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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南詔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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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宓從房間裏出來,見古燈臺在和解海棠聊天,她掃了一眼,滿眼幽怨。

古燈臺回過頭來詫異地看著她:“宓姐,你怎麽這樣看我。”

上官宓不發一語,湊過去,對著臉就是一拳頭。

古燈臺本來能閃過,但根本沒有一點點防備,就這麽被打偏了過去。摸著臉頰,一臉不可置信。

解海棠忙拉開上官宓,按下她緊攥的拳頭,驚呼道:“師妹,有話好好說。”

上官宓深呼一口氣,身子僵直,冷眼註視著古燈臺:“都是你個混蛋幹的好事。”

古燈臺懵在原地,半晌才道:“我們多少年的感情了,你打我?為什麽!”

古燈臺看了一眼上官宓身後的房間,雙眼通紅,用力抹去嘴角一絲破皮的紅水,指著房間裏道:“你和他睡了是不是,睡了你他媽打我幹什麽啊,我不讓你睡了?”

上官宓被激怒地神經一炸,上前扣住她的衣領質問:“你他媽懂不懂什麽叫責任,那他媽的是誰的相公,你有臉問我?”

解海棠眉頭緊鎖,分開她倆勸道:“算了,師妹她不是故意的,小臺你也少說兩句罷,這件事是你不對。”

“我不管,你必須跟我回蕭家,老老實實做你蕭家少奶奶去,把你的那些破理由都給姐姐收起來,懂了嗎?”上官宓額頭青筋直凸,大喘了好幾下才平覆下語氣。

“我……”古燈臺瞪大雙眼,滿腹冤屈的表情,正欲解釋什麽,解海棠忙道:“小臺!你快少說兩句,別把你宓姐姐氣死了,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以後的事再從長計議。”

“你為了一個男人打我?”古燈臺氣急敗壞道,她雙眼通紅:“海棠姐,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打我。我們有多少年的姐妹情誼?”

上官宓冷靜下來後也覺得動手不對,但她的一口氣實在無處可銷。

倒也奇怪,她幾乎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就算過去古燈臺調皮糟蹋了她四十九天熬出來的神仙湯,她也只是笑罵了事,在她心裏一直把古燈臺當成親妹妹一般,可這回不知道為什麽想起蕭子宣那張慘白地近乎失去血色的臉,一股無名火就騰地升起了。

上官宓佇立在原地,沈默了半晌。

空氣一時間,凝結了。

暴風雨後的片刻安寧,蟲鳴鳥語,溪水潺潺。

一股墨綠色的風吹過來,夾帶著樹林裏碧草的清香和氤氳的濕氣。

水流拍打在石岸,激蕩起層層水花。

師非煙的聲音從遠處逼近,她徑直走向上官宓,眨了眨眼睛:“小姐,你們你在吵什麽?段莊主請大夥過去呢。”

古燈臺攏了攏衣衫,深吸一口氣,似乎腦子還沒緩過神來,整個人嗡嗡的。

“好了,你們冷靜一下,大事要緊,趕緊離開紅玉山莊吧。”解海棠趕緊趁機轉移話題平息矛盾。

上官宓和解海棠對望了一眼,覺得先辦正經事要緊。

溫柔的風拂過臉頰,緩解了焦慮的躁動。

一行人來到段紅玉的房間,只見裏面果真臥著一個女子,莫約二十六七,身著烏墨色裏衣,雙目緊閉。

上官宓吃了一驚,那女子耳朵上也有一個碧色的耳環,質地上乘,閃閃發亮。

雖然女子病於臥榻,但是除了面色較為暗沈外,與常人無異。

也並沒有古燈臺說的那般可怖。

“上官小姐,麻煩了。”段紅玉對古燈臺作揖道。

古燈臺心虛地掃了我一眼,我忙道:“她有個規矩,診治時不能為旁人打擾,不如暫請段莊主回避,一會子出來再告訴段莊主結果,可好?”

段莊主看了看上官宓,又看了看解海棠,半晌後猶豫道:“也好,雲裳,我們出去等。”

一旁的侍女恭敬回答:“是。”

上官宓對解海棠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盯著段莊主,她悄悄會意跟了出去。

一抹緋衣和紅衣相繼閃了出去,上官宓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加快的心跳還沒有完全消退,她徑直走近床上那個雙眼緊閉的女人。

這就是崔艷麽,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般驚艷。

崔艷曾經名動南詔,十八歲時被譽為南詔第一美人,而如今床上躺著人只能算清秀而已,時間過了這麽久,美人也有遲暮的一天。

上官宓從袖口中拉出她的手,指尖所觸盡是一片冰冷。

片刻後,上官宓放下她的手腕,眉頭緊鎖:“奇怪,這脈象倒和蕭子宣有幾分相似。”

“怎麽回事?”古燈臺挑眉道。

“你看像不像是失心蠱。”上官宓招古燈臺靠近那女子。

古燈臺搖搖頭:“我和她待了三天,要是失心蠱早就發現了,她這倒像是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的的表現。”

“崔艷無筋脈盡斷之象。”

“那就是武功被人廢了,成了手殘腳跛的廢人。”

“她並沒有身體和心脈上的殘疾。”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們豈不是一輩子走不了了……”古燈臺長嘆一聲。

“你安靜些,這應該和蕭子宣的病是一母同源的病癥,是種奇毒。”上官宓眉頭緊鎖。

就在上官宓要替崔艷翻身查探身體其他部位時,一聲嗚咽從她嘴裏流瀉出來。

“艷……”

上官宓一個激靈,擡頭發現崔艷正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望著她。

她疲軟的雙手緩緩擡起來搭到上官宓身上,像打了霜的茄子。

“你別離開我……別離開……”她口齒不清,隱約能聽到這幾個字。

上官宓拉下她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湊過去查探她的瞳孔,微縮。

“崔姑娘,你認錯人了。”上官宓如鯁在喉。

不知怎麽的,她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未感覺到如此惡心過,崔艷的語氣和動作都像是在召喚她的情郎,可對著上官宓這麽個女人,也能認成是男人?

“我沒有認錯,你別走,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崔艷說著越來越激動,沒有辦法坐起身來的她只好用手纏住上官宓,一雙纖細的玉手像蛇一般纏繞著上官宓的腰身上,冰涼的觸感,聲音中還帶有嗚咽和喘息:“我好難受哦……”

空氣中仿佛凝結了一種窒息的氣息。

溫柔而纏綿的風拂過臉頰,一陣陣發燒。

那人雖然纏綿,但手上沒有什麽力道,上官宓輕輕一撥拉就打開了她的禁錮,連忙站起身來。

冷靜道:“崔姑娘,我是替你治病的大夫,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看清楚。既然你醒了,那就配合我治病罷。”

“我沒有病,不用治。你們走吧。”崔艷的眼裏霧氣漸漸散去,換上無神和淡漠的光,茫然地看著床頂上的帷帳。

她白皙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翻了個身,背對著上官宓。

“是她叫你們來的麽。”聲音病態般沙啞。

她?

段紅玉麽。

上官宓挑眉,心裏頗為詫異:“自然是段莊主請我們來醫你的。”

忽然間,她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段莊主,好一個段莊主。”

上官宓不明所以:“這人真奇怪,有什麽好笑的。”她略有些不耐煩,這麽不配合的病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請你們離開,叫她自己來見我罷。”就連聲音也失了力道,柔弱無骨,纏綿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蕭子宣·詞

——《浮生六記》

殘陽與我立黃昏,阿婆問我粥可溫。

飛蛾與我撚熄燈,筆硯共我書半生。

孤月陪我夜已深,往事與我把酒分。

春風拭我相思淚,睡夢與我戀前塵。

微風陪我顧星辰,案幾知我茶已冷。

歸燕聽我訴衷腸,暗香解我心頭夢。

素衣拘我言中淚,竹杖伴我獨行路。

回首向來蕭瑟處,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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