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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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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之旅不過半月,便要啟程回宮了



白玉書來時帶著滿懷的熱情,去時也是毫不留戀。

回宮的路選擇了水路,白玉書對這個選擇是很抗拒的,然而齊煬卻十分堅持,說是什麽敬江變幻莫測,風景難得一見。

一朝蛇咬,白玉書有過落水的經歷,見到水就發怵。只好每天躲在倉裏,不再單獨一人出去。這可憋壞了她,行宮好歹可以看看風景,船艙裏可真是幹瞪眼。

齊煬將所帶的書卷給了她大半,說是要她趁著這幾日好好修身養性。白玉書就每天在船艙中點著燈看,不得不說,這些之乎者也的東西,還真是缺少娛樂性。也不知這大燕究竟什麽經濟水平,竟然連個話本、小說都沒有。

她突然有點想念四大名著了。

白玉書趴在案幾上,看著一旁繡花的寫意,嘟囔道:“你說齊煬是不是上輩子是個商人,來時打著商隊的旗號,去時也打著商隊的旗號。大大方方的,說是自己是皇家的隊伍能怎麽樣。”

寫意歪了歪腦袋:“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安全些吧。”

白玉書翻了個白眼:“安全什麽呀,商隊更危險,分分鐘遇上打劫的水匪。”

寫意蹙了眉頭:“娘娘快別說了,怪嚇人的。”

白玉書見她害怕,有心嚇她一嚇,湊在耳邊低聲道:“我要是水匪,就專門在夜裏偷襲,月黑風高的,在夢裏要了他們的命。像你這樣水靈的就帶回去,當個……”

“娘娘!您一天到晚想什麽呢。”寫意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去給她鋪床。

白玉書嘿嘿一笑,繼續看她的之乎者也。

案上的燈火漸漸變暗,白玉書看著短了一半的蠟燭,漸漸閉上了紅眼睛。明明才戌時,她怎麽困了呢。

一直睡到深夜,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白玉書從夢中驚醒。她看著昏暗的船艙,有些楞神。

外面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走出船艙,打扮成夥計的侍衛們相互靠著小憩,幾只夜鷺正在甲板上跳著。

白玉書走過去,夜鷺四散飛去,她轉著頭看著遠去的夜鷺。一點燈火忽然印入眼中,緊接著是成片的燈火,她仔細看著江面,幾艘巨船從八方圍來。

“這……”她這張破嘴,莫不是說中了吧。

“醒醒!”白玉書搖著身邊的一個侍衛的肩膀。

那侍衛從夢中醒來,好不惶恐,連忙跪下行禮:“皇後娘娘!”

白玉書忙道:“快叫醒所有的人,江面上,江面上游有可疑的船只!”

幾艘安靜的船一下沸騰起來,齊煬從艙內匆忙趕出,一眼看見了甲板上愁眉緊鎖的白玉書。

“你還不回艙內!”他厲聲道。

“我——”

話音未落,幾只火箭擦著白玉書的身子直插甲板。齊煬上前將她護在身下:“回艙!”

幾個侍衛上前圍住他們,齊煬把白玉書往其中一人身邊一塞,吩咐道:“送皇後回艙!”

那侍衛得了旨意,拎起白玉書就走。

白玉書眼看著一支火箭沖著齊煬背後飛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那侍衛,飛也似的將齊煬撲在了甲板上。

“你!”

白玉書笑了笑:“你可要好好謝我。”

又是一只火箭插在了身側,白玉書站起身來,準備拉著齊煬躲在船欄下。

周圍侍衛宮人擠在一起,不知哪裏來的一道力氣硬生生推了白玉書一把,她這剛到船欄邊上,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翻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她只覺得自己掉入無間地獄一般。

白玉書憋著氣,拼命往水面上掙紮著,江水湍急,很快將她沖離了船側。

一路猛狼夾雜著江中的碎石,白玉書只覺得肺裏要炸開了花,腰上不斷地吃痛,求生欲使她保持著清醒,但還是很快暈了過去。

敬江上的情況一向覆雜,前一刻巨浪滔天,下一刻便可風平浪靜。

月色變得溫柔,一如長樂宮四方的天空上掛的那輪。

白玉書躺在淺水處,慶幸著自己命大。一連幾天吶,冷湖,敬江跳了個遍,還真是刺激。她吐著胃裏的水,好半天才犯過勁兒來。

她奶奶的,這哪裏是水匪,這架勢,分明是江洋大盜啊。

白玉書看著自己胳膊上被劃出的傷口,一陣絕望。

【叮!宿主是否需要幫助!】

“……”

天殺的,這個系統居然還他媽的知道出來。

她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問道:“這裏是哪裏?”

【領江城】

“距京師”

【兩千裏左右】

“兩千裏……”白玉書迎風灑淚。

現下也只能希望齊煬的船隊不會走的太遠,她怎麽說也是大燕的皇後,再加上是護駕出了事故,他們總得找找屍體再走吧。

“噫嗚嗚嗚嗚”

……

白玉書拖著幾近殘廢的身體龜速移動著,天亮時終於看見了城門,她將城門上的石匾看了好幾遍,確認是“領江城”三個字無誤,心情更加沮喪。

一路饑渴交加,身上又是體無完膚,街邊隨便一個包子攤就讓她走不動路。

她看著那剛出籠的包子,肚子直叫。不由地念起寫意的好。她的好寫意,此刻一定急壞了吧。

“姑娘來個包子嗎?”那攤後的小哥問道。

白玉書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著。

齊煬如果來尋她,必定是會下榜文,她只要在領江城等著就好。可是,他會來找她麽。

白玉書在一家酒樓後巷,乞丐聚集的地方落了腳。

日頭漸漸升到頭頂,春日的太陽雖不毒辣,卻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江水中泡了許久,身上的傷口都在叫囂著疼痛,她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角落中迷糊起來。

她第一次覺得,投生成富貴人家的感覺是那樣好。起碼吃穿不愁,有病得醫。

朦朧間,有人在她面前扔了點東西。

她睜開眼睛,看到幾個銅板。

“我看你面生的很,是從哪裏來的?”問她話的是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的小姑娘,白玉書看著她身後跟著的下人,想著應該是哪戶人家的小姐來此做善事。

白玉書輕聲道:“我與家人經商至此,路遇劫匪,慌亂之中走散了。”

那小姑娘面善,心也善,聽了她的話也不問真假,立刻關切道:“姐姐要是願意,先到我府上。看姐姐一副虛弱的樣子,該請個大夫看上一看。”

白玉書點了點頭,幾個人上前將她扶起來攙進了轎中。

轎簾再次掀起時,她看到了“江府”兩個大字。

領江城,江氏。

她在腦中仔細思索著關於領江城的信息,奈何頭痛欲裂竟是沒有半點印象。

白玉書被安置在江府後院的一間小屋內,一夜未眠加上數病齊發,沾了枕頭便立刻昏睡過去。

帶她進來的正是江府的小小姐江尋,江尋是城主江判的小女兒,從小活在父兄的保護之下,心思單純的很。

此番接白玉書進來更是事事親力親為,連郎中開下的藥都是親自取來送去柴房的。

白玉書一連睡了兩天,再醒過來時只覺渾身疼痛,散架一般。

江尋正巧進來送藥,看家她醒來,驚喜道:“呀,姐姐醒了!”

白玉書怔怔地看了江尋許久,方才想起自己是從乞丐堆被人家撿了回來。

“多謝姑娘。”

江尋把藥放在桌上,問道:“姐姐的家人現在何處,可知道?”

白玉書恍惚道:“或許,在去京師的路上,又或許,還在南方。”

“京師!”江尋的一雙大眼睛圓了幾分,“我聽爹爹說,京師據此不止千裏呢。”

白玉書點了點頭,目光始終渙散著。

江尋見她仍然一副病態,也就不再與她聊天,將藥端在她床邊的小桌上,囑咐道:“郎中說姐姐的身子是受了寒,身上的大大小小也有十幾處,需得時常換藥。姐姐就先住在府上吧,待身體好些了再去尋親。”

白玉書點了點頭,江尋待她喝完了藥才退出房間。

如果說掉入江中是不幸,那麽遇到這個樂善好施的小姑娘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齊煬那邊的情況也不知如何了,如此來勢洶洶的匪徒,定是有備而來。只是不知這幕後之人在江湖之中,還是廟堂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忍心讓白玉書小蠢貨受苦的。

白玉書:你說小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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