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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還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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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夕在家裏休養了十來天, 酒樓的生意卻不能停。

店裏的傭工除了負責上山采菌子,還要將掌櫃的意思傳達過來,將沈晚夕做好的酸蘿蔔、酸豆角、桂花蜜之類的小食帶回去。

病中她還琢磨了一份秋季養生食譜, 包括紅燒板栗雞、雞骨草煲豬橫脷、排骨南瓜煲、陰米煨豬肚、老鴨菌子湯、清蒸藕丸、絲瓜炒蝦仁、姜絲炒芥菜、山藥百合羹、清炒菊花葉在內的十道菜品, 此外一桌還附贈茯苓蓮子飲或山楂荷葉茶一壺。

秋季飲食最宜滋陰降噪,客滿樓推出這份養生食譜算是專供給客人聚會的福利,比單點這幾道菜相對實惠一些,也省去了客人點單糾結的麻煩。一次性點十道菜, 表面看是降了價錢,實則食材用料也相對降低了一些,客人幾乎毫不察覺, 而對於酒樓後廚備菜更是方便許多。

養生食譜推出之後,掌櫃發現最近幾日的進賬竟比從前高出不少,原本磕磕巴巴只打算點七八道菜的客人,在聽了這份養生食譜之後,大多選擇了後者。

酒樓掙得盆滿缽滿,掌櫃的一高興, 又給沈晚夕漲了小菜的錢。

“廿一, 桂花蜜, 五十文;廿三, 酥油渣, 兩錢銀子;廿七, 豆豉,三十文;廿八,糖炒板栗,六十文;初二,定勝糕, 三十文……”

沈晚夕神情懨懨的一邊算賬,一邊嘴裏念念有詞,直到雲橫端了藥湯進來,才立即提起些精神,乖巧地端過那碗難喝的桂枝湯,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小姑娘立即狂甩粉嫩的舌頭,氣哼哼道:“好苦好辣,真難喝!”

雲橫塞了一枚飴糖到她口中,問:“還苦嗎?”

沈晚夕眨了眨眼睛,認真點頭:“苦。”

雲橫唇角微微上揚,擡手捏了捏她粉嫩柔軟的腮邊,薄唇附在她耳廓,輕笑了聲:“可我怎麽聽大夫說這個湯一點都不苦?你若說苦,那便是大夫騙了我是不是?”

沈晚夕忽然覺得耳邊陰風陣陣,還有點癢,忙繞開他的氣息,開始心疼起那位可憐巴巴的大夫來。

發燒的次日,山裏還下著雨,雲橫天未亮就到鎮子上請了那位回春堂的程大夫,他腳步快,可老頭子追不上,還苦哈哈地在泥地裏摔了一跤。

到竹屋時沈晚夕還在睡覺,雲橫便在屋外等她醒,老頭子看他面色冷厲深肅,更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主動提進屋坐坐,只能硬著頭皮陪他坐在外面等。

等她醒來的時候,老頭子身上的泥巴都被風吹得硬邦邦的,整個人像是山石裏長出來的勁草,頑強極了。

雲橫無意間得罪的大夫,要靠她好言好語地哄著,還從自己的小金庫裏多取了些銀兩付給大夫作辛苦費,否則人家真以為進了虎口狼窩了。

想到這裏,沈晚夕不禁嘆了口氣,藥湯苦,大夫的命更苦。

於是她又縮了縮肩膀,收回了剛才的話,悻悻道:“一點點苦啦,還挺好喝的。”

桂枝湯是雲橫讓大夫新換的藥方,中有一味甘草、一味大棗,其實口感已經好多了,辛辣中多了一絲甘甜,至少是可以下咽的。

可聽她這麽說,雲橫自然是不肯放過,當即俯身貼過來在她唇舌間淺嘗一口,經過鑒定後才嚴肅認真看著她道:“我嘗著是甜的,你味覺不對。”

沈晚夕登時紅了臉,“你……你流氓。”

雲橫低眸一笑,道:“你醉酒那日也如是親的我,不僅如此,我這裏,”他擡手捉來她的手指,指著自己唇角,指尖又往下,指向脖頸,“這裏,”手指再向下,一點點地挪過去,停在衣襟前,“這裏。”

沈晚夕被他灼灼的眼神盯得面紅耳赤,用勁想甩開他的手,無奈男人力大無窮,只能任憑自己的手指慢慢地,一寸寸地碰過去。

直到她手指被他牽著挪到再往下,她慌忙縮回手指攥成小拳拳,眼睛閉得緊緊的,甚至渾身都發燙起來。

她真的不想碰啊!可怕怕,嗚嗚嗚。

雲橫卻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似笑非笑,“自己親過的地方,卻不承認了?不如我幫你回憶回憶。”

沈晚夕被他氣得又羞又惱,她哪裏知道莊稼人釀的糧食酒那麽烈,而自己那麽不爭氣,才喝了一點點就醉了!

她還丟人地親了雲橫,比雲橫本人還要無恥地到處吻他!連那個碰一下就燙得縮手的地方,她都親了嗚嗚嗚……

更可怕的是,她次日醒來後把那些丟人的畫面全都想起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人間疾苦啊!

一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自縛於恥辱柱上,自己抽自己兩嘴巴,讓你饞嘴,讓你喝酒,你若是酒醒之後翻臉不認人也好,怎麽就全都記起來了呢!

時隔多日,那些場景還在她腦海中反覆上演。

好像一個惡魔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雲橫不是流氓,你才是。

雙眼未睜開,她卻覺得渾身酥酥麻麻像小蟲子在爬,腦子裏混沌極了,手指也毫無知覺,她甚至不知道雲橫握著她的手在做什麽,究竟碰到了沒有。

頸窩忽然一癢,激得沈晚夕渾身輕輕顫栗,淡淡的青草氣息纏繞鼻尖,她猛然睜眼迎上他炙熱的雙瞳,可卻已經避無可避,只能咬著唇,瑟瑟出聲:“雲橫,大白天的……”

雲橫唇角微擡,一瞬的沈默之後吻住她小巧的櫻唇,在那裏輾轉流連許久,將她唇齒間殘留的藥香吞噬了個幹凈。

身下一軟,她被他輕輕摟住,後背壓上綿綿軟軟的床單,厚厚的棉被卷住她纖瘦的身子,亦將兩人身上的熱氣包裹起來。

被角覆上眼眸,沈晚夕倏忽眼前一黑,卻聽到他在她耳邊磨蹭著,低啞著出聲,“如是,還算是大白天麽?”

被他唇舌的濕軟包裹住,沈晚夕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只能任由他輕解羅裳,揚手將她礙眼的衣物扔落在床角。

不著一物的冰肌雪膚,在他眼中瑩瑩生輝,她低如蚊吟的輕哼,也讓他心跳為之一亂,胸腔裏有團火愈燒愈烈。

她雙眸泫然欲泣,可眼前仍是被子下的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亮,只有他手指的輕觸分外清晰,寸寸噬骨。

沈晚夕覺得自己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覺得雲橫是一個那麽好,那麽溫柔的人。

她忘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將她專門買回來成親的獵戶,是成親當晚給她看春.圖的流氓無賴,是那個陷阱裏騙她上不去卻壓她在身下猛親的狂徒。

還是那個……那個趁她醉酒,騙她親他的混蛋!

想到這裏,她又氣急地想要推開他,可渾身酸軟累極,她用盡全力的折騰在雲橫眼中不過是撓癢癢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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