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是因人而異！”張鶴瑤淺淺一笑，“既然你說和君霄有交情，那我就相信你。”

“你對君霄用情之深很讓人感動。”褚潤澤輕嘆道，捏著那方子看了看，又正色道，“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會辜負你的信任。不過有件事需要先和你言明了！”

張鶴瑤正色道：“請說！”

“我的家庭很是覆雜，上面有嫡母壓迫，身下還有一堆弟弟妹妹。”褚潤澤有些無奈的道，“所以只要我還沒從褚家這個大家族裏分出來，手上所有的盈利都是屬於家族的。”

張鶴瑤點了點頭，示意她明白。說實話她還真是有點同情褚潤澤呢！生長在那種覆雜的大家庭之中，還是庶子，還有嫡母排斥，真心不容易！

他告訴自己這些，就是說到她手裏的利潤不會太多嗎？無所謂了！反正原本也沒指望太多。

“我的意思是說，在我從褚家分離出來之前，這個方子還有那田七我都不打算公之於眾。”褚潤澤冷笑道，“我不喜歡為他人作嫁衣裳！所以，還需要張姑娘你給我一年的時間，可好？”

“好！”

事情談攏了，褚潤澤將那個方子掃了一遍便放到碳盆裏燒掉了。他是個謹慎的人，自然不會給本家留下竊取他的東西的機會。張鶴瑤也沒有多說什麽，反正這東西原本也是在她的腦子裏的。

不過她又跟褚潤澤說了說這香水的制法，這東西可以照著這個做法依葫蘆畫瓢制造出其他香味的香水來，只不過具體的比例還需要研究驗證罷了！

褚潤澤再次對她表示了感激，隨後簽訂好協議，姐弟倆便起身告辭了。褚潤澤自然是出來送他們，張鶴瑤讓弟弟先去了馬車上，而後她又忍不住問道：“君霄他，還好嗎？”

聞言，褚潤澤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而後他又淡笑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清楚，看他這樣子自然是不會給自己透露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張鶴瑤倒也沒強求，隨後便同弟弟返回了家中。

回去的時候，見王氏對著一堆衣服，那眉宇間擰了個川字，張鶴瑤便忍不住詢問了句，王氏這才嘆道：“我在這想著，今年過年，咱們去不去京城。你說去吧！你爹他也沒站穩腳跟，他又是去學習的，咱們去了讓他分心可怎麽好！不去吧！這十幾年來，一家人就沒曾分開這麽久過。”

聞言，張鶴瑤不禁失笑。她娘說是什麽一家人團聚，其實是她想丈夫了而已！張致和不過才走了幾天，王氏就已經開始擔心他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又擔心京城的美女太多，把他的魂給勾了去。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去參加什麽科考，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反正都習慣了，現在這日子過的也順遂，什麽都豐裕，何必非但去做那官老爺呢！”王氏一邊嘮嘮叨叨的嘆著，一邊把那些衣服收拾齊整，“你說現在我還能壓制住他，到時候他做了官老爺，想要往回擡小妾，你說我……哎！”

“娘，不會的！爹不是那樣的人！”張鶴瑤勸慰道，“那國子監裏的學生都住在宿舍裏，而且管制的嚴格，平日裏沒機會出來花天酒地的！”

不過王氏的擔心不無道理，這年頭的男人，但凡有錢一點的，家裏有個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這種風氣也跟攀比有關，同僚間若是誰家沒有小妾，其餘人只會笑話他懼內。

被王氏這麽一提醒，張鶴瑤也不免有點擔心了。雖然暫時張致和是沒條件納妾，但有朝一日他入朝為官呢？會不會就被亂花迷了眼，美色惑了心，畢竟年輕貌美的女子真的要比一個粗糙的農婦更討人歡心啊！

張鶴瑤決定要日日督促王氏美容養顏才行！雖然再怎麽保養也比不上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但在同齡人之間好歹還有競爭力不是？若是到時候張致和的同僚們家裏的正妻都保養得宜，天長日久了，難保他不嫌棄自己的妻子相貌粗鄙。

不過縱使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她還是要將王氏好生安撫一番的。

臨近臘月的時候，終於收到了張致和的家書，裏面大體上寫了些他在國子監的情況，又說了年假很短，他就不回來了，再加上他在那裏，根基不穩，讓老婆孩子暫且先留在老家吧！等明年再看一看情況，合適的話，再將他們一起接來京城。

這封信讓王氏又喜又憂，她整日在張鶴瑤耳邊絮叨著怕張致和在那邊受欺負，又怕他個書呆子不懂變通，又怕他別餓著凍著，又想到他過年自己在那裏，會不會孤單寂寞冷……

張鶴瑤總算明白古代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閨怨詩了！真的現在的王氏不就是個縮影嗎？誰叫這古代的通訊設備不發達呢！整天閑在家裏猜來猜去，然後就會越想越多，思念也會化成了怨氣。

其實她也沒資格笑話別人，因為在閑下來的時候她對君霄的思念也會化作洪水猛獸將她吞噬。尤其是臨近過年的時候，明明去年的這個時候，君霄還幫他們殺雞置辦年貨，一家人還和和樂樂的共度新春，而今年，她作為出嫁的女兒是不能回娘家同他們一起過年的。

除夕之夜，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熱鬧的鞭炮聲，張鶴瑤只覺得自己墜入了孤寂的深淵，再也爬不出來了。外面不知道是哪家放起了煙花，紅紅綠綠的映的半邊天都閃爍了起來。她則穿著君霄的衣服，枯坐在炕上，對著一盞油燈出神。

恍惚間，忽然聽見一點細微的響動，張鶴瑤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卻見一襲白衣的白蓮兒望著她，似笑非笑的道：“你在哭啊！”

張鶴瑤猛然回神，下意識的擦了擦眼角，指尖真的有一灘水漬。她什麽時候哭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而後她又懶洋洋的瞥了白蓮兒一眼，“你怎麽來了？”

白蓮兒大冷天的也就穿著單薄的衣衫，但她並沒有露出一絲怕冷的跡象來，想來她有內力護體，能夠抵禦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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