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果然給立香好好安排了一下，周末的時候她拿著車鑰匙開著車按照導航獨自前往了那個凡多姆海恩家的城堡。

根據立香看到的信息來說，那個凡多姆海恩家的城堡是維多利亞時期的一位貴族。而現在貴族家的繼承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總之城堡算是荒廢了下來。

“但是這麽一個城堡，就算是不歸政府所有，也不會就那麽放著吧？”立香帶著藍牙耳機，一邊開車一邊和電話那邊的人講話。“所有城堡有什麽蹊蹺的地方嗎？”

和她對話的人是勤勞的雷夫教授，他對於那個城堡並沒有什麽關註，但是既然是自己主人想要知道的事情，怎麽樣都要為她找到完美的解答。

“據說，那個城堡的主人曾經召喚過惡魔。”雷夫教授出手的話，能夠找到的資料就是最接近事實的東西了。“這個家族的人和黑彌撒有關系。”

立香來到時鐘塔系統性學習了魔術之後，對於之前並不了解的一些魔術種類有了專業化的認知：“恐怕不是什麽正統的黑魔術吧，一知半解反而會出事。”

雷夫教授的話印證了這個觀點：“沒錯，一群上流社會的渣滓而已，當時有人賣給他們一些並不算完全正確的魔術。用來換錢，當時很流行這種東西，在私下的時候。”

立香眼睛看著前方的道路，打了轉向燈：“是這樣啊，這種時候反而不提魔術的隱秘性質了。看來在金錢方面大家的節操都是一樣的啊。不過裏能理解，貴族們研究神秘學的不在少數，至於是不是真的魔術師家系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雷夫教授說：“社會風氣而已。”

“所以呢，凡多姆海恩家的做了什麽？”立香踩下油門，讓車子提速，“我覺得召喚惡魔這件事應該不是假的。他們鬧出人命了吧？”

雷夫教授回答：“對，當時死了不少人。雖然僥幸活下來的人也有，不過好像無法追查是什麽造成的傷亡。當時的時鐘塔也有追查，但是不了了之了。”

立香越聽越感興趣：“這麽看來感覺好像更有趣了，確定是惡魔嗎？”

“主人，關於黑魔術的儀式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的。”雷夫教授很無奈，“所以大概能夠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麽，至於怎麽真的召喚了惡魔，那就不知道了。”

得到了解答的立香很開心：“我就是出去玩，不用太擔心我。”

雷夫教授：“……好的。”

於是立香掛斷了電話，伸手按開了車裏的播放器，開始聽歌。距離凡多姆海恩的城堡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快點去看看了。

道路上人並不多，而鄉村的風景讓人更加心曠神怡。立香開著車抵達了終點站，她把車子停好之後沿著已經長滿草的道路走向那座城堡，腳下的草葉柔軟地擦過她的鞋子。

眼前的凡多姆海恩城堡和她在手機上看到的一樣，雖然到處都是時光的印記，不過總體來說看起來還不錯。並不像某些裏描述的久無人居住的城堡，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保存的不錯。”立香摸著下巴，“那就更奇怪了，居然沒有人接手這座城堡嗎？要說這裏沒有古怪，我絕對不信。難道還能是惡魔來接管了這裏嗎？”

她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城堡已經沒有正門了，但是立香還是能看到曾經這裏是有一個很漂亮的花園，並且有一個噴泉池子。在走過了噴泉之後，立香來到了正門前面，門鎖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就是形容虛設。

“吱呀——”城堡的門被立香推開了，她屏住了呼吸，免得裏面有一些灰塵會被吸入鼻腔裏。但是立香這次想多了，城堡裏並沒有她想象中布滿蜘蛛網，也沒有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

這裏看起來就像是稍微有一段時間沒人回來的地方，灰塵也是在合理範圍內。並且大廳裏的殘留的東西並沒有腐朽徹底，看起來並不像是荒廢了這麽久的地方。

立香越看越奇怪，她皺起眉頭打量四周，不知不覺已經往大廳裏走了很久。接著她轉過去看到了一副應該在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的肖像畫，在正對著門的墻壁上。

這副巨大的肖像畫上，畫的應該是凡多姆海恩家的人。但是立香看來看去，這個畫像都很奇怪。因為上面並不是家主的單人，也不是家主與夫人，更加不是家主的一家人。

而是一個貴族少年，身後站著一個貴族管家。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立香捏著自己下巴左看右看，走到油畫前面伸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塵。依照她的個頭，剛好站在油畫前面能夠直視那個貴族少年，他臉上的灰塵被擦掉了。顯露出來的畫布上貴族少年的面孔精致，他帶著一只眼罩。眼睛是藍色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

但是立香的註意力轉移到了上面，貴族少年的身後那個管家，她比較在意。

這幅油畫看起來十分正常，但是仔細看總覺得哪裏都很奇怪。尤其是那個身後的管家，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感覺上應該是個年輕人。

但是再看的話，總覺得好像管家的臉看不清楚了。這倒是很不尋常，立香想要擦掉油畫裏管家臉上的灰塵，但是她不夠高。

不過這些事情難不倒立香，她從兜裏拿出一包餐巾紙，然後把從包裏取出了自拍桿。將紙巾卡在自拍桿上就能夠到了，人之所以進步是因為會使用工具。

立香冷靜地想，可不能因為這種小事不用魔術就難倒了。

於是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掉了管家臉上的灰塵，讓立香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這麽好看的嗎？”立香倒是吃了一驚，這個管家的面孔如果是真實存在的，那麽實在是太好看了一些。

盡管立香認識不少好看的人，但是大部分還是和她一樣出於青春期。哪怕是年齡成迷的殺生丸，也是一股少年感，並不算是青年。

但是這個管家不同，他的面容的青年的，有著一種大人世界的魅惑感。像是畫下了什麽界限，將少年和成年人區別開，明顯表示我們不一樣。

立香有些著迷地看著這個管家的臉，她想起了一個人，雖然有點點相似，但是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這個管家給她的感覺，有點像是六道骸。當然，六道骸的所謂色氣是流於表面，像是稚嫩的初學者；但是管家僅僅是一張臉，就透出一股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危險的色氣。

“不簡單啊。”立香後退一步，仔細地打量著。“只是這樣的人，適合做管家嗎？難道不是一個讓男主人很不安的存在嗎？”

或許是貴族少年暫時不需要擔心這種問題，立香又看了幾眼這個油畫，就準備去看看別的地方。

但是她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盯著她看，可是轉過去又沒有任何人。

“這個城堡果然有古怪。”立香摸了摸胳膊，“他們舉行黑魔術的儀式會是在這裏嗎？如果是這裏的話，說不定能找到什麽遺跡。”

她一個人在城堡裏逛著，完全不覺得害怕也不覺得無聊。她感覺到這裏應該是靈脈所在，莫非凡多姆海恩家也是魔術師家系嗎？

可是看起來不像，立香直奔地下室而去，結果一無所獲。並沒有發現她想要找到的所謂舉行黑魔術儀式的地方，地下室裏空空如也。就像是一個正常的貴族居所，沒有任何不正常。

立香蹲下來看著地面：“完全正常就是反差了，應該有人來處理掉了那些東西。仇人？朋友？還是來撈好處的？”

黑魔術的儀式在魔術師世界裏都算得上可怕的存在，因為和大多數偽裝自己為貴族的魔術師追求的不一樣，有些太野蠻和血腥。並且他們很多人覺得不上臺面，不優雅。

立香想到了油畫上的少年，他遭遇過這些事嗎？那些人最喜歡的祭品，就是這種未熟的孩童，稱之為“純潔靈魂”之類的東西。

“還是去看看那副油畫。”立香怕了拍手，轉身往大廳走。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微微透進來的光照出了影子，在她的影子旁邊，有什麽東西落下的影子。

可是這裏是地下室，並沒有什麽東西落下來。

立香不知道註意到還是沒有註意到，她返回了大廳裏。然後她再度凝視著這幅畫，畫像下面應該會有畫像的名字，但是這一副油畫並沒有名字。除了知道這個少年姓凡多姆海恩之外，她並沒有其他的信息。

當然，連主人的名字都沒有的話，管家也不可能留下名字來。

立香有些惆悵地伸出手，撫摸著畫布。也不管灰塵會不會弄臟她的手指，但是畫布上似乎有什麽東西的尖銳，刺破了立香的手指尖。一滴血就這麽塗抹在了畫布上，非常湊巧的是，那滴血塗抹的位置是管家帶著白手套的手背上。

“嗯？”立香瞪大了眼睛，她好像……感覺這個畫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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