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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前者主神語焉不詳，但抹殺龍族文明的元兇卻是很明顯的：在輪回空間這個神國之中，也只有主神這個掌控者才有這樣的能力。
比較這樣兩組事物：
史前地球文明的滅亡者（未知），聖人和修真者，主神；
史前龍族文明的滅亡者（主神），史前龍族文明，地獄遺跡；
如果是主神在刻意制造類比的話，這兩組事物，應該有著極為相似的內部關系。這也是我們能將其總結提煉出來的原因。
但在這兩組事物之間，卻還隱含著某種嵌套遞歸的關系。
龍族文明和地獄遺跡，身處輪回空間的某個任務世界中，而這個世界不過是主神神國的衍生產物，主神超然於這個世界之外；
那麽，聖人、修真者乃至主神所處的現實宇宙，會不會也只是某個更高層次存在的隨手之作？而那場發生在現實宇宙中的屠殺的幕後元兇，會不會也同主神一樣超然於世界之外？
？——現實宇宙——主神——任務世界——我們。
如果說，相對於我們來說，主神是高層次的存在；那麽，聖人和修真者們的敵人和抹殺者，就應該是更高一個層次的存在了吧。
只不過，“高層次的存在”這種說法太過籠統和概念化。為了幫助我們理解，主神早就在上次任務中給了我們提示。
在哈裏波特任務中，主神大動幹戈的讓我們面對使用著返時器的對手，其用意卻難以揣測。我們經過了一番頭腦風暴之後，也只是勉強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就是為了幫助我們理解朱雯的“答案”能力。但對於更進一步的追問，主神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無法回答。
本來我對此也沒有太在意，輪回空間中不可理解的事情數不勝數，如果個個都要窮究到底，我早就精神崩潰了。可有人就能以非人的跳躍性思維，從無數難以索解的疑點中找到相互的關聯，破解主神那若有若無的提示信息——
“讓我們面對使用返時器的對手不是目的；讓我們理解朱雯的能力也不是目的；主神這麽做的最終目標，是讓我們在推理過程中的，得到一個中間結果。那就是：把我們所在的整個世界，看成是主神這臺計算機內存中的運算數據……”
這才是高層次存在超然的方式，就如同網絡游戲之於游戲公司GM一樣。低層次者手中掌控的一切，在高層次者眼中，不過是可以隨意修改的數字而已。
“雖然聽起來很驚悚，但歸根到底，這也不過是一種早就存在的名為‘盒子論’的觀點而已：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盒子，盒子外另有存在，能對放養在盒子中的我們甚至盒子本身進行某些操作。我記得以前在科幻小說界流行過一段時間的——”
在旁聽生們被震撼得發呆的時候，我已經開始了例行的挑刺。
“——而且按照這種觀點，盒子內外基本不會有什麽利益沖突，能夠想到的惹翻盒子外的存在下殺手的理由，大概就只有：意識到盒子系統的存在，向盒子外的探索行為，以及對盒子外存在的反抗意識這幾點了。
“但如果這些行為和思想都有問題的話，地球上的科幻小說作家這種職業，早就應該絕種了吧？為什麽還會有‘盒子論’這種觀點流傳下來呢？”
“……僅僅是猜想當然沒有危險，但如果有確鑿的證據呢？”
“證據？或許那兩個史前文明是找到了，可我們有嗎？”我兩手一攤，“沒有的話，也不過只是止於猜測而已。”
“——我們有的。”
“真的嗎？”我懷疑的審視著楚先生，“在哪裏？”
“——你確定真的想知道？”楚先生把眼神藏在鏡片的反光之下，語調清冷悠然。
微微一楞，我隨即明白了楚先生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笑：“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難道我們還有退出的可能？”目光環視旁聽席，“大概也只有不算資深的羅甘道你，或許還有機會了吧？”
“啊？”忽然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泡澡中的某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什、什麽意思？機會，是指什麽？”
“簡單的說，”我豎起一根指頭，“接下來將要被說出的內容，凡是聽到了的人，一旦有一天能夠回到現實世界，就會立刻遭到清洗，面對前幾天我們在這個‘地獄’中遇到的那種、或許還要更多更強的敵人不死不休的攻擊。”
看到小羅變得鐵青的臉色，我笑得有些邪惡：
“所以現在你需要選擇，是繼續聽下去，還是跳過這一段？”
“啊，那個，不聽，會有什麽危險嗎？”浮在龍血池上的腦袋滿是糾結。
“這個嘛，大概就是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這樣的區別吧。”
我玩味的微笑似乎帶給了小羅很大的壓力，他掙紮了很久都沒有下定決心——
“嘛，這樣好了，你先不聽，我們會留下錄音資料，想聽了隨時都可以。”
羅甘道如釋重負的連忙答應，我卻微微搖頭：這一關你總是要過的，對你來說時間怕是不多了呢。
＝＝＝＝＝我是枯燥講座另開一章的分割線＝＝＝＝＝
當封印龍血池的隔音罩緩緩撤除時，座談會正處於冷場狀態。
不知道其他人怎樣，反正我是腦力全開勉強跟著楚先生的思路，待講解告一段落時抓緊時間咀嚼回味，沒有理會他人的餘暇。
不過看著刑滿釋放的小羅探頭探腦的樣子，我倒覺得之前謹慎得有些過頭，可能誤會了楚先生的意思。大概那個確認就只是針對我的，對於那些有聽沒有懂的人，或許真的不會有什麽危險也說不定呢。
“呃，結束了嗎？”面對冷場，羅甘道有些耐不住寂寞，“為什麽還沒有主神提示？”
對啊！我簌然一驚。楚先生已經完整的說出了他的理論，至少我是沒有能力找出錯誤。可為什麽沒有開啟所謂的“第二階段任務”？我把目光轉向楚先生。
“……看起來之前的猜測有誤，猜出那條信息，不是開啟任務的充分條件……”
這個，難道，我們這麽半天都是在白忙活嗎？到頭來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那麽，現在還有什麽頭緒嗎？
於是冷場繼續。
“那個，芙若婭……小姐？能不能……問一個問題？”似乎認為進入了課間休息時間，某新人小心翼翼的提問，在得到我的首肯後，話語也漸漸流暢起來，“這次任務最開始的時候，你和鄭咤隊長說的，這次任務說明的第二重歧義，指的到底是什麽呀？我琢磨好久了都沒弄明白。”
十天內開啟第二階段任務。
不同於之前任務說明的精確，這一次，主神的描述文字簡短而模糊，甚至連任務失敗的懲罰措施都沒有。
第一重歧義：是等待十天之後任務自動開啟，還是需要在十天內達成開啟任務的先置條件？
乍一看，結論似乎非常明顯，主神不應該讓我們有偷懶的餘暇。
但是為什麽主神要選擇這樣一種含混的說法，甚至不惜取消失敗懲罰呢？
第二重歧義，在於“階段”這個詞，究竟是指本次任務的任務階段，還是我們這一隊小白鼠正在經歷的實驗階段？
因為在之前的所有任務中，都沒有出現主線任務分階段發布的情況，於是我們很自然的認為，這個“階段”是相對於整個實驗來說的，由此進一步猜想，這個進階的指標，就是那個主神無法說出口的情報。猜到了這個，就可以讓主神對我們的重視程度更上一層樓。
但現在看來，這個猜想是錯誤的。
那麽從哪裏開始出錯了呢？
更有資格的進階指標只怕一時找不到。那麽不妨假設，我們這一次真的遇到了一個分階段的任務，那麽這個任務的分段標志——難道真的要再回去刷副本完成度？
什麽樣的任務需要分階段發布？
以我多年的Galgame經驗——是有路線分支的任務。
我們不同的行為選擇，會通向不同的路線結局——不包括即死的Bad Ending。
而且，繼續推論下去，什麽都不做的幹等十天，貌似也是一種選擇，也應該對應一種路線才對吧。
——所以才會不需要失敗懲罰？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不是趕緊確定一個分支選擇，而應該是找到最適合我們小隊的發展路線。
而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
……我們所知道的蟲海清洗事件，其實並不只有那兩起種族滅絕事件，還有一次針對個體的行為。那麽，為什麽會出現這個只針對個體的特例呢？清洗行動目標界定的標準是什麽？
在我看來，是獲得那個情報的方式來源。
作為目前唯一已知的從輪回空間生還的個體，他了解那個信息的渠道必然來自主神。但對於另外兩個史前文明而言，則應該是自己的獨立發現和研究成果。所以前者只需滅殺一人，而後者卻需要將誕生這一發現成果的整個技術體系抹去。
但反過來看，雖然有些武斷，我們也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經驗性的猜測：想要獨立而確切的得到這個成果，需要積聚至少一個文明的力量。
就在不久之前，我隱約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短期來說，擁有強大戰力的戰士更容易脫穎而出，但是如果一個輪回小隊中只有戰士，短期內或許能迅速沖到一定的高度，但長期來看，無一例外是會走向滅亡的。想要在主神無盡的輪回任務中長久的生存，智與力的平衡發展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過，力的發展道路廣闊而光明，至少不需要為“需要做到什麽才算更進一步”這樣的問題費神，只要依照著兌換菜單按部就班的修煉即可；但是相對的，智的進化道路就顯得晦澀難明。
以我淺薄的理解：智者，本質上講只不過是能夠盡可能有效率的調配資源的人；智的進化，就應該是通過對資源的合理利用，消除生存環境中可能產生的種種危機。
但是合理、效率的提升程度有其極限，就算能百分之兩百三百的發揮，決定最終數字大小的，還是我們能夠掌握的資源總量。
所以，智的發展方向，應該是在把效率維持在較高程度的前提下，將盡可能多的資源納入掌控中。
那麽具體的手段有哪些呢？
在我看來，大約可以分為三種方式：采集吸納資源；掠奪轉化資源；制造創生資源。
首先是較為原始本能的方式，小到耳聞目睹，中到拿錢砸人，哪怕衛星遍布全球，本質上講也只是收集無主的公共資源而已。
然後則是對有主的私有資源的強行征用，黑客技術，陰謀算計陽謀引導乃至精神控制，諸如此類。
但是，以上種種，也不過是對現有資源的整合，並不足以面對首次出現的全新問題。
這時，就需要跳出對主神兌換菜單的絕對依賴，建立完全屬於自己的研發制造基地，能夠提供持續的技術儲備和後勤保障。
主神篩選我們輪回者的目的是什麽？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當是繼承聖人和修真者們的遺志，反抗盒子外的存在。
殺死解開基因鎖一階和四階的輪回者，所得獎勵完全相同，這其中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主神根本就不鼓勵高級輪回者之間的自相殘殺。
陷阱布局勾心鬥角，不過是與人鬥的智慧；主神需要的，是堂堂正正卻無可阻擋的，與天鬥的智慧。
如果只靠那些血統、技能、物品、科技的組合，就能達到這個目的的話，哪裏還需要輪回戰士們撞大運般的胡亂組合？早就被主神窮舉出來了。主神所要尋找的，是方向，是創意，是智慧的閃光和沈澱。無論再怎樣強大的輪回者，如果不能為主神帶來幫助，終究會作為失敗的試驗品，被果斷放棄。
主神對我們的要求只有一點，那就是進化。
是進化而不是強化。主神需要的不是一個用各種兌換堆砌出的頂尖強者，不是某個特定的強化組合，而是一條路，一條打開盒子的路。
強化重結果，如同登山，只要能登臨絕頂，哪怕毀路拆橋、留下足以斷絕後來者跟隨可能的阻礙，或是乘坐纜車、省略去獲得力量的登山經歷，也都是無所謂的；進化重過程，如同開路，走過的地方，要讓後來者暢通無阻。
因此，我們可以享受主神帶來的高起點，卻不該沈溺於此，而喪失自主創造和超越、自己趟出一條路的勇氣。
無論怎樣收集或是掠奪資源，其行為也不過是自己所在文明的資源再分配而已。但如果自己單幹的規模太小，其效率還不如在母文明中坐享其成。
針對性的創造資源來解決特定問題，這樣的行為模式，依照規模可以這樣劃分：采集靠自己的情報網、建設靠自己的基地、研發靠自己的實驗室、戰鬥靠自己的軍隊，然後整合成自己的勢力、自己的國家、自己的——
文明！
唯有文明，才能媲美對抗超越文明！
其實仔細想來，雖然沒有明確，但楚先生的研究，隱約便是在向這個方向前進。他所專一精研的生物學基因編程技術，便是足以支撐起一個文明的技術。
所以當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時，楚先生微微一楞，便相當認同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確實——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主神提示轟然而至：
“中洲隊達到標準要求，文明任務路線開啟——”
“一百天內，重建龍族文明。完成任務每人獎勵B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9000，任務失敗每人扣除B級支線劇情兩個，獎勵點數18000。”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同為頭腦風暴，之前的某章閱讀要求智力大於等於15（DND標準，普通人10-11），基本屬於科普讀物；而本章閱讀要求智力大於等於13，大致可以當成是推理小說；至於文中留下接口、尚未出爐的一章，預計閱讀要求智力大於等於17，當可稱得上學術論文。
在我看來，無限流可以分為兩種：
對主神的來歷、存在意義、行為目的等有一套完整系統的解釋的，可以稱為硬無限；沒有解釋，或是隨便扯上兩句敷衍一下的，可以稱為軟無限。
而在整部作品中擁有開題功效和核心地位的本章，在啰裏啰嗦介紹了大堆私貨之後，終於成為了本無限流同人晉身世所罕見的硬無限的標志之章——大家鼓掌。
從手法上來說，本章稱為推理小說應當不為過吧。只在最後補充了一點設定（關於龍族的近況），再加上引發之前埋下的多處線索，最終便得到了我蓄謀已久的結論。
似乎大家都覺得，想要解釋主神的由來，只需要祭出盒子論的大殺器，至於盒子論究竟是什麽，嘛，有必要知道嗎？
雖然無限恐怖原著，似乎是是用三部曲的篇幅，在下很大的一盤棋。只看過第一部的我，卻對那個有所謂“作者和主角”的盒子論非常看不順眼，更加鄙視這個論斷的推導過程。
這就是本文創作的初衷——我一直以為，能夠回答“為什麽要寫這個故事”這樣的質疑，是每一個寫手的基本覺悟——說補完或許有點自大，但至少是依照自己的口味改造出一個自以為完整嚴謹的無限流世界觀。
之前的種種細節上的引申不過是小打小鬧，本章才是真正的確立了完整的框架……啊，真的是死也瞑目了——等完結了再死啊混蛋！！
總之，接下來，需要調整心情，準備論文。話說有人能猜出那個關鍵性的證據是什麽嗎？前文中出現過的。如果有人能猜出來，定會被我引為一生的知己啊。
☆、枯燥講座之二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是某想試圖強行向楚殿進化，失敗之餘走火入魔胡謅出的這麽一篇天書。雖然勉強可以算是科普文，但還是混雜有某想的詭異私貨，閱讀時需十分謹慎。
第一次警告：本章與整部小說的故事主線幾乎沒有任何關聯，僅僅只有一點作為背景資料的存在意義。想要流暢的欣賞故事的讀者，請跳過本章。
第二次警告：本章內容艱深晦澀，且大量涉及哲學和物理學的空洞理論，對此不感興趣或是沒有足夠準備知識的讀者，繼續閱讀有礙身心健康，敬請跳過本章。
第三次警告：本章觀點偏激結論反動，對於世界觀不夠健全、是非辨別能力不足者，極有可能出現扭曲人生觀之類的惡劣後果。所以，如果只是單純的追求新奇刺激，懇請各位跳過本章。
如果，以上三次警告都沒有嚇退你們，那麽——
入此門來，生死莫怨！
第一節
定義1.1：直觀。是指暫時無法證明和證偽，同時又符合人們對於客觀現實的一般認識的經驗總結。
直觀，是類似於數學理論體系中公理的存在。
例如我們有：
直觀1.1：條件嚴格相同，結果一定嚴格相同。
直觀1.1，以及以此為前提得到的一系列結論，一般被人們稱為決定論。通常包括以下推論——
推論1.1：任何封閉系統，其某個時間點的狀態確定之後，其任意時間段之後的狀態也可以唯一確定。
所謂封閉系統，就是系統與外界沒有任何方式的交流，不管是物質的、能量的、或是其它什麽現在的人類文明無法觀測和理解的方式。
推論1.2：任何系統，在確定唯一的邊界條件下，其某個時間點的狀態確定之後，在邊界條件的允許範圍內，其任意時間段之後的狀態也可以唯一確定。
所謂邊界條件，指的是從某個確定的時間點開始，該系統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內，所得到的所有從外界輸入的交流，包括這些交流的精確的種類、方式、位置、數量、時間點等等的一切資料。
這都是直觀1.1的直接推論，容易得到。
定義1.2：客觀存在：物質的經歷、狀態、規律和發展趨勢等等這些不需要依賴於觀察者就能夠存在的，並且能夠通過物理規律和邏輯計算確定的事物。
定義1.3：主觀感受：一個具有意識的觀察者對作為輸入的某個被觀察的客觀存在，經過意識處理後產生的反映輸出。
定義1.4：主觀能動性：
主觀能動性又稱自覺能動性、意識的能動性，是指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中有目的、有計劃、積極主動的有意識的活動能力。意識存在於我們的頭腦裏，人們只能用語言表達它，用文字記錄它，不能用它直接作用於客觀事物，雖然只靠單純的意識不會引起客觀事物的變化，但是意識卻有一種本領。那就是作為一種無形的力量，在不停在告訴人們，應當做什麽，以及怎樣去做，在實踐中，意識總是指揮著人們使用一種物質的東西去作用於另一種物質的東西，從而引起物質具體形態的變化，這種力量就是人的主觀能動性。
以上為這個概念的哲學定義，抽象成數學語言：
某個具有獨立意識的個體，在時間點A做出了行為a1，一段時間後在時間點B得到了結果狀態b1；然後經過嚴密的邏輯推理計算，該個體發現：在時間點A存在非a1的行為，可以使得在時間點B得到結果b2；在時間點A的行為a2，可以在時間點B得到非b1的結果，甚至可以精確到對於在時間點A采取的特定行為a3，可以在時間點B得到特定結果b3；對於時間點B的特定結果b3，都存在時間點A的特定行為a3與之對應。由此，該個體得到以下結論：1、該個體在時間點A的行為決定了時間點B的結果，行為不同結果不同。2、該個體可以通過在時間點A選擇不同行為來左右和選擇在時間點B得到的結果。其中第二條認知，就是主觀能動性，或者被稱為自由意志。
在推論1.2中，我們把我們所生活的宇宙看作一個系統，以宇宙誕生至今的所有輸入性－交流為邊界條件，之前宇宙的任何一個時間點的狀態都是確定的，那麽現在這個瞬間的狀態也是可以唯一確定的。
然後參照定義1.4，不妨假設以下時間順序：
宇宙誕生→時間點O→時間點A→時間點B→現在
宇宙時間點O的狀態是確定的，時間點O至現在的邊界條件是唯一確定的，那麽宇宙在時間點A的狀態、在時間點B的狀態也就是唯一確定的，所以，雖然該個體在時間點A的不同行為確實能夠造成時間點B的不同結果，但該個體在時間點A的行為是可以唯一確定的，也就是說，該個體認為自己可以通過改變在時間點A的行為來選擇時間點B的結果的這種感覺，是錯誤的。即：
推論1.3：主觀能動性並不是客觀存在，而是一種錯覺。
宇宙中任何時間點的任何事件，包括擁有智慧的具體的一個人的行為思想命運，都是註定的、只有唯一可能的。並且都是由人無法控制的力量所促成的，無法被主觀意識改變的。
換句話說，任意事件e都只是它發生的時刻之前所有事件的函數，跟主觀能動性無關。
盡管你可以煞有介事的在時間點A思考選擇自己的行為，但你做出的最終行為，是確定唯一不變的，即使你把宇宙的時鐘回撥，發生了的事情也會原封不動的再發生一遍。你覺得自己有選擇的能力，這是一種錯覺。
推論1.3可以作為決定論的核心結論之一。
第二節
雖然在上文中，我們由直觀1.1得到了推論1.3這樣的結論，但同時，人們也會有：
直觀2.1：主觀能動性是一種客觀存在。
顯然，直觀1.1和直觀2.1是不相容的，不可能同時成立。
雖然互不相容，但既然同屬直觀，直觀1.1和直觀2.1必然都有著其被承認的理由。
定義2.1：機械決定論：整個宇宙只不過是一臺精密的機器，它的每個零件都按照定律一絲不茍地運行。只要掌握了正確的物理定律，只要搜集足夠多的情報（每一個分子、原子、或是別的什麽基本粒子的全部狀態），只要能夠處理足夠大的運算量，科學家就能如同上帝一般過去未來無所不知。
當牛頓統治物理學界的時候，決定論乃至其更進一步的設想機械決定論，都是一個不言而喻的公理。
物理學統治整個宇宙，它的過去和未來，一切都盡在掌握。這已經成了物理學家心中深深的信仰。19世紀初，法國的大科學家拉普拉斯（Pierre Simon de Laplace）在用牛頓方程計算出了行星軌道後，把它展示給拿破侖看。拿破侖問道：“在你的理論中，上帝在哪兒呢？”拉普拉斯平靜地回答：“陛下，我的理論不需要這個假設。”
是啊，上帝在物理學中能有什麽位置呢？一切都是由物理定律來統治的，每一個分子都遵照物理定律來運行，如果說上帝有什麽作用的話，他最多是在一開始推動了這個體系一下，讓它得以開始運轉罷了。在之後的漫長歷史中，有沒有上帝都是無關緊要的了，上帝被物理學趕出了舞臺。
“我不需要上帝這個假設。”拉普拉斯站在拿破侖面前說。這可算科學最光榮最輝煌的時刻之一了，它把無邊的自豪和驕傲播撒到每一個科學家的心中。不僅不需要上帝，拉普拉斯想象，假如我們有一個妖精，一個大智者，或者任何擁有足夠智慧的人物，假如他能夠了解在某一刻，這個宇宙所有分子的運動情況的話，那麽他就可以從正反兩個方向推演，從而得出宇宙在任意時刻的狀態。對於這樣的智者來說，沒有什麽過去和未來的分別，一切都歷歷在目。宇宙從它出生的那一剎那開始，就墜入了一個預定的軌道，它嚴格地按照物理定律發展，沒有任何岔路可以走，一直到遇見它那註定的命運為止。
是的，科學家知道過去；是的，科學家明白現在；是的，科學家了解未來。只要掌握了定律，只要搜集足夠多的情報，只要能夠處理足夠大的運算量，科學家就能如同上帝一般無所不知。整個宇宙只不過是一臺精密的機器，它的每個零件都按照定律一絲不茍地運行，這種想法就是古典的，嚴格的決定論（determinism）。宇宙從出生的那一剎那起，就有一個確定的命運。我們現在無法了解它，只是因為我們所知道的信息太少而已。
這種觀念直到20世紀初依然統治著科學界。雖然海森堡不確定性原理讓絕對可知的機械決定論作古，量子理論的概率解釋更是讓人們看到了世界非決定論的可能性，但長久以來的氛圍和慣性作用下，即使在21世紀的今天，直觀1.1仍然能夠輕易的得到人們下意識的認同和擁護。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想來大家都不會、不願意相信，自己看似完全自主做出的選擇，其實是早已確定的唯一可能。或是說思考這一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否定傾向的證據。
所以單獨看到直觀1.1時，人們大概會認同它的正確性，但當推導出能夠否認直觀2.1的推論1.3時，我們往往會下意識的、非邏輯的承認直觀2.1而否認直觀1.1。
人們認為主觀能動性的存在，多半是因為意識的存在。因為意識給了他們可以選擇的感覺。最低級的意識能夠區分自身和外界環境的不同，更具生命力的意識則可以將自己的行為和可觀察到的外部環境進行一定程度的推演。原始的推演其實就是類似環境的經驗累積；生命力越強，意識越高級，納入推演的環境就可以越覆雜、推演結果就可以越準確，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稱為思維。
意識其實是有副作用的。它在把自己本身和外界環境區分開的同時，會本能的指導行為：自己本身是重要的、外界環境是不重要的。由此引申，可以得到更高級的錯覺：自己的、和自己有關的、與自己類似的是重要的、獨特的、高貴的、居於中心地位的；外界的、和自己無關的、與自己相異的是次要的、普通的、低俗的、處於邊緣地位的。由此引發了相當多的社會問題：驕傲自大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包庇護短乃至為了姓氏血脈傳承的重男輕女、地方保護主義、極端種族主義，人類沙文主義，諸如此類。
同樣的，在審慎科學的學術研究中，人們也常常犯這樣的錯誤，人們為什麽更願意相信地心說？因為人們很自然的相信自己居住的地方應該是宇宙的中心，即使是日心說出現後，人們也一廂情願的認為太陽是宇宙的中心。為什麽達爾文的進化論受到抵制？因為人們無法相信自己與那些愚蠢低下的生物同出一源，即使進化論被承認的今天，人們也認為人類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物。為什麽人們認為電腦程序不會產生意識和智慧，因為人們認為只有類似人類這樣的物質結構的生命才能夠承載智慧文明。
所以，在哲學領域裏，人們認為在一切都可以稱為物質的世界中，唯獨意識不是物質，即使意識是從物質中產生的，物質是構成意識的基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上文字並非證明，僅僅是為了說明某種常見的、對直觀1.1和直觀2.1的主觀傾向性判斷的形成原理。在排除了這種主觀幹擾因素之後，我們才能夠客觀理智的分析，這兩個直觀的正確性。
而事實上，即使排除了以上的幹擾，我們仍然難以得到一個確定的結論。
第三節
在決定論是否正確的問題上，人類的哲學家們和物理學家們存在著天然的分歧：
一方面，哲學家們，至少是馬克思唯物主義哲學觀點認為，人類或者是智慧生物，是有主觀能動性的，其行為是在意識或者說智慧的主動選擇和指揮之下的。
意識和智慧的這種選擇指揮能力，是主觀能動性的核心。人們用這種觀念為武器，將決定論打為形而上學，進而加以否定。
本質上講，就是用直觀2.1否定直觀1.1。
馬克思唯物主義哲學觀點厭惡決定論，因為這種觀點會扼殺人類進步的動力。
試想一下，如果你知道你下個月的工資或是下次考試的成績已經被確定了，雖然可能不知道具體數目是多少，但你拼死拼活不會有額外獎勵，偷奸耍滑也不會被扣掉分毫。你那麽會怎麽做？我想相當一部分人會選擇混吃等死吧。
由此推論下去，得出類似宿命論的結論也是可以預見的。
定義3.1：宿命論：所謂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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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這樣兩組事物：
史前地球文明的滅亡者（未知），聖人和修真者，主神；
史前龍族文明的滅亡者（主神），史前龍族文明，地獄遺跡；
如果是主神在刻意制造類比的話，這兩組事物，應該有著極為相似的內部關系。這也是我們能將其總結提煉出來的原因。
但在這兩組事物之間，卻還隱含著某種嵌套遞歸的關系。
龍族文明和地獄遺跡，身處輪回空間的某個任務世界中，而這個世界不過是主神神國的衍生產物，主神超然於這個世界之外；
那麽，聖人、修真者乃至主神所處的現實宇宙，會不會也只是某個更高層次存在的隨手之作？而那場發生在現實宇宙中的屠殺的幕後元兇，會不會也同主神一樣超然於世界之外？
？——現實宇宙——主神——任務世界——我們。
如果說，相對於我們來說，主神是高層次的存在；那麽，聖人和修真者們的敵人和抹殺者，就應該是更高一個層次的存在了吧。
只不過，“高層次的存在”這種說法太過籠統和概念化。為了幫助我們理解，主神早就在上次任務中給了我們提示。
在哈裏波特任務中，主神大動幹戈的讓我們面對使用著返時器的對手，其用意卻難以揣測。我們經過了一番頭腦風暴之後，也只是勉強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就是為了幫助我們理解朱雯的“答案”能力。但對於更進一步的追問，主神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無法回答。
本來我對此也沒有太在意，輪回空間中不可理解的事情數不勝數，如果個個都要窮究到底，我早就精神崩潰了。可有人就能以非人的跳躍性思維，從無數難以索解的疑點中找到相互的關聯，破解主神那若有若無的提示信息——
“讓我們面對使用返時器的對手不是目的；讓我們理解朱雯的能力也不是目的；主神這麽做的最終目標，是讓我們在推理過程中的，得到一個中間結果。那就是：把我們所在的整個世界，看成是主神這臺計算機內存中的運算數據……”
這才是高層次存在超然的方式，就如同網絡游戲之於游戲公司GM一樣。低層次者手中掌控的一切，在高層次者眼中，不過是可以隨意修改的數字而已。
“雖然聽起來很驚悚，但歸根到底，這也不過是一種早就存在的名為‘盒子論’的觀點而已：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盒子，盒子外另有存在，能對放養在盒子中的我們甚至盒子本身進行某些操作。我記得以前在科幻小說界流行過一段時間的——”
在旁聽生們被震撼得發呆的時候，我已經開始了例行的挑刺。
“——而且按照這種觀點，盒子內外基本不會有什麽利益沖突，能夠想到的惹翻盒子外的存在下殺手的理由，大概就只有：意識到盒子系統的存在，向盒子外的探索行為，以及對盒子外存在的反抗意識這幾點了。
“但如果這些行為和思想都有問題的話，地球上的科幻小說作家這種職業，早就應該絕種了吧？為什麽還會有‘盒子論’這種觀點流傳下來呢？”
“……僅僅是猜想當然沒有危險，但如果有確鑿的證據呢？”
“證據？或許那兩個史前文明是找到了，可我們有嗎？”我兩手一攤，“沒有的話，也不過只是止於猜測而已。”
“——我們有的。”
“真的嗎？”我懷疑的審視著楚先生，“在哪裏？”
“——你確定真的想知道？”楚先生把眼神藏在鏡片的反光之下，語調清冷悠然。
微微一楞，我隨即明白了楚先生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笑：“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難道我們還有退出的可能？”目光環視旁聽席，“大概也只有不算資深的羅甘道你，或許還有機會了吧？”
“啊？”忽然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泡澡中的某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什、什麽意思？機會，是指什麽？”
“簡單的說，”我豎起一根指頭，“接下來將要被說出的內容，凡是聽到了的人，一旦有一天能夠回到現實世界，就會立刻遭到清洗，面對前幾天我們在這個‘地獄’中遇到的那種、或許還要更多更強的敵人不死不休的攻擊。”
看到小羅變得鐵青的臉色，我笑得有些邪惡：
“所以現在你需要選擇，是繼續聽下去，還是跳過這一段？”
“啊，那個，不聽，會有什麽危險嗎？”浮在龍血池上的腦袋滿是糾結。
“這個嘛，大概就是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這樣的區別吧。”
我玩味的微笑似乎帶給了小羅很大的壓力，他掙紮了很久都沒有下定決心——
“嘛，這樣好了，你先不聽，我們會留下錄音資料，想聽了隨時都可以。”
羅甘道如釋重負的連忙答應，我卻微微搖頭：這一關你總是要過的，對你來說時間怕是不多了呢。
＝＝＝＝＝我是枯燥講座另開一章的分割線＝＝＝＝＝
當封印龍血池的隔音罩緩緩撤除時，座談會正處於冷場狀態。
不知道其他人怎樣，反正我是腦力全開勉強跟著楚先生的思路，待講解告一段落時抓緊時間咀嚼回味，沒有理會他人的餘暇。
不過看著刑滿釋放的小羅探頭探腦的樣子，我倒覺得之前謹慎得有些過頭，可能誤會了楚先生的意思。大概那個確認就只是針對我的，對於那些有聽沒有懂的人，或許真的不會有什麽危險也說不定呢。
“呃，結束了嗎？”面對冷場，羅甘道有些耐不住寂寞，“為什麽還沒有主神提示？”
對啊！我簌然一驚。楚先生已經完整的說出了他的理論，至少我是沒有能力找出錯誤。可為什麽沒有開啟所謂的“第二階段任務”？我把目光轉向楚先生。
“……看起來之前的猜測有誤，猜出那條信息，不是開啟任務的充分條件……”
這個，難道，我們這麽半天都是在白忙活嗎？到頭來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那麽，現在還有什麽頭緒嗎？
於是冷場繼續。
“那個，芙若婭……小姐？能不能……問一個問題？”似乎認為進入了課間休息時間，某新人小心翼翼的提問，在得到我的首肯後，話語也漸漸流暢起來，“這次任務最開始的時候，你和鄭咤隊長說的，這次任務說明的第二重歧義，指的到底是什麽呀？我琢磨好久了都沒弄明白。”
十天內開啟第二階段任務。
不同於之前任務說明的精確，這一次，主神的描述文字簡短而模糊，甚至連任務失敗的懲罰措施都沒有。
第一重歧義：是等待十天之後任務自動開啟，還是需要在十天內達成開啟任務的先置條件？
乍一看，結論似乎非常明顯，主神不應該讓我們有偷懶的餘暇。
但是為什麽主神要選擇這樣一種含混的說法，甚至不惜取消失敗懲罰呢？
第二重歧義，在於“階段”這個詞，究竟是指本次任務的任務階段，還是我們這一隊小白鼠正在經歷的實驗階段？
因為在之前的所有任務中，都沒有出現主線任務分階段發布的情況，於是我們很自然的認為，這個“階段”是相對於整個實驗來說的，由此進一步猜想，這個進階的指標，就是那個主神無法說出口的情報。猜到了這個，就可以讓主神對我們的重視程度更上一層樓。
但現在看來，這個猜想是錯誤的。
那麽從哪裏開始出錯了呢？
更有資格的進階指標只怕一時找不到。那麽不妨假設，我們這一次真的遇到了一個分階段的任務，那麽這個任務的分段標志——難道真的要再回去刷副本完成度？
什麽樣的任務需要分階段發布？
以我多年的Galgame經驗——是有路線分支的任務。
我們不同的行為選擇，會通向不同的路線結局——不包括即死的Bad Ending。
而且，繼續推論下去，什麽都不做的幹等十天，貌似也是一種選擇，也應該對應一種路線才對吧。
——所以才會不需要失敗懲罰？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不是趕緊確定一個分支選擇，而應該是找到最適合我們小隊的發展路線。
而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
……我們所知道的蟲海清洗事件，其實並不只有那兩起種族滅絕事件，還有一次針對個體的行為。那麽，為什麽會出現這個只針對個體的特例呢？清洗行動目標界定的標準是什麽？
在我看來，是獲得那個情報的方式來源。
作為目前唯一已知的從輪回空間生還的個體，他了解那個信息的渠道必然來自主神。但對於另外兩個史前文明而言，則應該是自己的獨立發現和研究成果。所以前者只需滅殺一人，而後者卻需要將誕生這一發現成果的整個技術體系抹去。
但反過來看，雖然有些武斷，我們也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經驗性的猜測：想要獨立而確切的得到這個成果，需要積聚至少一個文明的力量。
就在不久之前，我隱約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短期來說，擁有強大戰力的戰士更容易脫穎而出，但是如果一個輪回小隊中只有戰士，短期內或許能迅速沖到一定的高度，但長期來看，無一例外是會走向滅亡的。想要在主神無盡的輪回任務中長久的生存，智與力的平衡發展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過，力的發展道路廣闊而光明，至少不需要為“需要做到什麽才算更進一步”這樣的問題費神，只要依照著兌換菜單按部就班的修煉即可；但是相對的，智的進化道路就顯得晦澀難明。
以我淺薄的理解：智者，本質上講只不過是能夠盡可能有效率的調配資源的人；智的進化，就應該是通過對資源的合理利用，消除生存環境中可能產生的種種危機。
但是合理、效率的提升程度有其極限，就算能百分之兩百三百的發揮，決定最終數字大小的，還是我們能夠掌握的資源總量。
所以，智的發展方向，應該是在把效率維持在較高程度的前提下，將盡可能多的資源納入掌控中。
那麽具體的手段有哪些呢？
在我看來，大約可以分為三種方式：采集吸納資源；掠奪轉化資源；制造創生資源。
首先是較為原始本能的方式，小到耳聞目睹，中到拿錢砸人，哪怕衛星遍布全球，本質上講也只是收集無主的公共資源而已。
然後則是對有主的私有資源的強行征用，黑客技術，陰謀算計陽謀引導乃至精神控制，諸如此類。
但是，以上種種，也不過是對現有資源的整合，並不足以面對首次出現的全新問題。
這時，就需要跳出對主神兌換菜單的絕對依賴，建立完全屬於自己的研發制造基地，能夠提供持續的技術儲備和後勤保障。
主神篩選我們輪回者的目的是什麽？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當是繼承聖人和修真者們的遺志，反抗盒子外的存在。
殺死解開基因鎖一階和四階的輪回者，所得獎勵完全相同，這其中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主神根本就不鼓勵高級輪回者之間的自相殘殺。
陷阱布局勾心鬥角，不過是與人鬥的智慧；主神需要的，是堂堂正正卻無可阻擋的，與天鬥的智慧。
如果只靠那些血統、技能、物品、科技的組合，就能達到這個目的的話，哪裏還需要輪回戰士們撞大運般的胡亂組合？早就被主神窮舉出來了。主神所要尋找的，是方向，是創意，是智慧的閃光和沈澱。無論再怎樣強大的輪回者，如果不能為主神帶來幫助，終究會作為失敗的試驗品，被果斷放棄。
主神對我們的要求只有一點，那就是進化。
是進化而不是強化。主神需要的不是一個用各種兌換堆砌出的頂尖強者，不是某個特定的強化組合，而是一條路，一條打開盒子的路。
強化重結果，如同登山，只要能登臨絕頂，哪怕毀路拆橋、留下足以斷絕後來者跟隨可能的阻礙，或是乘坐纜車、省略去獲得力量的登山經歷，也都是無所謂的；進化重過程，如同開路，走過的地方，要讓後來者暢通無阻。
因此，我們可以享受主神帶來的高起點，卻不該沈溺於此，而喪失自主創造和超越、自己趟出一條路的勇氣。
無論怎樣收集或是掠奪資源，其行為也不過是自己所在文明的資源再分配而已。但如果自己單幹的規模太小，其效率還不如在母文明中坐享其成。
針對性的創造資源來解決特定問題，這樣的行為模式，依照規模可以這樣劃分：采集靠自己的情報網、建設靠自己的基地、研發靠自己的實驗室、戰鬥靠自己的軍隊，然後整合成自己的勢力、自己的國家、自己的——
文明！
唯有文明，才能媲美對抗超越文明！
其實仔細想來，雖然沒有明確，但楚先生的研究，隱約便是在向這個方向前進。他所專一精研的生物學基因編程技術，便是足以支撐起一個文明的技術。
所以當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時，楚先生微微一楞，便相當認同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確實——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主神提示轟然而至：
“中洲隊達到標準要求，文明任務路線開啟——”
“一百天內，重建龍族文明。完成任務每人獎勵B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9000，任務失敗每人扣除B級支線劇情兩個，獎勵點數18000。”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同為頭腦風暴，之前的某章閱讀要求智力大於等於15（DND標準，普通人10-11），基本屬於科普讀物；而本章閱讀要求智力大於等於13，大致可以當成是推理小說；至於文中留下接口、尚未出爐的一章，預計閱讀要求智力大於等於17，當可稱得上學術論文。
在我看來，無限流可以分為兩種：
對主神的來歷、存在意義、行為目的等有一套完整系統的解釋的，可以稱為硬無限；沒有解釋，或是隨便扯上兩句敷衍一下的，可以稱為軟無限。
而在整部作品中擁有開題功效和核心地位的本章，在啰裏啰嗦介紹了大堆私貨之後，終於成為了本無限流同人晉身世所罕見的硬無限的標志之章——大家鼓掌。
從手法上來說，本章稱為推理小說應當不為過吧。只在最後補充了一點設定（關於龍族的近況），再加上引發之前埋下的多處線索，最終便得到了我蓄謀已久的結論。
似乎大家都覺得，想要解釋主神的由來，只需要祭出盒子論的大殺器，至於盒子論究竟是什麽，嘛，有必要知道嗎？
雖然無限恐怖原著，似乎是是用三部曲的篇幅，在下很大的一盤棋。只看過第一部的我，卻對那個有所謂“作者和主角”的盒子論非常看不順眼，更加鄙視這個論斷的推導過程。
這就是本文創作的初衷——我一直以為，能夠回答“為什麽要寫這個故事”這樣的質疑，是每一個寫手的基本覺悟——說補完或許有點自大，但至少是依照自己的口味改造出一個自以為完整嚴謹的無限流世界觀。
之前的種種細節上的引申不過是小打小鬧，本章才是真正的確立了完整的框架……啊，真的是死也瞑目了——等完結了再死啊混蛋！！
總之，接下來，需要調整心情，準備論文。話說有人能猜出那個關鍵性的證據是什麽嗎？前文中出現過的。如果有人能猜出來，定會被我引為一生的知己啊。
☆、枯燥講座之二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是某想試圖強行向楚殿進化，失敗之餘走火入魔胡謅出的這麽一篇天書。雖然勉強可以算是科普文，但還是混雜有某想的詭異私貨，閱讀時需十分謹慎。
第一次警告：本章與整部小說的故事主線幾乎沒有任何關聯，僅僅只有一點作為背景資料的存在意義。想要流暢的欣賞故事的讀者，請跳過本章。
第二次警告：本章內容艱深晦澀，且大量涉及哲學和物理學的空洞理論，對此不感興趣或是沒有足夠準備知識的讀者，繼續閱讀有礙身心健康，敬請跳過本章。
第三次警告：本章觀點偏激結論反動，對於世界觀不夠健全、是非辨別能力不足者，極有可能出現扭曲人生觀之類的惡劣後果。所以，如果只是單純的追求新奇刺激，懇請各位跳過本章。
如果，以上三次警告都沒有嚇退你們，那麽——
入此門來，生死莫怨！
第一節
定義1.1：直觀。是指暫時無法證明和證偽，同時又符合人們對於客觀現實的一般認識的經驗總結。
直觀，是類似於數學理論體系中公理的存在。
例如我們有：
直觀1.1：條件嚴格相同，結果一定嚴格相同。
直觀1.1，以及以此為前提得到的一系列結論，一般被人們稱為決定論。通常包括以下推論——
推論1.1：任何封閉系統，其某個時間點的狀態確定之後，其任意時間段之後的狀態也可以唯一確定。
所謂封閉系統，就是系統與外界沒有任何方式的交流，不管是物質的、能量的、或是其它什麽現在的人類文明無法觀測和理解的方式。
推論1.2：任何系統，在確定唯一的邊界條件下，其某個時間點的狀態確定之後，在邊界條件的允許範圍內，其任意時間段之後的狀態也可以唯一確定。
所謂邊界條件，指的是從某個確定的時間點開始，該系統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內，所得到的所有從外界輸入的交流，包括這些交流的精確的種類、方式、位置、數量、時間點等等的一切資料。
這都是直觀1.1的直接推論，容易得到。
定義1.2：客觀存在：物質的經歷、狀態、規律和發展趨勢等等這些不需要依賴於觀察者就能夠存在的，並且能夠通過物理規律和邏輯計算確定的事物。
定義1.3：主觀感受：一個具有意識的觀察者對作為輸入的某個被觀察的客觀存在，經過意識處理後產生的反映輸出。
定義1.4：主觀能動性：
主觀能動性又稱自覺能動性、意識的能動性，是指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中有目的、有計劃、積極主動的有意識的活動能力。意識存在於我們的頭腦裏，人們只能用語言表達它，用文字記錄它，不能用它直接作用於客觀事物，雖然只靠單純的意識不會引起客觀事物的變化，但是意識卻有一種本領。那就是作為一種無形的力量，在不停在告訴人們，應當做什麽，以及怎樣去做，在實踐中，意識總是指揮著人們使用一種物質的東西去作用於另一種物質的東西，從而引起物質具體形態的變化，這種力量就是人的主觀能動性。
以上為這個概念的哲學定義，抽象成數學語言：
某個具有獨立意識的個體，在時間點A做出了行為a1，一段時間後在時間點B得到了結果狀態b1；然後經過嚴密的邏輯推理計算，該個體發現：在時間點A存在非a1的行為，可以使得在時間點B得到結果b2；在時間點A的行為a2，可以在時間點B得到非b1的結果，甚至可以精確到對於在時間點A采取的特定行為a3，可以在時間點B得到特定結果b3；對於時間點B的特定結果b3，都存在時間點A的特定行為a3與之對應。由此，該個體得到以下結論：1、該個體在時間點A的行為決定了時間點B的結果，行為不同結果不同。2、該個體可以通過在時間點A選擇不同行為來左右和選擇在時間點B得到的結果。其中第二條認知，就是主觀能動性，或者被稱為自由意志。
在推論1.2中，我們把我們所生活的宇宙看作一個系統，以宇宙誕生至今的所有輸入性－交流為邊界條件，之前宇宙的任何一個時間點的狀態都是確定的，那麽現在這個瞬間的狀態也是可以唯一確定的。
然後參照定義1.4，不妨假設以下時間順序：
宇宙誕生→時間點O→時間點A→時間點B→現在
宇宙時間點O的狀態是確定的，時間點O至現在的邊界條件是唯一確定的，那麽宇宙在時間點A的狀態、在時間點B的狀態也就是唯一確定的，所以，雖然該個體在時間點A的不同行為確實能夠造成時間點B的不同結果，但該個體在時間點A的行為是可以唯一確定的，也就是說，該個體認為自己可以通過改變在時間點A的行為來選擇時間點B的結果的這種感覺，是錯誤的。即：
推論1.3：主觀能動性並不是客觀存在，而是一種錯覺。
宇宙中任何時間點的任何事件，包括擁有智慧的具體的一個人的行為思想命運，都是註定的、只有唯一可能的。並且都是由人無法控制的力量所促成的，無法被主觀意識改變的。
換句話說，任意事件e都只是它發生的時刻之前所有事件的函數，跟主觀能動性無關。
盡管你可以煞有介事的在時間點A思考選擇自己的行為，但你做出的最終行為，是確定唯一不變的，即使你把宇宙的時鐘回撥，發生了的事情也會原封不動的再發生一遍。你覺得自己有選擇的能力，這是一種錯覺。
推論1.3可以作為決定論的核心結論之一。
第二節
雖然在上文中，我們由直觀1.1得到了推論1.3這樣的結論，但同時，人們也會有：
直觀2.1：主觀能動性是一種客觀存在。
顯然，直觀1.1和直觀2.1是不相容的，不可能同時成立。
雖然互不相容，但既然同屬直觀，直觀1.1和直觀2.1必然都有著其被承認的理由。
定義2.1：機械決定論：整個宇宙只不過是一臺精密的機器，它的每個零件都按照定律一絲不茍地運行。只要掌握了正確的物理定律，只要搜集足夠多的情報（每一個分子、原子、或是別的什麽基本粒子的全部狀態），只要能夠處理足夠大的運算量，科學家就能如同上帝一般過去未來無所不知。
當牛頓統治物理學界的時候，決定論乃至其更進一步的設想機械決定論，都是一個不言而喻的公理。
物理學統治整個宇宙，它的過去和未來，一切都盡在掌握。這已經成了物理學家心中深深的信仰。19世紀初，法國的大科學家拉普拉斯（Pierre Simon de Laplace）在用牛頓方程計算出了行星軌道後，把它展示給拿破侖看。拿破侖問道：“在你的理論中，上帝在哪兒呢？”拉普拉斯平靜地回答：“陛下，我的理論不需要這個假設。”
是啊，上帝在物理學中能有什麽位置呢？一切都是由物理定律來統治的，每一個分子都遵照物理定律來運行，如果說上帝有什麽作用的話，他最多是在一開始推動了這個體系一下，讓它得以開始運轉罷了。在之後的漫長歷史中，有沒有上帝都是無關緊要的了，上帝被物理學趕出了舞臺。
“我不需要上帝這個假設。”拉普拉斯站在拿破侖面前說。這可算科學最光榮最輝煌的時刻之一了，它把無邊的自豪和驕傲播撒到每一個科學家的心中。不僅不需要上帝，拉普拉斯想象，假如我們有一個妖精，一個大智者，或者任何擁有足夠智慧的人物，假如他能夠了解在某一刻，這個宇宙所有分子的運動情況的話，那麽他就可以從正反兩個方向推演，從而得出宇宙在任意時刻的狀態。對於這樣的智者來說，沒有什麽過去和未來的分別，一切都歷歷在目。宇宙從它出生的那一剎那開始，就墜入了一個預定的軌道，它嚴格地按照物理定律發展，沒有任何岔路可以走，一直到遇見它那註定的命運為止。
是的，科學家知道過去；是的，科學家明白現在；是的，科學家了解未來。只要掌握了定律，只要搜集足夠多的情報，只要能夠處理足夠大的運算量，科學家就能如同上帝一般無所不知。整個宇宙只不過是一臺精密的機器，它的每個零件都按照定律一絲不茍地運行，這種想法就是古典的，嚴格的決定論（determinism）。宇宙從出生的那一剎那起，就有一個確定的命運。我們現在無法了解它，只是因為我們所知道的信息太少而已。
這種觀念直到20世紀初依然統治著科學界。雖然海森堡不確定性原理讓絕對可知的機械決定論作古，量子理論的概率解釋更是讓人們看到了世界非決定論的可能性，但長久以來的氛圍和慣性作用下，即使在21世紀的今天，直觀1.1仍然能夠輕易的得到人們下意識的認同和擁護。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想來大家都不會、不願意相信，自己看似完全自主做出的選擇，其實是早已確定的唯一可能。或是說思考這一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否定傾向的證據。
所以單獨看到直觀1.1時，人們大概會認同它的正確性，但當推導出能夠否認直觀2.1的推論1.3時，我們往往會下意識的、非邏輯的承認直觀2.1而否認直觀1.1。
人們認為主觀能動性的存在，多半是因為意識的存在。因為意識給了他們可以選擇的感覺。最低級的意識能夠區分自身和外界環境的不同，更具生命力的意識則可以將自己的行為和可觀察到的外部環境進行一定程度的推演。原始的推演其實就是類似環境的經驗累積；生命力越強，意識越高級，納入推演的環境就可以越覆雜、推演結果就可以越準確，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稱為思維。
意識其實是有副作用的。它在把自己本身和外界環境區分開的同時，會本能的指導行為：自己本身是重要的、外界環境是不重要的。由此引申，可以得到更高級的錯覺：自己的、和自己有關的、與自己類似的是重要的、獨特的、高貴的、居於中心地位的；外界的、和自己無關的、與自己相異的是次要的、普通的、低俗的、處於邊緣地位的。由此引發了相當多的社會問題：驕傲自大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包庇護短乃至為了姓氏血脈傳承的重男輕女、地方保護主義、極端種族主義，人類沙文主義，諸如此類。
同樣的，在審慎科學的學術研究中，人們也常常犯這樣的錯誤，人們為什麽更願意相信地心說？因為人們很自然的相信自己居住的地方應該是宇宙的中心，即使是日心說出現後，人們也一廂情願的認為太陽是宇宙的中心。為什麽達爾文的進化論受到抵制？因為人們無法相信自己與那些愚蠢低下的生物同出一源，即使進化論被承認的今天，人們也認為人類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物。為什麽人們認為電腦程序不會產生意識和智慧，因為人們認為只有類似人類這樣的物質結構的生命才能夠承載智慧文明。
所以，在哲學領域裏，人們認為在一切都可以稱為物質的世界中，唯獨意識不是物質，即使意識是從物質中產生的，物質是構成意識的基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上文字並非證明，僅僅是為了說明某種常見的、對直觀1.1和直觀2.1的主觀傾向性判斷的形成原理。在排除了這種主觀幹擾因素之後，我們才能夠客觀理智的分析，這兩個直觀的正確性。
而事實上，即使排除了以上的幹擾，我們仍然難以得到一個確定的結論。
第三節
在決定論是否正確的問題上，人類的哲學家們和物理學家們存在著天然的分歧：
一方面，哲學家們，至少是馬克思唯物主義哲學觀點認為，人類或者是智慧生物，是有主觀能動性的，其行為是在意識或者說智慧的主動選擇和指揮之下的。
意識和智慧的這種選擇指揮能力，是主觀能動性的核心。人們用這種觀念為武器，將決定論打為形而上學，進而加以否定。
本質上講，就是用直觀2.1否定直觀1.1。
馬克思唯物主義哲學觀點厭惡決定論，因為這種觀點會扼殺人類進步的動力。
試想一下，如果你知道你下個月的工資或是下次考試的成績已經被確定了，雖然可能不知道具體數目是多少，但你拼死拼活不會有額外獎勵，偷奸耍滑也不會被扣掉分毫。你那麽會怎麽做？我想相當一部分人會選擇混吃等死吧。
由此推論下去，得出類似宿命論的結論也是可以預見的。
定義3.1：宿命論：所謂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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