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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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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彌生面不改色地看著她, 好像是沒有察覺到她話裏的意思一樣,淡定無比。

“如果你知道什麽, 還請你告訴我們。”

既然雇主的要求是查明這件事情就好,那他自然就要追著這個查下去, 其他的,他倒是不那麽的關心。

替死鬼眼角瞇起來, 她雖然死後浮腫了許多,但是眉眼間依舊能看出來風韻猶存的模樣, 不過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在她做來, 都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只是在場的眾人都沒有什麽心思去欣賞這一幕,關浩更是略顯焦急直接問道, “這位……小姐, 如果你知道點什麽,還請你告訴我吧。”

“哼, 男人啊……”替死鬼瞇著眼角風情萬種地瞪了他一眼, 才慢條斯理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珍惜地摸了摸, 死了最可惜就是這一點,不能好好給指甲做一個好看的顏色, 這慘白兮兮的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美觀。

她一直不開口, 眾人頓時有些心急了, 程彌生開始在心裏面琢磨起來, 為什麽這個女鬼不肯合作了。

“哼。”就在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 一直摟著巫黔不說話的時謙忽然冷哼一聲,房間裏面的溫度驟然下來,一股濃郁地陰氣迅速從他身上盤旋而上化作一條蛟龍,那蛟仿佛自有靈性似的,一扭頭看著替死鬼,張開大口一聲怒吼,那替死鬼幾百年的魂體都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你、你竟然是……”替死鬼哪裏曾想到,在這裏除了一個純陽之體,居然還有一個純陰之體!

若說起來,這純陰之體可是大補!只是……

幾乎是花容失色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替死鬼絞著手裏的帕子,只覺得自己身後似乎有冷汗在不斷地向下落去,這個男人的實力好生強悍!雖是純陰之體,但是僅僅分出這麽一條小蛟就能讓她魂體不穩,若是他的真正實力……

迅速看清了形勢,替死鬼也對於這個小天師的身份了然於心了。看樣子,說不得這一位小天師是哪個大家族出來歷練的小少爺,這身邊竟然跟了兩個如斯厲害的天師,難怪他這樣的實力就敢請小鬼來相助,原來是因為有這等的靠山!

這一點替死鬼倒是看錯了,程彌生真正覺得可靠的,是他一身已經被鍛煉得小有所有的冰肌玉骨,尤其是他拳頭上的骨頭,雖然不及巫黔純陽之體對鬼魂一類造成的傷害大,但是也算得上是非常暴力了。

心念急轉想了這許多,替死鬼面上卻露出一副羞赧的表情來。

“妾身不過是在這回憶之中思索了一會兒,你們這些男人啊,太過於猴急。”

她這話眾人已經無力吐槽去反駁了,不過也好在,她既然識時務了,自然也就不再隱瞞其他的事情了。

“這王安康公子,身邊有一位異人。”

“藝人?”羅冠蹙眉,那不是很正常嗎?王安康睡過的小明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哦,對了,他可能不是自己睡,是用別的什麽睡。

“且聽妾身仔細道來。”被打斷的替死鬼瞪了他一眼,後者覺得背後一股寒氣冒起來,頓時乖覺地閉上了他的嘴巴。

滿意地點點頭,替死鬼這才款款說下去。

“並不是指如今的戲子,而是,像這幾位天師一般,會使術法的異人。”

她也是湊巧之下才知曉的。那王安康看起來個性陰沈無比,但是卻交友廣泛,什麽類型的豬朋狗友都有,她自然也不會太過於在意他的朋友之類的。

但是,就是這麽湊巧,她有一天晚上碰上心情不那麽好,決定去看一下八卦調節心情,就飄進了王安康的屋子裏。

“……鬼還能心情不好嗎?”羅冠喃喃自語。

“我當時一進那屋子裏,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替死鬼伸出一晃,身前頓時出現她用陰氣凝成的幾個小人。

其中一個小人橫著穿進墻裏,結果下一秒,它就倒著飛了回去。

“那房間裏面,竟然布下了極為厲害的法陣,還好我的實力太過於差了,驚動的法陣僅僅也只是在一瞬間,就湊巧留得了一條命在。”

她說得輕松,但是巫黔卻能從她的聲音裏面聽得出來一絲顫抖,顯然這個湊巧一個不小心,也是讓她魂飛魄散的可能了。

這下巫黔倒是明白了,以程彌生的實力,怎麽會招來這麽一個死了幾百年的老鬼。這種老鬼多數就算不是修煉成厲鬼,魂體也已經十分凝實了。

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女鬼和王安康之間也算是有惡緣未了。

巫黔想得不錯,任誰差一點被法陣震得魂飛魄散,自然都是會記恨在心的,這也是為什麽,替死鬼本來只不過是看看八卦,後來卻對王安康的事情摸得如此透徹的真正原因了。

而那個差點害死她的異人,她自然也查得很清楚了。

那是一個神神秘秘的人,他說著一口不順暢的國語,怎麽看都不像是本國人,替死鬼雖然這些年飄飄蕩蕩學會了不少語種,但是卻都是些國內的口音,這人一張口,她到底見多識廣,立馬就猜到了,這個人可能是海外來客。

王安康稱那一位叫做坤大師,那個坤大師和他碰頭也非常的神秘,她撞見的那一次,兩個人就是在一家小酒店裏面,那不是王安康慣常去的酒店,但是地理位置卻十分的隱蔽,兩個人甚至不是同一間房裏碰面,而是在兩間房裏,但是那房裏卻神奇的有一道互通的門。

“你說的,該不會是八橋酒店吧?”羅冠在旁邊聽著就覺得有點眼熟,忍不住小聲多嘴問了一句。

“正是。”那替死鬼有點驚訝地看著他,“公子如何知曉?”

“那什麽……主要是那酒店在私底下還挺出名的。”羅冠看他們都盯著他看,饒是他平日裏臉皮極厚,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你害羞個什麽勁兒?有話快說!”徐魍輕輕拍了拍他,這家夥,都什麽時候了,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

摸了摸鼻子,羅冠捏著鼻子粗著嗓子,一橫心,“那酒店吧,是個出了名的約pao酒店!”

八橋酒店是他們這些公子哥們會玩的人才知道的地方,那個酒店不大,每一層就只有兩套房,一共不過十來層。

但是妙就妙在,每一層的兩套房間其實彼此之間都是互通的。有一道暗門可以通向對面的房間裏去。

而住進去的人,都被默認為是來約pao的,不管是男是女,高矮肥瘦,只要兩間房裏面有人,就約定俗成必須走一炮……

這也是為什麽,不少人喜歡去那個酒店玩的真正原因了。有時候一不小心,還真的會睡到極為不錯的貨色呢。

羅冠粗著嗓子說完,巫黔扶額倒在了時謙的懷裏。

完了,這次沒想到這裏面居然牽涉到這麽多這些事情,彌生可還是個孩子啊!

程·孩子·彌·聽了一大堆不應該聽的事情·生面不改色,他已經極為淡定地接受了這一單事情肯定是要汙了耳朵的,反正都已經汙了,再汙一點也無所謂了。

“我怎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徐魍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起羅冠來,“我說老羅你……”

“是兄弟就別問太多啊!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而已!”羅冠下意識夾著腿站直挺胸,趕緊打斷了徐魍的話頭。

倒是替死鬼先替他解圍了。

“既是如此,難怪妾身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不太對勁了。”她就說嘛,那個王安康明明是個天閹,卻和那個叫做坤大師的男人之間氣氛奇異,現如今一想,那王安康有數次從那酒店出來之後,看起來腿腳發軟的,可不就是做過了那事?

不過那一位坤大師和王安康也都俱不是什麽好東西。

王安康花名在外,玩弄的女人無數,那個坤大師每一回身邊也總是帶著不同的女人,兩個人之間想來也不過是一些骯臟的交易罷了。

“那個叫坤大師的,身上有什麽特征嗎?”

巫黔忽然開口問了,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坤這個字眼,在國內雖然不常見,但是在某個小國,那可是一個使用頻率很高的詞語。

這一位一開口,替死鬼立即努力回憶起來,生怕惹怒了他。

“這……那位坤大師身上總是纏著許多布條,我也看不真切……啊!對了!”替死鬼猛然回憶起一個畫面,那是她當時第一次穿墻而過時,一閃而過的一個畫面。

“那坤大師的臉上,畫有不少奇怪的符文!”

巫黔一蹙眉,“是泰國的降頭師。”

“降頭師?”羅冠驚愕,“這不是……那什麽迷信嗎?”

程彌生頓時露出了一個不怎麽好看的表情,雖然還是一副面癱模樣,但是羅冠硬生生從其中看出了點什麽,這才恍然驚覺,他面前就站在一個死了幾百年的女鬼呢!還迷信什麽啊迷信!

“口誤、口誤。”訕笑著躲到了徐魍的身後去,羅冠感覺身上的寒氣這才輕了一點,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大放的寒氣。

時·冷氣制造機·護崽狂魔·謙深藏功與名。

“也不是迷信。”巫黔倒是好心地解釋了一下,“降頭師其實如今在馬來西亞或者是泰國這些東南亞國家裏,還是十分盛行的,而且比起來的話,他們的地位比我們這些道家的地位在民眾心理要崇高得多了。”

在國內,道家玄術一向不會太輕易展示在世人面前。一來是因為這些東西確實容易引起民眾的騷動,二來也是因為國家支持民眾的思想開化,自然很多人就不願意相信這些沒有科學根據的東西。

但是降頭師卻不一樣,在泰國或者馬來西亞一帶,甚至可以說是盛行了。他們的國人對於這些術法十分推崇,而在泰國那邊,據他了解,還分為黑衣降頭師和白衣降頭師,黑衣降頭師收錢辦事,哪怕是喪盡天良的事情,只要有錢,他們也照做不誤。

“您的意思是,晴晴的事情,就是他幹的?”關浩到現在總算是插上話了,一開口,就是單刀直入。

巫黔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也說不準是不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

替死鬼倒是在旁邊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不太確定地說,“這倒是好像沒錯了,那個坤大師一直都是穿著黑衣的衣服,臉上也總是用黑色的口罩遮住,我還以為是單純的喜歡黑色呢。”

畢竟男人們不會打扮自己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顯得那麽的邋遢,一身黑總是挑不出錯處的。

眾人正在沈思著,羅冠的手機鈴聲這時候突然響起,他有些煩躁地接起來一看,這不是他家這個酒店的負責人嗎?

“怎麽了?”不是之前說過了,這幾天他暫時不管事的嗎?怎麽又這麽沒眼見力的把電話打到了他這裏來?

卻聽到那頭負責人氣喘籲籲地說道,“不好了羅少!有個女人、有個女人在我們酒店陽臺外面站著,像是要跳樓呢!”

“你說什麽!”羅冠猛地站起身,大吃一驚,腳下直接邁開步子往門口走,“你說清楚點,誰要跳樓?在哪一間房?”

屋子裏的其他人紛紛對視一眼,都難免有些驚訝,怎麽會有人在這種酒店裏面跳樓?

負責人努力用胖胖的身子喘著粗氣,他在自家酒店看不真切,現在是爬到隔壁酒店的樓頂來看,他瞇著眼睛看著一個身體已經大半飄在陽臺上的女人,急速報出了一個房號。

“好,你打電話叫救援了嗎?我馬上過來。”羅冠掛斷了電話,急促地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事出突然,我有點急事,就先走了!”

“你趕緊去吧。”徐魍理解他的慌張,這酒店可是羅冠的老爸交給他啊打理的,要是才接手不到一年呢,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估計以後再想從他爸手裏摳出來點什麽實業就難了,怕是能先把他自己給餓死!

羅冠這才扭身匆匆忙忙地離開,巫黔目光一閃,天眼忽然打開,在羅冠身上看到了一絲黑氣。

“咦?”巫黔輕輕驚訝了一聲,疑惑了起來。

他好像在剛才這一瞬間裏面,察覺到了羅冠身上仿佛有一絲和他在那女鬼消散的窗口上看到的同款陰氣。

“你感覺到了嗎?”巫黔扭過頭看著身邊的時謙。

後者點點頭,他也確實看見了,羅冠身上本來一點兒事情也沒有,但是就在剛才,他也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陰氣纏繞到了羅冠的身上去。

“走吧,我們也跟上去看看。”巫黔想了想,說不定,這也是一個線索呢?

時謙和程彌生自然沒意見,那女鬼也沒什麽意見,她天性就是喜歡看一些小八卦,現在這事情好像漸漸地發展成了大八卦了,她吃瓜都來不及呢,怎麽會有意見?

酒店的一個房間陽臺上,一個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衣的女生神情恍惚地站在陽臺上面,底下是車水馬龍的像螞蟻一樣大小的行人和快樂。

看,大家都過得這麽快樂,為什麽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要受到這樣屈辱?

她恍惚的神情上漸漸有一絲黑氣纏繞在她的面龐上面,沒多時,已經被黑氣侵占了整張臉孔,表情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她的一只腳微微探了出去,那腳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腳底下甚至也同樣都是傷疤,看起來嚇得的很。

“餵!”一個聲音猛地叫住了她,黑氣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從她的臉上消散了一些。

喊住她的人自然是羅冠了。這可是他們家的酒店,要真的是讓她從這裏跳下去了,不要想也知道,肯定會影響到他家以後酒店的生意的,哪個酒店不晦氣這種事情?

他現在是跑到了另外一邊酒店開了一間房,正好和這個女生所在的樓層一樣高,他一邊給負責人打手勢,讓他趕緊打電話催一催讓消防隊員過人救人,一邊試圖拖延時間。

“我說美女!你在陽臺上幹什麽呢?你是不是有夢游癥?這裏很危險的,你快點回房間去吧!”

誰知道,回房間三個字像是什麽魔咒一樣,那個女生一聽,頓時渾身一震哆嗦,臉上的黑氣也迅速籠罩了回去,看起來更加神志不清了。

“不、不、不回去,我不能回去……情願去死……”

女生剛剛收回去的腳步再次邁開,羅冠一看,心裏臥槽一聲,開始到處找找有沒有什麽東西能救一下人了。

“讓開。”

身後忽然傳過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羅冠扭回頭一看,關浩幾個全部都過來了,開口的人是那個高冷的小兄弟,他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桃木劍,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嚴,唬得他下意識就讓開到了一旁去。

程彌生大踏步走上前去,一看這架勢,立馬明白了為什麽師傅剛才提點他的話了,手中的桃木劍利落地刺穿一張不知道什麽時候掏出來的符箓,口裏開始振振有詞,一道微風隨之開始游動,他猛地一睜眼,手裏的桃木劍往前一送,那符箓頓時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撲向女子的正面!

“臥槽!”羅冠一看他這架勢,忍不住吃了一驚,這是什麽操作?

只見那金光所到之處,那黑氣浮現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不見,沒一會兒,那個女生的表情就恢覆了正常。

“唔……”女生眨眨眼,有點奇怪,為什麽對面樓上這麽多人在看著自己?

她下意識想要向下看去,卻隱約感覺到有點寒氣,一哆嗦,發現她的裙子底下,好像是真空狀態?

“啊——!”她大驚失色地放生大叫,卻沒有想到身體竟然向前一傾,就要這樣栽倒下去!

“臥槽臥槽臥槽!”羅冠眼珠子都快要凸了出來,只恨不得自己馬上沖過去把人給救下……

他才剛在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一個矯健的身影就從陽臺上猛地躍了出去,幹脆利落地將那女生一起撲倒在了另一邊的陽臺上,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不是程彌生,又是誰?

“!!!”羅冠猛地撲到陽臺邊上,看了一眼底下和螞蟻一樣小的人,又比劃了一下兩棟樓之間的距離,猛地扭過頭看著巫黔和時謙,語氣裏除了滿滿的震驚之外,還帶著一絲崇拜。

“大師,你們、你們的身手都這麽非凡的嗎?”

他目測兩棟樓之間的距離起碼得有個好幾米吧?這都能跳過去?這不是超人了嗎?

巫黔蹙著眉看著那邊平安無事的女生和程彌生,冷聲說道,“彌生太冒險了。”這個臭小子居然就這麽跳過去,他就沒想過萬一要是用力不足,自己摔下去的可能性嗎?

同樣臉色難看的還有時謙,他幾乎是鐵青著臉看著逞能成功的程彌生,咬牙切齒地和巫黔商量道,“我們好像很久沒有檢查過彌生的‘功課’了,這次回去,我們一起好好檢查檢查,怎麽樣?”

不讓這小子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他怕是以後都不知道什麽叫做不要以身試險!

“把小夕也叫上,正好讓他也好好被教育一下。”

兩個家長渾身上下同時冒著冰點的冷氣,剛才還一副羨慕程彌生表情的羅冠立馬收起了心底的羨慕。媽誒,這看起來當徒弟好像也不太好啊,分分鐘會被師傅們打shi的節奏……

他還是當個普通人吧,起碼就他爸那巴掌,打了最多也就疼一下,這兩位看起來,打人是會出人命的啊!

不過事已至此,到底是人救下了,大家又紛紛繞了一大圈跑到了那個房間裏去。

程彌生大概已經把事情和女生大致說了,後者身上也換上了正常的衣物,手裏捧著一杯熱水正在小口小口抿著,臉上的表情雖然看起來依舊脆弱,但是起碼已經沒了輕生的念頭。

巫黔和時謙一走進來,就把程彌生給架起來帶到一旁去,兩個人下狠手一人賞了他一個爆栗,直接將程彌生的額頭彈出兩個紅色的印子,這才稍微解氣了一點,回到客廳裏面去。

“那什麽,美女啊,你就是想不開,也別這樣啊,你家裏人要是知道了,得多擔心你啊。”羅冠怕死了這個女生後面會不會還繼續要死要活的,口苦婆心的勸道。

只是他本身就不是個會說話的,這話說出來,偏生又正好紮了女生一刀。

“我、我沒有什麽家裏人了……”與其說有,那樣的家人,其實和沒有,也沒有區別了。

“這……”羅冠被噎住了,這怎麽他說什麽什麽都不對啊!

徐魍看著他那副蠢相就煩,把人推到了一遍去。他和羅冠那副公子哥的長相不一樣,他天生的笑相,一笑起來就會讓人放松不少,說的話也可信度很高。

“美女,你最近是不是沾上了什麽不該沾的東西?剛才這位小哥救下你的時候,我們可都是看見了,你臉上,有不幹凈的東西。”

他和羅冠的想法不一樣,與其遮遮掩掩的,不如直白地告訴女生她這是被人害了,說不定還能提高她的警惕心。

女生果然表情一頓,有些慌張又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徐魍指著她的臉蛋,和她仔細說明了一下,之前的場景。

“我們怎麽叫你都叫不住,要不是正巧這位小天師在場,你就要跳下去了。”

女生頓時花容失色,她又沖著程彌生連聲道歉,後者面無表情看起來十分高冷,還是羅冠感覺自己摸到了這個小天師的心裏,插了一句嘴。

“沒事,我們請他辦事呢,你回頭按照價格把那符錢付了就行了。”

程彌生頓時沖著他露出了一個讚賞的表情,他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張符錢到底要不要自己掏腰包呢。

巫黔:……。

時謙:……。

“我們平時有短著他們的零用錢了?”饒是巫黔努力開解自己,男人嘛,當然是想賺錢的,但是也忍不住悄悄和時謙疑惑了起來,為什麽彌生看起來,對錢看得這麽重要?

時謙也十分不解,但是往好的方向想,起碼說明程彌生賺錢有道,人也精明,這麽一想,他又覺得沒有什麽了。

“沒關系,摳一點總比大手大腳要好,不是嗎?”

巫黔被他這麽一說,眨眨眼,好、好像也是、吧?

女生被羅冠一提點,立馬上道的表示沒問題,這救命錢她一定會付的。然後又緊張的請教了程彌生,她臉上的黑氣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那張符箓的原因,她本來對於這幾天自己碰上的事情感覺到無盡的絕望,但是現在卻忽然從這個絕望的牢籠裏面走出來了,她現在腦子裏一片清明。

不就是遇上了人渣一時被帶歪了路子嗎!她還年輕呢!還有幾十年那麽長的人生,想要活出更好的日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踏出這個泥沼,光輝的日子遲早會向著她招手的,她憑什麽要因為一個錯誤賠上自己的一輩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之前滿腦子裏還想著要走‘捷徑’賺錢的想法忽然就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對自己無盡的懷疑了。

她怎麽會那麽想呢?她明明就不是那種安慕虛榮的女人才對呀。

女生臉上難以抑制地寫上了不理解和疑惑,她搞不明白了,她怎麽會有那樣子的想法呢?

“你的實力又增進了。”時謙在一旁看出來了什麽,一口輕輕咬在了巫黔的耳朵上面,小聲地闡述著這個事實。

寧神符顧名思義,按照畫符之人的靈力,決定符箓的作用大小。巫黔現在的靈力到達一個什麽樣的程度自然不用多說,他畫符上的天賦同樣不差,這一批給彌生的符箓,都是他最近練手的成品。

這個女生竟然能夠被符箓影響到懷疑自己之前的決定,可見這符箓的效果有多麽的厲害了。

巫黔倒是不以為然,畢竟他認識一個真正的符箓天才,在那個家夥的手裏,估計這些符箓能發揮得實力更加厲害得多了。

恢覆了神智,女生腦子裏也總算是對於之前的事情,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她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向大家再三道謝。

“沒什麽,畢竟這是我家的酒店,我們酒店是想要給客人如同家一樣溫暖的服務,而不是讓客人生無可戀。”羅冠在旁邊擺擺手,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他家酒店的事情,他不管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說完他又忍不住嘴賤了,“不過美女不是我要說你啊,你看起來比我還要小好幾歲吧!這正是最好的年紀呢,你怎麽年紀小小的,就這麽想不開呢?”

他真的是搞不明白了,這個妹紙看起來長相也不差啊!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徐魍在旁邊恨不得把這個沒有眼見力的發小一巴掌拍飛了,剛才這個女人身上露出來的那一身傷痕,還用得著多問嗎?

他到底眼睛是真的瞎啊,還是假的瞎啊?

心裏忍不住產生了這樣的疑惑,但是徐魍到底想著自家兄弟,還是打了個圓場。

“別聽他胡言亂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妹紙你不用管他的。”

女生看著他們兩個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表情,忽然更加覺得心胸開闊起來,她用一個黑色的橡皮筋利落地把自己長長的頭發紮起來,脖子上一圈手指掐過的痕跡頓時露了出來,十分的明顯。

這下,就算是羅冠這個大傻也知道這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他只恨不得啪啪賞自己兩巴掌。

“說到底還是我太年輕了,被一些東西迷花了眼睛。”女生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直截了當地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她說著說著,忍不住還為那些女生嘆氣。

“看我就知道了,肯定是落不到什麽好下場的。當初那個方蔓姐姐嘴裏說得多好聽,結果就有多麽的背道而馳,我真怕她們全部都像我一樣,上當受騙了。”

說道這個,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程彌生,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哥哥,我覺得我之前的想法好像都不是我自己的,那種想法太恐怖了,該不會,和我剛才差一點跳樓的黑氣有什麽關系吧?”

程彌生沒說話,他看了一眼巫黔,後者點點頭,張口解釋道。

“那是一團陰氣,人身上有陽氣才能活著,死後就會轉為陰氣,估計你們也聽說過。但是活人如果沾上這個東西,陰陽相沖,就會像被鬼迷心竅一樣,整個人的思想行為都會像另一個極端走。”

“所以我之前,根本就是中招了?可是我根本想不起來,我什麽時候接觸過這個東西啊!”女生聞言小臉有些煞白,沒有想到,自己遇見的,居然是這麽恐怖的東西。

“陰氣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但是它需要一個極陰的物品作為載體,又或者是……”巫黔忽然想到了什麽,尾音變得有些微不可查。

“一個陰性體質的男人。”現在這麽一想,如果替死鬼的消息可靠的話,那個王安康自己,可不就是一個最佳的陰氣容器嗎?

所以那個泰國的黑衣降頭師坤大師,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和王安康合作,而是想把他變成一個容器?

如果是這樣,那他的所圖可不會小!

萬萬沒想到,已經有人猜到了自己的目前,坤大師又像往常一樣,去到八橋酒店赴約,一看見身上渾身都在散發著濃濃陰氣的王安康,頓時不悅了起來。

“你又和那些女人交合了?我不是說過了,你要是想要徹底重振雄風,最好就忍上三個月的嗎?”

一旦和女人交合,女人身上的元陰之力根本不能加速陰氣的成長,反而是會因為陰力更加純粹,會吞噬掉不少他用心培養而來的陰氣,這麽下去,只會將成功的時間越拖越長了。

王安康一聽到他開口就直接在自己心口上紮了一刀,頓時冷笑起來,“有什麽治療一定要三個月不能碰人這樣苛刻的條件?而且別說是三個月了,這都快大半年了,我那裏怎麽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他上一次去金尚煌,就是因為自己能夠暫時重振雄風才過去的,結果呢?那個長相清純的女生被他用手指玩翻了天,他那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狗屁的治療,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起作用?

“你們國家有句古話,‘欲速則不達’。”坤大師將頭頂上布條一一取了下來,露出一張被神秘符文密密麻麻刺了滿臉的臉龐。

王安康有些忍不住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來,他本來就喜歡美麗的事情,所以方蔓才會有恃無恐不擇手段的把一些長得不錯的人給帶到他面前去。

坤大師看到他這個反應,心裏隱隱約約冒起了一絲火氣,不過轉念一想,這麽個大少爺,卻不僅不行,還得求到他頭上,在他身下承歡,再過一段時間,他還會變成一個完美的容器,他又何必和他置氣呢?

這麽一想,他心裏頓時輕松多了,沖著王安康的表情也變得好看多了,決定幹脆先給他一點兒甜頭常常,省得他總是心裏面惦記著。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給你見識一下速成的,但是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只能堅持雄風一天。”他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看著王安康,後者果然上鉤了。

“什麽?還有速成的?那你快點,給我用上!”王安康哪裏管的了他是幾天了?總之他已經沈寂得太久了,正好酒店裏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大學生,不趁著現在用,更待何時!

愚蠢。坤大師一邊看著他猴急的模樣,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王安康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咬著牙掙紮了一會兒,還是那個念頭在他心裏戰勝了,他緩緩地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那張陰沈的臉看起來更加不討喜了。

沒一會兒,他那看不見的東西也露出來了,坤大師一看,手裏頓時拿起來一個神秘瓶子,在那物上倒了數滴,緊跟著,就退開了幾步。

起初王安康還覺得沒有什麽反應,心裏正在努力著,結果忽然的一下,他那處前段猛地湧起了一股陌生的熱流,那熱流越來越燙,燙得他忍不住高聲尖叫起來,下一刻,他那處竟然猛地瘋狂漲大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感,頓時縈繞在他的心頭。

“哈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王安康欣喜若狂,他伸手寶貝般摸來摸去,像是在摸著什麽國寶一樣那神態虔誠無比,看得坤大師在旁邊覺得心癢無比,這個王安康一直是個屍體一樣任他擺布,那是在是太無趣了。

現在……

他忽然笑了幾聲,走上前去,抓住王安康十分寶貝的那物件,直接將他壓到在了床上。

“就是這裏了吧?”羅冠臉上用遮瑕筆化得他爸都不認識,臉上還帶著一個大口罩,身邊跟著的是程彌生,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標著八橋酒店的大堂裏面,負責接待的一個中年婦女立即警覺了起來。

“我們這裏是正規酒店,未成年是不能開房的啊。”

程彌生面無改色地在一旁羅冠尷尬的神色中掏出了他的身份證,“我成年了,放心。”

那個中年婦女仔仔細細地將身份證檢查了三遍,確定是真的,上面的人也是程彌生之後,才眉開眼笑起來,“哎喲,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不是照應國家的呼籲嘛,我們都是小本生意,不敢做一些犯罪的事情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卻相當手裏幹脆利落地給兩個人都開了一間房,羅冠在旁邊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上次我來,七層的那一間,我就挺喜歡的。”

那個婦女立馬送了一個我懂的表情,又看看了程彌生,立馬利落地把兩個人安排在了同一樓層。

等程彌生他們轉身去上樓梯時,那個婦女看著羅冠的眼神裏還帶著點什麽別的意味。

咬著牙,羅冠從電梯裏看了一眼現在的自己,簡直狼狽極了,跟做賊心虛沒什麽區別。

程彌生從電梯能當鏡子的門上看著羅冠的表情,更加搞不明白了,為什麽師傅要自己和這個人假裝喬莊過來刺探消息?不管怎麽看,這個人也太可疑了一點吧?

還沒等程彌生想明白,電梯已經到了,他和羅冠一起走了進去,羅冠直接把他的偽裝一脫,立馬淡定自如地摸出了一個覆雜的遙控器,一摁下去,房間裏那個衣櫃頓時向兩邊打開,露出來裏面的無數‘內涵’來。

羅冠走過去看了好一會兒,研究了一下,摁下了裏面一個紅色的開關,就聽見一陣響動聲,但是卻是從天花板上傳出來的。

程彌生下意識往上看過去,卻震驚地發現,居然能從這裏看見上面一層在發生什麽事情!羅冠嘚瑟的和他炫耀,“怎麽樣,哥哥聰明吧?”

看著羅冠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古怪,程彌生這下總算明白了,他師傅為什麽不來了。

就他剛才不小心看見的那個辣眼睛急了的兩個毛屁股,要是師傅看到了,還不知道,師叔得吃醋吃成什麽樣子呢!

巫黔這時候正在和時謙難免有一絲心虛地說道,“我們讓彌生去那種地方真的好嗎?”

面無表情地想了一會兒,時謙在愛侶和犧牲彌生之間選擇了後者,“沒關系,反正他也是一個男人,遲早也是要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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