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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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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剎車聲在距離立香只有不到十米的地方危險地停了下來,而那輛車的車主伸出頭來破口大罵。立香此刻才發現自己回到了熱鬧的街道上,而這裏燈火輝煌,根本沒有剛才那種異常的景象。

“對不起對不起!!”立香連忙道歉然後拿起東西就往前跑,跑了一段兒之後她才停下來喘氣。

“剛才……是怎麽回事啊?”她有些驚魂未定,“我是誤入了什麽結界裏嗎?還是說剛才只是我的幻覺?”

從身體消耗的魔力來看,剛才肯定不是什麽幻覺之類的東西。絕對是有人設下的圈套,而立香也不認為這是針對自己的來的,一定是無差別攻擊。她有些生氣,更多的是困惑。

為什麽剛聽到了隔壁市的十字路口占蔔,自己就出現了同樣的狀況,而差點就被困在裏面出不來。立香不是很確定如果出不來的話,會不會就被車撞死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做這個結界的人是誰,總之我都要打爆他的頭。”立香有些憤恨地想,“搞不好那些女孩子也是因為這樣才變成那種狀態,如果不是我自己就是魔術師,有可能也變成其中的一個了。”

但是奇怪的是立香想不起來自己使用了什麽樣的魔術,為什麽身體感覺消耗如此劇烈。甚至隱隱約約有種透支的感覺,她覺得非常疲憊,需要得到充足的休息和食物。

“不行,得快點去伽藍之堂。”立香勉強提起精神,邁著酸軟的腳步往前走。

兩儀式在伽藍之堂裏等了一會兒了,她本來就是卡著點兒來的,結果來到之後完全沒有看到立香人。

“她在幹什麽?”兩儀式看向正在看時間的黑桐幹也,現在或許叫兩儀幹也也可以。“要不然你去接她好了。”

黑桐幹也收回目光:“我覺得立香她很快就會過來了。”

兩儀式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沒過五分鐘,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黑桐幹也露出一個微笑,走過去給立香開門。

“立香歡迎回……立香你怎麽了?立香?”

在看到打開門之後露出臉的黑桐幹也的時候,立香一直強撐著的身體軟了下來,接著不斷侵襲著眼前的黑霧瞬間籠罩了立香視野,她暈了過去。

兩儀式和黑桐幹也把立香抱到沙發上躺著,順帶解開了兩顆扣子讓她呼吸順暢一些。立香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身體也變得有些冰涼,然而臉頰卻泛著紅。

“式,我先去弄點毛巾給立香擦一擦,你幫忙照看一下她。”說著黑桐幹也就去衛生間弄東西了,立香這個狀況看起來像是發燒,但是可能原因不是這麽簡單。但是完全不湊巧的是橙子這會兒又不在,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而兩儀式看著立香,皺起了眉頭。她看不出立香身體的“線”有什麽異常,很顯然她並不是因為生病。那麽只能是橙子曾經說過的,魔術師的消耗問題。

立香的線是兩儀式見過極為罕見的,雖然死線都差不多,但是這中間還有很多細微的區別。她的線就很細,非常細。不容易斬斷,也不容易被切到。換句話就是,立香的生命極為頑強。

“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啊。”兩儀式伸手撫開立香被汗濕的劉海,“觀布子市出現了這種讓你覺得棘手的東西嗎?”

但是最近似乎沒有聽到有這種傳聞來著,兩儀式決定回頭調查一下。正在想著,黑桐幹也就拿著毛巾過來了,順帶還有一瓶運動飲料。

“想給她擦一擦,然後再喝點水。”

兩儀式拿著溫熱的毛巾給立香擦拭,接著讓黑桐幹也把她扶起來拿著杯子餵了一點兒運動飲料。冷汗倒是沒再出了,就是人一直燒呼呼的,體溫還不低。黑桐幹也找出了溫度計,給立香量了一下體溫。

“發燒了,39°。”黑桐幹也說,“先帶她去醫院看看吧,不管怎麽說得退燒。”

兩儀式嘆口氣:“原本好好的,沒想到人過來了先生病。真是麻煩,你背著她我們去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的診斷是發燒,但是具體原因不明。可能有點營養不良,醫生一邊開藥方一邊說,這孩子可能是因為這個出現的發熱狀況,先退燒再註射一些營養藥劑。

結果立香回到觀布子市的第一個晚上,就是在醫院度過的。黑桐幹也和兩儀式決定明天再過來看看她,今晚先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

而昏迷著的立香在意識裏看到了很多東西,一些她從未見過的場景。她看到了漫無天際的黑暗,擡頭看上去是沒有任何光芒的天幕,而在這裏似乎只能聽到仿佛遠古的咆哮,和淒涼的風聲。

——像是一個放逐者存在的地方。立香這樣想著,接著她看到了高聳入雲的尖塔,以及周圍大大小小的宮殿。

立香想要靠近看看,隨後視角就轉換了過去,她看到了一座宏偉的宮殿,用美輪美奐來形容毫不過分。但是在宮殿的四周,充斥著裂開的地面,以及流淌的巖漿,火焰在其中燃燒,一些痛苦的魂靈在裏面備受煎熬。

“這裏是哪裏,是地獄嗎?”立香喃喃自語,然後像一陣風一樣飄向了其中最宏偉的那座宮殿。那座宮殿宏偉而高大,到處都是奢華到令人眩目的裝飾品,一座座浮雕在墻壁上栩栩如生,而擡頭看向穹頂上面,全部是神秘莫測的古代文字。

但是只要想仔細看去解讀這些文字,立香的整個腦袋就像是要炸開一樣劇痛。無數嘈雜的聲音充斥著立香的耳膜,讓她變得更加焦躁不安起來。而就在這種時候,她聽到了什麽在呼喚她。

“藤丸立香……藤丸立香……藤丸立香……”

那聲音太微弱了,幾乎都要聽不到。而立香仰起頭大喊:“我在這裏,我要怎麽出去?”

但是就在她喊出這樣的話之後,那聲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聲音:“你叫藤丸立香?不,你的名字不是這個……”

“胡說,我就是藤丸立香!”立香大聲反駁著,“我是藤丸立香,是一個魔術師!這裏是哪裏,讓我回去!”

那聲音繼續說,分不出男女,也聽不出老幼:“不,這裏才是你的歸宿。你被困在人類的軀體裏太久太久了,你應該記起你的真名,而不是用虛假的名字來自我欺騙。”

立香大聲喊:“我沒有!我就是藤丸立香,不是什麽別的人!我的歸宿才不是這裏!”

“你用人類的名字來定義自己,卻又想要用本源的力量來展示威能嗎?不愧是怠惰如你啊,只要能夠達成目的,會不惜一切手段做到。███,███不愧是你……”

立香完全聽不清楚那個聲音叫的名字是什麽,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那個聲音所認為的所謂“真實的她”。

“放我回去!”立香徹底憤怒了,“讓我回去!!”

那聲音似乎妥協了,也或者是覺得無趣了:“去吧,人類藤丸立香。你用這個名字掩蓋自己的真實,又能到什麽時候呢?我很期待,作為█████的█████。”

一陣狂風卷起了立香的身體,然後將她投入了灼燒著火焰的火山口裏。而立香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當你記起你的名字的時候,記住,你叫做███。”

鐘擺擺動發出了響聲,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病房的時候,立香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她感覺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噩夢,可是噩夢的情景她一個也不記得了。除了一些耳鳴的後遺癥,這場突如其來的噩夢什麽都沒有給她留下。

渾身衣服都濕透了,立香打了個寒噤。四處看看,這裏是一家醫院的病房。立香手背上還有吊針留下的針眼,證明了昨晚確實是在進行治療。她憋的難受,好在病房裏還有浴室。

立香移動到浴室裏,解決了生理問題之後沖了個澡。兩儀式實在很有錢,醫院的單人豪華病房不便宜,她毫不猶豫讓立香住進去。目的就是為了她發汗退燒之後起來,可以洗個澡舒服一點。

對待重視的人,兩儀式從來都是難以想象的體貼。

沖完澡出來之後,立香覺得好多了。昨天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拖著越來越重的身體,來到了伽藍之堂,再往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為什麽會這樣?”立香是記得自己使用了魔術,但是她同樣不記得自己使用了什麽魔術才能夠脫困。“難道是魔術有問題嗎?但是我還沒有使用大型魔術的資格吧,不然沒辦法解釋這個消耗。”

魔術師的魔力和生命掛鉤,她確實現在沒有那麽多魔力施展大型魔術,魔力不夠生命來湊。這就是立香發燒的根本原因,就算是她的魔術回路異常的多,有28條,可是沒有足夠的魔力,依然是不能夠使用大型魔術的。

雖然就體質而言,她非常適合使用大型魔術。但是就像一個劇烈耗電的大功率機器,沒有充足的電量也根本無法運作。

就在立香一邊思考一邊準備開門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了。“請進。”立香隨口回應了一聲,“誒,式小姐?”

兩儀式走了進來看到穿著制服精神好了不少了立香:“喔,你起來了?好些了嗎?”

“好多了……咕嗚……”立香剛開口,肚子也隨之抗議了起來,她昨晚到現在什麽都沒吃呢。

兩儀式手插著皮夾克的衣兜:“走吧,我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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