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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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化不開的濃愁。
夏琳再次向齊染確認：“機票我已經買好了，明兒上午九點的。你確定要回倫敦？”
“嗯。”
“……”
周圍寂靜，只有她這暗啞的一聲“嗯”。
齊染想回倫敦，讓一切重新開始。
去年這個時候，她正在倫敦掰著手指頭數著回國的日子，而如今，她正度秒如日的數著離開的時間。
本來以為，回到國內，她會有番大作為，可現在，不到一年，她就要偷偷摸摸的回去。
這事她除了夏琳，誰也沒告訴，甚至是父親。
她的黑歷史供全國人民吃了一次瓜後，蕭家取消了原定好的聯姻協商日子，說是另擇他日，其實兩家都懂，那個“他日”不會來了。
父親那天單獨跟齊染說：“染染，你和蕭燃的婚事就算了。我知道你跟蕭燃合得來，但是你嫁給他，還要面對他背後的蕭家。蕭家家大業大，行事傲慢，爸爸怕你嫁過去，會受委屈。”
齊染一點不吃驚，這是必然的結果。她只是很平靜地聽父親說完這一番話，然後點了頭。
父親目光放到她的右臂上。
她當時穿著長袖衫，雖然沒有把紋身漏在外面，但父親還是在意紋身的存在。
父親說：“染染，你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以前你年紀小，爸爸也沒時間管你，你犯了錯，爸爸現在也不怪你。但是……”
父親頓了頓。
齊染盯著父親的雙眼，微微皺了皺眉。心中縈繞了一絲不安。
他接著說：“以前犯得錯，現在得糾正。爸爸作為一個過來人得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爸爸一樣，看著你的紋身，還願意去相信你是一個清白單純的女孩兒。所以，我會讓秘書聯系好的技師，把你紋身洗掉。”
父親對她這紋身的偏見不是一天兩天。
她也不驚訝。
只是，很難過。
齊染苦笑：“爸，其實您也不信我。”
父親拍了拍她的肩膀。
齊染知道父親已經做好了決定。或者說，父親其實很早之前就有這打算，只不過一直缺少合適的時機說出來。
齊染唯一能抵抗的方式，逃走。
……
清晨，空氣爽朗。
齊染如往常一樣，身上只背了去上班的斜挎包，沒有人懷疑她。
只有阿姨問了一句：“今天不開車去公司嗎？”
齊染不多解釋，只答：“不了。”
“行，路上註意安全。”阿姨也沒有懷疑。
出了大門，齊染深吸一口氣，自由的空氣。她跑了一截兒，上了夏琳的車，直奔機場。
夏琳已經把簡單的生活用品給齊染準備好。齊染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說：“夏琳，要不說我就喜歡你。你渾身上下，從頭發到每一根腳指頭都散發著迷人的誘惑。”
“你確定我腳指頭散發著迷人的誘惑？你要不要聞一聞？不然你到了倫敦，就聞不到了。”夏琳揚了揚腳。
齊染掩了掩鼻子：“先留著，不然我都到不了機場。”
夏琳被她氣笑。
“這人真奇怪，你說我以前那麽討厭你，甚至拿了水果刀跟你打架，結果現在最後陪在我身邊的是你。”齊染望著窗外感嘆人生。
“那還不是因為我連腳指頭都散發著迷人的誘惑！”
“這倒也是。”
夏琳其實特別講義氣。齊染成為女老大之後，收編了夏琳原本的小隊伍，然後兩人慢慢的發現彼此的閃光點，慢慢的成為了小姐妹兒。
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深埋的回憶也在重現。
她這下這麽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
說了一句壯志淩雲的話，到了機場，抱著夏琳肉麻一會兒後，便排隊辦托運領登機牌。就在她歡欣鼓舞，好像馬上要插上翅膀，遠走高飛的時候，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
回頭一看，是憨憨的保鏢小正。
憨憨的小正對她憨憨的笑，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只不停地對她說：“齊小姐，對不起了，對不起了。”
齊染：“……”
“浪哥，我徹徹底底把齊小姐給得罪了，你說我現在可怎麽辦？我可真愁壞了，現在齊小姐每天見了我都瞪我，我可真心慌慌的。”
任淮浪接到保鏢小正的電話後，能想象的到電話那頭的小正拽著頭發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樣子。
“你怎麽又讓齊小姐生氣了？”
“……？？”小正原以為任淮浪會向著他，失神半秒，他又說，“不是，浪哥，我給你講，這事情其實不賴我，齊小姐又要離家出走，而且這次她是要逃到國外去……”
小正從頭到尾給任淮浪詳細說了一遍，末了又乞求認同：“浪哥，我是不是無辜的？我也是按吩咐辦事啊。”
“瞪你算輕的。”任淮浪說，要是小正在他身邊，他會直接揍他一頓。
在公共場所給一女孩兒用上了手銬，什麽玩意兒。辦了這混賬事，還敢跟他來訴苦？！！
“我這是怕齊小姐不跟我回去嘛！”
任淮浪問：“這次齊小姐為什麽離家出走？”
“我猜是因為齊先生讓齊小姐洗紋身，齊小姐不樂意。”
“……”
任淮浪本是站在窗前接電話，聽見這些後，他俯身，胳膊拄在了窗臺上，支撐著身體。他第一次嘗到了後悔的滋味，比子彈打在心口還要難受。
“浪哥——”電話裏頭叫了好幾聲。
“掛了。”任淮浪按斷了電話。
口裏的牙崩得更緊了。
齊先生很愛齊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任淮浪也不例外。
齊染每次離家出走，留在家裏的齊先生會獨自在書房裏待到淩晨。
齊先生每次都放狠話：“她愛回不回，不回來，家裏倒清凈了。”
可過兩天齊先生就又開始操心了。
她工作了？幹的什麽工作？
她租房子了？住哪裏？
住的怎麽樣？安全嗎？”
任淮浪以為，可憐天下父母心，所以他把齊染從外面帶回去，將她完完整整的還給齊先生，還給一個深沈的父親。
可是，齊先生並沒有珍惜。他還是輕而易舉地傷害她，再懊悔，再跟她道歉。
總是這樣反反覆覆，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任淮浪明白了一件事，齊先生雖然愛齊染，但這不代表著他有給她幸福的能力。
林晶晶見他趴在窗臺上，覺得奇怪。平時他都是雷厲風行的，哪這幅模樣過。
“任工，你沒事吧？”林晶晶問。
“沒事。”任淮浪這才發覺自己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
他直起身子來，回設計部。
林晶晶靠邊站，給他讓出一條路。
不知為何她覺得任淮浪殺氣騰騰的。
推開設計部的門，任淮浪視線正好跟高程對上。
他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坐到自己工位上，他能察覺的出高程的目光也一直尾隨著。
其實他剛從總裁辦裏出來。
技術部門經理目前離職了，公司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所以總裁的意思是讓他先代理一段時間，但是這個職位一直是高程盯著的，所以自然而然，任淮浪就成了高程地眼中釘。
但，任淮浪沒時間想這些雜事兒。
任淮浪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林晶晶上廁所回來，就看到任淮浪這幅模樣。
稀奇啊，這位爺還有走神的時候。
林晶晶側身從他椅子後面走過去，又輕手輕腳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生怕驚動了旁邊這位爺。
中午休息時間，一男同事傳來喜報說：“沐森那邊派人過來量衣服了，其中有一個美女設計師，這個絕對無敵了。”
“哥們兒，你是幾輩子沒見過女的了？淡定淡定，風度風度！”工齡較長的男同事如是說。
工程設計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女同事實在太少，所以就算這裏來個普通長相的女同事，也準會被一群單身汪吹成“無敵大美女”。
“不是，那設計師妹子長得賊好看，跟女明星似的。”男同事說。
“籲——”
一片噓聲，沒人信。
男同事急了，掏出手機來，翻找半天後，他捧著手機到處給人看，說：“我看長得挺像沐森集團老總的女兒的，從臉蛋到身材氣質，都是一絕。”
照片呈到任淮浪眼前，齊染的照片入目。
齊染當初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還在場，而且他記得她當時一邊臉是腫的，齊平屹打的。
想到這兒，他心裏又揪了一下。
同事們還不信，說：“沐森老板的女兒會來跑這種業務？不會吧，老板的女兒不應該坐在辦公室裏天天喝咖啡嗎？”
“算了，愛信不信。反正你們也看不著了，她去咱總裁辦公室了。”
“……”
任淮浪擡眸。
辦公室裏繼續閑聊，任淮浪突地起了身，出門了。
同事們目光整齊劃一地追向他們的男神。
任淮浪在總裁辦門前等候。
總裁辦總是異常靜謐，裏頭辦公的人們翻書頁都要小心翼翼，被設計部一直吐槽。
任淮浪等在外面，終於明白了同事的心情，這過分的安靜會一點點耗空人的耐心。
終於，一陣腳步聲慢慢靠近，透過磨砂玻璃門，任淮浪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
哢噠一聲，玻璃門打開，先露出頭的是總裁的女秘書，後出門來的正是齊染。
目光相碰，齊染愕然。
“任工，您有事找總裁嗎？”女秘書問。
“沒有，我找齊設計師。”
齊染猜到了。因為任淮浪從頭到尾一直再盯著她看。
女秘書怔了一下，看向齊染，問：“齊設計師，您有時間嗎？”
“有時間。”
“那好，您二位聊，我就送您到這了。”
“好。”
女秘書走後，齊染沒好氣地問：“聊什麽？”
任淮浪上前幾步。
齊染覺得他不對勁，腳步向後挪了挪，可她忘了自己此時站在樓梯上，高跟鞋碰到臺階上，差點又摔倒。
任淮浪兩手捧著她的雙臂，將她扶穩，說：“小心。”
“你有事嗎？”
任淮浪看著她的眼睛，漸漸地繃緊了全身肌肉。很久不見，想說的很多。
他來得急，在門外頭也等了挺久。他想了很多話，但又無從說起。最後他沈聲問：“齊小姐，我想做一套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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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這個時候，她正在倫敦掰著手指頭數著回國的日子，而如今，她正度秒如日的數著離開的時間。
本來以為，回到國內，她會有番大作為，可現在，不到一年，她就要偷偷摸摸的回去。
這事她除了夏琳，誰也沒告訴，甚至是父親。
她的黑歷史供全國人民吃了一次瓜後，蕭家取消了原定好的聯姻協商日子，說是另擇他日，其實兩家都懂，那個“他日”不會來了。
父親那天單獨跟齊染說：“染染，你和蕭燃的婚事就算了。我知道你跟蕭燃合得來，但是你嫁給他，還要面對他背後的蕭家。蕭家家大業大，行事傲慢，爸爸怕你嫁過去，會受委屈。”
齊染一點不吃驚，這是必然的結果。她只是很平靜地聽父親說完這一番話，然後點了頭。
父親目光放到她的右臂上。
她當時穿著長袖衫，雖然沒有把紋身漏在外面，但父親還是在意紋身的存在。
父親說：“染染，你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以前你年紀小，爸爸也沒時間管你，你犯了錯，爸爸現在也不怪你。但是……”
父親頓了頓。
齊染盯著父親的雙眼，微微皺了皺眉。心中縈繞了一絲不安。
他接著說：“以前犯得錯，現在得糾正。爸爸作為一個過來人得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爸爸一樣，看著你的紋身，還願意去相信你是一個清白單純的女孩兒。所以，我會讓秘書聯系好的技師，把你紋身洗掉。”
父親對她這紋身的偏見不是一天兩天。
她也不驚訝。
只是，很難過。
齊染苦笑：“爸，其實您也不信我。”
父親拍了拍她的肩膀。
齊染知道父親已經做好了決定。或者說，父親其實很早之前就有這打算，只不過一直缺少合適的時機說出來。
齊染唯一能抵抗的方式，逃走。
……
清晨，空氣爽朗。
齊染如往常一樣，身上只背了去上班的斜挎包，沒有人懷疑她。
只有阿姨問了一句：“今天不開車去公司嗎？”
齊染不多解釋，只答：“不了。”
“行，路上註意安全。”阿姨也沒有懷疑。
出了大門，齊染深吸一口氣，自由的空氣。她跑了一截兒，上了夏琳的車，直奔機場。
夏琳已經把簡單的生活用品給齊染準備好。齊染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說：“夏琳，要不說我就喜歡你。你渾身上下，從頭發到每一根腳指頭都散發著迷人的誘惑。”
“你確定我腳指頭散發著迷人的誘惑？你要不要聞一聞？不然你到了倫敦，就聞不到了。”夏琳揚了揚腳。
齊染掩了掩鼻子：“先留著，不然我都到不了機場。”
夏琳被她氣笑。
“這人真奇怪，你說我以前那麽討厭你，甚至拿了水果刀跟你打架，結果現在最後陪在我身邊的是你。”齊染望著窗外感嘆人生。
“那還不是因為我連腳指頭都散發著迷人的誘惑！”
“這倒也是。”
夏琳其實特別講義氣。齊染成為女老大之後，收編了夏琳原本的小隊伍，然後兩人慢慢的發現彼此的閃光點，慢慢的成為了小姐妹兒。
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深埋的回憶也在重現。
她這下這麽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
說了一句壯志淩雲的話，到了機場，抱著夏琳肉麻一會兒後，便排隊辦托運領登機牌。就在她歡欣鼓舞，好像馬上要插上翅膀，遠走高飛的時候，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
回頭一看，是憨憨的保鏢小正。
憨憨的小正對她憨憨的笑，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只不停地對她說：“齊小姐，對不起了，對不起了。”
齊染：“……”
“浪哥，我徹徹底底把齊小姐給得罪了，你說我現在可怎麽辦？我可真愁壞了，現在齊小姐每天見了我都瞪我，我可真心慌慌的。”
任淮浪接到保鏢小正的電話後，能想象的到電話那頭的小正拽著頭發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樣子。
“你怎麽又讓齊小姐生氣了？”
“……？？”小正原以為任淮浪會向著他，失神半秒，他又說，“不是，浪哥，我給你講，這事情其實不賴我，齊小姐又要離家出走，而且這次她是要逃到國外去……”
小正從頭到尾給任淮浪詳細說了一遍，末了又乞求認同：“浪哥，我是不是無辜的？我也是按吩咐辦事啊。”
“瞪你算輕的。”任淮浪說，要是小正在他身邊，他會直接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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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怕齊小姐不跟我回去嘛！”
任淮浪問：“這次齊小姐為什麽離家出走？”
“我猜是因為齊先生讓齊小姐洗紋身，齊小姐不樂意。”
“……”
任淮浪本是站在窗前接電話，聽見這些後，他俯身，胳膊拄在了窗臺上，支撐著身體。他第一次嘗到了後悔的滋味，比子彈打在心口還要難受。
“浪哥——”電話裏頭叫了好幾聲。
“掛了。”任淮浪按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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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生很愛齊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任淮浪也不例外。
齊染每次離家出走，留在家裏的齊先生會獨自在書房裏待到淩晨。
齊先生每次都放狠話：“她愛回不回，不回來，家裏倒清凈了。”
可過兩天齊先生就又開始操心了。
她工作了？幹的什麽工作？
她租房子了？住哪裏？
住的怎麽樣？安全嗎？”
任淮浪以為，可憐天下父母心，所以他把齊染從外面帶回去，將她完完整整的還給齊先生，還給一個深沈的父親。
可是，齊先生並沒有珍惜。他還是輕而易舉地傷害她，再懊悔，再跟她道歉。
總是這樣反反覆覆，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任淮浪明白了一件事，齊先生雖然愛齊染，但這不代表著他有給她幸福的能力。
林晶晶見他趴在窗臺上，覺得奇怪。平時他都是雷厲風行的，哪這幅模樣過。
“任工，你沒事吧？”林晶晶問。
“沒事。”任淮浪這才發覺自己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
他直起身子來，回設計部。
林晶晶靠邊站，給他讓出一條路。
不知為何她覺得任淮浪殺氣騰騰的。
推開設計部的門，任淮浪視線正好跟高程對上。
他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坐到自己工位上，他能察覺的出高程的目光也一直尾隨著。
其實他剛從總裁辦裏出來。
技術部門經理目前離職了，公司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所以總裁的意思是讓他先代理一段時間，但是這個職位一直是高程盯著的，所以自然而然，任淮浪就成了高程地眼中釘。
但，任淮浪沒時間想這些雜事兒。
任淮浪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林晶晶上廁所回來，就看到任淮浪這幅模樣。
稀奇啊，這位爺還有走神的時候。
林晶晶側身從他椅子後面走過去，又輕手輕腳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生怕驚動了旁邊這位爺。
中午休息時間，一男同事傳來喜報說：“沐森那邊派人過來量衣服了，其中有一個美女設計師，這個絕對無敵了。”
“哥們兒，你是幾輩子沒見過女的了？淡定淡定，風度風度！”工齡較長的男同事如是說。
工程設計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女同事實在太少，所以就算這裏來個普通長相的女同事，也準會被一群單身汪吹成“無敵大美女”。
“不是，那設計師妹子長得賊好看，跟女明星似的。”男同事說。
“籲——”
一片噓聲，沒人信。
男同事急了，掏出手機來，翻找半天後，他捧著手機到處給人看，說：“我看長得挺像沐森集團老總的女兒的，從臉蛋到身材氣質，都是一絕。”
照片呈到任淮浪眼前，齊染的照片入目。
齊染當初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還在場，而且他記得她當時一邊臉是腫的，齊平屹打的。
想到這兒，他心裏又揪了一下。
同事們還不信，說：“沐森老板的女兒會來跑這種業務？不會吧，老板的女兒不應該坐在辦公室裏天天喝咖啡嗎？”
“算了，愛信不信。反正你們也看不著了，她去咱總裁辦公室了。”
“……”
任淮浪擡眸。
辦公室裏繼續閑聊，任淮浪突地起了身，出門了。
同事們目光整齊劃一地追向他們的男神。
任淮浪在總裁辦門前等候。
總裁辦總是異常靜謐，裏頭辦公的人們翻書頁都要小心翼翼，被設計部一直吐槽。
任淮浪等在外面，終於明白了同事的心情，這過分的安靜會一點點耗空人的耐心。
終於，一陣腳步聲慢慢靠近，透過磨砂玻璃門，任淮浪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
哢噠一聲，玻璃門打開，先露出頭的是總裁的女秘書，後出門來的正是齊染。
目光相碰，齊染愕然。
“任工，您有事找總裁嗎？”女秘書問。
“沒有，我找齊設計師。”
齊染猜到了。因為任淮浪從頭到尾一直再盯著她看。
女秘書怔了一下，看向齊染，問：“齊設計師，您有時間嗎？”
“有時間。”
“那好，您二位聊，我就送您到這了。”
“好。”
女秘書走後，齊染沒好氣地問：“聊什麽？”
任淮浪上前幾步。
齊染覺得他不對勁，腳步向後挪了挪，可她忘了自己此時站在樓梯上，高跟鞋碰到臺階上，差點又摔倒。
任淮浪兩手捧著她的雙臂，將她扶穩，說：“小心。”
“你有事嗎？”
任淮浪看著她的眼睛，漸漸地繃緊了全身肌肉。很久不見，想說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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