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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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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平屹每天閉眼前,都會想到自己遠在榆城的女兒,雖然說這女兒愛任性,還跟他作對,但又能怎麽辦,他就這麽一個親女兒。

為了尋找心理安慰,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小兒子身上,每天教育加叮囑,就是為了避免再讓兒子步齊染的後塵,好讓他老了之後省點心。

早上去了辦公室,好不容易能清凈一會兒,結果關於他媳婦和女兒的新聞直接推送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就不懂了,程虹在首都,齊染在十八線縣城,兩個人相隔上千公裏怎麽都能打起來?

這也就罷了,還弄得家喻戶曉,人盡皆知,這是還嫌他家不夠亂!

齊平屹打給程虹問:“我說你怎麽回事,在公共場合非要涉及到染染的事情嗎?上次那個新聞給她造成了什麽影響,你是瞎嗎?你沒看到給她造成什麽影響嗎?”

化妝師正在給程虹化妝,齊平屹這麽一吼,她耳膜都差點震破,化妝師肯定也聽到了大半兒。

而且,話還很難聽,竟然直白說她瞎。

程虹面露囧色,卻又不敢跟齊平屹吵,就只是撒嬌似地說:“餵,大早上的,幹嘛吼這麽大聲,不止把我嚇個半死,我周圍人都聽著呢。”

“你給我打開手機看看,看看你們又幹出了什麽好事兒?自己家事被人議論,丟不丟人?!”

程虹知道是什麽事,她說:“這全是網友在聯想,這跟我真沒關系啊。”

“跟你脫不了關系!不是你,無非是你們劇組炒作的。我發現你們圈裏人腦子有坑,為了紅,什麽醜事都擺在明面上讓人看,貓還知道把屎埋上呢,你們連貓都不如!”

程虹臉紅一陣,青一陣。她推開化妝師,拿著手機去了別處,說:“你怎麽不談談你女兒,那也是因為你女兒確實犯過錯,要是她自身清白,別人也無處下手啊。而且劇組要拿我炒作,我除了配合,還能怎麽辦?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拿我家事炒作啊,我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你能怎麽辦?哼哼——”齊平屹冷笑,“你說個不字,他們敢不答應試試?!你缺錢嗎?跑去接的什麽爛劇。還有,我閨女什麽樣我知道,她是叛逆,是不聽話,但人不壞,沒你們宣傳的那麽惡劣。你們這些人才壞,在圈裏待時間長了,腦子都進水了!行了,我要去開會了,最後跟你說一遍,一次兩次夠了,別再出現第三次。”

說完,齊平屹掛完了電話。

程虹跑去洗手間,滴了幾滴淚,砸在手背上,也花了剛化上的妝。

平時齊平屹對她是不錯,什麽都不缺她的,但也就僅限於這樣了,她在他面前永遠沒有話語權。齊染敢跟齊平屹吵架使臉色,她不敢,也不能。

她也覺得自己挺悲哀,她在圈裏地位不斷被新出現的小花替代,在家裏又不能真正擡起頭來。

……

蕭燃看著手機,對著罵了一句:“傻逼。”

旁邊的秘書聽見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恍惚了一下。但轉頭看蕭燃臉上陰霾重重,確信這句話絕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蕭燃剛從國外回來,一下飛機就看到這麽條新聞。

他欺負齊染是他欺負,別人欺負那就是傻逼。

蕭媽媽說定好了餐廳,讓他下飛機後直接過去。

在外面吃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所以蕭燃並沒有疑慮,直接去了。

他到了餐廳後,蕭媽媽又說堵車,要遲到一會兒。結果,他正拿著平板處理公務時,忽見前面有一襲熟悉的倩影裊娜而來。

他遲疑一下,再擡頭,發現並不是心裏的人,而是袁姝蕙。

一身藍色亮片吊帶裙,黑而長的波浪卷攏在一起搭在左肩上,還差右臂上的紋身,就齊了。

可打扮的再像,跟他心裏的那個人也是千差萬別。

袁姝蕙彎著嘴角,輕輕拉開椅子,坐在蕭燃對面,說:“蕭燃。”

“怎麽是你?”他臉色和口氣都極其不歡迎。

“……”

袁姝蕙正要說話,蕭燃又說:“能跟我媽連在一起對付我,你真挺厲害,不進市場部真是白瞎了。”

袁姝蕙歪了一下頭,心裏難受,卻依然溫和,笑笑地向他表明誠意:“蕭燃,我知道你喜歡齊染這類型的,我其實可以……跟她一樣……”

“神經病!”蕭燃關掉平板,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說:“與其討好我,還不如花工夫琢磨一下做好自己!”

毫不留情地將袁姝蕙丟在了原地。

他納悶這世界是怎麽了?

一個個的怎麽都變得這麽傻逼!

丟掉自己,去學別人,這什麽智商才能做出來的事!袁姝蕙剛才的樣子跟一小醜有什麽兩樣,本來他覺得她就是人壞點兒,現在他發現她腦子也是壞掉的!

心情極其慘烈地回了公司。秘書準備好了飯菜,他沒一點食欲,氣都氣飽了!

助理這時候又打電話問他:“蕭總,您在齊小姐那裏買的貨已經到了,要不要退?”

蕭燃在國外忙得迷糊,差點忘了這事兒。

助理又說:“蕭總,您要快點做決定,因為只有七天的退貨時間。”

“現在都別煩我!”

“……”

他一發火,沒人再說話,世界頓時清凈了。

他是怕齊染跟任淮浪過得太幸福,所以才想出手攪和一下,但看這現在這行情,他竟然有點不忍心了。

他跟齊染認識得算早了,一直知道她是什麽處境,知道她吃過什麽苦。現在,即便她是離家出走了,也在被有心人惦記,一個兩個,各個嘴臉難看。

就她這慘樣……

他若是現在對她下手,會讓她既沒了名譽,也賠一筆大錢,能讓她慘上更慘。

可,結果真會是他想要的嗎?!

任媽媽在跟任淮浪的電話裏,說一句話,嘆了兩口氣,總之,千言萬語匯成兩個字——無奈。

因為病情的緣故,家裏頭從小偏愛任淮潮,做什麽都盡力由著他,幸運的是,任淮潮從小善良,但是也烙下了一身臭毛病,就比如不上進,沒夢想,沒理想。

任媽媽看著任淮潮現在的狀態,不免心憂。等自己過世了,任淮潮如果沒有謀生的本領,該怎麽辦?

雖然他還有個哥哥,但人自立才是生存最保險的方法。

齊染也在一邊聽著。

任媽媽的心情,她很是夢理解,所以再任淮浪掛斷電話後,她出謀劃策說:“你弟弟不怕你媽,但怕你。你讓你弟弟過來,你天天看著他,讓他戒手機,再好好教一教他,讓他進社會辦事兒。”

任淮潮接到電話後,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正扭扭捏捏,任媽媽也終於對小兒子硬氣了一回:“去,你必須去。去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

任淮潮膽小。你強他就弱,所以被這麽一吼,就不出聲了。

晚上,蕭燃正心煩,在一幫的哥們兒攛掇著一起聚會喝酒。

蕭燃很早去,坐在人群裏也不怎麽說話,別人給他碰杯,他就喝,壓根也沒想清醒著回去。

包廂裏唱歌的、聊天的、擲骰子的都有,混亂一片。這時候推門進來幾個女孩兒,蕭燃的朋友大熊說:“來了啊,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大熊又跟旁邊的蕭燃說:“我妹妹跟她的好朋友,一塊來玩會兒。”

蕭燃擡眸看,他認得大熊的妹妹,不驚訝,視線不經意地往左邊一掃,又看見一挺高挺瘦的女孩兒。

這女孩他並不認識,只是她身上的裙子,他認得。

墨綠色的直筒裙,還有一開叉。

這是齊染店裏賣的衣服,他看過齊染穿的照片,不能忘。後來他買了一批,得有五百件,正在猶豫退貨呢,沒想到這麽巧就能碰到。

大熊察覺到蕭燃的視線,便對妹妹說:“介紹介紹你的朋友。”

大熊妹妹直說:“她們自己介紹。”

蕭燃盯著穿直筒裙的女孩兒,目光炙熱。可女孩只短短地介紹說自己叫韓雅。

蕭燃對她身上的裙子感興趣,真想女孩多說些什麽,但沒有。

大熊見蕭燃一直暗暗的目光有了光亮,發覺了什麽後,拍了拍蕭燃得胸脯說:“你矜持什麽?想跟人說話就直接說。”

蕭燃笑了笑問:“是本地人嗎?沒見過你。”

“我把位置讓給你倆,你們單獨說悄悄話。”大熊對韓雅做了請的姿勢。

韓雅看看旁邊的姐妹尋求意見,旁邊姐妹說:“這可是蕭大哥!”

在眾人的推搡中,韓雅坐在了蕭燃旁邊。蕭燃看著女孩兒身上的裙子,腦海裏又想起齊染的樣子。

他倒了一杯酒遞到女孩手裏,女孩雙手捏著酒杯,低頭笑著說:“蕭大哥,咱倆見過的。”

“是嗎?”蕭燃每天都要見好多人,他可不是誰都往心上記的。

“是嗎?”

“在去年蕭伯母的生日會上,當時我還有跟你打招呼,但你不記得我也正常,時間過去太久了。”

蕭燃問:“那你也認識齊染了。”

韓雅點頭,說:“認識,說來很愧疚,我跟她有過一段不愉快。在那天蕭伯母的生日會上,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把一杯酒潑到她身上。”

聽後,蕭燃臉上的笑僵了僵。那天齊染又被她爸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她當時地窘迫和糾結還歷歷在目。

蕭燃說:“你身上穿的她的衣服,什麽意思?故意的?”

韓雅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說:“哦。這個,因為那件事,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弄臟了她的衣服。後來知道她開店了,就盡了一點力支持她一下。當然,我穿著還是沒有她好看。”

蕭燃笑笑,吞了一口酒,聽她說完,興致已經闌珊了。他而後也就一直把女孩晾在了旁邊,沒再說話。

十點半的時候,蕭燃起身離開,聚會也隨之而散。蕭燃喝了不少,雖然自己還能走路,但是頭腦已經不是很清晰。

出門要上車時,他一回頭,看見站在一邊的韓雅,目光移到她身上的裙子後,模糊中好似看到齊染的影子,他眼皮一沈。頓了一秒後,他擡眸對著韓雅的方向說:“回見。”

說完,他俯身上了車。

車外的韓雅被一群小姐妹包圍著問問題,他們都好奇蕭燃今晚跟她聊了什麽。

韓雅沒有提到齊染,還有今天她是知道蕭燃會來這裏才特意換上的這條裙子,但這件事情將會是她永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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