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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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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蘭的病因為長途奔跑,又覆發了。小魚兒和霍零彼此易了容,折返回蛇窩青海隱藏。霍零是花錢不心疼的主兒,小魚兒更是大手大腳;用銀子硬砸出個農舍,供鐵心蘭安心養病。趁那條蛇還沒回來,霍零曾經又潛入那房子,取了點銀錢。

不管是霍零,還是小魚兒,差不多都把食鹿神君的別府當成錢莊了。

鐵心蘭安心在農舍養病,另外兩人整天東奔西走的打聽消息。準確的說,是小魚兒在打聽消息,霍零被他拉著滿處閑逛。

燕南天之藏寶圖,使平日就不怎安穩的武林更加混亂,滿世界都在找三人。更傳出慕容家也對其有興趣,慕容九為此出了慕容山莊的事。武林越來越亂,造成這混亂的三人之二,到現在還悠閑的坐在山坡上,頗為風雅的觀日落。

一黑一白兩匹良駒被隨意的丟在旁邊,兩個人席地而坐,好不悠閑自在。

小魚兒不知是否是耐不住寂寞,開口:“你覺得鐵心蘭怎樣?她隨身所帶的藏寶圖又是怎樣?整天被追追追的,我快悶死了。”

“都是麻煩。”躺在地上的霍零,半天才開口回了一句。

小魚兒還在不滿的抱怨,此刻,他早早的就易容為了個相貌樸實平凡的少年。和他身高相差不大的霍零,易容成了略有些清瘦的少年。兩人所用的易容,有七分相似;化為了兩個初入茅廬的兄弟。

“燕南天的藏寶圖,是假的。”等小魚兒抱怨完,霍零才開口說話。

“誰知道是否是燕伯伯進惡人谷前,預先藏下的。”小魚兒立刻反駁道:“眾多武林人搶來搶去,若我們把它掌握在手裏,不是有意思極了?”

“老爹說,燕南天生性無畏。”

“無畏不代表無謀,況且鐵心蘭是十大惡人的女兒,鐵戰的身份,擁有藏寶圖不是不可能的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流落到了鐵心蘭手裏,現在又落到人人皆知的地步。”明知道霍零說的十分有可能,小魚兒還是忍不住反駁。

“十四年前,你認為急於報殺弟仇的燕南天會特意折回,只為了藏這點東西?”霍零搖搖小魚兒制出的圖,輕蔑地掃了他一圈:“心急於燕南天,也不是聽個消息就撲上去的。”

小魚兒沈默了半晌,突然洩氣的嘆了口氣。

現在的小魚兒,再不是那個頑皮邪俊的小孩,而變成了失落的憂郁少年。他垂頭不語,一會才使勁擊打頭顱,搖頭道:“我也知道藏寶圖不可能是燕伯伯留下的,可霍初,你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我們才剛出來,就遇見了藏寶圖的事,而且還被卷了進去。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鐵心蘭是故意來試探你我的,現在看來,恐怕連她也被算計在內。”

“這幕後的人,必定了解當年的真相!說不定就是當年的參與者之一!”小魚兒一番話說的豪氣沖天,他揮舞拳頭,“若不順著線索查下去,我是不會甘心的。”

“你打算怎麽做。”

見了小魚兒認真,霍零也稍微集中了點精神,神態多少還是有些閑散。小魚兒也不管霍零的表情,思考了下,又恢覆了一臉頑皮的笑意。

“首先,不是許多人都來追我,我就讓他們追。”小魚兒搖動手指,表情得意:“總有一個,能挾持我到藏寶的地方,這比我單獨走,要省力多了。其次,那就要看你了霍初。”他滿臉神秘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太放心。

霍零撇了下嘴,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又要走進這小鬼的算計了。撐地坐起來,霍零用冰冷的眼神看向那小鬼,爭取施展“用眼神殺死你”神功。小魚兒在惡人谷早就練的銅皮鐵骨,嬉皮笑臉的說了大堆的話,一句也沒提霍零要幹什麽。

稍微有些頭疼,霍零不禁懷念起那個小時候能耍的團團轉的小魚兒。

像看出了霍零的心思,小魚兒突然轉了話題:“霍初,你多少有些懷念小時候吧。”見霍零點頭默認,小魚兒多少有些郁悶的表情,抱怨:“那時的我,被你嬉耍的慘多了。好不容易等你長大變成小呆子,卻開始用武力威脅我。本來我以為只是相隔的時間太長了,多少有些生疏,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發現不盡然。”

見霍零沈默不語,小魚兒也不以為然,稍整神色,一針見血地說道:“你根本是故意疏離。細想想,在萬伯伯那裏,恐怕才自然些。莫非,我小魚兒搶了你的情人,讓你忌憚懼怕?”

霍零內心多少有些愕然;一方面愕然小魚兒已經成長到現在;另一方面則是被小魚兒說中。十幾年的經歷,的確讓她初步融於這世界;可面對記憶中的主角江小魚,她還是采取了退避的態度,根本不想去參與。

小魚兒靈動的轉著雙眸,見霍零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要喜歡那姓張的姑娘,我讓給你就是。”小魚兒笑嘻嘻站起來,拍了拍霍零的肩膀,在她身邊蹲下,見她不說話,玩笑道:“莫非、莫非,你好男色?”

說罷,還故意驚懼的退了幾步,仿佛要和霍零拉開距離。

“白癡。”不留情面的一腳踹開小魚兒,霍零重新閉眼躺下,頗為認真的說:“你再羅嗦,我就讓你好好‘品嘗’男色。”

連連搖頭,小魚兒誇張的叫道:“雖然我是讓人喜歡了點,可若是讓你也深陷,萬伯伯還不要打我屁股。算了算了,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說起來。”霍零故意不理他的話,反而道:“你打算把鐵心蘭怎麽辦?”

“病好了就……”小魚兒略顯得有些猶豫,幹脆轉移了話題:“江湖中誰比較有名,可以做個合格的綁匪,不讓人多做懷疑、追殺的?”

沒揭穿他故意的轉移話題,霍零大概的說出幾個名字,和現在周圍的情形。多虧和那說書老人聊過幾句,不然她也不知道附近的形勢。兩個人從中午聊到傍晚,小魚兒多了幾分沈思。天色實在是太晚,兩人才騎馬回了那小農舍。小魚兒回到了農舍,表情立刻轉成不正經的嬉笑;霍零更是變都不用,繼續冷著張臉。

鐵心蘭已經換回了一身女裝,見兩人回來,面露溫柔的笑意。農舍小小的木桌上,擺著幾道已經涼透了的菜,看她的樣子,是熱過了幾次的了。

見了兩人回來,鐵心蘭也不多做招呼,溫柔賢淑的拿了菜去熱,動作熟練。

徑自打開房門,霍零也沒興趣做蠟燭,在屋裏連起了內功。外面的燈火,久久不熄。霍零運轉內力,小周天自成。天色更晚,小魚兒和鐵心蘭已經分別去睡了;霍零動了動身體,只覺得神清氣爽,興起揮舞了遍自家的槍法。

霍狂刀雖然擅長用刀,可早年也傳下了套槍法;見霍零使槍,就教給了她。

這槍法舞動起來虎虎生風,卻多以抽、打為主,霍零擅長速度,也更擅長刺、挑等;自然不是太擅長這槍法。霍狂刀也不知道哪搞來的秘籍,似乎江湖上比較出名的槍法都被他找來了,霍零也只做參考,沒轉修一類槍法。

不是霍零要求太高,實在是許多槍法都上不了臺面。槍是爭戰的兵器,在江湖打鬥中,往往占不上便宜;所以使槍人本就少,又多是二、三流的水準,品質更是不堪。霍零曾經嘗試專修一套槍法,卻往往是限制了她的框架,便就不再修習。而絕頂的槍法,到現在大多都失傳了,即使有,也不是霍狂刀可以弄到的。

槍影連成片,霍零越舞越亂、越舞越快;最終長槍直刺,無聲無息的將磨臺捅出了碗大的窟窿。此時,內力才順槍身傳到磨臺中;石制的圓臺顫動幾下,悶聲多出幾道裂痕。

“老爹估計能把石臺一刀劈炸吧。”

搖了搖頭,霍零卸去冷冰冰的外裝,面露無奈的表情,狠狠搖了搖頭。長槍隨她的動作回身甩去,一時間不大的農舍空地上,全是舞動的槍影,一前幾後、參差不齊像炸開的玻璃杯。每一槍都包含內力,很快霍零就出現了後力不濟的情況。

槍的準頭更佳,威力卻失了幾分;霍零每一槍的角度更加詭異,風聲槍影,一時間恍若天上璀璨的霹靂。

霍零好像感覺到什麽,卻又抓不住。內力周轉遲鈍,她卻咬著牙一口練了下去。胸口的煩悶感愈演愈烈,長槍翻轉間也多了幾分煩悶,霍零終於支持不住,喘著粗氣停了下來。槍尾已杵入了鋪地的石板,內力耗費巨大的霍零一時沒力氣把它取出來。

索性,席地恢覆起內力來。

內力運轉,頭腦也逐漸恢覆清明。她不禁想起了平日霍狂刀經常強調的八字要決——頭腦冷靜,百戰不懼。

又想想剛才閃過的感覺,和自己急躁的心情。霍零收了功,深深吐出口濁氣。蜷膝靠坐,剛才被她刺的千瘡百孔的石磨臺,竟成了她歇腳的倚靠。

也許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習武,讓人乏累。霍零仰頭看著滿頭星空,聽著蟲鳥的叫鬧;不知不覺的在外面睡了過去。夢中,她竟然夢見了自己都快忘了的城市。高樓大廈、街道馬路、車輛行人……

醒過來的感覺,就像是荒謬的夢;好像自己根本不曾住過那樣的地方。就如同現代的人,夢見進入了星際時代。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慕容九那段有些唐突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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