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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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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晚上七點半, 漆黑的夜裏, 月亮昏暗, 星光稀疏,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整個城市。

不遠處的霓虹漸漸亮起, 各種小店的燈牌閃著五顏六色的光, 斑駁多彩, 伴著清淺的月光,亮堂了前方的整個天地。

陸流散漫地走過去, 把秦舟從顧綿綿那扯過來, 傾身靠前, 對上她的眼, 低低地問:“吃飯嗎?去哪裏吃?”

對這突然而來,在外人面前的親熱, 秦舟還真是做不到應付自如。

她把陸流的手扯開, 瞧了顧綿綿一眼……

“今天聽你的,你最大。”顧綿綿遞了個鄙視狀的眼神給她, 但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暖心。

秦舟無聲地笑了兩下,最終想到一個大家估計都不會拒絕的方案,那就是——吃火鍋。

略顯喧鬧的火鍋店裏,景誠拿了一大盤肉過來, 自來熟地把它全放進鍋內, 慢慢滾燙。

五分鐘後,他熟練地撈起,並招呼著各位快點夾。

見秦舟不動, 一直盯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麽,就那麽隨口一說:“粥粥,快夾啊,不然等下就沒了。”

哪料,話音剛落,坐對面的陸流極不友好地眄了他一眼,空氣低沈得可怕,他把自己跟前裝滿肉的碗往秦舟那一推,做了下交換。

景誠摸摸鼻子,慢吞吞地在想自己說錯什麽了?

秦舟應聲把視線從屏幕中移上來,滿滿的一碗肉,他當她是豬啊!?

秦舟放好手機,拿起筷子,開始一塊塊把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從自己的碗裏挑,放去陸流的碗裏。

挑到第三塊的時候——

陸流斜靠著椅背,雙手漫不經心地撐著後腦,突然喊她:“粥粥。”

秦舟聞聲停下,間歇瞄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剛要問他“是不是你也不喜歡吃這些,那我不夾給你了”的時候,一陣煦風吹過,陸流傾身靠近,用兩個人僅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警告著:“你夾出來一塊,待會兒我就親你一下。要不要試試?”

他的最後一句話,近乎於誘哄,尾音悄悄上揚,有點兒蠱惑的意味。

秦舟瞇起眼,放下筷子,輕輕地“靠”了一聲:“有毛病啊!”

“嗯?再說一遍。”陸流皺了皺眉,前面那一個字有些聽不清,但從語氣上看,並不妨礙他知道那是一句臟話。

他嗜著笑,藏著一絲危險地靠近她:“粥粥,以後不能說臟話。”

“為什麽?”秦舟楞楞地看著他,那眼裏的懵懂根本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本就是如此,“我學你的啊,忘了是哪一天了,放學後,你叼著根煙懶懶地靠在校門外奶茶店的露天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邊按著手機裏的游戲,一邊狠狠地罵了句:操……”

陸流:“……”

秦舟不看他漸漸沈下的臉色,吞了吞嗓子,繼續說:“我全都看見啦。吸煙有害健康。”

她盯著他,一字一頓,仿佛在勸誡。

……

“所以陸流,以後你吸一根煙,我們就分手一天。有種你試試?”

最後,這場火鍋以顧綿綿和景誠笑得扭成了一團收場。

吃完火鍋,幾乎已至深夜。

按照慣例,陸流和秦舟家住得近,他們倆一起回家,景誠則悲催地要被迫把顧綿綿安全送到家後,才能回去。

剛剛火鍋的那一番話,秦舟純屬是惡作劇,陸流長得那麽帥,又高,成績還那麽好,她當然不舍得跟他分手啦。

哪怕一天都不行,萬一被人有機可乘了怎麽辦。

從店裏結完賬出來,秦舟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悄咪咪地看他的眼色,嘴裏輕輕呢喃:“有生氣嗎好像沒生氣吧?這麽容易生氣?”

不管了,秦舟突然停下,假裝很累的樣子,喊了一嗓子:“陸流!”

陸流回頭,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

“你腿太長了,你走太快了,我好累啊,能不能等等我?”

陸流手裏拎著手機,按下最後一步“確定叫車”,朝她揮揮手:“過來。很快就到了,就前面路口。”

最後,他捏著秦舟的手腕,盡量將就著她的步子,把她帶到了等出租車的路口。

“你有沒有生氣?”秦舟擡眸瞥他。

“我生氣什麽?”陸流似笑非笑。

“就剛剛我說吸煙分手的事情。”

陸流偏頭看了她半響,面對她的問話有些失語,他擡起她的手,輕輕一握。

他的手掌很寬厚,手指細長,骨節清晰,有淡青色的脈絡若隱若現,輕輕一攏,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她的雙手握在掌心。

繼而,他失笑了一聲,緩聲說:“粥粥,你太低估我對你的喜歡了。就算你想要跟我分手,我還是你的。”命都給你。

秦舟被攏在陸流手心的手顫了顫,沒有搭腔,她怕他握不穩,接而小心翼翼地自己加深了力道,勾住了他。

出租車等了將近二十分鐘都沒人接單,唯一的一個還是離這兒特遠,打電話過來說不劃算不來了。

陸流垂眸睨了眼手表,決定帶秦舟去搭公交車。

他們特別幸運地上了最後一輛公交車後,坐上了後排,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斑駁光影,淡金色的車流,和冷藍色的霓虹不停在閃爍。

秦舟晃著雙腿,低低地啜嘆了聲,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小聲問他:“老師,有找過你嗎?”

陸流想了一下:“有,周姨和李芳都有。”

“我媽知道了?”秦舟擰著眉心,有些不可思議。

“你不知道?她沒跟你談過嗎?”

“沒有啊。”秦舟細細地回憶了一下,“那天以後,我一直覺得怪怪的,總感覺她知道,但是她沒跟我說過。所以,我也不確定。”

“她跟你說什麽了?”秦舟側目,好奇地看著他。

陸流偏偏頭,忽然想到什麽,沈靜如墨的雙眸淡淡瞥她一眼,問:“粥粥,明天上學……你不會不理我吧?”

秦舟一恍惚,楞了幾秒,吶吶道:“我們的關系當然不能曝光啦,我們還小,有什麽以後再說。陸流,不能在學校做得那麽明目張膽。”

他失笑語塞:“我做什麽了我?”

“反正,不能碰我,上課不能老是扭頭來看我,就算是平時也不能盯著我超過三秒。”

陸流細細地思考了幾秒,然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直接說:“沒問題。”

秦舟皺眉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本以為他會拒絕,還要磨一陣子才答應,或者怎麽都不答應的,誰知竟如此好說話。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直接把秦舟整懵了,半信半疑,眸裏有審視的意味。

沒想到,陸流也只是嘴角勾了勾,散漫地笑笑。

他倚在座椅的靠背上,瞇起雙眼,眼睛盯著前方,不知在打什麽算盤。

星期一早上,秦舟坐著周琴珍的順風車,早早就來到了學校。

她先去小賣部買一袋面包,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晃著雙腿慢吞吞地啃掉。

然後,才踩上臺階,上樓梯,走進了教室。

顧綿綿朝她擠眼睛,暗示著昨天的事情。

秦舟臉紅紅的,斜了她一眼,不理她,徑自走到位上,放好書包。

秦舟剛把早讀的課本拿出開,正要翻開一頁,前門零零散散地經過幾個瘦高的男生。

他們勾肩搭背,笑笑鬧鬧,好不歡樂。

對於他們,秦舟有點印象,貌似都是學校裏‘出了名’的人。

陸流挎著書包,走在中間分外地顯眼,走至一班前門時,他沒進來。

反而是繼續低頭聽著身側的人說話,偶爾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直到來到後門,才低頭笑笑,被人一推而入。

那模樣,簡直懶散到了極點。

秦舟翻開今天早讀要讀的內容,側目瞧了他一眼。

陸流伸手撓了撓黑發,也看了過來,對上她的視線,朝她散漫地笑了笑。

就徑自挪開,回了座位。

還真是不超過三秒啊。

秦舟覆在書脊上的手指動了動,撇開這些無謂的想法,開始認真讀她的課文。

到了下課,顧綿綿周圍都坐著一群大男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耐不住寂寞,跑去了秦舟的位上,找她瞎扯。

陸流則一手擱在桌上,側著身,背對著秦舟在跟周紀宇聊天。

秦舟興致缺缺地撓了撓頭發。

顧綿綿看她:“怎麽啦?沒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還是說想去找陸流?奇怪,你們不是昨天剛和好在一起嗎?怎麽今天沒見他找你啊,又吵架了?”

“沒有。”秦舟捧著臉,一臉‘覺得自己沒救’的神情,“是我不許他找我的。”

“那你還不高興成這樣?我覺得挺好的啊,至少不能讓他對女朋友好的那一面被別人看見,免得有人去覬覦他。這間接滅了一堆桃花啊!”顧綿綿越說越興奮,“你都不知道,現在雖說陸流還有幾分姿色,會被人看上,但是他太高冷了,對人不鹹不淡的,也沒談過戀愛。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找他當男朋友,不然就是腦子有坑!”

“我怎麽覺得你說的怪怪的……”秦舟直起身子,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驟然乍起,“你罵我呢!”

顧綿綿:“……失誤失誤。”

經過這麽一瞎鬧,秦舟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把臉,狀態回了不少。

她拍了拍自己的雙頰,警告自己要好好讀書,好好學習,別的事別瞎想!

然後才慢悠悠地晃回教室。

最後一節課是生物課,秦舟聽得極其認真,耐心地做著各種筆記。

下課鈴一響,班上所有人都稀稀拉拉地起身,一邊說笑一邊走去了飯堂。

當班上僅剩下他們幾人的時候,秦舟才抄完黑板上的例題,蓋上筆帽,打算和顧綿綿一起去飯堂吃飯。

倆人默契十足地一前一後走著,正要走出後門。

景誠那幾人不客氣地橫了過來,擋在她和顧綿綿的中間,景誠痞氣十足地吹著口哨,把手搭在顧綿綿肩上,大勢吆喝:“走啊,一起吃飯去,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誰跟你一家人啊?走開!”顧綿綿一手拍開景誠橫過來的那只手,臉上盡是嫌棄。

秦舟看著他們打鬧,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她走至後門,前腳剛邁出,後腳還未落在地上。

就覺得手腕一緊,整個人低呼一聲,被人拉了過去。

教室的後門“砰”一聲關上,陸流把她壓在身前,後背是冰涼的門板,門外還有顧綿綿和景誠的打鬧聲。

秦舟閉了閉眼,心口像揣了一只小鹿,怦怦亂跳……

一下一下地,讓她有些發狂。

顧綿綿站在門外,看著關上的後門,沒好氣地大喊:“陸流你一大老爺們,有本事別欺負粥粥!媽的,我真是看錯你了!”

景誠:“誰欺負粥粥了?別瞎吃蘿蔔淡操心,走走走,附中三大美男陪你去飯堂吃飯。”

“滾開!”

……

教室裏寂靜無比。

前門關著,只有偶爾走廊會走過幾個去飯堂打飯的同學,窸窸窣窣的談話和腳步聲。

陸流校服拉鏈沒拉好,穿得懶懶散散的,為了避免從窗外走過的行人看見,他往秦舟的身前靠了靠,伸出手臂抱緊了她,把她壓向自己的身體。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著……

秦舟感覺抱得有些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陸流身上的每一個變化,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本能的,她輕輕推了他一下。

立刻就被抱得更緊了,兩人默不作聲地抱了一會兒。

陸流放開她,低頭盯著秦舟嬌軟紅潤的櫻唇,立馬就親了上去。

她的唇軟糯糯的,有點兒像香甜軟綿的棉花糖,讓人不忍用力,只能慢慢地呵護著。

這次他親得不是很深,淺嘗即止,沒等秦舟推他,就盡快抽離開來。

淡淡地不知所雲地嘆了口氣,似笑非笑道:“你怎麽那麽軟,嗯?”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下課就回寢室碼字了,今日份的甜糖。



感謝他二舅媽、的雷,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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