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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暴中平安歸來也同樣不能幸免。但是,腦海中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覆的告誡我,萬一因為我的決定,而讓本來可以幸存的希爾瓦罹難,我的內心會受到怎樣的譴責和煎熬。心頭被隱隱的不安籠罩,哪怕只是千萬分之一的幾率,我也不得不正視最壞結果發生的可能。

“很困難嗎?時間不多了。如果你不願意做這個決定,那麽就由我來好了……”

是錯覺嗎?為什麽我會覺得,楚先生的語氣中有淡淡的失望呢?

“不——”這樣的事情,當然更不可能假手旁人。做理智認為最正確的事,然後坦然承擔自己行為造成的一切後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首先都應該是一名智慧生物啊,“就照你說的做吧,承擔這個風險,是我的責任。”

“楚軒,芙若婭,你們不是說不用擔心風暴了嗎?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鄭咤先生的聲音有些中氣不足,背景音中更有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克萊昂皇帝號”正在洶湧的波濤中掙紮前行,海面上的浪頭已經達到了十幾米高的程度。

“風暴的強度正在迅速降低,而且方向也有所改變,你們現在所遭遇的只是一點點餘波而已。你們的存活幾率超過七成,所以沒有必要擔心。另外,如果可能,你們也應該參與水手們的搶險工作,如果能救起幾個落水的水手就更好了。獲得好感,得到承認,有助於獲得進一步的情報。”

“你……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可是第一次坐船啊,這樣的風浪下你讓我出去救人?太強人所難了吧。”

“……如果你不幸落水,潛艇會接應你的……”

“真的嗎?這樣的天氣狀況下,你有多少把握能救起我?”

“……三到四成。”

“哈,你還真誠實。餵,趙櫻空,你去幹什麽?餵餵,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她就那麽愛聽你的話?這樣都沒有一點抱怨。算了,那我也出去了,我會盡量抓緊安全繩的。不過說起來,怎麽是楚軒你和我聯系啊,不是一直都是芙若婭嗎?”

“……因為某種原因,她的狀態有些不穩定。不過,我相信,等到明天就會一切正常了。”

迎著楚先生看過來的目光,我擠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說起來,鄭咤先生還是有幾分演技的(或許是自我催眠?),說什麽在前不久的海難中留下了心裏陰影,為了戰勝過去戰勝自己,就必須挑戰這一次的暴風雨,否則就會一輩子擡不起頭來。慷慨激昂熱血澎湃,似乎感動了不少人呢。所以不光是他留在了甲板上,連櫻空妹妹也得以和那位法師女士一起值守舵輪艙。

救人當然是說說而已,不給別人添麻煩就不錯了。不過並肩戰鬥的經歷果然能迅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呢,能夠和水手們說上話,而不像先前那樣有著很深的隔閡,確實是一個好消息呢。不過壞消息也接踵而來。

第一個壞消息是,我們的位置處於大洋的深處,連接兩個大陸的遠洋航線中點,要到達目的港埃利維,還要經歷大約兩個月的漫長時光。對不起,這裏我使用了地球公歷的概念,我的意思是,需要經歷大約六十個本星球自轉周期。經過衛星測量,這裏一天的時長大約在23個小時40分鐘左右,和地球上的一天也差不了多少。

第二個壞消息,果然被我猜到了嗎?船上沒有叫做“費迪南德”的人。水手們都是在船上工作了幾年幾十年的老人,那位叫做萊納德?凱卡維的海兵隊長更是在船上服役了超過四十年——似乎是因為擁有一種叫做“精靈”種族的血統,這位半精靈擁有比人類悠長得多的壽命。至於那位一開始被我認為擁有非人類血統的船長,卻是純血的精靈,據說擁有著高貴的身份。在本次航行前才加入的人有三個:帶著金魔像的女法師,“純金之煉金術士”,蕾莎?赫爾蒙特女士,擔任本艦的駐艦法師;擔任駐艦牧師的貝爾伯?蓋斯主教,以及他的弟子見習牧師諾普。那個費迪南德勳爵應該就在這三個人之中吧。

“……這樣看來的話,這是一個找人游戲呢,所以才給了這麽長的時間嗎?那麽,鄭咤先生,我要再次強調,只能夠采取旁敲側擊的情報收集方式,註意收斂,絕對不能引起懷疑。一旦引起敏感的護送者們的懷疑,我們就會非常被動。”

“那個,我們難道不能嘗試控制這條船嗎?讓希爾瓦領隊發動突襲,或是用潛艇魚雷威懾……”

“能夠從這個方向思考,看來你確實有所進步。但是,鄭咤先生,你實在是缺乏謹慎的態度。有些可能,出現的幾率雖然不高,但一旦意外出現,就會造成嚴重後果。所以計劃的存在,就是要盡可能地杜絕意外。你想想,如果那位勳爵有著一旦被俘就立即自殺的魄力和覺悟,結果會怎麽樣?”

“哈?還有這種可能嗎?看來我果然不太適合做這樣的工作……”

“不,鄭咤先生,作為第一手情報的直接接觸者,你的感覺和判斷是非常重要的,另外,這樣的思維能力也有助於提高你的生存機率,而且——什麽?——那個,你辛苦了一晚上,早點休息吧。那麽就這樣。”

匆匆中斷聯絡,我聽著王俠先生高聲讀出聲納的探測結果:“有不明物體高速接近中,七點鐘方向,距離5000碼,深度100碼,速度30節。沒有螺旋槳的聲音,不是魚雷……”

心中猛然間湧起一陣惡寒,我大聲問到:“什麽樣的物體?大小呢?”

“……距離3000碼。速度……不是勻速,呈有規律的脈動狀態,在25到35節之間波動。而且,已經出現了兩次方向改變。推定,是活的生物……推定長度……超過五十米。目前位於八點鐘方向,深度70碼。目前距離1500碼……”

精神力掃描向一個方向擴展,我把那噩夢一般的景象傳到楚先生的腦海中。

體長超過五十米的巨型生物,舒緩的劃動著密布吸盤的觸手,卻依然在水中保持著極高的速度。那深海王者的精神波動滿含冰冷,直徑超過一米的巨大眼睛裏只有冷漠的殺意……

“……Giant Squid,巨型魷魚,也被稱為‘大王烏賊’,世界上最大的動物之一,也是最大的無脊椎動物。屬於頭足綱、槍形目、巨型魷魚科。在地球上就是眾多古代海怪故事的主角,傳說能夠將船只拖進大海的恐怖生物。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也會出現,會有什麽特殊的能力也說不定……”

果然,主神不會讓我們在潛水艇裏悠閑的度假呢。只不過——

這次任務真的是完美風暴,不是極度深寒嗎?

“全速前進。1號、2號魚雷發射管準備。王俠,把魚雷的爆炸模式設為定時引爆,時間是發射後十秒……”

“是——”

“芙若婭,目標的方位——”

“……七點鐘方向,距離1000,深度50,平均速度35節,仍在加速中——”

“鎖定深度50,鎖定方向,鎖定最大速度——”

“——距離800”

“魚雷設定完成——”

“1號、2號魚雷發射管開始註水——”

“——距離600,六點鐘方向,相對速度10節——”

“和‘克萊昂皇帝號’的距離?”

“——超過10千碼。”

“1號、2號魚雷發射管開啟,隨時可以發射——”

“——距離400,相對速度15節。”

“——距離380,360,340——”

“魚雷發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無法忍受自己制造垃圾的行為了!

閉關攢稿一個月!

☆、番外二

作者有話要說: ……五天以上的計劃永遠不可能被嚴格執行,而時間過於浮動的計劃永遠會拖到最後一天。

——克拉德·洛佩斯、《暴風雨中的蝴蝶》、necroman

所以,就是這麽回事。我沒有想到這一章這麽的難寫,用鄭咤的視角已經很別扭了,再加上我試圖用一章的篇幅來濃縮內褲門大神十幾萬字的內容,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同人這種東西,很多原著裏的細節如果被放棄,就會有很多事情交代不清楚,但是這些細節本身又是游離於同人的情節主線之外的,特別是第一人稱,沒有上帝視角就更不可能看到,所以估計也只有配合著原著才能弄清楚我到底寫的是什麽吧。嘛,這也算是一種廣告吧。

不過說起來,這一篇番外我為什麽也要用第一人稱呢?55555,為什麽呢?好像,當我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寫了快五千字了,所以,那個,就被我無視了,掩面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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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想起來我為什麽要用鄭咤的視角寫了,主要是讓他合理的開四階,雖然忘記這個創意是從那裏看到的了。所以了,大家知道希爾瓦不可能是隊長了吧……

本章兩萬字,但其中估計有不少是赤裸裸的抄襲,所以文風會變來變去,總之那些文字華麗的段落應該都不是我寫的,所以啦,幹脆一次性放出來好了……

那個,存稿再次清空,今年內就不要指望我再更新了……

這次的任務,從一開始就透著詭異。

張傑居然醒得比我早,這應該是第一件怪事,雖然這是我後來回想的時候才發現的。當時的我,註意力全被另一件事所吸引:張傑居然把他的女人,他發誓要永遠保護的人——娜兒,帶進了這危險的任務世界!

熱血上頭,大聲質問,然後,是滿含殺氣的目光。現在的我,可沒有資格和立場與目光的主人對視,我閉嘴低頭,默念“信任”,開始自我催眠:

的確,張傑又不是傻子,他是我們中資格最老的人,他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在聽到解釋之前,我不應該生氣……

然後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傑帶著他的女人,直接穿過保護罩離開,很快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發生了什麽?我的腦子有點不夠用。楚軒和芙若婭一定知道些什麽吧。如果我能有他們那樣的腦子……

保護時間不多,了解任務、認識新人、觀察環境,然後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

“克萊昂皇帝號”,“費迪南德勳爵”,那是什麽?我可是惡補了大量的恐怖片,《完美風暴》當然也沒有錯過,憑著解開基因鎖的記憶力,為什麽我對著兩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劇情改變,還是……

“……其實,一直以來,主神以已知的恐怖片作為任務背景,極有可能是一種陰險的誤導。對任務中情報的作弊般的先知,不知不覺地就能讓人疏忽了對情報的偵查,以及耽誤了收集分析情報能力的發展。進化可不是純粹為了打架,生存才是進化的目的。快速適應陌生環境的能力,也是進化的內容之一……”

——那我還看那麽多恐怖片幹嘛?

新人中有軍人,很正常。這個人認識楚軒,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可他直接向楚軒報道,好像早知道楚軒在這裏,就是為了找他才來的。楚軒的計劃?還有我的受傷?等等,好像確實,楚軒上次解釋的時候好像說過,他利用我帶到現實世界的消息裏面,有催眠特種士兵,嘗試進入主神空間的信息。這麽說他成功了?真厲害,連主神都能騙,這要是算計起我來……

無人島,火山島,船的位置,方向。精神力掃描還真是個好東西,不單單提高個人的戰鬥力,更加強了整個團隊的生存能力。他們在主神那裏兌換的時候到底都想了些什麽啊,為什麽隨便拿出來一個都那麽有用?C級的精神力掃描、核彈,B級精神枷鎖、衛星,還用那個誇張的訓練基地。記得連……詹嵐,也曾經兌換了加速度和耐力的輔助技能。我的內力和血族血統,相比起來不但雞肋,更讓我覺得自己……自私。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芙若婭已經開始行使指揮權。點篝火,這個倒是挺好理解的。那麽我也——誰叫我?

分開行動?為什麽啊?我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不過看起來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打算解釋了。還好有趙櫻空和我一起行動,看樣子應該不是放棄我吧。那麽,潛水服?氧氣瓶?他們真的不是小叮當嗎?連這樣的東西都準備了,還有這麽隱蔽的通訊器。島上很危險,為什麽啊?那個,你們就不能稍微解釋一下再走嗎?

我很想大聲抗議,卻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旁邊的趙櫻空倒是一點表情都沒有,會不會她猜到了什麽:

“那個,趙櫻空,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不知道。”

“哈?——”

“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

好吧,這就是所謂的信任吧。可是這種事情不是想讓自己做到就能做到的。我不是懷疑楚軒和芙若婭的能力,我只是,只是——那個,我到底在擔心什麽呢?我該不會是有什麽被害妄想癥吧?

可是,我就是對這種一頭霧水的情況非常的不爽,特別是他們一個個“就不告訴你”的樣子。哼,不告訴我,我自己想!我又不是不傻!

這次的任務是“完美風暴”,主神親口說的。情報什麽的可以隱瞞誤導,但沒理由說謊吧。那麽,這一次我們的危險應該是風暴。臺風嗎?那個,雖然在天氣預報裏經常聽說,可對於我這個從來沒有乘過船出過海的人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麽概念。我就知道一句“無風不起浪”,風有多大?浪有多高?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雖然一直身處內陸,也應該關心一下這種事情吧,果然有錢難買早知道,要是我有楚軒和芙若婭的腦袋就好了……

……如果我是楚軒的話……風暴時最安全的地方……陸地?這我也知道!——等等,陸地?我們現在不就在陸地上嗎?雖然是個小島,可島上最高點也應該有一兩百米的海拔吧,這次的任務又沒有限制跟在什麽人附近,留在島上不是最安全的嗎?難道他們所謂的分隊就是讓我來冒險,他們坐享其成?!

不,不對。楚軒那家夥雖然性格惡劣,可那些招人詬病的性格裏肯定沒有自私這一條;芙若婭雖然說話的口吻讓人不爽,可也不像是會背後搞鬼的人,而且她還說島上很危險,為什麽呢?如果我是芙若婭的話……

我們為什麽會遇到危險?因為有主神啊。我們安全了誰最不爽?當然是主神啊。主神不爽了怎麽辦?自然是制造危險啊。很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而且這裏還是火山島,火山隨便噴發一下就能抹掉我們所有人吧……

巨響。地震。島中央的火山口噴出暗紅色的煙花,流淌下來的巖漿點燃了沿途的植被,把整個島嶼照得如白晝一般。新人們大呼小叫著沖進海裏,向著已經出現在視野中的帆船游去,我卻站在原地發呆——

——等等,這是偶然吧。居然被我猜中了?雖然基本上來說沒有提前多少,還是在別人的提示下才得到的結果,但是這種事情按照自己的料想發展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呢。不過,我腦子什麽時候這麽好使了?我什麽時候進入解開基因鎖狀態了?那個,算了,先不管它。趁現在,有什麽不明白的趕緊想清楚——

被踹翻在地。擡頭,是趙櫻空鄙視的背影。巖漿已經那麽近了嗎?海灘上只剩下那個盲人女新人在慌亂的摸索著。好像芙若婭交代過什麽,我背起她,沖進了海裏。雖然多了一個人,但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跟上大隊伍還是很輕松的。趁著現在腦子好使的時候——

那麽他們為什麽要分隊呢?不上船他們又能去哪裏呢?決定分隊構成的是楚軒……如果我是楚軒的話……風暴時,海上最安全的地方……水下……水下!潛水艇!!

這麽說起來的話,好像楚軒和希爾瓦在倒計時三十秒開始之後還兌換了什麽東西,似乎是很大件的樣子。知道了任務名稱,馬上就能想到兌換潛水艇嗎?不愧是楚軒。

在一條隨時可能沈沒的船上提心吊膽的時候,知道有一艘潛艇作為後援,安心了不少呀。這樣一來本次任務就應該可以輕松完成了吧,早說嘛,讓我緊張了半天。退出解開基因鎖狀態,我背著這位叫朱雯的新人,最後一個被拉上了船。

新人好象少了兩個,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還沒有想好關於我們這些人來歷的說辭。面對來自船上水手的問詢,我絞盡腦汁打算編點什麽,耳邊傳來了芙若婭的聲音——

“……我們是海難的幸存者……我們要去埃利維港……其他的事情,很抱歉,無可奉告?”面前應該是海兵隊長的男人和學舌的我大眼瞪小眼。

被人搭救了就要給人當奴隸嗎?《迪紮海洋公法》?這不是無視人權嗎?還好我帶了足夠多的金條,這也算是我的先見之明吧,當然,比起越野車、衛星、核彈、潛艇這樣的裝備來說,這算不了什麽。可是,難得有能用到我的時候啊。

普通水手,要幹活嗎?算了,這樣的說辭還會被收留,也沒什麽好抱怨的了。底艙的環境是差了點,除了發黴的稻草和冰冷的壓艙石就什麽都沒有了,不過折騰了一晚上的我也沒有精力說什麽。托兩個比較刺頭的新人脫離隊伍導致下落不明的福,剩下的新人們都很配合。等其他人都睡下後,我開始聯絡總部。

原來我這種變聰明的辦法是解開基因鎖第三階呀,盡快鞏固是當然的,我可不想再幹拖後腿的事情。不過芙若婭為什麽不讓我模擬她呢?

電影劇情已經對我們沒有任何參考價值了?這我也意識到了。主要敵人之一是一場特大風暴。為什麽要加“之一”呢?有經歷肉搏戰的可能嗎?絕對不可以做直接打聽“費迪南德勳爵”的事?

這裏不是地球?這個,雖然聽起來比較震撼,不過反正是在海上,是不是地球關系很大嗎?

魔像?那是什麽?難道說,是那個穿著黃金全身甲的人?有著魔法文明的世界?芙若婭應該是這方面的專家吧。不能先入為主,不要顧此失彼,好的好的,我記住了。

不要做出什麽可疑的舉動?因為可疑所以不可疑嗎?原來如此,那個費迪南德勳爵可能是個隱藏人物嗎?確實,不過,現在最緊要的問題不是這個吧。風暴,風暴什麽時候來?

不是地球所以不能發射衛星?有這樣的說法嗎?這方面不需要我操心?好吧,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等著好消息了。

也不知道是內力還是血族血統的作用,我看著嘔吐不止的新人們慶幸不已,雖然我要承擔起暈船的新人們的工作,不過顯然也不可能被要求擔負什麽重要的任務,也就是刷刷甲板、拉拉繩索這類的力氣活,一天下來感覺還算清閑。

下午的時候,經驗豐富的海兵隊長已經感覺到了風暴的臨近。今天中午可是晴空萬裏啊。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為什麽看起來像是用鼻子聞的?不過顯然海員們都很信服他的結論,然後我得知,這位看起來還屬於青壯年的海兵隊長竟然已經在船上呆了四十年了。還好我已經被打過預防針,知道這裏是魔法世界。

然後我就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混在水手的隊伍裏,拉動繩索收起所有的帆。然後我看到,一個全身金色的女人,在海兵隊長的陪同下走到桅桿旁邊,把手放在上面小聲念了幾句。然後隊長隨手敲了敲桅桿,竟然發出了金屬的聲音。

我非常確定那桅桿原來是木質的。為了應對暴風雨,竟然可以把它轉化為金屬質地,這就是魔法嗎?果然和我印象中拿火球冰錐砸人的所謂魔法不一樣呢。

不過有了這些準備,我也安心了不少。再加上傍晚時分總部的聯絡,告訴我不用擔心風暴的問題,於是我渾身輕松的進入了夢鄉。

醒來的瞬間,我以為自己正處於失重狀態。睜開眼睛,木制的天花板撲面而來……

“楚軒,芙若婭,你們不是說不用擔心風暴了嗎?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本來很有氣勢的質問,偏偏剛開口,我就又一次重重地貼在墻壁上,再加上周圍此起彼伏的嘔吐聲,連我都有些難受,於是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就沒那麽理直氣壯了。

強度正在迅速降低?聽起來似乎是好消息,可是對目前的狀況沒什麽幫助。只是一點點餘波而已?存活幾率超過七成?船身各處發出的痛苦□□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參與搶險工作?還要救人?楚軒你是不是覺得我死得不夠快?我可是第一次坐船啊。潛艇會接應我?信你才有鬼。餵,趙櫻空,你不會真的就這麽去了吧?難不成你也是軍隊裏的?為什麽那麽聽楚軒的話啊?算了,那我也去吧,希望能活著回來。

不過說起來,我為什麽要和你這個三無男聊天啊?就算是被挖苦,能聽到芙若婭那甜美的音線也是好的啊。狀態不穩定?那是什麽?不管了,出去了。不過,該怎麽說呢?如果我是芙若婭,不,如果我是楚軒的話……

“……雖然不是一名海員,但我也是一名戰士。就在不久之前,我輸掉了一場戰鬥,在暴風雨面前,我膽怯了,我逃避了。這樣的失敗,是汙點,是恥辱,如果不能走出這個失敗的陰影,我就一輩子沒有辦法擡起頭來,沒有勇氣繼續戰鬥。所以,為了戰勝過去,戰勝自己,我必須用一場勝利來洗刷恥辱。我要挑戰這一次的暴風雨,而不是躲在船艙裏做縮頭烏龜。哪怕是面對滔天的巨浪,我也要正面迎戰。所以,即使幫不上什麽忙,也請你們允許我留在甲板上吧。”

自我催眠的效果似乎還不錯,我甚至看到海兵隊長凱卡維先生眼中讚賞的目光。幾個水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然後給我系上了安全繩。

這一晚的經歷實在是不堪回首。

看著足有幾層樓高的巨浪鋪天蓋地的打過來,或許還可以鼓起勇氣面對,但是短時間內經歷了成百上千的巨浪襲擊,就只有麻木一種可能了。而等到災難過去,麻木感消退,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憊和後怕——

難以想象,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居然能活下來。這居然會被說成‘一點點餘波’,真應該讓楚軒那家夥親自體驗一下。不過——

感受著體內那來自血族血統的能量,我把右手伸到眼前。在昨晚的戰鬥中,我曾經試圖拼命般的榨取自己最後的力量,結果用出了紅炎,不但沒幫上忙,還把自己的安全繩燒斷了,要不是自己手疾眼快,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繩子,大概就真的要賭一賭楚軒所說的那三到四成幾率了。

不夠謹慎嗎?或許我真的應該有所改變了,並不僅僅只有戰鬥中才會遇到危險。如果我是芙若婭,不,如果我是……楚軒的話……呼……

漸漸嘈雜的環境讓我的意識漸漸恢覆,而大腿上突然傳來的劇痛讓我徹底清醒——似乎被路過的水手踩了一腳。我似乎直接睡在了甲板上?坐起來使勁搓了搓臉,現在什麽時候了?

“醒了就別閑著,開始幹活吧。”

被路過的水手拉著,我機械的加入了用力拉帆索的隊伍裏。耳邊響起了指揮的聲音,卻並不是來自船長——

“左轉舵,再加把勁!”

“遵命,長官!”

“報告,前面有船只殘骸在海中飄浮!”

“知道了,繼續了望!”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帆船的航向就被金魔像的女主人、金發的女法師所把持。水手們被支使得忙作一團。就算有人稍微想表露一下不滿的情緒,在看到甲板上那巨大的金色魔像時,都會不由自主吞下一口口水,重新專註到自己的任務上來。

“過了,過了!稍微往右打回一點……對,就是這個方向!掌好舵,再去兩個人,減速到半帆!”

和另外五名水手一起用力拉著帆索,將主帆受風面積調節到原來的一半。我註意到舵輪室外站著的三個人,費隆船長、萊納德隊長以及駐艦牧師蓋斯主教正在小聲的討論著什麽。

有什麽值得註意的情報嗎?如果我是楚軒的話——啊,太困難了!如果我是芙若婭的話——說起來,駐艦法師有權利改變航向嗎?即使看起來似乎是搜救活動,也應該在船長的主持下進行才對吧,居然沒人阻止這樣的越權行為。水手們的話,應該是畏懼於法師的名頭和魔像的壓力,但是為什麽船上的其他高層人員也會這樣放任呢?會不會是因為她另有特殊的身份呢?那麽費迪南德勳爵就是她嗎?——謹慎!謹慎!!不能輕率的下結論,繼續觀察,時間充裕,不要著急……

一名水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在舵輪室的門口和船長撞了個滿懷。不等船長怒氣爆發,這個水手就一只腳站進門裏,也不知道向誰大聲喊出了報告:

“報告,現在航向正前方約半海裏處有連續閃光!可能是遇難者!”

女煉金術士高喊著“停船”和“收帆”的命令,讓我們又一陣手忙腳亂。等船漸漸慢下來,在決定乘小船搭救遇難者的人選時,水手們發生了爭執。想到那個所謂的《迪紮海洋公法》,還有水手們對金條的狂熱,我搖了搖頭,不打算湊這個熱鬧。可是依然有十來個人亂糟糟擠成一了團,讓船長一直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那巨大的訓斥聲讓遠處的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賤民就是賤民。遠海艦隊,還真是渣滓中的渣滓呢。這條船上的軍紀狀況,我會如實報告給遠海艦隊司令部……”

遠海、艦隊、軍紀、司令部,關鍵詞!一個接一個的關鍵詞讓我的思維超頻運轉,隱隱有當機的征兆……

遇難者被搭救了上來,是兩位穿得很少的少女。

兩個少女的種族都是人類;一個的頭發是金黃色,另外一個的發色是亞麻褐色。她們的臉龐稚氣未脫,大約是十五、六歲樣子;身高比一般的女孩子略高一些,暴露在外面的小臂皮膚白凈細膩。兩人容貌相當相像,除去發色不同就沒有其它差別,肯定有血緣關系,很有可能是雙胞胎。

她們身上賴以蔽體的白披風像是用床單之類臨時做成的,質地和做工都很粗糙。披風的遮蓋並不嚴實,從側面的縫隙可以看到下面幾乎就什麽都沒有穿,只是用幹凈的白布捆紮住住那幾處重要的部位。

這才是海難幸存者應有的裝束啊,我們確實差太多了。我遠遠看了一眼,然後被洶湧而來的圍觀者們擋住了視線。她們的身上,看起來不像會有什麽值錢東西的樣子啊,那個該死的《海洋公法》……我,我如果想要幫幫她們,會對任務造成影響嗎?

不過看起來沒什麽機會了,好心的半精靈海兵隊長把救人的功勞歸到了女法師身上,托剛剛大發雷霆的船長的福,也可能是海兵隊長確實很有威信,水手們表面上都沒有什麽怨言,而法師女士多了兩個仆人。

雖然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但少女們的覺悟似乎還不夠明確。作為雙胞胎的姐姐,金發少女的名字是安妮?塞菲爾,她對船上的所謂“精靈火炮”、“精靈造的轉輪機”之類的火器相當的感興趣,甚至還要求半精靈帶她參觀,倒是她的妹妹,褐發少女邦妮?塞菲爾要穩重一些,而且似乎也對姐姐的脫線習以為常。

她們同樣被安置在了底艙,與前一批獲救者的女性成員們在同一間房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雙胞胎姐妹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

半夜試圖與總部進行例行聯絡時,卻發現沒有應答。設備故障?趙櫻空那裏也是一樣的情況。發生了什麽嗎?據趙櫻空說這種聯絡器的最大有效通訊半徑大約只有幾十公裏,那麽是他們擅離職守嗎?居然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與總部失去聯系已經有三天了,雖然試圖用種種理由說服自己,但心中的一絲不安卻依然越來越明顯:楚軒和芙若婭他們,不會全軍覆沒了吧?

島上因為安全所以危險,那麽潛水艇裏是不是也是同理呢?不,也不對,這裏的安全和危險都是相對於風暴而言的,風暴已經過去,那麽潛艇裏和帆船上應該不會有什麽不同才對。游離於任務中心之外的懲罰嗎?還是去尋找支線劇情了?主線任務都還不能確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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