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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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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八遂跟著人繞著山頭飛了好長一圈,心裏把那鍋巴三罵得狗血淋頭。

小黑花怕高怕得要死,這人幹什麽這麽整他?淦!

徐八遂一路跟著他們飛到滄瀾的不朽山,劍禦入洞府,外頭結界密實,他只好變成一只小麻雀立在洞府外的樹枝上,虎視眈眈地看著周燼和那鍋巴三進入洞府。

那邊周燼落了地,無聲地松了口氣,手中鷹羽變回了一根長發,他悄無聲息地收進了懷裏。

“師尊只讓你進去。”郭宏收了劍,低沈道:“我在門口等你。”

周燼沒理睬,輕振衣袖走進去。來到盡頭,他師尊和師哥都在。

周冥先開口:“白淵。”

周燼也沒理睬他,上前只向師尊行禮,跪坐在君同面前:“師尊喊我?”

君同面容清俊,眼睛明亮,年歲看上去與他們相差無幾,但一頭青絲已成銀絲,佩劍置在盤坐的膝上,一身黑衣毫無雕琢。黑的肅穆和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很不搭,所有人都覺得白衣更為適合這位劍仙。

“白淵,你坐過來些。”君同向他招手,音色要比常人清澈,不看面目如聞好女之音。

周燼依言坐過去,兩人一白一黑,恍如兩塊截然不同的美玉相對:“師尊有什麽教誨?”

君同眼中有光:“師尊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壓制你體內的冰咒。”

周燼直覺不太好:“是什麽辦法呢?”

君同:“師尊把靈核剖給你。”

周燼:“……”

這位白毛仙尊高興得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師尊愚鈍,一直沒發現還有這麽個好辦法。白淵資質上乘,只需再有一顆靈核便能引氣修道,也能壓制冰咒了。”

周燼木楞地聽著他說了一通,眼見君同真要拔劍剜心,趕緊伸手攔住他,終於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周冥:“師哥,你怎麽不說說師尊?”

君同:“說什麽?”

周燼內心烏魚子,心想什麽餿點子,也值得興高采烈。

豈料周冥眼眸深深,開口是更爛的爛點子:“白淵,你若不願接受師尊的靈核,我的,如何?”

周燼死魚眼:“(=_=)。”

君同仙尊揮手:“為師來就好,曜光你退下。”

周冥端坐筆直:“我只是多給個選擇,讓師弟考量就好。”

君同仙尊生氣了:“選什麽?自然是為師的靈核好使,我說你怎麽不走,原來是搗亂,去,和郭宏守門去。”

周冥不為所動:“我的靈核未必不好使。”

兩人一句接一句,很快師徒倆爭吵了起來。

周燼安靜地看了他們半晌。

龍魂也蹦出來搗亂:“餵餵,你考慮好了,剖靈核九死一生,除非用屬性特別的神器……而且別以為靈核剖出來就能裝進你心口了,還要看看二者的靈脈回路種種,要是不匹配,挖了也白挖!”

周燼知道它此時跳出來,更多的是怕自己脫困之後不再需要和它簽訂販賣死後魂魄安寧的契約。

爭吵中的君同仙尊忽然眼皮一動,突兀地轉向來周燼:“白淵,誰在和你說話?”

龍魂一驚,瞬息隱入了周燼的識海裏裝死。

君同隨手拍開了周冥,後者被拍到了墻壁上,一臉懵逼地契進了墻壁裏,呈現一個大字形。

他伸手來觸碰周燼的眉間,周燼後背發寒,一張臉依然保持崩於泰山而不動的從容:“方才是我自己在腹誹,莫不是師尊如今已經能讀心了?”

“還達不到。”君同仙尊認真答道,稍有不解,“是這樣麽?你在腹誹什麽?”

“自然是腹誹師尊了。”周燼毫無破綻地微笑,“師尊,您對我的好我心領了,但不必這樣,大可不必,真的。”

“莫說滄瀾,就是仙界,如今出大事都需要倚仗您,您把靈核給我,短時間內我怎麽可能達得到您的修為?一旦仙界出事,比如海鏡破裂,誰能出來挑大梁?”

“至於師哥。”周燼看向墻壁裏的周冥,目光偽裝出一股覆雜的感慨,“多的不必說,師哥。”

“沒必要。”

他也不要。

君同仙尊楞了一會,笨拙地勸他:“白淵,你不必有什麽負擔——”

周燼起身朝他深鞠一躬:“師尊,謝謝您了。”

沒待多久,他轉身便走了。穿過漫長的廊道,龍魂弱弱地探出頭來:“你師尊很強啊。”

周燼問:“比之魔尊如何?”

“上限還是那家夥高,當世最高的估計也是他吧,但需要時間。你師尊勝在已經能把每一縷靈力都利用得登峰造極,那傻不拉幾的魔尊,先學會穩住不讓靈力外洩吧。”龍魂說著又推銷自己,“但你要是和我簽訂契約,妥妥當世第一人!”

周燼沒搭話,思緒在別處,冷淡地笑開:“周曜光急了呢。”

龍魂沒跟上:“什麽?”

周燼懶得跟它解釋。

師尊腦子直且軸,且不說他怎麽想出這危險重重且不靠譜的法子,單說周冥如今急著想將靈核剖給他,無非是他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龍魂不依不饒:“跟周冥有什麽關系?”

周燼嘲諷:“因他還存著善,愧疚得不行。”

他曾被抹去記憶,師哥恐怕沒有。這十年來他努力地關照自己,眼神總是欲說還休的沈重,無非是那點沒泯滅的良心作祟。相思引如是,提議剖靈核如是。

師哥的道心備受煎熬呢。

離出口越近周燼越覺得愉悅,他走出洞府想去找那百變的魔尊,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你出來了?”

周燼第一瞬間就是打開對方的手,慍怒騰生。

郭宏守在門口沒走,抓著自己的手,一臉不可置信:“周燼,你到底怎麽了?月餘不見,你身體怎麽這樣冰?”

周燼冷冷地看著他,厭憎壓抑化為一句謊話:“師尊也有話囑咐三師兄,請。”

郭宏聞言只得轉身:“你等著,別走遠。”

周燼冷漠地轉身,沒走出幾步就被一陣風卷住,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人已經被帶著瞬移到山中草木處。

風吹落滿肩的花葉,眼前人眉眼比仙境夢幻,怒氣沖沖,呆毛亂翹。

他那焦躁仇恨的心臟忽然頓住,一瞬風卷雲舒,寒潮去情/潮來,眼中心上,人世忽然被眼前人填滿。

徐八遂這回沒變形,直接以本來面目出現,為著剛才所見所想怒氣沖沖,張牙舞爪:“好啊周白淵,幾天沒見,你特麽就跟別人勾勾搭搭了!”

他剛才蹲在樹上記起了個小插曲。周白淵那廝的道服在左袖有道割破的口子,他自己說過這麽句“從三師兄劃破這裏,笑我應當走斷袖之路後,我便不穿它了”的話。

該死的鍋巴三!

鐵定對他的妞賊眉鼠眼!

徐八遂怨氣沖天,準備先收拾下他的妞,過後找機會去狂扁那鍋巴:“你要是敢不守婦道——”

一張嘴還沒突突突,他忽然就叫人按住後腦勺摁懷裏,重重地輾轉廝磨。

風過,仙界的荒山也是一派草長鶯飛的好風光,蟬鳴蝶湧,萬象喧嘩。

徐八遂耳朵裏忽然只聽得近在咫尺的一個心跳聲,無數天籟遠去,唯獨心聲轟鳴。

周燼良久才松開他,摸了摸他微腫的唇瓣,愛不釋手:“守著呢,魔尊別冤枉我。”

徐八遂險些窒息,大口呼吸著空氣:“你……”

周燼忽然順勢把手指探進了他口舌裏一頓撥攪,眼神色/氣非凡。

徐八遂滿臉通紅,欻啦一掌拍開他:“呔!做什麽齷蹉舉止!”

周燼後仰,又順勢摔在軟軟的草地上,一副無辜委屈的受欺淩模樣。

魔尊果然急急忙忙半蹲下來:“歪,你沒事不?”

周燼趁他松懈,將他撲於草地上壓住,這會才笑了:“有事,一看見魔尊我就傻了,只想碰一碰看是不是真的了。”

“別碰我癢癢肉!”徐八遂笑得直抖,“真的真的,起開起開……”

周燼不起,就著這覆蓋的姿態按著他不放,明知故問:“魔尊怎麽來了?不怕路上危險麽?”

“有個錘子危險,老子對這裏熟悉得很,我來去自如。”徐八遂輕喘,瞪了他一眼,改口道:“我來找你師哥周六玩。”

周燼又笑,戳了戳他:“我是那個順帶的?”

“對對對。”徐八遂掙了幾下,被壓得更緊實了。

周燼也不戳穿他,只一個勁地到處撫摸,把他整得渾身泛紅:“可惜師哥很忙,那可怎麽辦?”

徐八遂又被壓得像一只貓餅:“你……先起開,太重了你。”

周燼捉弄夠了他,方才將人抱起來擱懷裏,耳鬢廝磨不放手:“不壓著魔尊了,但給我抱抱好麽?多日不見,身上冷得很,倒黴蛋不比師哥身體硬朗,還得魔尊疼一疼。”

徐八遂被蹭得頭發散亂,心裏身上受用得很,嘴上道:“真是沒你的辦法!”

周燼一寸寸地丈量著,再裝不下去風淡雲輕,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擁抱著,都覺身體裏的冷血一滴又一滴地沸騰起來,想灌進徐八遂的身體裏,和他相融相接。

徐八遂舒舒服服地貼貼,等了老半天也沒聽見他說話,便主動開口,但一開口就有股莫名的陰陽怪氣:“回家裏住得舒服吧?”

周燼終於誠實道:“不如魔界。”

徐八遂壓根就不信:“切,騙三歲小孩的話,你以為我會信?”

“真的。”周燼順著他脊背的骨節,從胸腔裏溢出一聲滿足到極致的嘆息,“尤其入睡,我都好想念你。魔尊有如我想你一般地想我嗎?”

徐八遂耳朵通紅:“沒有,一點都沒有。”

周燼這回吃不準,有些氣惱地拉下了他高束的衣領想咬一口,卻看見了魔尊鎖骨那的紅痣,還被好些未消退的牙印嚴實包裹著。

他的心倏忽柔軟。

——十三天不見,他還留著。

作者有話要說:七崽(冷血沸騰):乖乖過來,親親,抱抱,貼貼八嘰(受用得hin):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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