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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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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鴿和周爸爸來到蘇秋月家裏的時候, 她正跟屋裏頭埋頭睡大覺……不是,是跟9527說悄悄話呢。

蘇秋月一本正經地指責道:“9527你提供的這批蝗蟲身子骨不行啊,咋才剛跟著測試了兩回, 這看起來就懨懨嗆嗆的,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水靈呢?”

莫名其妙被指責的9527道:“……試驗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消滅蝗蟲?它們蔫頭耷腦不是我們的目的嗎?還有, 沒有人會用‘水靈’來形容蝗蟲!”

是的, 這一人一統對話的主題還是關於消滅蝗蟲, 也就是“蝗蟲一號”測試試驗的問題。

而就在蘇秋月正在跟9527就“蝗蟲到底算不算水靈”這個問題進行探討與辨證的時候,就聽見“咚咚”幾聲敲門的動靜, 緊接著就聽見田鳳娟在門外說道:“秋月, 你在學校認識的朋友小周同學來家裏了,說有事兒找你,你這邊功課做完了嗎?快點出來招待同學吧。”

田鳳娟這邊話音剛落, 蘇秋月就睜開了眼睛。

只見她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起來,一邊用清醒的, 不帶半點睡意的聲音回了一嗓子“知道了”,一邊手腳麻利地將被自己躺得有點亂的床鋪給整理好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蘇秋月就衣著整潔, 面容清爽地從屋裏頭走了出來。

同一時間, 周白鴿正面對坐在蘇秋月嫁正屋桌前, 捧著水杯聽她爸和蘇有糧侃天侃地的對話,聽得是兩眼轉圈呢。

看著周白鴿的身影,蘇秋月心裏邊思索著她今天帶著她爸過來自家家的目的, 邊朝著她走了過去, 笑意盈盈地喊了讓她一聲,道:“鴿子,你咋過來了呢?咱之前不是說好的禮拜日那天再一塊兒去小紅家學習, 做功課嗎?”

見蘇秋月出來了,周白鴿也不免松了一口氣,連忙放下手裏的杯子,對蘇秋月略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今天來的是有些冒昧,秋月你別介意啊。不過我今天過來也是想和你說,就是你之前寫給我們的那篇作文,我拿回家給我爸看了以後,他覺得特別好,就是、就是想要過來親自問問你——”

“我是想問問蘇同學你願不願意將這篇作文投稿去首都的報社,看看能不能被選中。”周爸爸在看到蘇秋月過來以後,便接過自家閨女這跟朋友說話時總帶著些許不好意思,又結結巴巴的話茬,將自己的來意直接表明了。

“首都的報社?”蘇秋月微微蹙眉道,“叔叔您專門跑我家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說這個?”

周爸爸推了推眼鏡,認真道:“是。雖然這一趟來得是有些冒昧又唐突,理由也顯得有些草率。但我在讀了蘇同學你那篇文章之後,覺得寫得相當不錯,雖然文筆還略顯稚嫩,但以你這個年紀來看,這一種稚嫩的表現手段才最是這篇文章吸引人的地方。所以,我在昨天晚上看完以後,今天一大早就前來,想要問你願不願意投給去到首都的報社。”

聽到這話,蘇秋月先是看了一眼蘇有糧和田鳳娟,見他們都沒有想要參與的想法後,她思考了片刻後,問道:“叔叔您能跟我說說,您為什麽會這麽執著於讓我投稿去首都報社嗎?因為在我看來,這件事兒不是特別值得您特意跑到我家來這一趟。而且就算是您有這個想法,也完全可以等明天我和白鴿一起去小紅家裏學習的時候傳達給我,不需要這麽……興師動眾。”

面對這個問題,周爸爸斯文白凈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不尷尬又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實,不是我過於執著,而是之前白鴿要我讀這篇作文的時候,不小心將蘇同學你的手稿放到了我帶回家處理的投稿文章中混雜一起,並在第二天被我帶回了單位……被領導看中,直接給遞到首都日報上了,所以我這才……”

話音剛落,屋子裏的另外四個人就都四臉懵逼地看著周爸爸,哪怕是周白鴿也沒想到自己親爹讓自己帶著他過來蘇秋月家來的真正目的竟然是這個?!

周白鴿詫異地喊道:“爸,來之前你怎麽也沒跟我說這事兒啊?怪不得我頭幾天跟你把作文手稿還給我,我好還給秋月的時候,你總是一推再推……那手稿呢?我還打算在還給秋月以前自己謄抄一遍呢!”

周爸爸微紅著臉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當時領導看到這篇文章以後非常喜歡,直接就把原稿給寄到首都了,直到昨天報社收到了另外一塊寄過去的文章退還回執以後,我才知道……”

“那原稿啥時候能給送回來啊?還有,爸你這工作也太不仔細了吧,要是讓我媽知道,肯定又得罰你跑圈!”

“我跟領導說了這個情況,除非退稿,不然那手稿估計也就,回不來了。”

還沒等蘇秋月一家三口開口呢,這父女倆倒是先“內訌”起來了。

這個時候,蘇秋月作為已經上過一次報紙,對這個流程也稍稍有些了解的人,就周爸爸的對話分析了片刻後,冷靜地開口問道:“那個,我想問一下,叔叔您剛剛話裏的意思是說,我這篇作文有可能已經被首都日報那邊看中?”

正在被自家閨女掀老底的周爸爸連忙正色道:“不是有可能,而是基本上可以確定,蘇秋月你這篇作文至少能得到首都日報一個小版塊了。”

蘇秋月沒吭聲,只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意識到自家閨女這個能考出全地區第一成績的同學真不是好糊弄的以後,周爸爸只得將事情的經過全盤托出:“好吧,到底有沒有被采納我作為報社的編輯也只能是按照以往的一些經驗來判斷出蘇同學的文章有極大可能會上首都日報的情況。但由於這件事情在某種程度上講屬於烏龍事件,是我個人的工作失誤造成的,屬於未經過文章作者允許就隨意投稿的情況,所以在這篇文章可能已經被首都日報進行排版,並且會在未來刊登的情況下,我們報社作為經手人是必須要得到蘇同學的授權,以彌補這個失誤。”

說這些話的時候,從剛剛進門以後,說話速度就帶著一點文人強調,慢條斯理的周爸爸在表述這些內容的時候,語速卻是超乎尋常的快。似乎是在為自己剛剛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就坦白全部事情經過,還為了掩蓋自己“先斬後奏”的工作失誤而對蘇秋月一家說話的事實感到慚愧。

而在將全部過程說完以後,周爸爸還不忘補充說道:“但是蘇同學請你放心,等首都那邊來了消息以後,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也會將稿費一起送過來的。”

在聽完了這一場由自己現編現寫,連草稿都沒打,完全胡編亂造的作文引發的事故以後,蘇秋月不禁沈默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為周爸爸這一系列的騷操作而憤怒卻又礙於他是自己朋友父親的原因而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的時候,蘇秋月本人卻已經在系統空間裏面撒了歡地滿地跑了。

蘇秋月懊惱道:“這就是天才的能力與魅力嗎?那篇作文我都沒咋費功夫,除了手寫兩千字實在有些累,累得我不願意再往下以外,我是真看不出來那篇作文有啥閃光點,竟然還能被送到首都上報紙……早知道要是能上報紙,我就再多寫點了,要知道那稿費,可是按字數算錢的,就是不知道首都的報社給出來的稿費會不會更高點,上次我寫的那篇作文是給了我十塊錢,這一次起碼也得有二三十吧……”

9527一臉無語:“宿主你的興奮點和關註點,難道不應該放在這篇上了首都報紙的作文不過是你隨手寫的內容這裏嗎?本系統以為,這種讓宿主在不自覺中就提高了文學水平的知識底蘊才最應該讓你感到高興。”

對於系統不接地氣的話,蘇秋月擺了擺手,敷衍道:“當然了,你說的這個我也很高興。畢竟我寫作水平越高,以後投稿被選中的機會就越大,到時候能得到的稿費也就能越多了,的確是一件非常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9527:“……”

覺得累了,算了,放棄了。

在同系統嘚瑟了一番自己隨手寫的作文能上首都報紙的事情以後,蘇秋月再面對屋裏頭都直勾勾盯著自己,等她表態的蘇有糧、田鳳娟和周白鴿、周爸爸的時候,愉悅的心情也不免帶出了幾分,非常大方地將周爸爸之前那個明顯是在說謊的說辭給跳了過去,清了清嗓子,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願意將《“小”眼睛看首都》這篇文章刊登到省城和首都的報紙上。當然了,前提是首都那邊已經確定會刊登這篇作文。”

蘇秋月說著,還不忘跟同樣一臉慚愧,為自己爸爸竟然為了掩飾自己的工作失誤而欺騙自己也欺騙同學的周白鴿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安撫對方的情緒。

而面對在得到自己回答以後,而喜上眉梢的周爸爸時,蘇秋月則對他補充了一句:“但是對於叔叔你所在的省城報社,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就隨意將我的作文原稿遞到首都報社的行為,我也是需要……”

周爸爸連忙說道:“叔叔向你保證,一定會就這件事情為你爭取到更多福利與補償,稿費也會給你最高檔的那一層,版面也會為你爭取到更顯眼的位置上的!”

只是嘴上一說,好他以後不敢再想糊弄自己的蘇秋月:“……好的。”

於是,這一場作文投稿風波,就這樣在周爸爸的再三保證,周白鴿不好意思的道歉,蘇秋月的大方原諒,和蘇有糧、田鳳娟震驚得恨不得再去一趟首都買報紙的躍躍欲試中,圓滿解決完成了。

周爸爸:以後絕對不再帶工作回家了。

周白鴿:今天這事兒我要跟我媽告狀!

蘇秋月:送上門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蘇有糧:我閨女上首都報紙了……

田鳳娟:我閨女上首都報紙了!

就這樣,在眾人內心不同的思想活動中,在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又半個月以後,蘇秋月的文章也是真的被刊登上了首都日報,再一次掀起了整個省城高中的熱議。

因為,在蘇秋月那一本連同作文都一起都被省城報社的領導遞給首都日報的作文本上面,有她在作文本封面上寫著的,“H省,省第一高中,高一三班,蘇秋月”這一行明明白白說明了她身份的字。所以,在首都日報刊登將這篇作文刊登上去的時候,便以此當做了投稿人的署名落款,給一並登上了報紙。

要知道,在這個信息匱乏,人們只能通過報紙、廣播來獲取新鮮事物,從中感受到樂趣的年代,作為首都第一報刊的首都日報的發行量根本不是省城日報能夠比擬的。

它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於是,在報紙印刷發行的當天,這一篇所處位置明顯,文章名字又吸引人的《“小”眼睛看首都》的故事被大半個首都城的人民看到了,連同寫出這篇文章,署名為“H省,省第一高中,高一三班,蘇秋月”的名字,也都被首都人民看到了。

而隨著時間的發酵,和報紙不斷增加的發行量,蘇秋月這個名字,和她的文章便一舉成為了整個首都城都耳熟能詳的名字,人人都開始議論起了這篇文章,為文章中字裏行間對首都城的熱愛的稱讚而欣喜。

故事從作者作為一個因為考了第一名而得到可以來首都游玩的學生視角,從她在還沒出發時的期待,到到了火車站時一點點的害怕與更多的快樂為開頭,一點點描繪出了她在旅途中一路上所見識到風光與人情的刻畫,到這個小作者抵達首都以後所見識到的一切。

人們也為文章中許多因他們這些本地人“只緣身在此山中”而容易忽略的關於這個城市所擁有的許多美好的細節而感到意外,也為這個才剛上高一就能寫出這樣文章的小作者的細心觀察感到驚嘆。

當然了,最讓首都人民喜歡的,不光是小作者在最後對首都城寄托的美好願望,說想要下一次還能再來將國營飯店的菜單全都吃一遍這樣略顯幼稚卻又童氣十足的期待。更多的,還是為這篇文章引人入勝,讓人看了以後不自覺就會隨著文章作者的視角代入進文章內容。

所有看過這篇文章的人,仿佛都真的和這位叫蘇秋月的小作者一起坐著火車來到首都,見識了那些風土人情,吃到了從前沒嘗過的美食、小吃,看過了國慶節的游園聯歡活動,又依依不舍地懷揣著下一次還要來願望再一次坐上火車離開了一樣,看完以後是又開心於文章所帶來的別樣體會,又略顯得有些許悵然若失,還想要繼續看下去。

在這樣深刻的情緒中,蘇秋月就這樣深入到了每一個看過這篇文章的首都人民心中。

大街小巷,工廠、辦公室……隨處可見的,都是在議論蘇秋月和她那篇《“小”眼睛看首都》的文章。

“也不知道這位叫蘇秋月的小同學下一次來咱們首都是什麽時候,有機會的話我還真想給她當導游,帶著她好好逛逛咱們首都城呢!”

“是啊,這小作者不光寫風景人情好,寫好吃的也好!自打看完報紙上的文章以後,我這是已經連吃了半個月國營飯店,將菜單上面大半本的菜品都嘗了一邊,尤其是小作者描寫的烤鴨,我閨女兒子看完報紙以後也都天天嚷嚷著要吃,上個月的工資是一分沒落,全交代到這吃上面了,也幸好我們兩口子有存款,要不然啊,我媳婦兒天天吃的就不是烤鴨,該烤我了!”

“……”

隨著這樣的熱議,蘇秋月便再再一次成為了首都人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而不同於以往只有蘇秋月一個人出名,在這篇文章中跟著出現的蘇有糧和田鳳娟則成為了首都孩子們羨慕的“別人家的家長”,省一高這個學校的名字更是被首都不少家裏頭有孩子的父母稱為是“值得首都學校學習的楷模”,畢竟是他們,培養出了蘇秋月這樣有著如此古靈精怪思想與優秀成績表現的孩子。

說實話,要不是這個年代沒有熱搜、頭條這條概念,不然的話,蘇秋月準保得是熱搜第一!

與此同時,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學校還特意托人買了整整五十份首都日報這一期刊登了蘇秋月文章的報紙回來,跟散財童子似的,將整個省城及下邊的各個小初中還有高中學校都發出去一份,得意自豪的樣子,是叫遠在縣城的範校長和蔡校長都恨不得給他那張臉上捶兩拳頭,再把他們都寶貝得不得了的學生蘇秋月給搶回來。

對此,正在埋頭數稿費錢的蘇秋月表示:只要錢到位,署名是啥無所謂!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幾個月的時間就飛逝而去,跟著就到了1975年過渡到1976年的春節。

——這是蘇秋月一家三口在省城過的第一個春節。

這一年,也是蘇有糧和田鳳娟兩個人時隔12年的本命年。

在臘月二十九這天,蘇有糧把家裏頭和院子的門上和窗戶上都貼好了福字和對聯以後,一家三口跟著大年三十晚上守歲,放了鞭炮,吃了餃子,轉眼就到了大年初一。

這一天,蘇秋月將兩個月前就由蘇有糧準備的衣服,和田鳳娟給縫的新棉鞋站在正屋門口前,撩開棉簾,朝院子裏喊道:“爸,你掃好院子沒?我媽在廚房喊你過去端菜呢,還說讓你把昨天晚上放的鞭炮灰兒都給歸攏到一塊,不許掃出遠門!”

同樣穿著一身新棉衣的蘇有糧耳朵上戴著一副棉耳套,吸溜著鼻子回答道:“這就掃好了,都堆在院子裏呢,沒往外掃出去,告訴你媽我這就過去幫她端菜!”

所謂,初一餃子初二面。

在昨天晚上除夕晚上就吃了一頓餃子以後,大年初一的早上飯也還是餃子,外加一大盆餃子湯。

蘇秋月最喜歡的就是餃子湯,往裏面倒點醬油,再倒點醋,給餃子湯調好了味道,再晾到剛好能入嘴,不涼也不算燙的時候,也不用勺子,直接端起碗,咕嘟咕嘟幾口下肚,喝完以後是一整天都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舒坦極了。

這份對於餃子湯的喜愛,是大年初一也不例外。

在咕嘟咕嘟喝完了一大海碗的餃子湯以後,蘇秋月動作豪邁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同蘇有糧和田鳳娟笑意盈盈地說道:“爸媽過年好啊!希望新的一年,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像去年一樣和和美美,快快樂樂!當然了,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我媽的工作順順利利,我爸也能多多賺錢,爭取買到四合院!所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呀~”

看著蘇秋月這笑嘻嘻說著吉祥話的樣子,蘇有糧和田鳳娟也跟著說道:“新的一年,爸跟媽倆人也祝你學習進步,更上一層樓!”

說完,兩個人就從衣兜裏拿出了紅包遞給蘇秋月:“錢不多,討個吉利。”

“嘿嘿,謝謝爸媽!”

蘇秋月喜滋滋地拿到了兩個人的紅包,也沒拆開,只仔細地放到了裏懷的兜裏,笑彎了眼眉說道:“對了爸媽,哥哥啥時候過來啊?”

“小七啊,他估計得明天了。”田鳳娟端著碗,拿著筷子,小口小口地喝著碗裏的餃子湯,補充道,“但不管他啥時候來咱家,你可也都不能跟他要紅包!”

“啊……為啥啊?”被戳穿了想法了的蘇秋月癟了癟嘴。

“你還好意思問為啥?人家小七就比你大幾歲,跟你是同輩!這紅包向來都只有長輩給晚輩,哪兒有同輩之間互相穿和的。”田鳳娟說著,還不忘拉踩蘇有糧說道,“你還跟著吃餃子呢?沒看你閨女這都快掉進錢眼兒裏出不來了嗎,連人家同輩哥哥的紅包都不放過!”

正在“打掃戰場”以實際行為貫徹“光盤行動”的蘇有糧瞪大了一雙眼睛,為田鳳娟這突如其來的大年初一的“問候”而感到委屈又無助。

蘇有糧:大年初一,我正吃著餃子呢,一口大黑鍋是奔著我就來了……

田鳳娟:我甩的,怎麽了?

蘇秋月:甩得好,甩得秒,甩得呱呱叫!



在吃過早上飯,或者說是上午十點的這頓餃子以後,一家三口跟著正屋的沙發上歇了一會兒後,便開始和往日沒啥區別的生活,各忙各的了。

田鳳娟這邊從他們還在靠山屯大隊的時候就沒再回過娘家,跟舅舅舅媽那邊基本上也就算是沒再有了聯系。而蘇有糧除了之前蘇夏草和蘇春桃出嫁回去了兩趟以外,再之後的過年便也沒再回去過,只逢年過節的時候會托人給蘇鐵柱和李秀芹老兩口子捎點東西或者是錢回去,再也就沒有啥可回去的了。

所以,在大年初一這本該是人們走街串巷拜親戚的這一天,小蘇家這邊可以說是門可羅雀,既沒有可需要上門拜訪的人,也沒有上他們家拜年的親戚,可以說這一天是還沒有平時放假時熱鬧。

不過一家三口是都樂得清凈,全都享受起了難得的悠閑時光。

蘇有糧這邊是在刷完碗以後,就繼續忙活起他的服裝生意了。這兩年的時間,他也學著田鳳娟上了一個夜校,學的是會計專業,知識文化增長了不少,還學會了算賬。

像是此刻,在他認真算清楚了年前服裝大賣的賬本以後,蘇有糧就又開始盤算著等過完年以後自己要不要去一趟滬市的事兒,到時候再多帶回來些新鮮樣式的衣服,學學人家那邊廠子和商店裏的經營模式,爭取在新的一年裏將鋪貨面兒再擴大點,多掙點,也好能多賺錢去首都買四合院。

相對比還得去廚房刷鍋洗碗的蘇有糧,田鳳娟是在煮完餃子,吃了早飯以後就無事一身輕了,一直坐在正屋裏的單人沙發上,看著手裏頭來自婦聯新下發的資料。

在搬到省城,工作也一塊兒調動到這裏的半年多時間裏,田鳳娟是徹底適應了省城婦聯的工作模式,處理婦女問題時所表現出來的氣勢也越發雷厲風行了起來不說,還得到了如今已經成為薛主任的薛梅和另外幾個上級領導的關註,估計再過個一年半載,隨著薛梅升職而懸空的副主任職務也要歸她了。

職場的進步與春風得意並沒有叫田鳳娟為此沾沾自喜,反而是越發謙虛好學起來,天天不是讀書看報,就是捧著資料研究。

並且,在蘇秋月的建議下,田鳳娟還專門給自己配了個沒有度數的眼鏡。戴上眼鏡以後,整個人的氣質都從柔弱清秀型變成了清冷高貴型,越發地讓胡艷萍看著發怵,也讓原本還對田鳳娟形象而對她的能力有所質疑的人都不自覺噤聲,工作也越發順利了。

兩口子這邊是都在為他們這個小家一起共同奮鬥,共同努力著。

那麽蘇秋月呢?她現在在幹啥呢。

“呼呼呼呼zzz——”

非常平穩又有節奏的呼吸聲在房間裏響起。

這代表蘇秋月正在陷入熟睡。

問:她真的是睡著了嗎?

答:你猜。

看似睡著,實際上正在系統空間裏蹲著的蘇秋月:“半年了,產品的檢測終於成功了?”

在這種問題上向來都極為嚴肅認真的9527回答道:“如宿主所見,觀測數據都在上面,已經可以確定‘蝗蟲一號’這款產品的安全性與穩定性了。如果這是在未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可能就是批量生產,投放市場,開始品牌經營了。”

蘇秋月點了點頭:“數據很清晰,也很全面,雖然不能投產,但‘蝗蟲一號’已經足夠保護我那一畝三分地的了,也挺好。”

9527道:“宿主要真實模擬一下嗎?可以用你那片剛秋種下去的玉米來試驗。”

蘇秋月:“……請你端正態度,不要打我玉米的主意,謝謝。”

是的,在經歷了半年多的研發,和又半年時間的產品測驗,由蘇秋月獨立研究完成的“蝗蟲一號”終於問世了。

雖然這些研究包括蘇秋月所擁有的實驗室和那些器皿、材料,和她研發出來的產品實物都只能存在於系統空間而不能拿出來,但對於她而言,能夠獨立完成這一項發明研究任務,也已經是實在了不起的事情了。

畢竟,在一年前她才剛是一個磨磨蹭蹭學完了高中知識,勉強算得上是個半吊子的天才。

而現在,她卻已經披荊斬棘,不畏艱辛地完成了一個在現實世界中從來沒有被開發出來的產品,成為了一個距離真正天才更進一步的……大半吊子的天才。

這簡直可以說是質一般的飛躍!

同時,在這個長達半年的漫長等待過程中,蘇秋月也沒有閑著,一邊觀察記錄,隨時隨地查漏補缺著關於“蝗蟲一號”的情況,為自己正在著手研究的“蝗蟲二號”奠定基礎,一邊又忙裏偷閑地跟著把高產化肥啥的都給搗鼓出來了。

這樣的研究已經不再能單純憑借囿於課本上的知識儲備完成的了。蘇秋月在這樣不斷研究、遇到問題、學習、尋求答案、再研究的過程中,已經漸漸具備了一定的化學、生物、地理、以及農學的知識。

而由於系統空間裏所提供的資料並不僅限於國內,還有國外和屬於未來,以及銀河文化的內容,想要看懂就需要具備一定的語言能力,與相關內容的知識儲備。所以,在這樣的學習中,蘇秋月也跟著提高了外語能力,與很多與數學、物理、醫學、天文學……等等相關的知識。

盡管這些都還只是圍繞著研究所學到的“淺顯”知識,但這樣的積累對於還有幾個月就要過16歲生日的蘇秋月而言卻是已經超乎了同齡人所能想象的。

而在這樣的學習熏陶下,蘇秋月整個人也都得到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看著手裏的產品,蘇秋月認真道:“其實‘蝗蟲一號’已經算是一個完美的作品了,只是它的功能還是在於保護莊稼,而非消滅蝗蟲。所以,在接下來對於‘蝗蟲二號’的研發中,我會將側重點放在‘消滅’上面。”

在聽到宿主確定了研究方向以後,9527問:“看起來宿主已經有了想法了?”

蘇秋月點頭:“沒錯,只要我能找到蝗蟲的天敵,以此作為研究的切入點,再加上我已經有了研究‘蝗蟲一號’時奠定的基礎,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對‘蝗蟲二號’的開發。”

“那宿主加油!”9527換上了一個更為語調激昂的語音包以後,還不忘又一次問道,“所以,宿主真的不考慮一下,用你已經長出來一茬的玉米來切身實際地體驗一下‘蝗蟲一號’的保護功能嗎?”

“……不考慮!”

“……好叭。”

9527非常遺憾惋惜地看了一眼蘇秋月……和她手裏拿著的蝗蟲一號,覺得自己再想要薅宿主的羊毛……不是,玉米可能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也不是。

或許,它還能將希望寄托在“蝗蟲二號”身上。

想到這裏,9527就不免想到了上一次借新功能薅來的那一茬麥子,以及自己用這批麥子做出來的那些食物……

9527心想,等以後要是還能和銀河那邊聯絡上的話,它一定要好好跟研發者女士嘮嘮嗑,拜托她幫忙升級一下它們這些系統的飲食功能,最好能開發出一個讓它們這些統不用只能吃到由系統空間出品的食物,而是連同所在世界的食物也都能一起享用的新功能,這樣的話,它也不至於冒風險利用蝗蟲去“拿”蘇秋月那一批就快要長出來的,被自己饞了好久的麥子了。

想到這裏,系統就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

——怪不得宿主那麽喜歡吃細糧,因為它們是真的好好吃啊!

不過就算是宿主不願意用玉米做試驗,也沒有給到系統可乘之機也沒關系。因為在9527的無數次計算中,以及它對蘇秋月研發出來新型化肥“1975”號的增產數據分析來看,只要宿主能堅持給這批玉米施肥,那麽產量一定會被不施肥的玉米高出至少四分之一。

到時候,它只要趁機……嘿嘿。

9527心想:這吃貨之間的事兒,怎麽能叫偷呢~

“……”這是來自於並不知道自己當初精心呵護的麥田其實是被9527搞走的蘇秋月的無語。

“……”這是來自莫名其妙被甩鍋,背了黑鍋還要被蘇秋月立志消滅的蝗蟲們的無語。

所以,9527真的是個狗系統,沒有之一!



然而,就在蘇秋月歡歡喜喜過了年以後,就在正式進入到高二畢業班的她,也還是繼續睡著大覺,好好學習,忙著社交,跟共同學習聯盟六人組繼續友誼地久天長,也還不忘繼續搞科學知識和“蝗蟲二號”開發研究的時候,一批作為嚴重危害演農業生產和糧食產量的東亞飛蝗正在朝著華國的西北部地區全速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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