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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三鼎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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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子騰家中離開,賈璉回到林如海家中。進了正院,就聽到屋子裏傳來的陣陣笑聲。其中最歡暢的,必然是他那個喜歡熱鬧的媳婦。看著那已經點起燈光,他的心如同暖陽一樣熱乎起來。快走了幾步進了屋,就看著王熙鳳的貼身丫頭秋菊迎了過來。

秋菊見著是賈璉,連忙朝屋裏喊:“姑奶奶、林姑老爺我們家璉二爺回來了。”

“快些進來,趕著回來可是涼的。正好有熱的果子露。去年冬有宮裏面送來的糖腌的奈子,我看著怪甜的不奈吃就煮了做了這果子露。一直埋在地下,眼看開春了打開味道確實不錯的。”賈敏笑著招呼丫頭給賈璉盛了一碗熱乎乎的亮紅色的果子露,賈璉嘿嘿笑著接過喝了半碗才開口:“味道確實不錯。”

“他能吃出個什麽來?白廢了你的心思。”林如海嘆了口氣:“王大人如何說?”

“岳丈說,如何也能得一個探花。我覺得有些過了,不過能入進士也是不錯。”賈璉此時有些潸然,對於自己是否能得三魁他是不在意的。但若是有了,也是錦上添花。林如海聞言,想了想:“果然還是王大人比我更了解皇上。”

說完這句話,他旁的也沒說就換了話題:“行了,人也齊了就開飯吧!”

在林家用了晚飯,趁著宵禁前賈璉跟著王熙鳳坐車回家。本就是多餘了一輛馬車,賈璉琢磨著半夜兩輛車一起回去也怪礙事的。就讓那車第二日早晨在回去。

坐在車上,王熙鳳笑得開懷:“聽著林姑父的話,怕是真能得一個探花郎呢!這下子,想著你這個俊秀人才的就多了。”

“多了又如何?”賈璉知道王熙鳳指的是什麽,他抿唇一笑:“我師傅是林如海,凡是能夠看上我的多也是沖著師傅和你伯父的關系來的。打這些註意,怕就會惹了師傅不如意。誰敢觸這個眉頭,沒那般不懂事的。”

“你也說了是不懂事的。老太太那般的都有,何苦愁了那些。我跟你說,若是陳你不在家送到府上來的,我可是會讓人打了出去的。”王熙鳳笑嘻嘻的說著。但是賈璉卻點了點頭:“打必然是好的,日後就算落下一個怕老婆的名頭,也不能在這事情上出了亂子。”

聽他說的實心實意,王熙鳳一時間沒了話語只是笑著。

第二日清晨,賈璉起的很早。在庭院中練了劍,就端坐在榮禧堂外面的空地上,上面擺著香案,裊裊的香煙隨著清晨的微風飄搖而上。他一直盯著那煙的走向,雙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可是此時緊張的掌心已經滿是水汽。

王熙鳳本來是想勸他進去的,那一身長袍,雖然看著裏面有襖面子撐著,但也不是暖和的。但是賈璉執意就穿這麽一身棉服等著。沒有錦繡色調,更沒有綾羅綢緞的質地。那是他參加殿試的時候所穿的,應該說幾乎所有參加殿試的都穿這些。

巳時初刻,報名的人就來了。吹吹打打的,門口等著的小廝下人們早早的打開了府門。好是熱鬧的看著唱詞的人舉著皇榜綢緞往裏走。沿路跟來的民眾都好奇的觀望著封門許久的公侯府邸。

此時已經不是老太太在的時候,沒有那般花團錦簇富貴榮華的景色。存的只是赦造的氣派和日久彌新的精致裝點。

賈璉接過道謝的皇榜,供奉在香案上面,對著榮禧堂恭敬上香叩拜。看著他一副慎重的樣子,跟著來湊熱鬧的人也不敢多做喧嘩。叩拜之後,便是榮國府散發歲錢的事情。到沒有那銅錢成把成把的散,而是每十個銅子包成一個紅包。但凡來參加的,都能領到一個。看不出裏面有什麽,也給了人好感。

畢竟,還是有很多人,湊熱鬧純屬家中需要。十個銅子雖然對於榮國府來說,不值當什麽。但是,也總比有人在撒錢的時候撿了多,有人一子未得的強。

這是王熙鳳想出來的,橫豎紅紙這種東西他們家也是花的其的。原本是沒想過賈璉會有名頭,還是三鼎。只是覺得,只要中了進士那麽就撒撒銀錢,花錢買路子。同時也在周邊的寺廟,做了善粥。米糧都是從金陵早早運過來的,保證一碗粥雖說不能讓漢子吃飽,但是老人小孩兒也是能填了肚子。同時,還有一些紅薯和新種出來的玉米。

王熙鳳一直以為,從他寫文的情況看眼下的時間已經改已經到了十八世紀左右。玉米這種作物應該是有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雖然在她前世,十六世紀時期玉米已經在中國紮根,並且作為農作物了。但在這邊,還沒有這種作物。因此,她希望通過此次布施,將積攢下來的玉米種子賣出去。畢竟,眼下就要春耕了,這種物種並不需要多麽好的土地。貧瘠的土地上,一樣能夠出產。同時,還能填飽肚子。

至於番薯,那是早年就有的東西。她不過是拿了自己手頭的改良後的種子罷了。

門口等著分錢的人,對於每個人只有一個紅包這種行為,有些人是不滿意的。但是大多數人,都覺得還成。畢竟,裏面多少都保住了面子不說還帶著喜慶。當然,對於那些希望再次霍利的人而言,就不怎麽美好了。尤其是打開紙包,一看裏面只有十文錢的事情。

元春省親的時候,湊過熱鬧的人說,雖然看著占了大頭但現在的榮國府窮的都不如出門去的賈政。也有人說,賈璉就是個摳門的秀才。當然這話說得人多是地痞無賴,不管如何人家也不是平白無故的給你銀錢做吃用。

賈母在家中聽聞賈璉中了探花,很是高興。眼下不管兩個府裏關系如何,賈璉都無法改變元春是他血親阿姊的身份。也因此,賈璉這個探花郎的面子,不僅僅是給了榮國府,更多的還有元春哪兒。

周瑞家的看著賈母高興,就在旁邊打邊鼓。想了想她笑著臉兒過去:“老太太,外面鳳丫頭派人發了銅子兒。但是我看了,一個個紅包包著好看卻只有十文錢。很多人得了都覺得摳門得慌。我看怕是大老爺在外面,他們小兩口的也沒得那些銀錢準備。只能用了這法子。不管如何說,這璉二爺中了探花三鼎的。我們怎麽也得幫襯幫襯不是?”

賈母獨立出來後,就更加喜歡那富貴熱鬧。更不用說,原本蓋了園子後銀錢不夠用的。但是卻不成想的,甄家出事送了東西過來存著。那東西到了手裏,那裏還有吐出去的機會。再說她是看得明白,那甄家是真真要倒了。

轉了轉手中的黑檀珠子,賈母點點頭:“是該幫襯幫襯,他們小孩子不懂事的。我這個做祖母的,怎麽也不能讓他們如此去了。你帶人去銀號兌上它五百兩的銅子,沿街撒了去就說是我們府給的賀錢。”

“哎!”周瑞家的笑著從一邊鴛鴦那裏拿了對牌,去賬房領了銀子。然後招呼自己的人,去銀號弄銅子。

這銅子一路撒了去,很是熱鬧不說外面的話也說得好聽。周瑞家的心裏也開心,雖然眼下老太太和她主子擔心她跟賴大家的一樣平日裏賬目看的嚴實。但她也能走出倆子兒來,這不撒了一百多兩出去就藏了二百兩自己拿著,她琢磨著給王夫人送一百兩。剩下的給幫工的分分,半年的酒水錢也就出來了。

這麽想著,她拿著一張銀票去了王夫人那裏。進了屋,王夫人正在看針線上剛出的襪子。寶玉長大些,需要新的襪子。擡頭看著她進來,點了下頭:“你來了!”

“剛剛老太太說,隔壁二爺得了探花。讓我拿了五百兩去換了銅錢撒了,我琢磨著五百兩有些多了。但是老太太要的是喜慶,我也不好駁了老太太。這不,我把剩下的錢給太太送過來。”她小心的側坐在王夫人身側的春凳上,將一百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咧嘴笑著說:

“這是老太太給的銀錢剩下的,我沒兌換多了去。只換了三百兩的,街頭結尾撒了去比照著娘娘來的時候少的多。但也是湊個熱鬧,畢竟前頭璉二奶奶就分過紅包了。只是每人只有一個,還只有十文錢。可是這事情多少是沒有按照老太太吩咐做的,我就私自用了五十兩給幫著兌換銅子的分了。這是剩下的,我如數給奶奶拿了過來。”

王夫人看著那一百五十兩,神色暗了暗。她眼下的確不缺銀子了,因此之前那例子錢的事情只等著撒出去的本錢都收回來就不做了。畢竟,她也是要給寶玉積德的。甄家送來兩次東西,第一次老太太收下了也不知道是多少。看著都是一匣子一匣子的,怕都是銀票。她後來收下的,是甄家來人匆忙塞過來的。裏面也有四十多萬兩的銀票,雖然比不上老太太的多。但說到底,也是足夠的。何況,當時建立園子的時候就跟老太太私下說過的,園子的地契是落在寶玉身上的。畢竟,日後繼承這個府邸的是蘭哥兒。

老太太也是獨疼寶玉的,所以這事情沒的懸念。只等著寶玉成人,那就是他的東西。剩下的,就是銀子而已。她低頭笑了笑:“你也是個不容易的,這家大業大的怕也是銀子不好用。老太太歲數大了,喜歡熱鬧就花錢買個開心吧!”

她將其中的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周瑞家的:“這錢你拿去,日後老太太若是有個風兒曲兒的,怕也是用得著。沒得事事都要去帳房哪裏領取。麻煩人不說,事情還會耽擱了。這一百兩我拿著,過些日子入到帳裏也能剩下一些來。老太太哪兒就照著五百兩說吧!橫豎的,她開心就好。”

她語氣緩慢,說的柔和言辭真切。周瑞家的跟著扯扯笑容拿了銀票。

王熙鳳在家,賈璉入宮了。聽到內宅的管事劉嬤嬤來報告說,隔壁賈母派人撒了銅子,王熙鳳撇了撇嘴。這事情是早就想到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廢那力氣讓人弄了紅包銅子出來。

當年元春省親的早晨,撒了足足千兩的銀子。就是寶玉,也是比照著元春當時少了一百兩作的。地上的銅子,據說當年踩著都聲聲作響。前段日子元春省親,也是那大巴的銅子鋪地的結果。

聽到那個,她就打起了那邊的主意。發紅本來是為了同喜,多少不過是個意思。可在這功勳之間,更多的是為了比拼財富。她沒那個心思去比拼那個,炫富過多的結果就是被皇帝養肥了宰掉。這個道理就跟掃00黃打非一樣。為什麽每年一次,結果第二年還有啊?就是養傷一年,宰了正好是功績。

所以她只出了五十兩的銀子換成了銅子,然後用五兩銀子的紅紙做了包裹。動手的都是家中的下人,每個人發了兩個紅包做獎賞。總成本下來,都不足六十兩。

她等著的,就是老太太花錢撒銀子。

果不其然的,劉嬤嬤帶來了消息。她笑著對一邊的秋菊道:“看吧。還是老祖宗知道心疼人兒。”

看著她笑的開心,一邊的秋菊卻有些擔心:“奶奶,不是我說的。這般牽連上,對二爺……”

王熙鳳知道她的意思,搖搖頭:“不礙事。難道不刮車上,你們二爺就跟他們家沒關系了嗎?誰不知道,眼下的鳳藻宮貴妃娘娘是你們二爺的姐姐。誰不知道,貴妃娘娘的弟弟中了探花郎?這事情早早就扯不開了,除非這兩個人裏面去一個。”

“呸呸呸……小兒胡話大風吹去。”秋菊瞪了王熙鳳一眼:“奶奶這嘴,幸虧就我們幾個熟悉的。”

“那又如何了?”王熙鳳勾勾嘴角:“反正日後你們二爺也是在翰林院做一個編修。啥差事?不就是修書抄文的?兩三年後,誰還知道當年探花郎?更不用說,三年後就有新的探花郎了不是?”

王熙鳳說的在理,秋菊也沒再說什麽。前不久王子騰夫人給她介紹了一門婚事,對方是皇莊管事的兒子,姓張。已經考了秀才,今年才會參舉。說好了,過不過的,都會在八月來迎娶。聘禮什麽的,過一陣子就會送過來。她最近忙著繡嫁妝呢!

只是她到底是王熙鳳身邊的知根知底的人,因此也只能趁著這段時間將長大了一些的平兒帶起來。

去了宮裏按照禮部要求的做了叩謝,謝了龍恩。賈璉和新鮮出爐的狀元張春橋,榜眼劉春霖。聽到兩個人的名字的時候,賈璉楞了一下。若不是姓氏不同,還以為是同輩的兄弟呢。

不過那劉春霖如何都比不上張春橋的,洛水張家可是從唐時就興盛的大家族。屢次戰亂,都沒有敗落。雖然眼下在朝中並不怎麽顯眼,但是卻掌握著禦史的嘴。

而劉春霖這個榜眼,可是實打實的苦讀學子。賈璉跟在後面看著這個劉春霖,想著之前對這批舉子的了解。這個人,怕是會成為眼下內閣中某位大佬的女婿吧!他嘲諷的笑笑,眼下看著清高不知道到時候要如何。

劉春霖不知道賈璉的心思,也沒得心思去猜測。能夠成為進士對於他而言,已經是難得。更不用說,被皇帝點為榜眼。這是實打實的天子門生,從正門出來。何等的榮耀,讓他一時間腦子空空如野,只是抿唇笑著跟著張春橋後面,按照禮部官員的要求行禮穿衣叩拜,然後騎馬游街。

姜呈坐在匯賓樓的二層包間內,同自己的長子一起看著下面三鼎游街的景象。樓下民眾熱鬧,比照著那十五花燈的時候還要熱氣。他敲了敲桌子看著自己的長子:“可是覺得不錯?”

他問的是聯姻的事情,那裏頭三個人賈璉是不便牽扯的。因為林如海的關系,儼然已經成了清貴一脈。雖然姜家也是詩書之家,但說到底跟清流還相差一些。說不得貴勳,也是老朝之臣。

就算他們家有意同賈璉那邊聯系一個二房,怕不需要林如海出面,單單一個王子騰就夠他們鬧騰的。滿京城誰不知道,王子騰那是把女婿當兒子培養的。

至於張春橋,姜家同張家一向都不怎麽對付。從來都不是聯姻的對象。何況,那張春橋已經有了一個妻子,還有兩個嫡子。眼下聯姻二房,同樣的道理。姜家還沒沒落到出賣閨女,討好政敵的程度。

而眼下最適合的人選,就是年方十八的劉春霖。家境貧寒,獨有一寡母在海寧。沒有妻妾不說,日後也必然要仰仗他們姜家才成。這一次,他是讓兒子看看那個劉春霖的。

姜驥也看了那劉春霖,皺了皺眉。這個男子並不是眉清目秀之人,只是眉心之間不夠豐厚看著怕是寡壽的樣子。他看向父親:“嬋兒雖然是庶出,說到底也是我們姜家的女兒。那劉春霖看著,倒不像是個長壽之人。”

聽到兒子如此說,姜呈也琢磨起來。雖然說是一個庶女,而且年紀還小。但說到地也是他老來得子的證明,若是嫁給一個短命的那還得了。他皺了皺眉道:“那麽你覺得……那個合適?”

姜驥也想了想:“若是父親非要從這三鼎中出的話,我個人覺得那探花郎是最合適的。賈璉這個人,平日裏傳到的雖然不僅其實的多一些。但說到地,妹妹也是我們姜家的庶女。若是給他做了二房,那麽王子騰也不會多說什麽。畢竟,眼下王子騰的侄女嫁過去多年肚皮也沒個動靜。賈璉一直沒有任何房裏人,多來說大概也是仰仗王子騰的地方太多,不好開口。不如我們私下跟王子騰去說。至於林如海……賈璉雖然拜他為師,但說到地賈璉本人是開國功勳之後。圈子上,不可能固定在清流一脈上。”

姜驥也分析的條條是道,姜呈聽了也覺得可行。那劉榜眼,看著短命不說家中寡母一切都要靠姜家。可賈璉不同,那是正經的未來榮國公。他本身就有功名,繼承上必然不會降等。雖然說眼下妻妾名頭定的很死,但也不是沒的空隙。

古禮上不是還說,三妻四妾嗎!雖然說,那不過是春秋的昏君戲言。但是之後確實有一妻二夫人的說法,雖然說也只是有過一陣子但說到地也是存錄了的。倒是可以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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