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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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淮浪的車還停在商場外面，這會兒只能打車回去。
車在夜裏平穩行駛，推開濃重的黑夜。
齊染已經默默觀察任淮浪有一會兒了。
他不開車的時候，人也不動。齊染就這樣看他一會兒，心裏就很安生。
在英國第一次經歷槍擊案的時候，她過了大約一個月才逐漸從陰影中走出來。但這次，當時是怕的，是驚慌的，但現在，卻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幸福。
而且這時候，她才有時間去回想她抱他的感覺。
她沒想到，她第一次把他抱在懷裏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實現的。
可惜的是，她當時雖然是抱著他，但大部分心思沒有放在男女之情上，所以她用力回想了很久，只記起來他有力的心跳。
她問：“任淮浪，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
齊染的聲音將任淮浪從自己打世界裏拉回來。
“你很厲害，你剛剛一點都不怕。”
“怕有用嗎？”
“……”也是。
齊染又問：“任淮浪，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警察？”
“誰？”
“就剛把你叫進去談話”齊染說，“不然他怎麽跟你笑。你以前也是做這行的吧，你拿槍的姿勢可真帥。”
她又比劃了那個特別酷的特警手裏拿槍的動作，“biubiu——”
任淮浪不禁被她誇張的動作逗笑，微微揚了揚嘴角，說：“不要發表危險言論。”
那就是她猜對了。
他這麽一笑，好像十裏的花都開了。
但這笑雖好看，但只是曇花一現，他很快就又恢覆了平日裏的模樣。
齊染調侃說：“原來你也是會笑的嘛。我以為你們這些人都不對人笑。”
“……”任淮浪是打心底覺得齊染很聰明。
“你胸口的傷就是當兵時候留下的吧，你當時又是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任淮浪說。
齊染不信：“怎麽可能沒什麽？你動手術了吧。”
“真沒什麽。”
“行吧。”她不再追問。
他說“沒什麽”的語氣，不是為了隱瞞情況而做的推脫，他是真的用一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語氣跟她說“沒什麽”。
齊染又逗他說：“那今天我跟你的事，算什麽？”
“什麽事？”
“你怎麽能忘了？”齊染故作委屈，撇撇嘴說，“當然是你抱人家的事。”
任淮浪驀地笑了一聲。她還敢跟他先提起這件事。她撲過來抱他的時候全被隊長看見了。幸好這個隊長是個嘴嚴的人，否則他即將成為一幫人的飯後談資。
齊染問：“你又笑什麽？小任，你今天笑得有點多哦。是不是，感覺很美妙？”
“……齊小姐，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
話落，任淮浪的手機鈴聲響了。
看了手機屏幕上，寫著【齊先生】，齊染保持了安靜。
任淮浪接通，齊平屹問：“小姐怎麽樣？她那是找的什麽破工作，竟然發生這樣的爛事兒！”
任淮浪從話裏頭聽出來齊平屹的著急，便說：“齊先生，齊小姐現在很安全，我已經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了。她現在在我身旁，您要聽她說話嗎？”
轉眼一看，剛剛還湊在他旁邊的齊染已經縮到了另一邊上，頭撇向外面，分明是不想理人。
“齊小姐。”任淮□□了一聲。
齊染充耳不聞。
電話那頭等待了有一會兒的齊平屹說：“她不願意接電話就算了。”
這通電話仿佛澆滅了齊染所有的熱情。她現在一動不動，車裏頭是黑的，只有從外面射進來的光影在她身上流動。
她的確是任性的，但還是有點可憐的。
車開到齊染的樓底下，任淮浪說：“齊小姐，到家了。”
齊染蘇醒過來，蜷縮著的身體張開，懶懶的看了任淮浪一眼，沒急著下車，湊近他問：“今天晚上，你還會在這裏嗎？”
“……”
“就是一個問題而已，不要緊張。謝謝你一直的關心和保護，要上樓歇一會兒嗎。”
“不用了，齊小姐。”
齊染正要說什麽，忽的一陣強光從後面照過來，她有些張不開眼，所以用手遮了遮眼睛。
接著，強光暗下去，從車上下來一人，是她家裏的司機。
司機朝著齊染鞠了一躬後，打開了後車門，父親從車裏面下來。
眼前的齊平屹一身剪裁得體的昂貴西裝，修身玉立，出現在這個斑駁的小巷很是奇怪。
任淮浪從車上下來，叫了一聲：“先生。”
看到自己很久未見的女兒此時完完整整的站在那裏，齊平屹才真的松了一口氣。
他背著手，看看周圍潮濕的街道，墻角的雜草，面上嫌棄不已。慢慢的朝著齊染走近問：“不讓爸爸進屋坐坐？”
“爸爸，您難得來一趟，當然得讓您進屋坐坐。”齊染只身進了樓裏。
她的手機和鑰匙都在包裏，但她的包此時還在商城裏，沒拿回來。她在一樓問房東拿了鑰匙，說：“我住四樓。”
齊平屹看了一眼樓裏，黃色的燈光，水泥樓梯，灰撲撲的，不怎麽幹凈。
這麽一路跟著她上了樓，進到她家裏，他看到的是一室一廳，白色的墻面，陳舊的沙發家具，就連電視還是老式的大笨頭。
“隨便坐吧。”齊染去倒水。
齊平屹沒有坐下，仍是環顧著四周，他心裏是又心疼又生氣。
放著自己家好好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到這種鬼地方來，環境差，治安差。
齊染倒了水遞到父親手裏。齊平屹說”：“這地方很好嗎？跟咱們家比，沒有一點可比性。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住到這種地方來？”
“爸，這不是拜您所賜嗎？！本來以我的學歷和工作經驗，我就算不在沐森就職，我也能在其他公司找到一個設計師的職位，可是呢，您直接把我拉入了行業黑名單。我只能找了份兩千塊錢的工作？您還指望著我能住像以前一樣的別墅嗎？”
齊平屹將一口未動的水杯放下。她說的是實情，但當時他是想逼她自動回家，但誰知道對她沒作用。
冷靜了這麽些日子，又經過今天晚上這件事，齊平屹心下愧疚，於是說：“好了，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是想接你回去的。家裏不比住在這好？你看看這地方，又陰又潮，還不安全！”
看到僅幾平方米的廚房，他嘆口氣又說：“還要自己做飯！”
“以前沒錢的時候，咱們家住的地方比這裏就好一點兒，我媽媽生前可是一直都那麽住呢。”齊染說，“這才過去幾年啊，您現在就嫌棄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雖然他以前也沒錢，小時候住的地方比這還差，但這些年過慣了高品質的生活後，就沒法再接受這樣的生活了。
齊平屹又說：“現在爸爸能給你提供好的生活條件，就不希望你再過這種生活。”
“我覺得這種生活很好。我不會跟您回去的。像您說的，您的錢是李亞薇那種設計師賺來的，我住著其實也挺難受的。”
她先提了他的前妻，後又提到了李亞薇，齊平屹所有的耐心就這樣一點點被她磨完了。
齊平屹很愛齊染，因為她是他的女兒，是他前妻就給他最寶貴的東西，但是他不喜歡這個女兒，雖然漂亮程度不輸給她的前妻，但是性格做派全是他不喜歡的。
“爸爸再問你最後一遍，跟不跟爸爸回家？要是你回家，爸爸會在公司裏給你安排新的職位。”齊平屹問她。
“不回。”
拉下了很大的面子對她做出了很大的讓步的齊平屹得到這麽一答覆，心裏火氣蹭蹭直冒，他說：“那你就在這兒待著吧！”
駐守在外面的任淮浪沒過多久就又迎來了兩輛車，一輛路虎，一輛黑色豐田。
路虎車裏的蕭燃先是看見停在前面的齊平屹的車，然後再看見的是站在車外面的任淮浪。
就在今天早上，蕭燃聽保鏢匯報說，齊小姐在樓下喊一個男人的名字喊了好幾聲，那個名字就是任淮浪。
今天晚上他還在開會，當他知道齊染工作的新悅商城發生事故後，立馬解散了會議，從公司裏頭趕過來。
一路上他不斷讓司機開快點，他想快點看她沒事，結果一路飆車到了這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任淮浪。
任淮浪走近路虎，問：“幹什麽的？”
後面黑色豐田裏出來一穿黑色西裝，身材高壯的男人跟他說：“蕭總是齊小姐的朋友。”
任淮浪立馬明白了，來的人是蕭燃。同時也破案了，原來這段時間跟蹤齊染的不是別人，是蕭燃派過來的保鏢。
難怪之前那個穿橘褲男的混混會被打。
任淮浪說：“我是齊先生的保鏢，齊先生正和齊小姐在樓上談話，外人不能打擾，還請蕭總見諒。”
路虎車裏的蕭燃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車窗上，凜然一笑，幽深的目光更暗了幾分。
一樓的房東在屋子裏默默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心裏訥訥道：“果然，樓上搬來的女孩兒大有來頭。”
此時外面三輛車聚在一起，其中兩輛車都是豪車，就是賣了她這整棟樓才能剛剛買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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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夜裏平穩行駛，推開濃重的黑夜。
齊染已經默默觀察任淮浪有一會兒了。
他不開車的時候，人也不動。齊染就這樣看他一會兒，心裏就很安生。
在英國第一次經歷槍擊案的時候，她過了大約一個月才逐漸從陰影中走出來。但這次，當時是怕的，是驚慌的，但現在，卻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幸福。
而且這時候，她才有時間去回想她抱他的感覺。
她沒想到，她第一次把他抱在懷裏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實現的。
可惜的是，她當時雖然是抱著他，但大部分心思沒有放在男女之情上，所以她用力回想了很久，只記起來他有力的心跳。
她問：“任淮浪，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
齊染的聲音將任淮浪從自己打世界裏拉回來。
“你很厲害，你剛剛一點都不怕。”
“怕有用嗎？”
“……”也是。
齊染又問：“任淮浪，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警察？”
“誰？”
“就剛把你叫進去談話”齊染說，“不然他怎麽跟你笑。你以前也是做這行的吧，你拿槍的姿勢可真帥。”
她又比劃了那個特別酷的特警手裏拿槍的動作，“biubiu——”
任淮浪不禁被她誇張的動作逗笑，微微揚了揚嘴角，說：“不要發表危險言論。”
那就是她猜對了。
他這麽一笑，好像十裏的花都開了。
但這笑雖好看，但只是曇花一現，他很快就又恢覆了平日裏的模樣。
齊染調侃說：“原來你也是會笑的嘛。我以為你們這些人都不對人笑。”
“……”任淮浪是打心底覺得齊染很聰明。
“你胸口的傷就是當兵時候留下的吧，你當時又是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任淮浪說。
齊染不信：“怎麽可能沒什麽？你動手術了吧。”
“真沒什麽。”
“行吧。”她不再追問。
他說“沒什麽”的語氣，不是為了隱瞞情況而做的推脫，他是真的用一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語氣跟她說“沒什麽”。
齊染又逗他說：“那今天我跟你的事，算什麽？”
“什麽事？”
“你怎麽能忘了？”齊染故作委屈，撇撇嘴說，“當然是你抱人家的事。”
任淮浪驀地笑了一聲。她還敢跟他先提起這件事。她撲過來抱他的時候全被隊長看見了。幸好這個隊長是個嘴嚴的人，否則他即將成為一幫人的飯後談資。
齊染問：“你又笑什麽？小任，你今天笑得有點多哦。是不是，感覺很美妙？”
“……齊小姐，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
話落，任淮浪的手機鈴聲響了。
看了手機屏幕上，寫著【齊先生】，齊染保持了安靜。
任淮浪接通，齊平屹問：“小姐怎麽樣？她那是找的什麽破工作，竟然發生這樣的爛事兒！”
任淮浪從話裏頭聽出來齊平屹的著急，便說：“齊先生，齊小姐現在很安全，我已經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了。她現在在我身旁，您要聽她說話嗎？”
轉眼一看，剛剛還湊在他旁邊的齊染已經縮到了另一邊上，頭撇向外面，分明是不想理人。
“齊小姐。”任淮□□了一聲。
齊染充耳不聞。
電話那頭等待了有一會兒的齊平屹說：“她不願意接電話就算了。”
這通電話仿佛澆滅了齊染所有的熱情。她現在一動不動，車裏頭是黑的，只有從外面射進來的光影在她身上流動。
她的確是任性的，但還是有點可憐的。
車開到齊染的樓底下，任淮浪說：“齊小姐，到家了。”
齊染蘇醒過來，蜷縮著的身體張開，懶懶的看了任淮浪一眼，沒急著下車，湊近他問：“今天晚上，你還會在這裏嗎？”
“……”
“就是一個問題而已，不要緊張。謝謝你一直的關心和保護，要上樓歇一會兒嗎。”
“不用了，齊小姐。”
齊染正要說什麽，忽的一陣強光從後面照過來，她有些張不開眼，所以用手遮了遮眼睛。
接著，強光暗下去，從車上下來一人，是她家裏的司機。
司機朝著齊染鞠了一躬後，打開了後車門，父親從車裏面下來。
眼前的齊平屹一身剪裁得體的昂貴西裝，修身玉立，出現在這個斑駁的小巷很是奇怪。
任淮浪從車上下來，叫了一聲：“先生。”
看到自己很久未見的女兒此時完完整整的站在那裏，齊平屹才真的松了一口氣。
他背著手，看看周圍潮濕的街道，墻角的雜草，面上嫌棄不已。慢慢的朝著齊染走近問：“不讓爸爸進屋坐坐？”
“爸爸，您難得來一趟，當然得讓您進屋坐坐。”齊染只身進了樓裏。
她的手機和鑰匙都在包裏，但她的包此時還在商城裏，沒拿回來。她在一樓問房東拿了鑰匙，說：“我住四樓。”
齊平屹看了一眼樓裏，黃色的燈光，水泥樓梯，灰撲撲的，不怎麽幹凈。
這麽一路跟著她上了樓，進到她家裏，他看到的是一室一廳，白色的墻面，陳舊的沙發家具，就連電視還是老式的大笨頭。
“隨便坐吧。”齊染去倒水。
齊平屹沒有坐下，仍是環顧著四周，他心裏是又心疼又生氣。
放著自己家好好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到這種鬼地方來，環境差，治安差。
齊染倒了水遞到父親手裏。齊平屹說”：“這地方很好嗎？跟咱們家比，沒有一點可比性。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住到這種地方來？”
“爸，這不是拜您所賜嗎？！本來以我的學歷和工作經驗，我就算不在沐森就職，我也能在其他公司找到一個設計師的職位，可是呢，您直接把我拉入了行業黑名單。我只能找了份兩千塊錢的工作？您還指望著我能住像以前一樣的別墅嗎？”
齊平屹將一口未動的水杯放下。她說的是實情，但當時他是想逼她自動回家，但誰知道對她沒作用。
冷靜了這麽些日子，又經過今天晚上這件事，齊平屹心下愧疚，於是說：“好了，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是想接你回去的。家裏不比住在這好？你看看這地方，又陰又潮，還不安全！”
看到僅幾平方米的廚房，他嘆口氣又說：“還要自己做飯！”
“以前沒錢的時候，咱們家住的地方比這裏就好一點兒，我媽媽生前可是一直都那麽住呢。”齊染說，“這才過去幾年啊，您現在就嫌棄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雖然他以前也沒錢，小時候住的地方比這還差，但這些年過慣了高品質的生活後，就沒法再接受這樣的生活了。
齊平屹又說：“現在爸爸能給你提供好的生活條件，就不希望你再過這種生活。”
“我覺得這種生活很好。我不會跟您回去的。像您說的，您的錢是李亞薇那種設計師賺來的，我住著其實也挺難受的。”
她先提了他的前妻，後又提到了李亞薇，齊平屹所有的耐心就這樣一點點被她磨完了。
齊平屹很愛齊染，因為她是他的女兒，是他前妻就給他最寶貴的東西，但是他不喜歡這個女兒，雖然漂亮程度不輸給她的前妻，但是性格做派全是他不喜歡的。
“爸爸再問你最後一遍，跟不跟爸爸回家？要是你回家，爸爸會在公司裏給你安排新的職位。”齊平屹問她。
“不回。”
拉下了很大的面子對她做出了很大的讓步的齊平屹得到這麽一答覆，心裏火氣蹭蹭直冒，他說：“那你就在這兒待著吧！”
駐守在外面的任淮浪沒過多久就又迎來了兩輛車，一輛路虎，一輛黑色豐田。
路虎車裏的蕭燃先是看見停在前面的齊平屹的車，然後再看見的是站在車外面的任淮浪。
就在今天早上，蕭燃聽保鏢匯報說，齊小姐在樓下喊一個男人的名字喊了好幾聲，那個名字就是任淮浪。
今天晚上他還在開會，當他知道齊染工作的新悅商城發生事故後，立馬解散了會議，從公司裏頭趕過來。
一路上他不斷讓司機開快點，他想快點看她沒事，結果一路飆車到了這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任淮浪。
任淮浪走近路虎，問：“幹什麽的？”
後面黑色豐田裏出來一穿黑色西裝，身材高壯的男人跟他說：“蕭總是齊小姐的朋友。”
任淮浪立馬明白了，來的人是蕭燃。同時也破案了，原來這段時間跟蹤齊染的不是別人，是蕭燃派過來的保鏢。
難怪之前那個穿橘褲男的混混會被打。
任淮浪說：“我是齊先生的保鏢，齊先生正和齊小姐在樓上談話，外人不能打擾，還請蕭總見諒。”
路虎車裏的蕭燃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車窗上，凜然一笑，幽深的目光更暗了幾分。
一樓的房東在屋子裏默默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心裏訥訥道：“果然，樓上搬來的女孩兒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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