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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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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折騰了個把時辰。忙活到入暮時分,對鏡一瞧,總算是差強人意。

蓮兮原非擅妝的女子,論起綰發,更是手拙。一頭青絲又細又滑,握在手中好不聽話。她使盡渾身解數才勉強盤起個發結來,唯恐又讓它散了,便想先找個簪子來固定。不料隨手一翻,層層妝奩之中,竟整齊歸置著成百上千的鈿頭發釵,品色各異,看著人眼花繚亂。

封郁與她嗜好相投,都喜歡凡人的精巧小飾。妝奩裏的首飾,大多是他數千年孤身游歷凡世的心血。他曾站在妝臺邊,將那些小物件一一取出,對蓮兮講起它們的來歷。

哪一日途經哪一座城鎮,恰好被哪一支花釵觸動了心神,時隔千年,他還記得分明,娓娓道來,又藏著許多趣事。

那些寂靜的夏夜裏,封郁在燭光下細細說著,她便坐在一邊笑著聽。

末了,他總要掂著手中的飾物,惴惴不安地問上一句:“喜歡麽?”

那時的蓮兮白發蒼顏,再配不得他指間鮮麗的色彩了。然而,她卻不厭其煩,一遍遍答道:“喜歡。”

無關身價,無關顏色品貌,只因那是封郁為她買來的,所以每一個都是最好的。

首飾雖多,若是每天輪番插在發間,花個四五年頭也總能戴遍。只可惜今夜盛裝新衣的她,再沒有可供揮霍的年華,唯有萬中擇一,選出個最愛的。

蓮兮將水鏡推到一邊,在妝奩匣子裏左挑右揀。她本是不拘小節的人,這一夜卻格外嚴苛。成千支花釵流水似的替換著,被她一一拿在鬢角比劃,或是花樣樸素了些,或是顏色清淡了些,總有美中不足。

她一門心思只顧著比對發釵,不知覺竟松開了挽在手中的發結。滿頭烏發直洩而下,將幾枚小飾物碰翻在地。她慌忙伸手去撿,一彎腰,竟看見門楣邊倚著個粹白的影子。

小小的蓮花,被封郁舉在鼻端,遮住了唇角,卻將他眉眼間的笑意襯得愈發深邃。他不動聲色地遠遠站著,好似已將她的背影默默凝視了千萬年。經年累月沈澱下來的目光,點落在她的臉上,是似曾相識的輕柔。

哪年哪月裏,年幼的她驀然回首,仿佛也曾在海底深處的珊瑚後,瞥見這樣的面容。

或許是守護著兮兒的龍神吧!娘親那時隨口敷衍,蓮兮便也信了。可每當她猛地回頭,想要抓住身後那幻影似的人兒,他卻如煙如霧,消散得飛快。

年年生辰,她仰望海上繁星,對著素未謀面的龍神大人許願。想要什麽吃食,想要什麽玩物,隔天醒來就擱在她的枕畔。她只覺著靈驗,卻是忘了,這世間能被喻作龍神的,唯有一雙通天應龍。除了父君與她自個兒,天底下哪裏還有別的龍神?

淺淺眉梢,溫潤眼色。粹白的煙雲紗袍間,是她至愛的臉孔。

原來,他在這裏。

蓮兮一身緋裙,靜坐在妝臺前望著封郁。夕陽彤紅,這須臾瞬間的對視,竟恍如一生一世的漫長。她喉中哽咽許久,終於清亮說:“你回來了。”

迎著他起身的女子,青絲華發,媚眼剔透。笑起時是清澈的嗓音,走動時是輕快的步子,再不是垂死掙紮的龍蓮兮。

然而封郁卻不問其中緣由,只瞇眼一笑,揶揄道:“夫人的妝,描得甚醜。”

他說著便將蓮花收入袖中,又取來蘸水的絲巾,替她將臉上的妝容輕輕卸去。

“這樣就很好。”封郁托著她的一張素顏左右端詳,像是手捧易碎的珍寶,便連說話時也是極輕的:“我以為那些妝具已是最上乘的了,原來還是配不上你。”

他眼中幾許懊惱,幾許寵溺,仿佛是尋常人家裏,為妻子買錯了胭脂水粉的郎君。

淩亂的妝奩側翻在一邊,封郁略略一瞥,不禁嗤嗤笑道:“適才我站在門邊,眼睜睜看你翻箱倒櫃忙得不亦樂乎。若是被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是我封郁家裏遭了小賊……”

蓮兮方才只顧著梳妝,並未留意身後的動靜,哪知一通手忙腳亂都被封郁看了去。她面頰羞澀微紅,正要回嘴,封郁卻將那朵蓮花掖入她的鬢角,一面說:“明日再戴花釵,眼下還是蓮花合襯些。”

耳邊小小的情蓮清香幽淡,遠不及她胸間的香氣濃郁。封郁湊近她才不過半刻,已被那莫名的香味撩撥得心頭搔癢,便連指尖也滾燙起來。

指下紅唇含羞帶艷,宛如玫瑰半開。嬌嫩至此,只被他熾熱的指端一撫,便勾出唇間一聲細碎的叮嚀。他萬年靜修的心性,在她面前總是脆弱不堪。不等她一雙玉臂纏上來,他已急不可耐地吮住了那兩瓣豐唇。

輕羽似的掃過嘴角,他緩緩向著唇心愛碾過去。如春雨一般輕柔的吻,卻在雙舌交纏的剎那,火燎燎地燒騰起來。

關於從前,她後知後覺,有太多的事想要問他。

關於未來,他滿懷期待,有太多的甜蜜還未道出。

千言萬語無盡,盤桓在唇舌間,終於化作了相同的溫度,相同的醇香。

封郁將她緊扣在懷,疾風驟雨索取不休,卻總也不能采盡她的芬芳。懷中的蓮兮,像是雕零前夕的花兒,全盛怒放,滿透熟香,甜靡至深叫人瘋狂。斷續的喘息間,一絲香津從她的嘴角微微滲出,被他舌尖輕巧一勾,吝惜地舔舐了去。

唇角輕癢,她半垂的濃黑睫毛嬌羞打顫,滿面酡紅直蔓下胸前,又似嬌羞又似迷醉。薄如蟬翼的緋色衣襟下,胸前的一對渾圓若隱若現。劇烈起伏間,翻騰起愈加濃烈的香,勾著封郁俯身下移。

他唇上輕撥,銜著襟沿兒將她的衣衫褪到了肩下。炙熱吮吻猶如火焰團簇,從她的肩窩一路點燃,向胸間熊熊焚燒而去,留下成串胭紅殘痕,連綴成春詩一段。不必吟誦,已然銘刻在心頭。

或許這正是銀笏所謂的“心悸欲死”。

半酸亦甜的滋味,略刺略癢的觸感,直將她狂跳的一顆心搓揉的渾然忘我。身處何地,今夕何時,再也無暇顧及。

有心有情,原來該是這樣的麽?

茫然中橫空迸出個念頭來,讓蓮兮驀地一怔。

封郁俯在她的胸前深吸了兩氣,悶頭問道:“這究竟是什麽氣味?”

恍惚間,蓮兮以為被他嗅出了腋下的腥汗死氣,慌忙掙紮著要鉆出他的臂彎,急急說:“你今日回的早,我還沒來得及洗澡過浴……”

封郁哪容得蓮兮跑脫,手上一托便將她抱入了躺椅。椅身狹窄,平日只供她一人午後小憩,倒也舒適。可這時封郁欺身壓下,卻叫它不堪重負,咿咿呀呀地呻吟了起來。蓮兮面紅耳赤,在他的耳垂上狠狠一叼,笑罵道:“野猴子!”

封郁效法,在蓮兮的耳珠上吮了吮,低啞說:“若不是你這小妖精滿身迷香,為夫又怎麽會成了野猴子?分明是你不好!”

他全不給她辯駁的功夫,伸手便將她精心穿戴的衣帶統統拆解了幹凈。裸裎的胴體在黃昏的光暈下泛著白玉似的光澤,妖嬈曲線引著他的手掌不由貼合了上去,乍一觸及,更是成癮成狂。

纖細腰肢盈盈一握,在封郁修長的指間躁動不安地輕扭著。胸前兩點紅櫻被他反覆舔弄,漸漸在齒間怒突而起,他牙間輕咬一咬,是百蟻囁心的刻骨酥癢。

蓮兮禁不住嬌吟出聲,聽著封郁一旁壞笑,她連忙捂住了嘴。他卻扯下她的手,柔聲說:“不許遮,我要聽。”

他笑得風輕雲淡,下身的硬挺卻早已抵在了她的腿間。

蓮兮也不客氣,右手一伸向著他的腹下探去,一面戲謔說:“夫君治好了我的手,兮兒無以為報,只好反客為主替你……”

她的指尖在火熱的柱頭絲絲刮搔,徐徐撚磨,逐漸染上了同樣的熾熱。被他悶在喉間的淺哼,猛然貫成一聲低吼,洶洶如雨夜雄獸,滿漲情欲。

“夫人這樣不乖覺,只得家法伺候。”封郁暗啞說著,將蓮兮一雙手腕緊扣在了頭頂。

他縱身一挺,迎著滿腔濕滑直貫到底,隨即深深喘息。

她因他的深入而充盈,因他的抽離而渴望。腿間濕痕斑斑,經他幾出幾入,溢出了更多粘稠來,淌在椅上微微冰涼。

蓮兮掙開了腕間的掌控,伸手反擁住封郁的肩背。他的肩胛依舊是蝶翼似的美好,緊摳其上的十指卻是顫顫發抖的。像是懷抱著救命稻草的溺水小蟲,她使盡渾身力氣環著他的身軀,幾欲將他的一切都揉進胸間。

每一點疼痛,每一絲酥癢,盡被她偏執地刻在心中。這短暫的繾綣,已是她最後一次擁有他。時光點滴流逝,每一瞬都是彌足珍貴。她像溫軟的藤蔓,將他緊緊纏繞,只想這一刻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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