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章:9以身救駕,壽誕盛宴 (2)

關燈
那名女子是普通的民女也就罷了,偏偏是阿胤的正妃,葉蓁蓁的表妹,本來那女子已經訂好了親事,結果厲橫看上她,卻膽大包天的半點也不忌著那女子的身份將她偷偷綁走就奸汙了,那女子一氣之下上吊自盡了。

太後得知此事專程找了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那女子不是厲橫親手所殺,而是自盡的,阿胤也從未為了此事在自己面前討過半點情,不過就是怕自己難做罷了,為著此事,葉蓁蓁足足有十餘天沒跟阿胤說一句話,當然這人家的夫妻閨房之事他本也不得知,他只是聽平陽提起的,雖然自己明裏不能給阿胤一個交待,但暗裏殺了厲橫也可平了阿胤和塵希心裏的這口惡氣,當時打掉厲橫牙的根本不是那女子的什麽情郎,卻是塵希,既然太後有意遮蓋此事,也命人再不許提起,這段公案倒成了個隱秘所在了。

民間也只傳聞厲橫霸占民女,被人情郎打掉了牙,又嘲笑厲橫是個名不副實的草包,被人情郎一巴掌就把牙打掉了。

皇帝想著又道:“若不是顧忌著太後,怕傷了她的心,朕也無需這麽難做了。”他微頓片刻又道,“好在如意能討她歡心,即使太後氣著了,也有她在旁邊調理著,朕也可以稍安了。”

“說起如意,臣弟不想她到有那樣的肝膽,肯為皇兄舍命。”

“唉!”皇弟長嘆一聲道,“離憂卻也肯為她舍命了,若那日不是離憂,怕是這會子她有再高的醫術也要魂歸九天了。”他眉色微一凝滯,又漫不經心道,“聽聞那玄洛公子是個久病之人,怕是不能長命吧!”

“皇兄難不成想改了主意?”瑞親王心裏仿佛有根神經被皇上的這一句話牽動了一下。

“朕答應如意不會違了她心意將她指了人,不過是因為聽你說如意有了心上人玄洛公子,朕只是在想,若那個玄洛公子死了,如意沒了心上人,朕興許可以將她指婚給離憂了。”他眉頭越蹙越深,到最後兩道眉已快擰到了一處,“朕不是嫡子,更非嫡長子,阿胤,你知不知道曾經為了嫡庶之別,朕又忍了多少氣,所以朕有了自己嫡長子便十分疼愛,澈兒雖不成器,但他卻是朕這麽多兒子之中唯一一個沒心眼的,朕總想著再給他些機會,雖然論文才武略,他比不過離憂,連離雲也比不上,但離憂有一半楚夏血統,朕每每想到楚夏王想要扶持離憂登上大位就覺得惱忿,朕想立誰做太子豈容別國之人暗中籌謀,況且就算楚夏王不幹預我天縱國事,離憂他朝若登基到時外戚幹政也是大禍患,而離雲是個沈默寡言心計深沈的,況且他母親的身份委實提不上,離楚又是個瞎胡鬧的,朕想著還是澈兒最好。”

皇帝後面說的一大段話瑞親王根本沒聽清,他的思緒在皇帝說若玄洛死了,如意便沒了心上人,皇帝這分明是起了殺掉玄洛之心,他知道皇帝心裏其實非常看重七皇子,但又不想將江山交給他,心裏或許隱著對離憂的那一點點憐惜和愧疚,所以想在感情上成全了離憂,可倘或皇上知道了玄洛的身份,他還還會說這番話麽?

那一句玄洛其實就是綰妃當年留下的孩子如骨鯁在喉一般,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只卡在喉嚨裏戳的人生疼,若皇上動了心思想殺一個人,那人必難逃的掉,這麽多年,但凡皇上明裏暗裏的想殺了誰,至今還沒有一個漏網之魚,死,不過就是一個或早或遲的時間罷了。

他呆呆的望著橫隔在依蘭閣與書房的一架湘銹紅緞鳳穿牡丹的掛簾,牡丹紅的似火,鳳凰耀的似金,雖然繡功算不得上乘,甚至可以用粗糙來形容,但卻是皇上最珍愛的,因為這幅掛簾卻是當年的綰妃第一幅繡品,而且也是唯一一幅,因綰妃生活在圖然,圖然女子不像漢家女子講究女紅,所以綰妃並不精通女紅,只是略通一些,入宮後她無時便陪在皇上身邊,一個看書批奏折,一個剪燭刺繡,那幅繡品卻是在那時完成的,只可惜物是人非,綰妃離奇失蹤,竟然還生下了孩子玄洛,這中間的內情連他也不得而知。

皇上見他一味沈思,只疑惑道:“阿胤,你發什麽呆?”

瑞親王目光一滯,擡眸望著皇帝思慮片刻道:“皇兄,或玄洛果真死了,興許如意的心就死了,她雖然表面看著溫和卻是個極為剛強的人,到時若鬧出什麽事可就不好了。”

“朕也未必會那樣做。”皇帝沈吟道,“朕素日裏聽聞玄洛公子少年英才,世都傳他有天人之姿,朕倒想在戰亂平定之後召見他,朕倒要看看他比朕的兒子強在了哪裏?若他果真是個有才能的,興許可以為朝廷所用。”

“皇上,玄洛他……”瑞親王欲言又止。

“他怎麽了?”皇上疑惑道。

“沒什麽。”瑞親王轉口道,“臣弟只是覺得他身體不好,不適宜在朝中為官。”

“難道如意那樣好的醫術竟治不好他?”

“就算如意醫術再好,也未必能醫得了全天下的人,更何況有些毒並不是如意就能解的。”

“什麽毒?”

“血衣天蠶蠱毒。”

皇上微微沈思,有風從窗欞裏吹進殿內,吹動鳳穿牡丹掛簾搖搖晃動,如血色波浪般此起彼伏,鼎內正冒出的輕煙一時散的無了形狀,因是迎著風將那縷香氣吹到皇上臉上,卻是幽香之氣更加濃烈了些,恍惚讓人如墜雲霧之中,他曾聽說過種蠱毒,若非恨至深,一般人不會輕易下此蠱,因為這蠱太過珍貴,而且太過陰毒,他沈了眉頭問道:“他如何會中這種毒的?”

瑞親王茫然的搖了搖頭道:“連臣弟也未曾得知。”說著,他若有所思的長嘆了一句,“皇兄,臣弟勸皇兄放下將如意指給離憂的念頭,皇兄更不能派人傷害了玄洛,否則皇上必會後悔的。”

“阿胤,你的話朕聽不懂。”

“或許等皇兄看見他的那一天就懂了。”

皇帝益發疑惑了,幽幽道:“聽你這樣一說,朕倒想立刻召見他了。”

瑞親王噓了一口氣,猶豫片刻,終究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說與玄洛是好是壞,只岔開話題又問道:“皇兄打算如何處置宗政無影?”

“秋後問斬。”皇上簡單的吐了四個字,又嘆道,“說起宗政無影,朕就想到宗政煦,若論起當年朕和他也算……唉……”又是一聲長嘆無比惋惜道,“這往事再提也是徒增傷感,朕並無殺他之意,更無誅殺宗政一族之意,他卻死的奇了。”皇帝說完就靜默了,面上卻是陰晴不定。

……

太後的六十大壽壽宴設在禦花園浣林臺,因著皇帝崇尚節儉,所以太後也不打算大肆操辦,縱使如此還是熱鬧非常,園內燈若流火,香煙裊繞,時而細樂聲喧,就連清華池畔每一株樹上都用通曹綢綾紙絹作勢纏繞在枝幹之上,上面還懸燈數盞,清華池內荷荇絲鷺之屬,皆系珍珠螺蚌鳥羽制成,暮色漸濃,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宮人們一一點起紅燭燈盞,端著是璀璨光華,珠簾繡幙。

申時一過就有眾嬪妃帶著一群宮女踏蓮步遙遙而來,眾人緩緩落座,皇親貴胄,王公大臣俱按序而坐,雖然人多,卻絲毫不顯雜亂。

稍頃一聲高亮而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行禮,皇上高坐在髹金雕龍椅之上,身旁則坐著厲皇後,瑞親王莫胤居於東側首座,西側首座則是晉西王,下首六王定淮王,七王鎮北王,一個個端直高座在那裏,偶而交談幾句,晉西王陰沈著臉,他比皇上少三歲,卻好似比皇上還要老上幾歲,兩鬢斑白,一張臉又黑又瘦,依稀辨著與眉眼之間卻與皇上與幾分相似之處,他手裏拿著塊和闐玉扇墜,不停的在手中把玩著,眼裏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瑞親王輕聲道:“如今老十可是都爬到咱兄弟的頭上去了,瞧瞧他坐在哪裏?咱兄弟又坐在哪裏?”那聲音雖小,卻冷的瘆人。

“五哥說的一點也不假,老十自來會就勢爬坡,哄著皇上只信他一個人,倒讓皇上把五哥這個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忘到後腦勺去了。”定淮王義憤填膺道,不過縱使他再不憤,也只敢小氣議論著。

鎮北王卻是一言不發,單聽著他二人說話,晉西王嘆息一聲道:“當年我自請去晉西那等荒涼之地,皇上也就腿兒搓繩的封了我個晉西王,只是晉西再好,怎比得京城好,何況晉西還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定淮王正欲答話,忽聽內侍高喊了一聲:“太後駕到!”

從人急忙起身,帝後親自率眾迎了出去,流光溢彩中,太後的手扶著如意穩上入內,太後看著臺上簾卷蝦須,毯鋪魚獺,說不盡的富麗堂皇,太後心內嘆息,終究是奢華太過了,皇帝連早膳都吃的那樣節省,但為著她的壽辰就弄的這般繁華,看來皇帝還是很把他這個母後放在心上的。

“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祝太後娘娘萬壽無疆,福壽綿延。”眾人叩拜道。

帝後又跟太後行了禮,如意只聽見滿耳的叩拜和祝賀之聲,太後眼神祥和慈悲,入座後命眾人起身又笑道:“今兒為著哀家的壽辰倒讓皇帝破費了。”

皇帝笑道:“母後六十大壽乃萬民共襄盛舉的喜事,自然應該隆重些。”

太後臉露喜悅之色,笑道:“今兒既是哀家的壽辰,哀家必要痛樂一番,這兒花好酒香,眾卿家只管熱鬧,休要拘束著了,都要盡興才好。”

眾人齊齊應道:“是!”

一時間,眾人都開始相繼的說些討好的話兒,太後盡管聽著,臉露淡笑,今兒一早就收到了諸多大禮,什麽金身佛香,紫金如意,海南黃花梨木佛珠應有盡有,太後都不甚在意,唯獨皇上親自為她壽辰熬夜所繪的觀音像,她最為珍視,早早的就叫人掛在了佛堂之中,再者就是如意的紙繡百壽圖,她極為喜歡,每個壽字都是不同的書法,百種字形卻又湊成一幅完整的金黃壽字,卻絲毫不見違和不諧之意,卻是一幅難得的精品之作,放眼整個天縱,再尋不出第二幅來。

當然,讓她掛念的卻還有晉西王送與她的一串蓮花佛珠,顆顆蓮花皆由他親自雕琢。

這兩天她心情有諸多不順,澈兒受了皇帝申斥,晉西王的大兒子,也是自己嫡親的孫兒又死了,還聽大哥說自己的侄兒在南方糧草被燒,再加上有刺客夜襲皇上,若非如意舍身救駕,說不定她連這皇帝兒子都失去了,雖然有驚無險,但到底是心有餘悸,若非如意這朵解語花,開心果陪著她,怕是她已經病體沈屙了,哪還有力氣做這六十大壽。

只如意既是她的解語花,亦是她心頭一塊心病,那晚離憂為如意吸毒已是肌膚相親,而她亦試探過澈兒的意思,澈兒竟無心如意,若果真如此,她的心也是白費了。一旦如意被皇帝指婚給離憂,澈兒的太子之位就更懸了,這會子如意又有了救駕之功,皇上待她也益發看重了,她想著壽宴之後問問皇帝的意思,讓自己心裏也有個底兒。

正想著,晉西王卻上前湊趣兒道:“母後,兒臣好些日子沒見到您,怎麽瞧你坐在那兒倒好似跟皇後娘娘成了一對姐妹兒似的,母後趕緊告訴兒臣有什麽返老還童的法子,兒臣也回家試試去,如今兒臣瞧著母後卻像是在開放在清晨最盛的牡丹花兒一樣,雍容華貴,氣質高雅,連日月之光輝都比不得母後。”

“猴兒,猴兒,還和從前一般嘴裏再沒半點正型,竟拿這些糊話來哄哀家開心,沒的說這些就些打嘴,哀家都老了,哪還能像牡丹兒花。”太後雖是嗔怪之聲,那眉眼間卻帶著融融笑意,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誇年輕兒的,況且近日她的確年輕了不少,喝了如意調制的茶飲,連白發都少了許多,她半覷著眼,又看向晉西王道,“哀家瞧你又黑又瘦了,卻是老了不少。”

“兒臣待在晉西,日夜思念母後,再加上……”他眼裏微有淚意,卻很快將淚意收回,臉上露出笑來,那笑雖在臉上開了花兒,但也掩蓋不了那抹陰涼之意,“不提那些也罷,今兒是母後的壽誕之日,兒臣心裏實在開心,又想著素日裏不能在母後面前盡孝,實在是心裏有愧,今日能讓母後笑一笑,兒臣也算略盡了做兒子的心意,何況兒臣說的也不是糊話,卻是最真的話。”

晉西王一說完,定淮王,鎮北王隨聲附合,各種讚美之詞如春雨般落在太後的心田,皇後心裏雖有不忿之意,但始終將那端莊的笑保持的恰到好處。

如意心想:這晉西王也太大膽了,為了哄著太後開心,說連日月都比不過太後,日月之輝等同帝後,他又說太後和皇後好似姐妹,在美譽了太後的同時卻將皇後置於何地,這不明擺著說皇後老嘛!不過皇後倒的確是母儀天下的風範,就算當眾受再大的嘲弄,也是將雍容華貴之氣保持到最好。

最關鍵的時,晉西王明裏暗裏提到他不能在太後跟前盡孝,其實就是想自己能被調回京城,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想來晉西王也知皇上忌憚他,所以他反倒不怕了。

太後眼望著自己的親兒子變得這般蒼老,心裏未免有些唏噓和疼惜,況且他連失兩子,才四十的人,已是半白了頭發了,不管他做過什麽,終歸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豈能沒有一點疼惜之意,想著,太後徒增一絲傷感,喜悅的臉上又落寞了幾分。

她嘆了一聲道:“哀家哪是牡丹花兒,皇後才是牡丹花兒,哀家年歲大了,也只能做那落紅花瓣兒,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皇後唇角蘊著最妥貼的淡笑,笑不露齒卻溫和大方:“母後若成了化作春泥的花瓣兒,那臣媳豈不是連春泥都做不成了,頂多也是就春泥旁邊的幾粒細碎的小石子兒,到哪裏去找這樣風華正茂,國色天香的春泥呢?”

皇後一語引得眾人曼聲一笑,平陽公主淡淡道:“若連母後,皇嫂都成了春泥石子兒,那我豈不成那腳底流沙了,風吹吹就散了。”眾人又是一笑。

皇帝雖未說話,但眼角間也隱著幾許笑意,只是那笑微有些冷,只略微的從晉西王的臉上掃過,晉西王又抹了額頭上的一把汗道:“皇後娘娘不虧是國母,說出來的話果然不一般。”

太後笑道:“皇後的話,哀愛聽著很是稱心呢。”

晉西王心裏很是不快,但面上還是作出笑來:“母後稱心就好,母後稱心,兒臣也就稱心了。”

他想著太後句句袒護皇後,就是袒護皇上,他原本不過想借機試探罷了,畢竟太後是他的親娘,對他總有幾分真情的,他想讓太後開口命皇上將他調回京城,只是太後不松口,還處處護著皇後,想必自己想回來也是萬難了,皇後是厲家人,這就是最大的障礙,想當初他打了多少饑荒要娶厲醒,倒不是因為他喜歡厲醒,只是因為厲醒是最適合做妻子的人,因為一旦娶了厲醒就等於得到了母後乃至厲家的鼎力支持,偏生太後將厲醒嫁給了莫戰,顯而易見,太後心裏的天平早就偏上了莫戰,到底是他奢望了,唯有自己爭奪了這天下,才能將一切都踐踏在腳底,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再不用小心翼翼的試探任何人,哪怕那個是他自己的親娘。

太後面帶微笑,皇後又吩咐司膳房掌膳傳令開席,一時間觥籌交錯,道不盡的熱鬧繁華,席間,忽然晉西王突發疾病,牙關緊閉,暈倒在地,把太後唬的個半死,連忙叫如意前去看看,如意一搭脈便知晉西王必是要裝病回京,賭的不過是太後待他還存在一絲母子親情罷了。

如意也不便於當眾說破,只得施針紮了晉西王的人中穴,晉西王醒來,太後長舒了一口氣,晉西王望著如意竟然一怔,嘴張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半晌,他又對太後聲情並茂,將煽情之處演到極好,惹得太後恨不能立刻讓他回了京城承歡膝下。

他已失了兩子,又被平南王重創,就算有那謀反之心也該無力了,不能總將他放在那荒涼之地,何況他身子這般虛弱不堪,自己瞧著也大是舍不得,但就是再舍不得,她也不可能當眾對皇帝提出任何要求,反讓皇帝難做。

太後與晉西王又說了兩句體已話兒,便笑道:“母後,臣媳素聞福瑞郡主才藝非凡,今兒趁著母後的壽宴何不讓她表演一番,豈不更添樂趣。”

鄂貴人接口道:“若論尋常表演看著多了也無趣,況且今兒個宮中眾姐妹都想為太後獻禮,以博太後一笑,不如咱們拈個鬮兒,誰拈到什麽就表演什麽,拈到空白揪兒就不表演,這樣在時間上也不耽誤,又不顯得厚此薄彼,豈不四角俱全,新鮮有趣兒。”

皇後笑道:“你這主意倒好,只是若拈到的卻不會,又作如何是好。”

愕貴人笑道:“那就罰她講個笑話兒,一定能惹得太後發笑,不然就罰酒三杯如何?”

太後又笑道:“聽著卻有趣兒,就按你說的來。”說著,又轉頭問皇上道,“皇帝,你可怎麽說?”

皇帝笑道:“今兒都憑母後定奪。”

不一會兒,鄂貴人命宮人取了寫好的鬮兒,又放在了一個剛能伸進一只手的青花纏枝的瓷瓶兒內,除了衛妃有孕在身不便拈鬮表演,其他眾嬪妃都拈了鬮兒,也有拈著的,也有拈不著的,拈著的自是歡喜,難得見天顏一次,可不要好好表演一番,拈不著的心裏卻不開心,但表上也不敢表現出來,都靜靜的退下。

如意展開一方淡粉紙箋兒,上面用小楷寫了四個字兒:鳳落明月。

如意雙手微微將紙箋兒卷起,明欣早迫不及待的問如意道:“如意姐姐,你可拈著什麽鬮兒了?”說著,她伸手拿過如意手裏的鬮兒慢慢念到,“鳳落明月。”她搖了搖頭,“這是個什麽意思,是歌還是舞,我竟沒聽過。”

皇帝臉色一動,皇後卻笑道:“是誰那般促狹,竟弄這樣的給福瑞郡主選了,也難怪明欣從沒聽過。”說著,又對如意甚為和藹道,“如意,你若沒聽過,便說個笑話兒給太後聽聽,能引得太後笑了,便算你過了關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