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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質問愛人,詭秘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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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間有烏雲略過,沈沈壓頂,天色更加晦暗起來,彤雲密布,朔風漸起,馬車飛馳,只聽得一陣陣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暮色穹窿下,道路兩旁一排排挺拔的白楊枝條在大風在猛烈的碰撞著,發出單調的沙沙之聲,豆大的雨點迎風落下,打得馬車頂上嘩嘩作響。

風吹的車簾獵獵翻飛,呼呼作響,有雨點灌入車窗打在如芝的臉上,她轉眸望著車簾外雨霧霧的一片,嬌好的面容早已籠罩著支離破碎的暗影,她不信,她絕不信,轉眼之間寂憑闌就娶了別的女人做妻子,若果真如此,她要剜開他的心來看看,看看他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如意看著如芝的臉,頗是擔心道:“二姐姐,這會子你要不要想太多,一切等見了寂憑闌再說,興許事情本非我們想像的這樣。”說完,她眸子沈了下去,又問道,“二姐姐,倘或寂憑闌果真負了你,你當如何?”

如芝咬了咬唇,強忍著心中酸楚和疑惑,逼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三妹妹,即使到了現在我依然不敢相信他負了我,我要看看他的那顆心,哪怕這顆心再放不回原本的位置我也要看一看。”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喉嚨口裏也覺得很疼,其實她現在腦子裏亂的很,三妹妹的問題,她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她從來也沒有這般迷惘和痛苦過,她的身子無力的半依在如意身上,又緩緩道,“三妹妹,今晚就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一時之間,她再說不出話來,胸口處仿佛被什麽東西胡亂的拉扯撕裂著,不管他有沒有變心,今日是他的成婚之日總是真的。

為什麽?她不懂這一切是為什麽,腦袋裏只疼的昏沈沈的,好似被一個焦雷打過一般,只覺得眼冒金星,就連說話也沒了力氣,簾外的大雨恰似染了烏雲的沈重一般,漫天的朝著她襲來,她的身子輕輕發抖,如意趕緊摟住她顫抖的身子,感受著她的悲哀和無助,如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道:“二姐姐,如果你想哭就盡情的哭出來,憋在心裏卻是不好的,何況這件事也未必就死了,你仔細想想寂憑闌和慕容思是八桿子打不到邊的人,他二人怎好好的這般急的就要成親了,這當中興許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是啊!二小姐。”冬娘接口勸慰道,“都說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不定咱們到了寧西找到寂憑闌事情就會有了轉機,到時二小姐豈不白傷心了。”

沁夏很是不忿的咬了咬牙,“找誰不好,偏是那個慕容思,素日裏她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如今慕容家倒了,不知這慕容思使了什麽手段竟然逃到寧西去了,還狐媚子霸道……”

沁夏罵著便住了口,底下的話太難聽,她害怕二小姐心結難解,雪的牙齒又輕輕咬了咬改口嘆道:“二小姐,三小姐和冬娘姑姑說的極有理,這世上好女子那麽多,寂憑闌就算變心要娶也不會娶她慕容思。”

蓮青又道:“聽說慕容思在慕容府倒了以後就失了蹤,原以為她跑到南方去投奔慕容劍了,不想卻跑到了寧西,這中間的曲曲繞繞,也唯有咱們去了才能弄清楚了。”

幾人又是好一番勸慰,如芝的心裏才平靜了些,待一行眾人到了寧西時,已近是第二日淩晨時分,雨雖然停了,但山上朦朧黑暗,天地樹影迷糊成一片,莫塵希早就吩咐人打點好了他們上山的一切事宜,因著人多上山反倒惹人矚目,冬娘蓮青等都留在了山下,只有如意,玄洛和如芝上了山。

如意本以為入天雲寨會受到什麽阻撓,不想天雲寨的人將他們這一行人光明正大的放行進去,天雲寨的人大都認得如芝,見如芝到此,無不搖頭嘆息,他們倒是挺中意如芝這位明朗又爽直的大嫂,還一心想著他朝天雲寨的弟兄們要為大哥和如芝好好辦一場婚禮,不想大哥莫名其妙的轉了性子,竟然戀上那個驕縱狂妄的慕容思,這些做弟兄的連喝喜酒的心情都沒有,只是礙於大哥的面子,少不得要做些情面上的笑臉,畢竟如芝姑娘在天雲寨的時候,對他們一幫兄弟是極好的。而這個慕容思卻著實可惡的很,仗著大當家待她好,她便在寨裏橫行霸,拿人當狗使,寨中眾兄弟早就對她心生不滿,卻也不得法。

如芝再入天雲寨時,陡然間覺得有些恍惚,好似就在眼前她還與寂憑闌相知相守,寂憑闌還說要娶她做著天雲寨的壓寨夫人,她只覺得有些好笑,眨眼之前,這壓寨夫人就另換她人,她在來的路上還報著那點微薄的希望,可當她看到天雲寨處處貼著的大紅喜字時,她便知道所有的希望都沒了。

此時,黑霧散開,天空漸漸放亮,穹窿之上泛著稀薄而涼薄的白光,遠處可見那一處處濃密的竹影在風中搖動,迎著那風,連綿不絕,寒風鉆入紗裙襲入四肢百骸,如芝只覺得身子一冷,不由的一個激靈,她的腳凝滯而遲重,她甚至不敢走進那個屋子,那個她無比熟悉的屋子,如今那屋子裏已有了別的女人的味道,這裏怕是再也不屬於她沈如芝了。

但不管如何,她要一個答案,一個交待,她不是那種尋死覓活糾纏不休的女子,她現在才真切的明白,若寂憑闌真負了自己,她究竟會如何做,先前的恨只轉換成兩個字——放手,她心甘情願的放手,再不另作他想,想到此,她心內倒平靜了幾分。

她的腳還未跨進屋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笑聲,那笑聲帶著情侶間獨有的*意味,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夫君,你好壞,昨兒可折煞妾身了,妾身的身子疼的到現在都起不來。”

“既然你起不來,不如不要起身,咱們兩個再戲耍一會。”

如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臉一紅,只覺得氣血上湧,渾身哆嗦起來,這兩個人一點也不忌諱的說著這樣露骨的話,難道是故意說給她聽的麽?她抑制住將要泛濫的淚水,手心裏卻緊緊握著一雙溫暖柔弱的手,仿佛要尋找某種安定的力量,她握住如意的手益發緊了,她不發一言,如意轉眸看了看輕聲道:“二姐姐,還要不要進去?”

如芝無比堅定道:“進去。”她不會因為這兩個話就憤然離開,盡管她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但得不到他親口說的一個交待,她不會走,只要他說他不再愛她,她轉身就走,再不會踏入天雲寨一步。

屋子又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男女歡好的調笑聲,如芝的腳步到底還是凝滯了,她究竟要不要闖進去看這一堪的一幕,手心裏不停的有汗滲了出來,如意知道如芝內心的掙紮和痛苦,別說如芝了,單就是她自己聽到也覺得氣憤不已,恨不能立時闖了進去,將這個負心薄幸的人心肝都剜了出來。

“嘎吱”一聲,房門忽然打開,如意和如芝不想寂憑闌竟然衣不蔽休的開了房門,二人俱怔在那裏,如芝見他身上的紅袍散亂著,露出隱隱的胸膛,她淚眼蒙蒙,卻倔強不肯將淚滴落下來,屋內傳來一陣不悅的嬌斥聲,“究竟是哪個沒眼色的死人,這會子跑到咱們屋子裏來做什麽?”

慕容思翻身下床,淡薄的輕衫松松垮垮的罩在她身上,她沈著臉緩緩踱到房門口,鄙夷的看了一眼如意和如芝輕“嗤”一聲道:“我當是誰這麽不要臉,原來是你們兩個啊?真真沒見過這樣無恥的女子,跑到這裏來偷聽人家的閨房之樂來了?”慕容思說著,又翻了個白眼,唇角往上扯了扯,將手挽進寂憑闌的胳膊裏又道,“夫君,莫不是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都是你的老相好麽?”

如意見慕容思比先前益發的出挑了,那臉上溢著異樣的鮮艷嫵媚之色,真是風情入骨,那一雙杏眸裏蕩著水意盈然,她微一楞,只覺得她的美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總能從她臉上感受到幾分死亡的氣息,那是一種極奇怪異的感覺,她一時也說不出怪異在哪裏,只冷哼一聲道:“賤人罵誰?”

慕容思立著一對騷眼睛罵道:“賤人罵你。”

如意點頭道:“果然是賤人罵我。”

慕容思好似反應過來似的,“啪”的一聲猛地一跺腳,厲聲道:“好個牙尖嘴利的沈如意,這會子跑來這裏來做什麽,難不成你看上我夫君了,所以一大早的腆著臉來求我夫君收了你做個小老婆,告訴你!別做夢了,我夫君答應過我,這一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只娶我一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如芝喃喃道,那淚卻早已逼回到了肚子裏,她直視著寂憑闌冷聲道,“寂憑闌,這是你曾經給我的諾言,如今你卻給了別的女人,原來諾言是當不得真的,幸福也是長著翅膀兒會飛的,我只問你一句話,我於你來說是什麽?”她的淚凍結在心,緩緩仰起臉,臉上浮出一個蒼涼而稀薄的笑,清俊的面孔似罩了一層白霜,分外的冷清,她聲音拔高了幾分,只笑道,“好的很,原來這是你對我的諾言,也是對別的女人的諾言,這樣的諾言我沈如芝不稀罕。”

“你一大早的叫什麽,嚎喪似的,既然你不稀罕,這會子還不趕緊滾出這屋子。”慕容思未等寂憑闌答話,便單手岔著腰忿然的罵了起來,又高聲叫道,“來人啦!一個個都死人似的,還不趕緊將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綁了起來關進柴房裏。”

慕容思叫了半天卻未見半個人影走過來,她更加氣憤難當只搖頭寂憑闌的胳膊道:“夫君,你怎麽也不說一句話,你趕緊吩咐人將這兩個賤人帶下去審問審問,興許她們根本就是朝廷派來的奸細,特別是這個沈如意,她可是皇上和太後眼裏的紅人。”

寂憑闌也不說話,只拿眼不停的盯著如芝,他眼裏的迷芒愈盛,為何他見到她時會覺得有些心痛,為何有些零碎的記憶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他猛地搖了搖頭,卻覺得頭有些沈重,好似頭腦裏有兩種記憶在激烈的碰撞一般,他愛的明明是自己的妻子慕容思,為何會對沈如芝升出一種異樣的情愫。

沈如芝?他驀地一驚,他與她究竟是怎麽樣認識的,他竟然想不起來了,他只知道他認識眼前的這兩位女子,一個叫沈如意,一個叫沈如芝,只是記憶的碎片太過散亂,他無法記起他們是因何而識,又因何而生怨的,他不懂,這沈如芝為何拿這樣的眼神盯著他,又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慢慢升了出去,停留在半空又收了回來,他的頭有些痛,這讓他很難受,心情也變得煩燥起來,難道這兩人真是朝廷派來的奸細,想著,他冷喝了一聲道:“來人啦!將他們先帶下去。”

“誰敢?”玄洛守在門外,他本不想輕舉妄動,只想弄清了事實再說,不想寂憑闌竟然親自下了口令,他一個箭步走到如意,如意卻轉頭看著他搖了搖頭,他雖不解,但也只能配合如意了。

如意又冷笑道:“慕容思,你不過是個喪家之犬,你慕容一家是叛賊逆黨,你早該被下了大獄了,只不知道你跑到這裏來嫁了人,你可真是會鉆營……”

慕容思大怒,伸手就要來打如意,如意不甘示弱一把接住慕容思的手,手緊緊握住了慕容思的手腕,她心裏越加驚異,又聽慕容思哭道:“夫君,別人都欺負到我頭上,你怎麽也不動?”

寂憑闌臉色漸變,他對慕容思道:“娘子你放心,有我在此絕不允許有人欺負了你。”寂憑闌伸手就要朝如意擊去,如芝一時心驚不已,挺身就要擋在如意面前,玄洛卻在她之前受了寂憑闌那強勁的一掌,掌風拂過,玄洛和寂憑闌二人雙雙往後退了兩步。

“寂憑闌你竟敢出手傷人?”如芝惱怒不已,心已是涼透了,她只恨恨的瞪著寂憑闌,寂憑闌也回望著她,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說什麽,不知為何,他竟然心裏生了不忍之意,他究竟在幹什麽,他迷糊的很,突然他擡手重重的擊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只說了兩個字:“好痛。”說完,便擡起血紅的眸子喝道,“來人啦!將這些人都帶下去。”

天雲寨的人聽了老大又發號了施令,少不得遲遲疑疑的走了過來,好似極不情願一般的道了聲:“是!”說完,又轉身對著如意和如芝道,“玄洛公子,二位姑娘得罪了。”

如芝只覺得心如死灰,她就算再傷心為這樣的人已是不值得了,不用他再說什麽,他的行動也說明了一切,她只恍然的走著,不想天雲寨的喬師傅並未將他三人關進柴房,反倒將他們請進最僻靜的一茶房之內,一時間白嬤嬤走了進來,如芝眼前一熱,只喚了一聲道:“白嬤嬤……”

“如芝姑娘……”白嬤嬤嘆息一聲,“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連我都不懂這大當家的怎好好的就變了。”

“今兒幸好你們來得早,倘或再過會子等軍師回來,怕是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也不知怎麽的,如今的大當家性情大變,將過去的心腹之人一概撤換了,只偏聽偏信一個半路來的董軍師,這會子時間也不多了,你們從這小屋後面山下能走的快些,如芝姑娘對這裏的地形熟悉,由她帶著你們下山也不至於會出什麽岔子了。”那人只緩緩道。

“喬師傅,多謝你了。”如芝心中感念,連白嬤嬤和天雲寨的弟兄對待她如從前,怎麽寂憑闌一夜之間就變了一個人,她心中很是疑惑。

“唉!”喬師傅長嘆一聲又道,“如今大當家變了,二當家又不在,這天雲寨怕是真的要變天了,只是咱們都是跟著大當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管大當家如何變,咱們都不會離開天雲寨,幾位趕緊從這後面下山去,日後也不用再來了,省得惹了麻煩上身。”

“宗政燁現在是朝廷欽犯,他若回來天雲寨怕是更要危機重重了。”玄洛淡淡道。

“也不知二當家如今怎麽樣了?”白嬤嬤眸露憂慮之色,“素日裏二當家是個喜歡說笑的,如今少了他,大當家又變了,這天雲寨倒似一潭死水似的,就連昨兒個大當家大婚也未見又多熱鬧,倒是董軍師並著他幾個屬下鬧的最是歡騰,還有一宗最奇的事,以前大當家與自個的親生父親寂總兵最是水火不容,不想幾日前他竟親自送了合歡庚貼去給寂總兵,昨兒個寂總兵還不避諱的趕來參加了大當家的婚禮,怕是父子終歸是父子,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隔不了多少個日夜。”

如意心中疑慮愈深,她只淡淡問道:“你們大當家是如何認識慕容思的?”

喬師傅目露慚愧之色,捶胸頓足道:“說起這件事真是後悔萬分,那日我和大當家途經金沙店遇到一個女子被一群人強逼著,大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將那女子救了下來,不想這女子自此以後便纏上了大當家,也不知她使了什麽手段,大當家竟然什麽都聽她的,還讓她做了這天雲寨的壓寨夫人,都怨我,若不是我想著要抄近路回天雲寨也不會路過金沙店了。”

“喬師傅,這怎能怨你,是寂憑闌他變了心。”如芝聲音裏有著深深的厭倦與失落。

“不,二姐姐。”如意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她蹙著眉頭定定道,“這件事不對,咱們這會子趕緊先下山去,我要回去取一樣東西,或許還有得救。”

玄洛和如芝見如意說的鄭重其事的樣子,二人心裏更是疑惑,只是此時不宜再多作逗留,三人告別白嬤嬤和喬師傅下了山,玄洛又問道:“酒兒,今日我瞧著寂憑闌的樣子倒有些恍恍惚惚的,連那眉間也隱著幾縷黑氣,莫不是他中了什麽*毒?”

如意點了點頭道:“玄洛,你可曾註意中寂憑闌的眼睛?一般人的瞳孔在看人的時候總別人的影子,可寂憑闌的瞳孔空空的什麽也沒有,但他明明能看得到人,他是中了拘魂降術了。”

如芝正往前走卻霍然停住,一把拉住如意的手問道:“什麽是降術?”

“這是南疆的一種秘術,與蠱術一樣是一種厲害的邪術,特別是降術比蠱術更加陰毒,瞧著寂憑闌的癥狀,卻像是中了拘魂降術,凡中術者一開始皆會性情大變,極易受人控制,而且容易使人產生幻覺,久而久之,人便會變得如傀儡一般,成為行屍走肉,想來寂憑闌變心之事大有可疑。”

“可有解法?”如芝急問一聲道。

“二姐姐,若能解了寂憑闌的降頭術,證明他沒有負心於你,你還會跟著他麽?”如意心裏還是有隱憂,因為慕容思的出現必然跟拘魂降術有關,她剛借機探了慕容思的脈,脈遲而無力,但明明慕容思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況且她姿容艷麗,又能得寂憑闌喜歡,想必是情降油。

若是尋常男子,單弄拘魂降術便可成功控制,而寂憑闌卻不是尋常男子,他武功高強,意志堅定,拘魂降術或可控制他兩三日,但不能控制他長久,若想長久控制最簡單快捷的法子就是再下情降,降頭師必須先找尋一具年滿四十九歲的下葬沒多久的女屍,然後降頭師待在女屍身邊念足七七四十九天咒語,不可間斷,到了第四十九日便從女屍下巴處接下情降油,只消輕輕點在女子任何裸露肌膚,能使肌膚艷麗,不論此女是醜是美,中了拘魂降術的人對方幻想成自己思念的女子。

寂憑闌與慕容思成親,又那般與她*,想來慕容思是對他下情降,既然寂憑闌中了拘魂降術和情降,喪失了原本的意識,在情降的作用下,她不敢說寂憑闌與慕容思沒有夫妻之實,所以她才這般問如芝。

如芝哪裏懂得這麽多,只是覺得此邪術詭異異樣,聽著就叫人膽寒,若寂憑闌沒有負她,她怎麽棄他,她輕輕嘆了一聲道:“三妹妹,若憑闌沒有負心於我,我自然還會再跟著他。”

“倘若他與慕容思有了夫妻之實,你也無怨無悔麽?”如意又問道。

如芝心內一慟,倘或他待她之心如初,她真得會不在乎他與慕容思有了夫妻之實麽?她不知道,這會子她心裏煩亂的很,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解了寂憑闌的降術,她搖了搖頭略有茫然道:“三妹妹,我也不知。”

玄洛雖聽過降術,但從未親眼見過中了降術的人,不想寂憑闌竟此邪術,他嘆息一聲又問道:“酒兒,我聽聞中了降術唯有降頭師可解,不知是否?”

如意道:“幸好寂憑闌中的是四等拘魂降術,若是三等以上拘魂降術,我也沒有法子,倒是駱無名精通邪術,怕是他才有法子可解,如今咱們在寧西,刻不容緩,寂憑闌意識已喪失不少,為今之計,只有先取了寂總兵的血來解拘魂降,寂總兵與寂憑闌二人是親生父子,血脈相通,只要寂憑闌身體裏註入幹凈的血液,拘魂降術便有望可解,一旦解降,那降頭師也會被降術反吞噬,只是不知降頭師又是誰?若降頭師潛入天雲寨,到時是誰被降術反吞噬了便可知降頭師是誰了。”

“假如寂總兵也被人下了降又當如何?”玄洛又問道。

“那只有殺了降頭師解降了。”如意說完又轉口道,“只是寂總兵心性剛毅,文武雙全,若想給他下降卻也不十分容易,難道他還思念哪個女子,被人下了情降不成,何況一名四等降頭師只能控制一個人,除非有人找來更多的降頭師,但降頭師卻不是那麽好請,因為三等以下降頭師極易反被吞噬,下降是要冒著生命的危險的,而三等以上的降頭師更是寥寥可數的幾人,非一般能請得動。不過也怕事有意外,咱們趕緊去找到寂總兵再說。”

“是不是解了拘魂降術,那情降也跟著解了?”如芝又問道。

如意搖了搖頭道:“寂總兵的血雖可解了拘魂降,但情降並不能隨之而解,情降油卻是塗抹在慕容思肌膚之上的,寂憑闌到時心裏還是會惦念慕容思,或者說寂憑闌到時既會重新喜歡二姐姐,也放不下慕容思,一個是被內心真實的情感所驅使,一個人被情降所驅使。”

“那不如直接殺了慕容思。”玄洛道。

“不行!”如意接口道,“若在情降未解之前殺了慕容思,怕是此生寂憑闌都要惦念她了,這情降也就更加難解了,因為情降拘魂降雖相輔相成,但也與拘魂降不同,拘魂降只是攝人心魄,令人喪失意識,成為別人手中可控制的傀儡,而情降卻是男女間彼此的感情與色浴的降術,除非在殺了慕容思之情引降。”

“如何引降?”玄洛又問道。

如意臉驀地起了一層紅雲,只撇了一眼玄洛道:“引降需要的是處子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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