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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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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染的微博新漲了十幾個粉絲,正好湊夠了九萬。起初她就用微博的功能就是記錄一下自己瑣碎的日常生活,粉絲總共也就一百多個,大多還都是僵屍粉。

直到幾個月前,她在微博上發了一組自己的照片,粉絲數量瞬間漲了幾百個。

微博上的網友們個個都是嘴甜,滿嘴彩虹屁,只誇她好看。嘗到甜頭後,她愛上了這種浸泡在“甜言蜜語”中的感覺,她開始頻繁發自己照片。

她本來也正愁自己設計出來的衣服沒有市場,微博正給她提供了一個機會。

所以劉姨給她拍完照後,她就原裝不動得放到了自己的微博裏,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得到了幾百個回覆。

評論區一片和諧,誇她的話都不帶重樣的。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一條又一條的翻看這些評論,以此安慰自己這世界是美好的。

下午有紅色的跑車開進院裏,鮮紅的顏色在太陽光下發著刺眼的光。齊染瞇眼坐在窗前望著下面,心想這是誰啊,這麽明目張膽地把車開進了她家的大門。

過了一會兒,車穩穩地停在了門口,老爸的司機從車裏下來進了屋。

又過了一兩分鐘,劉姨上了樓,滿臉笑容地說:“染染,快下來。”

齊染放下手機不緊不慢地下了樓,司機面容可掬地站在大門前。

“齊小姐,這是齊先生給您的畢業禮物,這是車鑰匙。”司機雙手遞給她。

齊染拿在手機,說:“謝謝。”

紅色的車鑰匙握在手裏,光滑的表面摸起來十分舒服。

實實在在的觀感觸感讓她知道這不是夢。

“染染,怎麽不開心呢?多好看的車吶。”

齊染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說:“我只是需要緩沖一下。”

“那快上去試一試!”劉姨向前推了推她,看起來比她還要激動。

齊染按了車鑰匙,車燈亮了起來。她走近了幾步,近距離欣賞了一下超跑的流水般的優美線條,冷艷的顏色。

“快去,我給你照相。”劉姨又說。

齊染打開旋轉式的車門,整個人坐上去,司機給她關上了車門。她背靠軟皮座椅,手放在了黑色的皮質方向盤上。

車外頭的劉姨舉著手機正給她拍照。

突然從天而降了一輛跑車,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卻沒那麽高興,心口還像被石頭堵住了一樣。

這車真是給她的畢業禮物,還是純屬於父親對她的愧疚,如果是後者,那大可不必,因為她還不能原諒李亞薇抄襲這件事,並且這件事沒有妥協的餘地。

“開開看看。”劉姨說。

齊染一擡眸,透過車窗,已經看到站立在門口的任淮浪,脊背挺直,威武正氣。

一個合格的監工。

她敢保證,她這車開起來,任淮浪立馬就能追上來,攔了她的去路。

齊染從車上下來,臉上笑著,嘆了一口氣。她拎著車鑰匙朝屋裏走,先經過劉姨,再經過司機,最後經過任淮浪,將那輛昂貴的跑車扔在了身後。

她一聲不吭的,身後也沒了聲音。

晚上齊染下樓吃飯,看見齊平屹已經坐在了長形飯桌的一頭,剛從外面回來的程虹和弟弟也已經落了座。

齊染微微笑著坐在了程虹對面,說:“阿姨回來了啊?”

程虹紅唇一彎,說:“回來半天了。”

“……”齊染又側頭對齊平屹說,“謝謝爸爸送給我的車,只是爸爸您為什麽要給我買車了呀?”

齊平屹:“一直正愁該送你什麽畢業禮物,前兩天看你上班擠地鐵,所以就買了輛車。”

開著百萬豪車去打一份月薪三千的工?

那畫面,真絕美。

“怎麽,不喜歡嗎?”齊平屹見她也不笑,表情木木的。

齊平屹低頭喝下湯匙中的白粥,齊染突然就看見了父親頭頂上已經稀松了。

齊染看過父親年輕時候的照片,十分帥氣,和美麗優雅的母親站在一起,就是才子配佳人。而現在的父親憑借著鍛煉還保持著原來的身材,但耐不住頭發掉落,臉上褪去了光澤。

但一想父親今年也才四十九歲。

齊染也喝下一口粥,除了一句“我很喜歡”,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吃過飯,齊平屹給三個保鏢安排第二天的事情。他吩咐第一個保鏢明天跟他出差,第二個保鏢明天跟隨程虹出活動。

剩下一個任淮浪,齊平屹看著他,說了一句:“我看也就你能守得住。”

“……”

齊平屹用手捏了捏眉頭,略費神地說:“小任,你留在家看著小姐,她要是想開開車,出去兜兜風也可以,但絕對不能去找她的狐朋狗友!”

任淮浪點頭應了。

當晚,執勤室裏小正又扭轉了自己心裏的風向標。

小正說:“這麽看齊小姐也不可憐嘛,挨一巴掌得一輛跑車,讓我我也樂意。老板還是疼閨女的。”

轉眼,看見任淮浪,又笑嘻嘻地問:“浪哥,跟小姐待在一起怎麽樣?”

“在哪不是工作?”任淮浪嘴裏叼上一根煙。

“唉,浪哥,我記著我剛來的時候,你不抽煙的啊?”

“戒了一段時間。”任淮浪笑了一下,低頭皺眉,點火。

動作老成,是個老手。

“為什麽戒煙啊?”保鏢小正也點上了一根。

“醫生不讓。”

“浪哥你這麽聽醫生的話啊?”小正開始笑。

幾個月前他做完手術後,吸了幾口煙就被嗆到了,幹咳了幾聲,整個心口都在鈍疼,但他還是繼續抽,急得護士直罵,戰友罵,領導也罵。

其實平時訓練和做起任務來就沒有功夫抽煙,所以煙癮不大,但那段時間養傷,一直在醫院裏,太過無聊。

直到有一天,他拿著煙,想要出門找個清靜的醫生看不到的地方吸煙的時候,意外碰到了縮在墻角,正在吞雲吐霧的弟弟。

那天被他瞧見了,他挺生氣,直接從弟弟手機奪了煙,將煙頭在垃圾桶上按滅。

弟弟瞪著眼睛沖他吼:“憑什麽你能吸我就不能吸?!”

“能一樣嗎?”

“怎麽就不一樣?更何況,醫生不讓你抽,你還不是照樣抽?!”

任淮浪一時竟不知怎樣反駁。靜了兩秒,說:“我也戒。”

按理說,這煙也戒了好一陣子了,不應該再犯了,但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總有那種想抽煙的沖動。

他立馬又將煙按滅,不抽了,轉而往嘴裏送了一塊糖。

翌日早上,齊染下樓吃飯的時候只感覺家裏空空的,只有兩個阿姨忙碌的身影,就連那個剛放了暑假磨人的弟弟也不在。

“阿姨,大家都去哪了?怎麽都不在?”

“先生出差了,太太去工作了,小少爺去夏令營了,小任剛去送少爺。”

聽到這裏,齊染耳朵豎起來,問:“小任也不在?”

阿姨肯定地點頭。

沒人看著她了,這是不是說明父親不限制她的出行了?

齊染香噴噴地吃完飯,在家這幾天,吃完飯就回自己屋裏,也不運動,總覺得身體特別不健康。

她回到自己房裏換了一身行頭,拿上自己的車鑰匙出門了。

父親和程虹的車有很多,都停在車庫裏,她的小紅車放進去並不顯眼,但是勝在車新,顏色鮮亮,紅閃閃的,像是跟她招手,所以她一進去就能看見。

齊染走近了,發現一個重大問題。

“車牌照呢?”她看著車前頭和屁股後頭都是光禿禿的,從心底發出一聲疑問。

嘀——

身後的笛聲突然響了一聲,她回頭,看到一輛黑車停在車庫的門口。

夏日早晨的太陽光很是刺眼,齊染瞇了瞇眸子,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

小任,任淮浪。

看到他,齊染突然相信,天註定的“孽緣”!

孽緣!

絕對是孽緣。

齊染暗裏咬了咬牙。

“要去哪裏?”他淡淡地問。

“健身房。”齊染實話實答。

“健身房在三樓,您來錯地方了。”

“我不去家裏的健身房。”齊染背著手朝任淮浪方向走著,一邊走又一邊說,“家裏的健身房裏又沒有男人。”

齊染最終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擡眸看著他的眼睛,勾起嘴角,突然笑了一下,又問:“怎麽,不準嗎?”

她這個樣子,囂張而狐媚。

任淮浪瞅了她一眼,擡眸看向別處,目光還是如冰如雪:“沒有,齊先生說了,你可以出去,但我要跟著你。”

齊染好聲好氣地說:“你能不能別跟著我,我放你一天假,我不會跟我爸說的。”

“對不起,不能。”他斬釘截鐵。

這人真是塊難啃的骨頭。

齊染拍了拍腦門,剁了一下腳,咬著牙說:“愛跟就跟吧。”

齊染繞過任淮浪,拉開停在一旁車的車後門,坐了上去。

任淮浪上車後,她報了句:“盛行健身。”

他查過地圖後,開起了車。

齊染坐在後面一直望著窗外,外面的樹木蒼翠,街區繁榮,她出來是出來了,但這熱鬧還是不屬於她的。

她讀高一的時候,日日在一中校門口“守株待兔”,現在好了,那只“兔子”天天跟在她身後面。

這都是一報還一報。

神特麽風水輪流轉。

有句老話是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想起來高中時候,她對他肆無忌憚的糾纏,還有前不久她屢屢在人耳根下的叨擾,深知自己現在所經歷的是天意,報應來了。

齊染放棄和命運的搏鬥,認命。

但又難咽下這口氣,便罵了兩聲:“真討厭,真討厭!”

第一句罵任淮浪,第二句罵她自己。這麽發洩完,心裏略舒坦一些。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任淮浪也知道罵的是他。

他面上平靜,不起波瀾。

盛行健身房裏,齊染將卡遞給前臺姑娘,問:“這個人沒卡能進去嗎?”

齊染沖前頭姑娘使勁眨巴著眼睛。

前臺姑娘笑意溫和,說:“小姐,您是高級會員,可以帶人進去的。”

齊染手輕拍了一下桌子,倒吸一口氣。

身後的任淮浪看穿不戳破。

健身房裏,男的女的穿著運動衣穿梭其中,個個都是汗流浹背的。

男教練都統一穿著灰襯衫黑短褲,散落在健身房各處。齊染走過,目光都往她身上飄。

任淮浪想起了她臨走時說的那句——家裏的健身房沒男人。

呵——

這裏的男人的確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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