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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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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總,任淮浪昨天乘高鐵回香城是為了賣自己的房子,但賣房的具體原因不知道。”秘書說。

蕭燃面色灰沈,寒意凜然。

已經過去了很久了,他一直是這幅面孔,冷得叫人害怕。

不過也可以理解,他本來就要和女朋友修成正果了,卻被人攪了局。為了女朋友,他跟家人對抗良久,最後還是沒有結果,而他還在繼續跟家人苦苦對抗的時候,女朋友撂下他跟別的男人走了。

這事兒放誰身上,誰臉色能好看?

蕭燃“嗯”了一聲,垂眸,揮了揮手讓秘書出去。

他心裏有一團火,整整燒了快一個月。

之前他派去跟蹤齊染的保鏢還拍了幾張照片給他,照片上有齊染的地方,就有任淮浪的身影。

現在他再次想起照片上齊染開心的模樣,或者每次聽見任淮浪的名字,心裏燒的火就更旺一些。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嘴裏頭的牙咬的緊緊的,忍不住將桌上寫滿了密密麻麻條文的文件揉成了一團。

他罵道:奸.夫.淫.婦。

他和齊染的分手是雙方家長替他們做的決定,齊染就直接順從了安排,她甚至都沒有主動爭取過一次,只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上面寫著:【我們結束了,祝好!】

他以為她這麽聽家長話,是有多乖呢。結果轉頭就背著家長跟另一個男人跑了,私奔了。

他還屍骨未寒呢,她就無縫銜接了,是有多麽迫不及待。

而且她最後選擇的那個男人沒錢沒權,現在還要靠賣房子過活。

想到這裏他恨不得掐死齊染,她簡直就是在侮辱他!

手這麽握成了拳頭。

再張開後,再鍵盤上劈裏啪啦一頓敲,定了去榆城的高鐵票。

任淮浪不在,齊染自己去逛了面料市場。市面上每年流行的布料都不一樣,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每年每個季度都得去面料市場上逛。

自己一人慢悠悠逛完市場,她收集了不少色卡。如果要是自己開工廠,就得自己去購買布料,這些就都用得上。

從公交車上下來,天已經落黑了。她左手提著在路邊買的飯,往小區走。

小區門口站著一人,高高瘦瘦,黑色長褲,皮夾克,他兩手插著衣兜,目光凜凜地正望著齊染。

齊染遠遠地看見蕭燃,嚇得腳步停了一下。

他好像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這太恐怖了。

齊染走過去,問:“你又派人跟蹤我?”

蕭燃說:“就算我跟蹤你,你能怎麽樣?”

齊染張張口,無話可說。

蕭燃笑笑。就算是他的保鏢辦事不利,把齊染跟丟了,但他還是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知道她的準確位置。

她逃不掉的。

蕭燃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目光從她的眸子,滑到鼻尖,最後流經她的全身上下。

現在還是四月,她已經走在前沿,穿上了低領襯衫,完美修飾出了一字型的鎖骨。

她毫不吝嗇的展現自己的優點,但是蕭燃總想給她遮起來,只供他一個人看。

但齊染一向喜歡跟人作對,驕傲得不行。而蕭燃呢,面對她屢戰屢敗,而又越挫越勇。

就像眼下,她眼底對他越是不屑,他就越想把她弄到手。

“他就讓你做公交車?”蕭燃譏笑。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可真奇怪,怎麽跟人不一樣?”蕭燃陰陽怪氣。

齊染很不喜歡聽人這樣評價任淮浪,她床上的人,自然是很好的人。

她聳聳肩,隨他去說吧。她知道自己沒法說服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傲慢的富家公子。

刷卡,門禁放她通行。就要進去的時候,蕭燃一手又把她拽了回來,拉進了他的懷裏。

齊染被她圈住,胳膊困在他身子裏,動彈不得。

“放開我!”

“不放!”

她於是下嘴咬了他的胳膊,蕭燃雖疼,但依舊不放手。

當初她跟他接吻的時候,輕盈的睫毛慢慢地顫動,嘴巴也是一張一合,美得驚心動魄,現在有了別的男人,這張嘴巴立馬就變成武器攻擊他了!

“齊染,我今天來是因為實在忍不下去,奔著弄死你的目的來的,但我現在決定還是念一場舊情,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離開他,跟他斷幹凈,回到我身邊,我既往不咎。”蕭燃抱著她不撒手。

齊染掙紮了半天,臉都急紅了,呼出一口濁氣說:“呵——我過得很好,你還是把機會留給別人吧。現在放開我!”

“你他媽在給我好好想想。你現在這他媽過得叫日子嗎?”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他這話一出,一直站在門口的保安臉色變得難看。過路的小區業主也冷眼瞥了他一眼。

這他媽難道不叫日子?

保安背著手慢慢地踱步過去。

“蕭燃,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現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在我家大門口抱我,被躲在墻角的媒體曝光了,對你的生意可不好。所以,哪怕是為了你自己,放開我!”

“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蕭燃的手卻又緊了緊。他掐著她細細的腰,恨不得掐斷。

聽著她的呼吸聲變得粗重,她現在越難受,他心裏越痛快。

“不回去。”她斬釘截鐵。

“你給我想清楚了!”齊染又激起他一層怒火。

“我很清楚。”

保安終於踱步到兩人跟前說:“二位要是有矛盾,換個地方說吧。這裏畢竟人來人往的。”

“滾。”蕭燃沖保安罵了一聲。

保安搖頭,估計也是覺得跟不要臉的人無話可講,最後斜了蕭燃一眼,又轉頭走了。

蕭燃微微低頭,在懷裏不安分的齊染耳邊說:“我告訴你,他對我來說就如同一只螻蟻,我想掐死他,易如反掌。”

“呵——你真打不過他。”

“你懂我什麽意思?”他的聲音陰沈沈。

“我說了,你打不過他。”齊染說。

說完,蕭燃突然放開她。

齊染一個趔趄,袋子裏的飯灑了一地。

好好的一碗大盤雞,她聞了好久的香味兒,就這麽灑了,心疼。又十分氣惱,蕭燃就不經過她同意抱她。

總之,她十分不順心。

齊染從地上撿起了袋子,湯湯水水滴滴答答,汙染了幹凈的小區門口。

蕭燃僵直著身子看她蹲身撿拾面條,他現在恨她得牙癢癢,卻又不忍心看她這樣,於是好心伸出一只手去拽她,讓她別弄了。

沒想到好心伸出去的手又被她甩開。

把面條撿完了,齊染說:“蕭燃,你知道為什麽我始終沒那麽喜歡你嗎?”

“……”

“你控制我就像控制你的一件物品。你這偉大的控制欲還是去控制你的員工們吧,我不想再給我自己填個爹,還有我也不想做你的賢妻良母,明白嗎?蕭總,咱倆早就結束了,我不想再重覆這句話了!”

說完,她刷卡進了小區。走了兩步後,將手裏的袋子扔進了垃圾桶裏。

蕭燃臉白成一團。

他話說的狠,手也狠,不惜把她弄疼也要抱住她,可是他心裏在很卑微的祈求,跟他回去吧,他會讓她過輕松的日子。

他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因為驕傲慣了,因為被眾星捧月慣了。

可齊染真就從來沒有理解過他,她看到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他想讓她了解的看到的,她都不在意。

蕭燃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禁問自己,剛剛為什麽心軟?為什麽就這樣放她走。

他就應該更狠一點,把她直接拽到自己車裏,吻她,把她關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但他終究是沒下得去手。

車裏,蕭燃閉著眼睛。

這晚,榆城又刮了很大的風,傾盆大雨也接踵而至,似是要淹沒整座城市。

蕭燃真希望是這樣,好祭奠他這幾年在她身上花費的心血。

齊染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蕭燃今天的確讓她生氣,但她也終於把話說開了,給他和蕭燃那段短暫的感情畫了一個句號。

她本是想著跟任淮浪打個電話,但外頭雷聲轟鳴,於是作罷。

翌日,天外面放晴。

齊染早上起來給任淮浪打了一個電話,聊了各自吃的飯,還有今天的天氣。

中午,任淮浪又收到齊染一個電話,她還是問他吃了什麽飯,房子賣出去了沒有。

任淮浪一一不緊不慢地回答,給她描述了細節。聽電話裏咯咯的笑聲,他在香城也才能安心。

任媽媽聽說任淮浪這次回來是賣房子,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這買房子的錢是任淮浪的,但房子是她買的。她是盤算著男生有了房子,娶媳婦就容易多了,以後人生也能順順利利地。現在把房子賣掉去投資,萬一最後鬧得人財兩空呢。

任媽媽阻攔說:“淮浪,現在房價一天一個樣,你現在這個價錢把房子賣出去,再想買回來完全不可能!”

“媽,我知道,我想好了。”

“知道你還要賣房子!”

任淮浪說:“媽,我覺得有些事必須要去做,以後才能沒有遺憾。”

“遺憾遺憾遺憾,是你的遺憾還是她的遺憾。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你今年二十八了,你同學都成家立業了,你呢?!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去賣衣服,現在連自己老巢都要端了,你傻不傻?!”

任淮浪聽著罵,不插話,但心裏的主意還是沒動搖。

兩個人在一起,他會拿出他的全部,藏著掖著算什麽男人。

任媽媽見說不動,把房本拿出來,摔在桌子上,說:“賣吧,賣吧,把你媽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就把話放到這兒了,以後你過成什麽樣也跟我沒關系,帶著那個女人瞎混去吧!”

“……”任淮浪拿著房本走了。

任媽媽心疼。

自從丈夫去世後,她的大兒子就沒再讓她操過心,而今年,一下子讓她把前二十多年的心一塊操了。

但她也只是白操心,她前些年不怎麽管她大兒子,現在更別想插手管。

這買房子的錢是任淮浪的,但房子是她買的。她是盤算著男生有了房子,娶媳婦後就能安安心心過普通日子,以後人生也會順順利利地。

可任淮浪不聽話。

現在把房子賣掉去投資,萬一最後鬧得人財兩空呢。

他年輕,太沖動,不為自己留退路。

任媽媽心涼了,她想既然任淮浪現在不聽她的勸,以後不管他過成什麽樣子,她也不插手了。

而隔日,任媽媽收到一筆巨款——二十萬。二十萬對於擺地攤討生活的她來說就是一筆巨款,足夠她穩穩當當地安度晚年。

但看著賬戶裏多出的這二十萬,任媽媽眼睛發澀。趁著小兒子沒看見,偷偷抹了一把淚。

哪怕孩子是真不服她管教,但孩子自始至終把她放在心上。

這讓還在氣頭上的她心生愧疚。

她其實不是怕任淮浪糟蹋錢,其實是怕他受苦。

自從自己丈夫去世後,日子過得拮據,孩子也跟著她受苦。任淮浪上大學後,他就開始往家寄錢了,那時他的同齡人還在向父母要錢。進入部隊後,他又是常年不歸家,飄在外頭,最後受傷退伍,渾身血淋淋的。

當媽的看在眼裏,怎麽能不心疼。

她實在不想兒子再吃苦了。

本來去年,兒子找了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房子車子也都買齊了,上門說媒的絡繹不絕。她心裏歡喜,她盼著兒子娶妻生子,以後過得順當太平就足夠了。

可意料之外,齊染出現了,卷走了任淮浪的一切,包括理智。

毫不誇張地說,任淮浪現在毀了他之前多年的努力,許許多多的人都在看他笑話,看著一個天之驕子如何鬼迷心竅,一步步地自毀前程。

……

另一邊,任淮浪出了銀行的大門,就被小正和另一個保鏢截住了。

小正見了任淮浪,深知打不過,眉頭擰巴起來,訕笑著說:“浪哥,好久不見。任先生請你過去一趟,有話要跟你說。”

“走吧。”任淮浪直接上了車。

小正心想,這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浪哥,剛正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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