還帶了些哽咽。

初夏有些楞了。

“司馬聞，你怎麽了？”初夏問道。

現在還在宮外，初夏可以不用尊稱他為皇上或者陛下。

初夏腰間的那雙手慢慢將她松開，初夏走出他的懷抱，擡起頭來，看見了司馬聞現在的樣子。

不過短短一夜的時間，司馬聞的嘴邊已經冒出了青灰色的胡茬，兩眼通紅著，布滿了血色。

眼眶卻是兩片大大的烏黑色。

此時的司馬聞，是他以往從未有過的儀容，邋遢而憔悴。

“初夏，對不起。”司馬聞看著初夏，伸手摸上她左臉已經結痂的那一道疤痕，又啞著聲音說了一遍對不起。

“你不要這樣，這和你沒有關系啊，只要你以後加倍對我好，沒有人會在意我臉上這小小的一道疤的。”

司馬聞深深地看了初夏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後卻是什麽也沒有解釋地牽起了她的手。

“你昨天不是說要去春曉長街看一看，我現在帶你過去好不好？”司馬聞的聲音變得小心而又溫柔，像是在對待一件失而覆得的珍寶。

初夏聞言，擡頭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可是……”

司馬聞以為她在擔心那邊的安全，說道：“昨天的刺客我已經解決了，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遇到任何危險。”

初夏：“可是，我想說的是，春曉長街那一條街，全都是秦樓楚館，賭坊酒肆這些三教九流之地啊……”

司馬聞：……

沒等司馬聞說出拒絕的話，初夏忽然蹦起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兩眼放著賊光。

“君無戲言君無戲言君無戲言君無戲言……”

忍受不了初夏的念經，司馬聞終於黑著臉勉強同意。

“你保證，抓著我的手，無論如何都不放開，我就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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