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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4設局謀算,局帝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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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氣,秋風涼爽,陣陣菊花香拂過,煞是清雅,因著太後一早起來又急壞了身子,康公公連忙親自去請了如意來為太後診脈,診完脈後太後想著皇帝回宮,他最愛喝如意配制的茶,也最愛吃如意做的糕點,連忙吩咐著如意趕緊先回忘憂閣準備著。

如意出了壽康宮的殿門外,發現袖口中放著的一個小小的百合香袋沒有了,那百合香是自己配制的,丟了倒可以重配,只是香袋是二姐姐親手繡的,精致不必說,更重要的是二姐姐所花的心思,剛剛她在太後寢殿的時候還在,想來必是落在太後寢殿裏,於是她覆又折了回去,剛走到清涼門前,卻太後已扶著明然的手出了寢殿,走到長廊之上時卻停了腳步嘆道:“今年的菊花開的可真好。”

明然笑道:“太後喜歡菊花,內務府自然要將最好的菊花都送到壽康宮來了。”

太後臉上還帶著病中的蒼白,興許是她怕吵,只命了明然一個人跟著服侍,旁邊並無一個宮人敢打擾,如意正欲迎上前卻又聽太後慢幽幽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明然見太後大有傷感之意,忙岔了話題道:“太後昨晚睡得不好,菊花可清心去火,今早福瑞郡主還說要弄些菊花瓣制茶給太後飲呢。”

“那孩子是個好的,只是再好她到底不是哀家的親孫女。”太後頓了頓又道,“不過也好,她做不成哀家的親孫女,倒能做得哀家的孫媳婦兒。”

如意心中一驚,此時也不好再上前打擾,她本想離開,只是太後的話提及她的婚事,她必須要弄明白太後作如何打算,她看了看只見四處僻靜無人,唯有桂花樹迎風飄動,身子微微一隱,便隱沒在桂花樹叢中。

“奴婢瞧著福瑞郡主是個有福之人,她從小就沒了母親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如今她視太後為親祖母一般,若能成為太後的孫媳婦兒真是四角俱全了。”明然的聲音雖然略顯蒼老,但卻是溫和平靜似冬日暖陽下的湖面。

太後道:“倘若她能順利嫁入東宮,哀家自然放心,只是今兒哀家聽她話裏之意,卻不大想留在宮中。”太後眸子沈黯了下去,喃喃念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她說著,忽擡起眸子轉頭問道,“明然,你說這世上果真還能得一人心麽?”

明然道:“奴婢雖不大懂這些情情愛愛的事,但聽太後念著卻也覺著有些傷感,但凡女子誰不作此想,可能如願的又能有幾人。”

太後嘆了一聲,卻是極為愴惻的嘆息:“明然,到底是哀家耽擱了你。”

明然道:“奴婢能服侍在太後的身邊是奴婢一生的福氣,不僅這輩子,就連下輩子奴婢也願意跟在太後身邊,這世間的情愛最是磨人,奴婢只有跟著太後才會覺得一輩子活得安心。”

“若是旁人,哀家必以為說的不是心裏話,可是明然你的話哀家相信,這麽些年風風雨雨哀家都走了過來,也幸虧有你陪著,不然哀家倒成了真正的哀家了。”她幽幽嘆道,“也不知怎麽的,看到如意總是想起少年時期的平陽,平陽那孩子……唉……”

“平陽公主乃至情至性之人,為情所困這麽些年總是沒有真正快活過,奴婢說一句鬥膽的話,若公主真的尋著一個良人嫁了也好,只偏偏遇著的不是良人,倒是個……”明然有些遲疑,忽又轉口道,“太後既喜歡福瑞郡主,不如以後叫她過來多陪著些,也權當是公主在跟前了。”

“怕只怕哀家有那不得已之處,如意雖好,卻滅不過平陽的秩序,更滅不過皇後的秩序,若皇後一味的糊塗把事情鬧的無法收拾,哀家也只有放棄如意了……”太後的眉頭越皺越深,那聲音也越來越低,直低到如意一個字都聽不見,她不敢再多做停留,更不能這會子再去寢殿尋找百合香袋,身後朝左走處就有一處只能容一人通過的半月小門,踩著細碎的步子,如意匆忙走著,那心裏卻不知是什麽滋味。

原來太後想要她嫁的不是莫離憂卻是莫離澈,她倒覺得有些意外,只是皇上已答應過她不會違背她的意願給她指婚,她根本也不用擔心太多,何況父親馬上就要回府,她一定了親事,便是塵埃落定,不管是太後還是皇上都打不了主意,她微覺著的些心酸,那一句哀家也只能放棄如意了,卻是聽著讓人起了莫名的悲涼之意,雖然她告訴自己重生之後滅情滅性,可她還是愛上了玄洛,還是對太後存了一點真心在裏面,一個人不管再怎麽變,哪怕是經過兩世,那心底深處的有些東西總不會變。

不過,除了有些心酸,她倒不覺著有深刻的悲傷,因為在這冰冷的深宮裏容不得她悲傷。

回到忘憂閣,她與冬娘,蓮青又是忙亂一番,配茶制糕點,就連木蓮也是忙前忙後的跑著,畢竟皇上和皇後劫後重生回了宮,必然要弄的熱鬧些,況且聽說皇上和皇後還順利的幫災地百姓治理了蝗災,這乃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不僅她忘憂閣忙,合宮裏的妃嬪都在忙,都想在第一時間讓皇上註意到自己,因著皇後的傷,眾妃嬪雖不敢明目張膽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卻是也花了一番心思梳妝的。

皇後這一趟回來皇上果然待她有所不同,不僅親切的喚她阿醒,還親自將她送回凝暉宮,本來還命人去傳喚如意為皇後療傷,倒是皇後甚為賢慧,說她不過是些皮外傷,宮裏的一般禦醫也能治得,若事事都麻煩福瑞郡主,只怕福瑞郡主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皇帝也不疑有他,只笑了笑道:“阿醒果然善解人意,事事為他人著想。”

如意聽到消息只覺著好笑,皇後心裏有鬼,怎敢輕易讓自己去為她療傷,不過她也不甚在意,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行了,皇後就算覆寵,只要牽扯到綰妃之事,便很快就會從雲端跌入泥地,就連皇後以身救皇上的功績也會變成蓄意謀劃,這風光背後卻也是萬丈深淵,只是她還是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舒妃對她有所隱瞞,只不知道隱瞞的到底是何事,倘若這中途出了什麽岔子,怕是墜入萬丈深淵的人就是舒妃了。

昨兒自己走後,舒妃便萬般不願的將蘇君瑤又偷偷送回了冷宮,只不過她暗中派了人保護了蘇君瑤,又幫蘇君瑤換了一間幹凈些的屋子,或許此時蘇君瑤待在冷宮才是最安全的,因為冷宮裏的女人沒有會在乎她們的生死,更何況是一個瘋了的女人,皇後甚至連手都懶的伸。

到了午膳時分,皇帝留在凝暉宮陪皇後用膳,顧忌著皇後身上的傷,皇帝特命如意弄了些藥膳過來,皇帝親手餵皇後吃了藥膳,皇後也配合的相當努力,在皇上面前吃的甚為香甜,只是那喉嚨裏卻好似吞了苦藥一般讓她難受的想吐,她幾次眼光從如意身上掃過,滿嘴都是讚揚的話,只是心裏抽痛的恨不能立時殺了沈如意。

用完藥膳,皇後臉上還掛著平和的笑,只因著失過血,那臉上卻帶著冷寂的蒼白,凝暉宮寢殿內沒有長春宮的極奢華靡麗,也沒有暢元宮的柔麗精致,有的卻是莊嚴靜肅,就連隨風飄蕩的簾幔也是厚重的深冷之色。

皇後的聲音略顯的有些沙啞,只淡淡道:“福瑞郡主果然好手藝,弄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般,上次你來時寫的藥膳做法本宮到現在還留著。”說著,她又看向皇上道,“還是上次如意來凝暉宮,臣妾拜托她寫的,那時皇上整日介的煩憂國事,又要為太後繪觀音像,臣妾擔憂皇上的身體,特地將如意請過來的,只可惜臣妾的廚藝到底比不是如意,皇上必是不喜歡臣妾做的東西。”

皇帝笑道:“那等阿醒身子覆原了再弄與朕吃,朕倒要瞧瞧阿醒的廚藝長勁了沒有。”

皇後臉上露出少有的嬌笑,臉頰之上一陣緋紅:“皇上,只要你不嫌臣妾做出來的東西難吃,臣妾日後天天做給皇上吃。”說完,她又看向如意笑道,“只怕我弄出來的東西終不及如意你。”

如意淡笑道:“皇後娘娘言重了,不管是藥膳還是其他,但凡用了真心做出來總是好的。”說完,又對著皇上笑道,“皇上,你說臣女說的可對?”

皇上點頭道:“很是。”他輕輕握了握皇後的手道,“阿醒,就算你做出來的是白粥,朕也喜歡。”

皇後更加羞紅了臉,只伸手指了指如意,忽然扯到背後的傷口,眉頭輕蹙一下,旋即恢覆了柔和之色:“皇上,有外人在此,也不怕笑話了臣妾。”

皇帝曼聲笑道:“阿醒你貴為皇後,還有誰敢笑話你不成?何況如意是朕的貼身女醫官,也算不得什麽外人。”

皇後心中冷冽,心猛烈的跳了兩下,只恨得心裏都嘔的沁出血來,皇帝如此看重沈如意,她要除她怕是更加艱難,竟然說她算不得什麽外人,那不是外人,豈不成了親人了,難道皇上已糊塗到將沈如意視為了親人不成?

這沈如意果然是個妖精,走到哪裏都迷惑人的心智,皇上如此,就連太後也是如此,他們越是看重沈如意,她越是恨,仿佛沈如意就如顏汐晚一般,生來就是來跟她搶奪一切的,她咽不下這口氣,死也咽不下,因著抽痛,她的眉頭又擰了幾分,臉上還硬是擠出了恬靜笑意,因那笑容是生生擠出來的,反添了幾分怪異,皇帝見她笑的有些勉強,以為她身子不舒服連忙安慰道:“阿醒,你好生自己著,晚上朕再來看你。”

皇後點了點頭道:“皇上這兩日不在宮裏怕是又要有一堆政事要忙,臣妾不敢打擾了皇上。”她眼裏竟是關切之色又道,“臣妾只有一句話,萬望皇上多保重龍體,車馬勞頓,皇上也要休息好了才行。”

皇上微笑道:“朕知道。”

皇後看了一眼如意又對著皇上道:“有如意這樣的人在你身邊,臣妾就放心了。”

如意只點頭笑了笑,又向皇後福了福便跟著皇上一起轉身離開了,皇後怔怔的盯著如意的背影,手心攥的益發緊了,心裏滲出一層層濃重的恨意,文心恰好端了一杯茶過來,皇後心神飄遠,怨由叢生,一怒之下竟打翻了文心手裏的茶盞,文心雖然被燙,卻是臉色平靜一聲不吭,只趕緊伸手替皇後縷了縷胸口道:“皇後娘娘切勿氣壞了自個,為著那個沈如意實在不值得。”

皇後咬著牙,眼裏迸射出怨毒的光:“文心,那個賤人來回報說沈如意中了毒,你瞧瞧,她好好兒的站在這裏,哪像是中了金蠶毒的樣子?”她輕啐了一口又道,“說不定那個賤人背叛了本宮也未可知。”

“她難道就不怕自己的醜事抖露出去?想必她也沒這膽量敢背叛娘娘。”文心勸道,“那個沈如意醫術高明,興許是她自己解了毒。”

“都是些不中用的賤人,杜凝雨如此,蘇娥皇也是如此,就連那個彜百花也是如此,本宮就不明白這些人怎麽一個個的都治不死沈如意,她沈如意算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寧遠侯家的小姐罷了,就厲害成這樣了。”皇後忿然的罵道,“還有厲橫,讓人弄個血衣天蠶偏弄了一只金蠶來糊弄本宮。”

“依奴婢的小見識,眼下倒有個法子,只是不知中不中用?”

“什麽法子?”

“皇上不是命沈如意為舒妃娘娘治病嗎?倘或沈如意把舒妃娘娘治死了又當如何?”

皇後靜然片刻冷笑一聲道:“蘇娥皇在將那個野種偷偷的從本宮的眼皮子底下弄走時就該知道要承擔怎樣的後果,就算沈如意真中了毒,蘇娥皇也對本宮有了背叛之心,這樣的人留不得。”

文心輕聲道:“只要皇後娘娘打定了主意,奴才這就命人去提醒舒妃,相信她為了自己的兒子死也甘願了。”

皇後輕笑道:“那個賤人還真以自己手眼通天,將孩子藏在一戶農家就沒事了。”她眼中有一道細銳的光驀然閃過,“幸虧本宮防著她,將那孩子又弄了回來,本宮倒要看看是她自己的命重要還是那個野種的命重要,你待會就派人遞消息過去,若她不同意,本宮立刻將那孩子帶到皇上面前。”說著,又細細交待了文心一些話,文心領命而去。

皇後臉上呈現出一種憤怒之後的疲倦,眼裏仿佛被火燒灼了一般,是森然的鮮紅的噬血快意,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這沈如意如何能金蟬脫殼,她就不信這沈如意還能生出九條命來,就算有九條命,她也要一條條的掐死。

一陣猛烈的風突然吹了進來,只掀起沈重的簾幔隨風舞動,早有宮人趕緊跑進來關了窗子,皇後只閉著眼,靜靜的歪在床上,因著傷在後背,她時而俯臥,時而側臥,總覺得怎麽睡都不舒服。而這一時的不舒服換來一世的安穩也值得了。

到了下午時分,皇上又去見太後,太後倒感懷了一番,又聽皇帝對皇後有了讚嘆之意,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可一想到平陽之事,她覆又覺著憂心,神色間總有掩不住的疲累之態,皇上怕打擾了太後休息,只說了會子話就回了正安殿,那明黃禦案上的折奏已是堆積如山。

現在,朝堂之上上看似波瀾不驚,朝堂之外卻是暗流洶湧,為著自己圈禁了三位王爺,平南王和慕容劍已暗中勾結準備聯合三王舊部謀反,而朝堂之上亦有不少是三王黨羽,到時侯理應外合,怕是要出大亂子,雖然厲橫傳來消息說打了大勝仗,但明眼的人就可以看出,那不過是慕容劍使的礙眼之法,厲橫好大喜功,一旦戰勝必然驕矜自傲,正所謂驕兵必敗,厲橫離死的日子也不遠了。

事到如今,他竟無一點法子弄來那半枚虎符,平南王雖對鸚鸚又寵又愛,但任憑鸚鸚使何等手段都問不出虎符的下落,倘若到時真發生什麽大的判亂,離憂,塵希雖然都是將帥之才,他們帶兵自然可以攻克三王舊部,只是到時生靈塗炭,百姓遭殃,這點他絕不願見到。

皇帝正坐在禦案前胡思亂想,殿外門簾一掀,卻是如意端著一盞菊花茶進來了,皇帝擡眸,那眼角深處還帶著深深隱憂,那眉心好似永遠也抹不平的皺著,或許是皺的久了,眉心間的川字紋益發深了。

“如意,這次多虧了你,不然蝗災之事也不能這樣順利解決。”皇帝端了茶輕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口道,“你制的茶益發好了。”

如意微微一笑道:“皇上還說呢,這次把臣女唬的半死,就連太後也唬的不輕,倘或皇上真出了什麽事,臣女就是死也難恕罪孽了。”

“朕沒事不是嗎?”皇帝唇角微勾,只笑了笑道,“你說要朕如何賞你,只要朕能辦到的朕一定都會賞了你。”

“如意別無所求,皇帝金口玉言,只不忘答應如意的事就行了。”

“你這孩子就是乖覺,是不是怕朕反悔,這會子特特意的提點朕了?”皇上又笑道。

“皇上洞若觀火,臣女的一點小心思都被皇上看透了。”如意隨口笑道。

皇帝放下茶盞,又屈肘擡手往後伸了伸,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又笑道:“你的心思朕有時候倒真看不透,如今你倒不像朕的貼身女醫官,竟是個謀臣良將了,朕批了這會子折子也累了,不如你陪朕對弈一局如何?”

如意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皇帝起身走到一張黃花梨木矮腳案幾前,盤腿而坐,殿內的香爐只灰冷冷的並未燃起一絲香氣,如意亦盤腿而坐,只見黑白棋盤星羅密布,二人靜默無語,專註棋局。

不一會兒如意便稍落下風,右手執白棋凝神思慮,落棋處,皇帝面帶讚許之意,想不到這小小女子也有如此棋藝,這一子落下便由下風轉為上風,當真極妙,皇帝笑了笑道:“棋局如戰局,你果然懂得運籌帷幄,步步為營。”說著,手中的黑子落下,已然形成了絕佳的防禦之勢。

如意笑道:“臣女棋藝與皇上比較起來終歸遜了一籌,這會子臣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要棄子了。”

皇帝仍笑道:“你是姜太公釣魚,只等願者上勾,朕差一點就做了這願者。”

“皇帝最終還是看破了臣女的棋局不是麽?”

“就算你棄了一子,也是勝負難料,朕可不敢吊以輕心。”說話間如意又落了一子,皇帝差點拍案叫絕,“你果真有謀略,朕有一事倒想問問你的看法。”

“若皇上不嫌臣女淺知寡聞,臣女很願意聽聽。”

“平南王是你姑父吧?”皇帝的聲音聽起來雖很柔和卻也透著三分寒氣,“想必你也知道他謀逆之事,倘或朕要誅殺了他,你作何想?”

“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是百姓的皇上,誰敢覬覦皇上的皇位便是與天下作對,與百姓作對,即便是臣女的姑父也不能例外。”如意平靜道。

皇帝邊說邊思考棋局,又經幾番苦戰,終於落了一子,連吃掉如意幾個棋子,皇帝笑道:“朕一子落便連累你這幾個棋子遭了殃,難道你就不怕朕的一子落在平南王的頭上,連累了你沈府麽?”

“皇上不會。”如意臉色坦然。

“為何?”皇上反問一下。

“因為皇上是明君。”如意鄭重道,“皇上一子落卻並未趕緊殺絕,可見皇上心裏並不想牽累到沈府,臣女只是一介醫者,並不懂朝堂之上的事,更不懂男人間的權謀爭鬥,但臣女卻知道一件事,兩年前平南王來沈府,竟然不顧親戚間的臉面與父親大打出手,那一次父親差點送了性命,那時候臣女雖然小,卻清楚的記得父親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方能起來,若不是老太太和姑姑拉著,想必臣女這會子也沒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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