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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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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門上前一步將夏子擋在身前,冷冷的說:“波風兵者?”

少年掃了他一眼,頓了半響,方緩緩開口,一開口卻又止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波風兵者,兵者。兵者,不祥之器,亦是兇器,是所有人遠離的對象。當初到底是誰給我取的這個名字,若是找到他真該殺了那人才對。”

波風水門平靜地說:“名字只是個稱號,本無關緊要。真正決定一切的是人的心,心裏滿懷著殺戮,一身戾氣,任誰也不想靠近。”

波風兵者拍拍輪椅的扶手,微笑道:“說的在理,可是有些事是心決定不了的。”

波風水門淡淡的說:“這些現在於我而言無關緊要,你該知道我是為什麽而來的吧?”

“看來你很著急啊,是覺得時間不多了,所以這樣匆匆麽?”

“匆匆也好,緩慢也好,總之為的都是解決問題不是麽?”

“說的是。老爺子已經把信息傳遞給我了,說實話,我對這次要解決的事非常非常感興趣。”

波風兵者說到‘非常’時特意加強了語氣,一雙藍眼睛直盯著夏子不放,看起來他對夏子的興趣果然十分濃烈。

夏子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而且心煩意亂,腦袋裏只感到暈眩。

“我已經看到了你的內心。”波風兵者藍色的眼裏綻放出妖嬈的光,“是一團火,燃燒得十分旺盛的火,焰心裏似乎藏著一個女人,面目猙獰。”

他說完這一句話,夏子猛地一震,心裏的不安在逐漸放大。

“夏子……”波風水門不安地看向她,去握她的手時,皮膚觸碰的那一瞬間立即縮回手來。他揚起手一看,手掌早已通紅,並且起了一個不小的泡。

夏子看到水門那只被燙傷的手顯然也嚇了一跳,她握了握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驚道:“我……我並未升高溫度啊……”

波風兵者欣賞似的望著二人,“這就是川端家對溫度的控制能力啊,的確是一項很厲害的血繼限界呢。”

水門正驚疑之間,目光一轉,忽的轉向波風兵者,面有憤怒之色,“你對她用了什麽幻術?”

波風兵者淡淡的說:“對我來說,這算不上幻術。我只是想看一看川端千裏的真正面目而已。”

“那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嘿嘿,這才是有趣之處。你猜猜,我究竟看到了什麽?”

“什麽?”

“雖然很模糊,但是我可以肯定,川端千裏和川端夏子長的一模一樣!”

水門愕然,夏子更是一震!

川端千裏會和川端夏子長的一模一樣?那個很久很久以前無辜慘死的女人和現在的夏子長得一模一樣?

“你有沒用弄錯?”

“如果連我都會弄錯,那老爺子也沒必要讓你帶著她來找我了。”

波風水門望著夏子震驚的表情,他卻很快冷靜下來,問:“什麽原因?”

“很可能同化了。畢竟這是火幽靈第一次被封印在一個人的體內這麽長的時間,雖然之前你利用雪域的力量鎮壓了好幾年,促使她覺醒的時間減慢,但終究只是拖延而已。”

水門一驚,“你說的同化,難道是指夏子的靈魂和火幽靈混在一起了?”

“嗯,你解釋的很通俗。”

水門沈默半響,“那麽現在有什麽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解開火幽靈的封印,放她出來,然後你先用曇花之術操控她,我使用封印術對她進行封印。”

水門說:“你得知道沒有能完全封印火幽靈的術,再強大的封印術只能起催眠的作用。”

“當然,我還沒說完呢。最後我會使用罌粟之術徹底封殺她。”波風兵者說到最後一句話,眼裏閃著光,興奮的、嗜血的。

波風水門十分驚愕,顯然沒想到波風族長讓他來找的人物竟是能使用第一大禁術的人。他不禁有些懷疑地問:“你能使用罌粟之術?”

波風兵者將他的表情全看在眼裏,他也不解釋什麽只點點頭,說:“沒錯。”

水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緩緩道:“你確定罌粟之術可以做到封殺?”

波風兵者淡淡的說:“我試試看嘍。”

“試試看?”波風水門幾乎失聲而笑,“你以為這是兒戲?夏子命懸一線,如果出了差池,我不會放過你。”

波風兵者不以為然,曲起手臂抵在輪椅的扶手上,手掌撐著消瘦的臉盤,淡淡的說:“呵,看來關系很好呢。我從前聽說波風水門的脾氣還不錯,沒想到一見面就威脅起我來了,完全不顧可憐的我還是個殘疾人呢。所以說啊,謠言絕不能信,你們說是不是啊?”

水門對他這一番冷嘲熱諷完全不加理睬,只冷冷的問:“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吶,大概百分之五十左右。”

“只有這麽多?”

“已經算多的了,畢竟這種事不是考試,不能百分之百在操控之中,多少會有點令人吃驚的成分在裏頭。”

“我想先知道罌粟之術的施術效應。”

“好啊。”波風兵者一口答應,“我很樂意說一說。罌粟之術和曇花之術之所以能列為家族兩大禁術也是最高等級的幻術,其中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兩個術基本是無解的並且這兩種術對施術者本身的要求非常之高,這幾十年來基本沒有能做到的族人。而且這兩種術在實施時都伴隨著非常大的風險。”

“我知道。”

“曇花之術之所以被稱為曇花,是因為施術時間和能解開術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都只有微不足道的五秒,就像曇花一樣,開花只在短短的時間內,錯過了就再難看到。所以這就要求施術者必須要有極快的反應能力和集中力,否則施術時間一過,施術者自身會因為大腦過度缺氧或者供血不足從而導致腦癱甚至死亡。”

他說到這裏森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波風水門,“這個術對智商的要求雖然沒有罌粟之術高,但是沒有這個反應能力和集中力,智商再高也是做不到的。波風水門,你很特別呢。”

波風水門一言不發,只是盯著他。夏子也收起了往日的浮躁,十分安靜地聽二人說話,只是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卻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麽。

他頓了頓,見二人均保持沈默,挑了挑嘴角,又繼續說:“罌粟之術呢,這個術就更特別了。如果不是族裏出類拔萃的人物對這個術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罌粟是魔鬼之花,也是提煉毒品的源植物,一旦上癮了就很難再出來。所以這個術最大的危險就是施術者施術後,承受術的人不只是被施術者,還有施術者本身。”

水門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施術者施術後,他自己要陷入術中?”

波風兵者點點頭,“沒錯。”

水門不禁皺起了眉頭,“那這個術有什麽意義?忍者使用忍術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迷惑或者消滅敵人,哪有將自己都推進其中的道理?”

“我說了這正是這個術的風險所在,但也正是這個術的有趣之處。它玩的就是看你還是被施術者,誰能在最先從幻境中走出來,如果是被施術者先走出來了,那麽施術者將永遠陷入幻境之中,而如果施術者先走出來了,那麽結果就很顯然了。”

水門默然片刻,沈聲道:“這個術根本就是個賭局,拿命來賭的賭局。”

波風兵者大笑一聲,說:“哪個禁術不是拿命來賭,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氣魄和能力了,總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自己不也是這樣?”

水門望了夏子一眼,夏子也正望著她,兩雙眼睛互相倒映著彼此的臉,飄飄渺渺、虛虛實實。兩個人的臉上都彌漫著不一樣的憂愁氣息。

賭博是一件很殘忍的事,贏了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但是一旦輸了很可能會一無所有,尤其是賭註開得很大的時候。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絕對不想賭,他知道,他和她都輸不起的。

“這是唯一的辦法?”

“是,唯一的辦法。”

水門再次陷入沈默。他還是不能很快作出決定,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果斷不一定是件好事。他沒多少時間了,所以思量更要細致,細致到將來可能發生的每一個環節。他渴望著成功,就像他從前在忍界大戰中一樣,每一次戰鬥他都迫切的渴望著勝利。如果一個戰士失去了求勝的信念,他很快就會在戰爭中死亡,沒錯,戰爭是殘忍的,殘忍到不容許你去計較。

就在他低頭凝思的片刻,水門忽覺周身的空氣一燙,皮膚像是被針紮似的,一陣一陣的疼。他立馬轉頭向夏子看去。

夏子渾身都抖得厲害,臉色煞白如紙,但是水門卻能明確的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的高溫,她所站的那一大塊面積的地板已經開始冒煙了。

波風兵者卻對這燙人的溫度視若無睹,沒事人一樣,微微一笑:“哦,忘了告訴你了,我最開始那個幻術對她影響太大,火幽靈已經開始覺醒了呢。”

水門面對波風兵者的話語卻並沒有感到氣憤,他只是凝視著夏子,莫名的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經歷了良久歲月的石像,漸漸粗糙、漸漸頹敗,有一種要被時間剝落的感覺。

“好,就按照你說的計劃進行。”

“嗯。也無需準備什麽了,趁我心情不錯,現在就可以開始。首先的一步就是解開火幽靈的封印。我話說在前頭,待會無論出現什麽樣的東西,你都不要亂了陣腳。而且是我一解開封印,火幽靈一出現,你就立即使用曇花之術。”

“等等,這周圍不布下結界,萬一一解開封印,它逃了怎麽辦?”

波風兵者十分肯定地說:“絕無可能,火幽靈是什麽?那麽多年的怨靈,煞氣之大,殺人如麻。它絕對見人就撲的,所以我倒希望你不要被嚇到才好。”

他說著,扶著輪椅朝前移動幾步,來到夏子的身前。夏子似乎處於無力動彈的狀況,臉色難看至極。

波風水門警惕地盯著他,他發現一個很驚人的現象,就是波風兵者對高溫幾乎全無反應,甚至連一滴汗也沒有。夏子周邊的木板此刻已經燃燒起來了,而波風兵者毫不在意的移動過去,一點反應也沒有,簡直像無動於衷的石頭。

波風兵者伸出手,將他的右手搭在夏子的額頭上。

夏子雖然動彈不得,但是感知還是在的,此刻就算隔著高溫她也能清晰地感覺他的手冷的如同寒窖裏的冰塊,說得難聽些波風兵者的手真像一雙已經死去多時的人的手。

夏子心裏忽然湧出一個不妙的念頭,但嘴裏卻如同塞了棉花似的一個字也吐不出,恐懼頓時如潮水般襲來。

波風兵者嘴角揚起,幽深的藍眼睛裏流轉出吞天滅地的光。

“好戲馬上開始。”

於是這樣一個畫面出現了——火山轟轟烈烈地噴湧而出,締造出漫天紅色的血光。灼熱的巖漿如大海一般席卷了世界,空氣裏的溫度高的驚人,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著,被這灼人的溫度煎熬、熔化。

暗黑之中,一雙血色眼眸緩緩睜開。

原來一切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60

60、虛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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