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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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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高臺窺俗塵,奈何誤墮臺下人。”

高臺之上,那扮做仙人的戲子開了腔。

白玉書本聽不懂這戲中的唱詞,不過這咿咿呀呀的,唱腔到是好得很。怪不得那些民國的軍閥都愛跟這行的人搞個暧昧。

這鶯啼燕轉,餘音音裊裊的,當真是不為過。

寫意遞過一盞茶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娘娘,白將軍回京師了。”

白玉書看了她一眼,“塞北那邊兒……”

寫意彎著眼睛,眉梢透露著喜悅,“大獲全勝,皇上要召見將軍,將軍現下正在光明殿等著呢。”

白玉書叫停了戲,那唱戲的姑娘跪在臺上。

“你派人盯著光明殿,父親出來了,叫我一聲。”

“是。”

寫意端起茶盤離了園子。

白玉書看著那臺上的人,問道:“多大了?”

那姑娘跪在地上發抖,不敢作聲。

“剛才不是唱的挺好的?”白玉書心道自己也不是個兇神惡煞,這丫頭怎麽這樣膽小。

一旁的指畫忙走到臺上,道:“娘娘問你話呢,擡起頭來。”

那姑娘這才畏畏縮縮擡了頭,怯聲道:“回皇後娘娘,奴才今年十六了。”

白玉書仔細看她的扮相,這濃妝艷抹的看著到是個好皮相。

她指著臺上的人,“帶她下去洗把臉再來見我。”

“是。”

指畫領著人下去,白玉書將茶推到一邊,照例嗑她的瓜子。她一向不懂茶,所有的茶在她眼裏除了苦澀便再沒有其他的味道。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指畫領著一個清秀姑娘到了眼前。

白玉書看了又看,想起來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來,這人扮上去勾人心魂,卸了,卻是一副出塵的樣子,楞像張不然半分墨點的白紙。

“明日就不必來著唱戲了,以後也不必了,去長樂……不,去光明殿伺候吧。”

那小姑娘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多謝娘娘。”

指畫瞪大了眼睛,“娘娘,這……”

白玉書將手中的瓜子一扔,“走吧,光明殿附近候著去。”

幾個人離了永春園,在光明殿附近的亭子坐下。

指畫端了茶水點心,在一旁打著扇子。

白玉書眼睛望著光明殿的方向,手上捏著的點心就一直定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白玉書只覺手上一輕。

“皇嫂看什麽呢!”

白玉書回頭,晉王叼著點心正在倒茶倒茶。

“你怎麽回來了,那邊的事辦完了?”

晉王鼓著腮幫子道:“了了,三哥看中的幾家裏,除了有一家揣著明白裝糊塗,其他的都好說。”

白玉書問道:“是哪一家?”

晉王道:“領江城。”

“江判?”

晉王笑道:“他家的小姐挺好看。”

白玉書翻了個白眼,把點心盤子拉到自己這邊,“凈說這些有的沒的。”

晉王放下手裏的杯子:“正是江判,一副死也聽不懂的樣子。說什麽受了皇恩就不敢違了皇命,我看領江城是不行了。”

這便怪了,江城主不是襄王的人,那敬江一事,背後的人是……

白玉書思量了片刻,問道:“你看那江判,心是向著誰的?”

晉王果斷道:“肯定不是三哥。江判父子為人處世都中庸的很,看著也不像是有異心的樣子。”

“那你還找他。”

晉王撇嘴道:“這不是三哥讓我去探探口風麽。前段日子,你在敬江出了事,離著領江城可不遠呢,難保這事不是他做的。”

白玉書低了頭,“你若是真有心拉攏那江判,不如娶了江家小姐,這樣……”

“使不得!”晉王忙打斷了她,道,“我斷不會為了自己的前程斷了別人的好姻緣。”

白玉書笑了笑。

晉王這樣的人,實在是好玩的很。

“娘娘!”

寫意站在亭外叫她。

白玉書又跟晉王交代了幾句,出了亭子。

寫意扶著她道:“娘娘,將軍已出了光明殿,這就要回去了。”

白玉書問道:“你沒說我要見他?”

寫意從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道:“將軍怕宮裏有多心的人瞧見,就給娘娘留了書信。”

白玉書瞅了那信一眼,“收著吧。”

“是。”

白玉書看了看天,正打算回長樂宮去,有太監上前攔住了去路。

“娘娘留步。”

白玉書駐了腳。

那太監道:“皇上知道娘娘久候多時,特意讓奴才請進去。”

寫意變了臉色。

白玉書皮笑肉不笑應了,跟著那太監去了光明殿。

將近晌午,白玉書不用看也知道,那齊煬定是還在批折子。這會子叫她進來做什麽,一起挨餓麽?

“皇上,皇後娘娘到了。”

那太監遠遠說了一聲便下去了。

白玉書站在案邊,低頭看著鞋尖。

齊煬只當沒有這個人,半句話沒說,仍舊批他的折子。

白玉書靜靜站著,心思早飛出了光明殿。

齊煬將手上的折子放在邊上,道:“今日怎麽這樣安分。”

白玉書屈了屈膝:“嬪妾一直很安分。”

齊煬道:“過來磨墨吧。”

“成。”白玉書走過去,撿了墨條就開始磨。

齊煬瞥了她一眼,道:“你這力氣,那墨條必是要斷了的。”

白玉書松了幾分力,“我做不來這個,你不妨找個得力的宮女來,總歸是比我好。”

言罷,將那墨條丟在硯上,打算離得遠些。

齊煬曳住了她的衣角,冷聲道:“你身為皇後,便就這點耐性,說也說不得了麽。”

白玉書道:“陳妃性子溫婉,沈妃知書達理,哪個伺候的都比我好,您何必來我身上找不痛快。”

齊煬看了她一眼,目光回到折子上,朱紅的筆在那紙上圈點著。

“留下吧,和朕一起用午膳。”

白玉書道:“嬪妾不敢。”

“怎麽?”

白玉書垂眼道:“嬪妾吃得多,怕嚇著您。”

齊煬笑了笑,手上的筆抖了幾分,那朱紅的汁子不小心滴在了折子上。

白玉書偷眼去瞧,心裏也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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