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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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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個地方?”敖岐一聽他開口, 著急地看著他問道。

看著最近成熟了不少的戀人難得這樣的失態, 林業也沒有隱瞞,趕緊安撫了一下他說出了實情。

這個地址, 其實就是他們最近剛剛接到的一個新任務。

這個任務上面的地址和他現在看見這個定位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 老爸他們有危險了?”敖岐大驚失色, 心裏面頓時七上八下, 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起來。

伸出手環抱著他的肩膀,林業沈聲說道。

“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那三個家夥雖然不可靠,但是實力還是有的。而且,我們接到的任務上面, 任務難度指數也是最低的一星。”

他們部門為了方面區別所有的事情等級, 從一星從七星不等設置了七個等階的難度, 一星的任務,確實是最簡單最沒風險的了。

聽他這麽一解釋,敖岐總算是沒有那麽的擔心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現在開車過去,我記得那個地方其實也不算特別遠,四個小時左右應該也能到了。”

這個提議一說出來, 立即得到了敖岐的讚成。

與其一直在家裏面等著,他倒是更加情願直接過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那一頭, 巫黔掛斷電話之後, 輕輕拍了拍時謙的肩膀, “我要出去一趟。”

睡得還有點迷糊的時謙立即掙紮著坐起身來, 朦朧睡眼裏看著巫黔頂著滿背的吻痕下地,他猛地就清醒了過來。

“這麽晚了還出去?怎麽了嗎?”也跟著下床來,時謙湊到正在洗漱的巫黔身邊問著,身後猛地伸出了一條尾巴,黏黏糊糊地圈在了巫黔的腰上。

巫黔的動作一滯,有些無奈地感受著那條帶著冰涼鱗片的尾巴像是怕冷一樣縮進了自己的衣服裏面,只能暫時先停下動作,把那根尾巴給抓了出來。

“別鬧。陳秘書和敖總好像是出事了,我過去一趟看看。”

“他們?”

那根調皮搗蛋的尾巴一頓,時謙臉上的表情也帶上了幾分認真。

“嗯,敖岐親自打電話過來的,好像是敖總和陳秘書往這個地方跑了一趟,然後就被困住了。”巫黔從褲兜裏掏出來一張紙條遞給時謙,時謙接過來一看,心裏一驚,這不是,他今天才聽到過的那三個人要去出任務的地方嗎?

“怎麽了?”從時謙的表情上行看出了點什麽,巫黔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地址,我今天才見過。”時謙走到他身邊,也開始加入了洗漱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那邊,要往這裏去?”巫黔頓時一怔。

隨後兩個人都加快了速度,沒多久就已經出門下樓坐到了車上,時謙腳下的油門一踩,深夜裏一陣馬達的咆哮聲頓時劃破了整個夜空。

另一邊,林業和敖岐兩個人也已經上了車,同樣向著那個地址疾馳而去。

深山荒野,陳瓶和敖放兩個人衣衫襤褸一邊走一邊靠著手機裏的拍照功能確認他們的現狀。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的手機都已經發出了電量不足的提示音,敖放和陳瓶對視一眼,都只能無奈地選擇暫時放棄繼續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出這個鬼地方。

沒有了手機裏面照妖鏡一般的功能,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裏四處亂撞,也不知道時好時壞。

而且,留著一絲電量,說不定緊急的時候還能用上。

都抱著這樣的想法,還是陳瓶先開口了。

“不如,我們就抱在一起將就休息一下?”不松開手的話,他們看見的彼此就不會是錯覺,這是他們實驗出來的第一件事情。

“嗯。”

兩個人把身上襤褸的外套都脫了下來,靠在一起用破爛的外套為彼此遮擋風雨。陳瓶看著敖放還有點狼狽帶著灰塵的側臉,忽然笑了起來。

“我倒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你兩個人這麽狼狽的在這種地方。”他停頓了一下,情緒變得有點低落,“而且,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他沒有和敖放在一起之前,還覺得自己年紀雖然小,但是比敖放這個家夥要靠譜得多了。

但是結果卻是自己先給敖放帶來了麻煩……

“沒關系,我很開心。”敖放沈默了一會兒,淡淡地看著他說道。

“為什麽?”陳瓶不解地看著他。

要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他們這一次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啊。目光落在了敖放襤褸的衣服上面,陳瓶現在都覺得有點快要想不起來,敖放穿著正裝彬彬有禮的模樣了。

“因為能和未婚夫同甘共苦。”

低聲在陳瓶耳邊說著,敖放眼底裏閃爍著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奇異光芒。

這家夥……

陳瓶的目光閃動著,他第一次覺得,他其實還沒有那麽徹底的了解敖放。

比如說,他就從來不知道,這家夥的甜言蜜語已經滿級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敖放和他依偎在一起好一會兒,忽然蹙眉疑惑地問。

聽他這麽一說,陳瓶悄悄地把自己的頭從敖放的胸大肌上移開,然後這才仔細註意起敖放說的聲音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他真的聽到了一點兒聲音。

像是有節奏的鼓點聲,一點一點敲擊在他們的耳膜上。

“這是什麽聲音?”

陳瓶揉了揉耳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整個人的腦袋都有點暈暈沈沈的。

“不清楚,但是,這個聲音好像在表達什麽事情。”敖放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他覺得更加讓他在意的是,這道聲音當中,隱隱約約傳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能夠聽見的汽車喇叭聲。

“嗯?”陳瓶臉上的表情一震,倏地露出了一個驚喜的表情來,“敖放你聽聽!我好像聽見了車的聲音!”

他一激動起來就抓住敖放的衣領,後者只能慶幸他的領帶已經爛掉了,否則的話,估計他的未婚夫這麽一抓,他可能要呼吸不過來了。

不過,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副驚喜的情緒,陳瓶竟然聽到了,那就說明他確實沒有聽錯,他剛才聽到那道車子的喇叭聲,是真的存在的。

事實上,他們兩個都沒有聽錯,時謙正載著巫黔從夜色中猛地沖了出來,巫黔幾乎是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一瞬間,手裏面就已經下意識捏著一個手勢,一道火光化身成龍直接沖向了那一面大鼓,守在大鼓周圍的那些小東西頓時四散而逃。

“那些是什麽?”把車子扭到一邊停下。時謙看了一眼,被這些長得很別致的小可愛震驚住了。

“式神。”巫黔卻緊緊皺起了眉頭,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棘手?”時謙看了一眼四處亂逃的小東西,他感覺這些東西並沒有太強悍的實力啊,為什麽巫黔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算是吧。”意料之外的,巫黔竟然真的點了點頭,時謙頓時好奇了。

“這些到底是什麽?”

地上的小東西們似乎發現下車了只有兩個人,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滿臉怒氣沖沖地沖著兩人走了過來。

“式神,山神的式神。”巫黔一邊說,一邊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沖著這群小東西表示他投降了。

那群小東西一看,頓時傻眼了。山神大人可沒有教過他們,對方投降了的話他們要怎麽辦啊!

“不如你們把我們捆起來,帶去問你們的主人要怎麽辦?”巫黔頗為‘好心’的向他們提議到。

“這樣就行了?那那兩個人怎麽辦?”時謙哭笑不得的看著這群小東西好不容易找來了一個凳子爬到自己齊腰的位置,然後吭哧吭哧地將他們兩個的手都捆起來。

“跟著他們走,我們就能碰見這裏真正管事的人了。”巫黔隨手試了一下捆著自己的繩索,好懸沒直接崩斷了。

嚇得他趕緊住手了。

兩個人十分憋屈地跟在這群小東西,兩個人都是一米八或者一米九的大長腿,這些小東西走幾步才能抵得上他們的一步,可以說他們為了保持自己的腳步不要踩到他們,差不多都是踩著三寸金蓮步了。

兩個人跟著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之後,就看到了一處隱隱有些火光的房間。

那房間竟然是建立在半山腰之上,而現在,裏面正傳出來讓他們覺得十分熟悉的嗓音,還有一些打鬥聲。

兩人對視一眼,時謙眼底的驚訝更甚一些,無非是他們都已經發現了,那些熟悉的聲音,竟然是來自最近和他十分‘熟悉’的那三個人。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巫黔雖然和他們並不算熟悉,但也還是聽出來了他們的聲音,臉上難免帶上了少許吃驚。

時謙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今天的時候,他好像依稀有聽到林業說起來過,關於那三個人今晚要出任務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巫黔了然了。

不過,這裏的可是山神,怎麽會和那些人扯上關系?山神應該不歸他們管吧?

“好像是聽說這邊本來有一個村莊,但是裏面的人一夕之間全部神秘失蹤了。”

因為事關重大,所以那群人本來就已經被自己揍得很慘了,但還是不得不在晚飯之後被派遣了出去。

這麽一想,時謙臉上的表情忽然帶著一點心虛。

現在聽見這群人在裏面哀嚎,該不是因為他今天訓練太過分了,所以這群人變成軟腳蝦了?

但是轉念一想,時謙又立即變得面無表情起來,都已經幾天了,這群家夥還是不能一次全員合格,他下手重一點也是為了讓他們成長得更快,這是林業的意思,反正和他沒什麽關系。

兩個人被這群小可愛扔在了門外,裏面不斷響起各種兵兵乓乓仿佛在拆家的聲音。

又是一聲巨響,兩個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這扇大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一個熟悉但是又有點膩陌生的豬頭臉飛了出來。

“時顧問?”飛出來的人正在嘴巴最得理不饒人的萬隨,他一看見時謙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多想時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內心卻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等他飛出去的勢頭停了下來,他看清了時謙和巫黔雙雙被綁住雙手的模樣,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要不好了。

所以說,他們這次是碰上了多麽強悍的對手?時顧問居然連交手都沒有,就已經被對方給擒住了嗎?

這麽一想,他莫名其妙的在心裏面升起了一絲奇異的滿足感,仿佛是他自己親自將時謙擒住了一樣。

然而下一秒他的這個想法就被啪啪打臉。

只見剛才還被捆綁著雙手的兩個男人,手腕只輕輕一抖,那藤條簌簌地往下掉,兩個人頓時恢覆了自由之身。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剛才一定是偽裝曾被人抓住的模樣的。

這麽一對比,被明顯揍的很慘臉上幾乎看不出一塊好肉的萬隨,就顯得更加的尷尬了。

不過也多虧他被扔了出來,巫黔和時謙正好可以從他這裏得知一點關於裏面的現狀。

萬隨一聽他們的問題,頓時氣笑了。

“還能怎麽樣?這裏根本就不需要我們能夠打得過的,那個老東西看起來雖然弱得不堪一擊,結果呢?超級能打!我們三個人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沒有辦法還手。”

說到了這裏,他的心裏不禁的升起了一絲憋屈。

自從來到這裏之後,每天被林業訓也就算了,還有時顧問這個超級大變態來訓練他們。

現在好不容易想找一個實力弱的出出氣,結果卻又踢到了一塊鋼板,這叫他怎麽不懷疑自己,怎麽能不為此感到憋屈?

聽到了他的說法,時謙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不屑之色。

從阿黔剛才的舉動就能看出來,這次是只可以智取,不能硬來。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結果三個人沒有一個看出這一點,他們被揍成這樣,這也是不出意料之外了。

“我們進去吧。”巫黔一直在關照房間裏面的動靜,聽見裏面已經沒有什麽吵雜的聲音了,估摸著應該也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招呼起時謙來。

一走進房間,巫黔就先看到了最中央一個看起來和那些小式神差不多,但是胡子一大把的小老頭,他的天眼頓時往對方身上掃過去,立即被一大片的白光給晃花了眼睛。

“臭小子!一上來就搞偷窺,我跟你說你這樣放在山外是要按照偷窺罪治罪的!”小老頭氣急敗壞的說著,就要從他的那個小寶座上面沖下來想要拿手裏的拐杖狠狠地揍巫黔一頓,結果人還沒有跑下來呢,他就先臉朝下直接一個大馬趴摔在了地上。

……,他這是在做什麽?巫黔有點遲疑的在想。

“……。”他這是在幹什麽?被打趴在地上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

他要是這麽弱雞的樣子,那剛才把他們三個打成這樣的,到底是誰?

那小老頭自己在地上吭哧吭哧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小短腿要自己爬起來不是那麽的簡單,頓時一瞪巫黔和時謙兩個人,大聲沖著他們喝道。

“看什麽呢?還不把我給扶起來?真的是,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兒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不懂事尊老愛幼的巫黔和時謙面面相覷,不過還是紛紛向前一步,兩個人隨便一伸手,就把他給架了起來。

“快快快!”小老頭一站起來,就趕緊趕開他們,“你們兩個給我走遠一點!靠得這麽近,這不是存心讓我看不見你們兩個的臉嗎?這樣我們怎麽溝通?”

時謙漆黑如同鍋底,除了他家阿黔,他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指使過了。一種屬於強大異獸的自尊心開始在他心底瘋狂蔓延,還好巫黔一直關註著他的表情,發現了他的異常。

“沒關系,我們讓他說吧。”巫黔走過來手指輕輕撫摸著時謙的胸口,安撫著他道。

小老頭臉上的表情一頓,疑惑地沖著巫黔看了過來,被眉毛蓋住了眼睛上下掃視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

“原來你小子居然是一個天師啊!”

怪不得這麽的懂禮貌呢,他剛才就說嘛,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在接近這裏,原來是因為有天師啊。

“是的。”巫黔沖著他有禮貌的笑了笑,眼睛掃過地上被打得鼻青眼腫,但是實際上卻沒有受到太多傷害的兩個人,斟酌了一下口氣,才問小老頭。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對山神不敬了?”

小老頭一聽,頓時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一個懂事的。”

“你說什麽?山神?”躺在地上的白姿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聲巨吼,山神頓時整個人都有點搖搖欲墜起來。

“你就不能小點呢嗎?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

被山神這麽懟回來,白姿啞口無言地看著他。

說自己沒有沒見過世面?但是她確實認不出來這個小老頭居然是山神!

“哼哼。”吼完了看到這個女人總算安靜了下來,山神這才松了一口氣,心裏老怕這個女人繼續飆高音了。

他們山神世世代代都是為了人類服務的,要是真的這個女人再怎麽喊下去,萬一他被考查的人給發現了,他以前那麽多的努力豈不是要白白的浪費了?

不過還好這個女的也算是勉強懂事了,沒讓他再說第二次。

心裏暗自琢磨著這些事情,山神沒註意到的是,巫黔不知不覺地已經走到了他跟前來,正蹲在他面前仔細地觀察起他來。

“……咦?”這麽仔細一觀察,巫黔果然發現了剛才就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雖然說是山神,但是他的靈力卻比他見到過的任何一個山神都要多得多了。

但是這一點,卻很奇怪。

因為山神這樣的神職人員,誕生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護山脈。所以越強的山神,其實就需要越多的信仰之力和供奉香火。

可是他們這麽一路疾馳過來,路上也沒有看見過多少人口啊?那這些信仰之力是從哪裏來的?

“臭小子!你這樣也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這時候才發現面前的兩座大山,山神頓時跳腳了,為什麽這兩個臭小子要蹲在他的面前?

不知道他這樣站著也沒有他們蹲著高,是一個讓他會覺得很傷心很傷人的事情嗎?

“抱歉。”巫黔回過神來,歉然一笑,轉而問道。

“有一件事想要問問山神,山神應該不會拒絕信民的問題吧?”

山神老頭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他確實是不會拒絕,尤其是一個靈力這麽高的天師,那得給他帶來多麽高質量的信仰之力啊,“你問吧。”

反正他想不想回答,是他的事情。

“我有兩個朋友,不知道山神有沒有見過他們?”巫黔拿出手機翻找出來上一次敖岐發給他的那張照片,順便在心裏悄悄感慨,還好他還沒有刪掉這張照片,不然現在要想找人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嗯?”山神一看見他掏出了手機,臉上的表情頓時大變,等到巫黔把這張照片擺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手機的畫面,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見過?”巫黔立即問。

“這、這是什麽?”山神老頭卻一臉驚喜地一跳起來,搶走了他的手機。

“這、這個東西真的是太厲害了!它是怎麽把人藏在裏面的?這不應該啊,明明我把他們都藏好了,你是怎麽用這個東西發現他們的?”

連珠帶炮一般的問題轟炸下來,巫黔都被他給弄得懵了。

好一會兒,他才醒悟過來山神的意思。

“你把他們給藏起來了?為什麽?我這兩個朋友,應該沒有做過什麽壞事才對吧?”

陳瓶和敖放,甚至應該說他們根本和山神沒有關系的吧?為什麽這個能力這麽強悍的山神,要把他們給藏起來?

“哦,你說那個啊。”山神依依不舍地把手機還給他,一邊摸了把胡子說道。

“我就是收到了陳小子燒過來的頭發,有點不放心他的眼光,把人帶過來試試看唄。這辦法用了好多年了,特別管用的。”

“試試……看?”巫黔和時謙對視一眼,該不會,是他們認為的那個意思吧?

山神老頭一點頭,顯然,就是他們想象的那個意思。

接下來,巫黔和時謙就聽到了一個完全是他們意料之外的故事。

陳瓶出身是在這個小山村,不過他很爭氣,從小到大就憑借自己的努力上最好的學校,拿最高的獎學金,將自己養得很好。

但是也因為這個,陳瓶整個人其實都缺少一份正常人會有的不理智。作為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山神,其實一直挺擔心這件事的,所以他很早之前就給陳瓶托了夢,夢裏面他化身成陳瓶的爺爺,叮囑著陳瓶如果找到了喜歡的對象,就把他和他對象的頭像系在一起燒給他,讓他在下面求個安心。

這個夢從小到大陳瓶一直都有在做,時間長了,他也就被洗腦似的記住了。

上一次敖放想要請人設計他們婚戒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之後,陳瓶就琢磨著,拿了敖放的一點頭發,和自己的系在了一起,真的燒了它們。

然後,山神自然就收到了。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你們別看陳小子好像很聰明,做事情也很理智的。那是你們不知道啊,當初他考到大學的時候,其實偷偷跑來我這裏和我哭了好半天呢!他那個人就是心裏放不進人,但是一旦放進去了,那就真的是一輩子的事情了。”山神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包X達的面巾紙,開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我、我不是怕他到時候遇人不淑,萬一出了個好歹,我們隔著這麽遠,我又沒有辦法看見他,那要怎麽辦呢?”

他一邊哭著說,一邊還大大地摁了一把鼻子,自己卻被那把鼻子給惡心到了,團吧團吧把紙給扔到了一邊去。

巫黔:……。

時謙:“……你就沒想過,你這樣隨隨便便地綁架了他們,到時候陳瓶的男朋友會和他分手?”

“那他就不配做陳小子的男朋友!”山神老頭怒目而視,轉而一僵,“你、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他們會分手。”時謙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不是這一句!重點不對!”山神老頭捏著手裏的面巾紙揮舞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鼓起來的河豚一樣。

“……男朋友?”時謙想了想,重點?難道是說這個?

“對!男朋友!”山神老頭跳到了時謙的腳下,語氣裏面充滿了焦急,“怎、怎麽就是男朋友呢?陳小子不是談的女朋友嗎?”

“男朋友。”時謙加重了這三個字,顯然逗弄這個山神老頭讓他覺得很好玩。

“砰”地一聲,山神老頭頭朝下砸在了地上,雙眼無神,整個神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搞錯了搞錯了……”

“什麽搞錯了?”一個聲音問道。

山神老頭下意識回答,“我以為那個男的是陳小子的情敵,特地把他給引開了,還打算用幻陣誘惑他……”

“哦~,原來如此,難怪呢,我說呢。”

嗯?山神老頭覺得奇怪,這個聲音,怎麽好像……

“我說呢,山神爺爺!”一只手伸了過來,捏著他的胡子就把神往上提。

“哎呦~哎呦!胡子要掉了!人也要掉了!快松開松開!”被拎起來四肢胡亂揮舞著,山神老頭這下還不知道是誰來他就真的是白癡了。

“呵,我差一點就要沒有男朋友了,你說說,這件事我們怎麽算?”陳瓶毫無留情地把他提溜起來,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老爺子真身其實就是他以前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那個地方那棵參天大樹,這胡子分明就是他的樹枝,哪裏就那麽容易會掉了。

“我、我這不是不知道嗎……”山神老頭一邊心虛地說著一邊用眼角看著陳瓶的眼色,“你、你怎麽就找了一個男的對象啊……”

害得他搞錯對象了都,這多尷尬啊。

“山神爺爺?”敖放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他身上看起來要整齊多了,不像陳瓶完全就是扣子開到了腰腹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你沒事吧敖總?敖岐很擔心你們。”巫黔和敖放打了個招呼,又看了一眼陳瓶,才問道。

“沒事。”敖放搖搖頭,目光仍然放在陳瓶的身上,他好像聽到了未婚夫說了些他不太懂的東西。

“我以前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做夢呢,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陳瓶眼神古怪地看著只有自己半條腿高的老頭子,想了想,雖然很生氣,還是於心不忍地放了他下來。

腳尖一著地,山神老頭頓時覺得自己有安全感多了,腳踏實地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了。

“你怎麽知道是我啊?”他好奇地問陳瓶,他每一次出在在陳瓶的夢裏,都是以他爺爺的身份,陳瓶怎麽會知道他的真身?

“你倒是別總是變身不完全,要麽手上長一朵花,要麽腳上帶著一個枝丫,你覺得我是要多麽眼瞎才能認不出來你?”陳瓶大言不慚地說著,要不是今天,他其實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茬。

“是、是這樣的嗎?”山神老頭自己也開始迷糊起來了。但是陳小子都這麽說了,那估計就是真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老懷寬慰地看著陳瓶,“你從小就是這麽聰明,長大了也還是這麽聰明,果然是我養大的好孩子。”

“……是啊,我差一點就要丟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男朋友呢,我們都要訂婚了。”陳瓶沒好氣地說道。

要不是他和敖放兩個人無聊在聊著天,說起來他小時候的事情,他還真的要忘記了以前做過的這個夢。

夢裏面他還依稀記得,有一次他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迷路了,然後夢裏就出現了一個聲音告訴他,只要他一直往前走,嘴裏喊幾聲山神爺爺,就能走出這片迷霧般的地方了。

說起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陳瓶以為那些只是年幼時自己做過的奇奇怪怪的夢而已。

不過他真的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但是轉念一想,他目光落在時謙和巫黔還有這個山神老爺爺身上,更不科學的女鬼他都見過了,何況這些呢?

“……這事情,就不能翻篇了嗎?”心虛異常的山神老頭看著他這幅帶著怒氣的樣子,就更加慫了。

他們全村的人,打從陳瓶還很小的時候,一看見陳瓶那副冷靜的模樣就犯怵,要是陳瓶一生氣,那就更加不用說了,所以從以前開始,陳瓶家門口就沒什麽人敢走過去,生怕熱著了這個小祖宗。

翻篇?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陳瓶一想到本來今晚上應該是他的美好♂之夜,結果卻就這麽生生浪費了,還害得敖放以身犯險,他就一肚子火氣,不知道怎麽的,這股子火氣怎麽也下不來。

“……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陳瓶的身後,卻傳出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敖放走了過來,看著陳瓶認真地說道,“既然你認識的這個山神爺爺不是假的,那麽我希望他以後也能一直好好看著你,不讓你有危險。”說完後他的眼神帶著危險地落在山神老頭的身上。

“你覺得呢?這個條件你答應嗎?”

“……這怎麽能算條件?你不說,老頭我這麽多年也一直是這麽做的。”山神老頭卻嘟囔著不肯答應。

這算什麽?答應了,那他豈不是就相當於和陳小子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啦?那怎麽能行呢?

敖放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個理由拒絕,微微一怔,山神老頭一揮手,好幾個小式神嘿咻嘿咻地擡著一張凳子過來,他吃力地自己爬了上去,勉強拉近了一點和敖放的距離,才不情不願地說道。

“你換一個條件,你剛才說的那個,不能算作條件的,這樣的契約在老頭這裏不能成立。”他可不是言而無信又或者是貪小便宜的那種神。

答應過的事情,他自然就會做到的,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地做一個好神。

“那你就答應我的一個條件。”這次開口的確實陳瓶,他看了一眼敖放,又看了看椅子上的山神老頭,指著敖放說道。

“你以後,把我未婚夫也盯著點,到時候我們要是結婚了,他如果出事,我可就要單身過一輩子的了,你懂不?”

“就、就這樣?”山神老頭有點傻住了,怎麽、怎麽感覺這次陳小子這麽不聰明了?談條件怎麽能這麽談呢?那豈不是吃了大虧嗎?!

他在心裏捶胸頓足的,陳瓶已經扭過頭去謝謝巫黔和時謙跑這一趟了。

“麻煩你們兩個半夜跑過來了,本來是應該什麽事情也沒有的。”

要不是這個傻兮兮的山神,他們現在應該各自在各家的床上,和自己的愛人相親相愛。

巫黔還好,他倒是沒什麽,時謙就稍微露出了一個欲/.求不滿的表情。不過他也知道,巫黔難得的能夠和這些人彼此之間有聯系,這對以前冷心冷面的巫黔來說,是很少見的,很值得珍惜的。

“對了,敖岐他們說要過來,我估計應該也快要到了。”

巫黔想了想,把自己之前剛收到的信息給他們看了一眼。

“小岐過來做什麽?”敖放微微皺眉,這麽晚了,那個姓林的居然讓兒子跑出來?

巫黔總覺得他好像能猜到這位在想什麽一樣,就又多說了一句。

“林警官開車和他一起過來的,說是他們在家裏面呆不住,放不下心。”

敖放這才稍微展眉。

“小岐是什麽人?”山神老頭看他這幅表情,突然臉上的表情一厲,冷聲質問道。他的目光一邊偷偷瞄著陳瓶的表情,想看看陳瓶知不知道這個人居然還有個什麽小岐的事情。

“……我兒子。”敖放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畢竟是以後要幫他保護未婚夫的神,還是很給他面子回答了這個問題。

“什麽?!”山神老頭立即跳腳了,他自己差點把自己的胡子給扯了下來,這個臭男人居然都已經有兒子了?他還想和陳小子在一起?!這絕對不行!

“我不同意你們兩個在……唔唔唔!”後面的話被陳瓶無情地大手直接捂住,他一把拎起山神老頭,快步把他放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我都同意了,你還不同意想怎麽滴?”

“可、可是他都有兒子了……”山神老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好像在說,陳小子你出去之後就變了,以前你不是會吃虧的人的。

……,陳瓶仰天長嘆,然後無奈地說道,“養兒防老懂不懂?那小子得叫我後爸,給我養老送終的。”

山神老頭呆滯了,還、還有這種操作的嗎?下一秒,他的眼睛閃亮亮地看著陳瓶,不停讚賞道。

“還是你最聰明了,找了個男朋友還有兒子的,這樣還省了養兒子的功夫,真棒!對!就是這樣!”

……被你說的,我自己差點都以為是說真的了。無奈地和敖放靠在了一起,陳瓶覺得今晚這一晚過得驚心動魄的,前面是嚇得,後面是驚的,

“怎麽樣,現在回去,還是等他們過來一起?”陳瓶摸了一把敖放因為熬夜長出來的胡渣,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他覺得敖放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男朋友了。

“等他們吧。”敖放難得良心出現,這麽‘精彩’的場面,怎麽能不和兒子好好分享一下呢?

於是,提心吊膽催著林業一路狂飆的敖岐狂奔而來的時候,就被面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他爸還有他後爸坐在同一張藤椅裏親親密密地喝著不知名的熱茶,而他本來請來幫忙的巫黔和時謙也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玩親親,時不時低聲笑著,他們的對面,一個很小很矮的小老頭指揮著一群小人在給他們上茶水、水果還有點心。

整個場面一看,那簡直溫馨得讓他羨慕……

羨慕個屁啊!

敖岐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說好的他爸和後爸遇到了危險呢?這算什麽呢?陳瓶註意到了他,沖著他招招手,“快來,後爸請你喝點土產茶。”

……,你已經這麽確定自己後爸的身份了嗎?敖岐面無表情地艱難邁開步子走過去,完全忘記了,起初喊陳瓶後爸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嗎?

林業倒是一眼就註意到了,被捆在外面頻頻打瞌睡的自己的隊員三人,想了想,他走上前去拍醒了萬隨,問他。

“你們不是過來處理異常嗎?現在是什麽情況?”

怎麽裏面在吃吃喝喝秀恩愛,結果你們被打成了豬頭捆在外面吹冷風?

萬隨一臉呆滯,雙眼無神,看著他的臉好半晌,才哇地一聲委屈巴巴地說道。

“時、時顧問他們,居然不救我們下來……”

還、還在裏面喝茶!但是這句話,他到底沒敢說出來,只是用含著淚水的眼神看著林業,希望他能明白。

“……,所以我就說了,你們好好討好他還來不及,為什麽每次都要作死去挑戰他的底線?”冷漠臉地猜測到了事情經過,林業也一扭頭,走進去屋裏面參加起這其樂融融的深夜聚會茶話了。

屋外,被留下來,卻也只有自己一個人清醒著的萬隨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業離開的背影,心裏面思緒萬千,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一個念頭。

他以後再也不要和這種老狐貍還有暴力怪作對了!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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