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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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老得牙都掉光的老奶奶問她你吃堅果嗎一樣，多愚蠢的問題。吃個球的人！佞修給了老板一巴掌，“清醒一點，李叔做的菜要涼了。”
只見趴在角落裏裝死的唐二迅速起身，鼻青臉腫的坐到斷了一條腿的桌子旁，“師父，開飯了嗎？”
“開了。”佞修把老板從地上拉起來。
唐二一直是知道自己的師父是揍人很牛的。比如十幾年前佞渣渣從窗戶口跳出去就生死未蔔之後，林琳就對他吐露過，某個晚上炮哥大戰一方惡鬼，毫發無損完勝。
雖然當時聽起來覺得是個故事，至今回想起來還是個故事，但唐二決定把這故事就當成是一個故事，不去探究真實性。因為林琳很喜歡聊齋這樣的故事。
不過今天交手之後唐二鼻青臉腫笑容燦爛：“師父，好高的功夫，修行的是哪家外功套路？”
大斷腿堡唐門炮哥冷冽的目光微閃，冷笑，“我用的是內功套路。”
愚蠢的中原人們你們可知道我大唐家堡的天羅詭道是內功啊！不要總是把天策藏劍的外功裝備套身上啊！下副本團長噴死你啊！不懂裝備搭配就問問門派裏的師兄師姐啊！有很多基佬願意為你授業解惑！再不濟去問度娘啊！度娘來者不拒！
年輕的烤餅鋪老板震驚了：為什麽我覺得自己和你們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這個年代還有內功？！
佞修低頭吃飯，涼颼颼的一句話，“老板，你幻聽了。”
老板熱切地給炮哥夾菜，“不不不，我確實是聽到內功武功什麽的東西了，修哥你再跟我說說唄，你會降龍十八掌還是葵花點穴手？”
佞修放下了筷子，把一只手展露給老板看。坐在另一邊的唐二鼓著腮幫子睜著一雙不通世故的黑眼睛望過來。
那是一只指節明顯但不妨礙美感男人的手，蒼白，略微幹燥，指甲修剪整齊，掌心指尖帶著薄繭。佞修說，“最近我練成了徒手掏心臟的功夫，有機會展示給你看看。”
“……”年輕的老板想了想，覺得這是很危險的事情。指不定這人會往自己胸口掏，他還沒找到媳婦生下個一男半女繼承這間烤餅鋪，不能因為一時的好奇送命。雖然徒手掏心的技能很逆天不符合常理，但老板的直覺告訴他店裏的侍應生真的會這一手！
“師父你掏過誰的？”唐二依然對未知事物充滿了好奇。
老板寒毛倒立：尼瑪！！！神人問出口了！吃飯的時候說這麽血腥的問題真的沒有問題嗎！
“目前還沒有。”佞修回答，他思考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名片，“你們拿著，有需要就找我，八折優惠。”
“修哥！你居然還能有名片，難為你這個連手機都不配備一個的原始人了！”老板拿到名片後笑嘻嘻的調侃，低頭一看名片淚如雨下。
【專註暗殺三十年，手下捏死的渣男小三屍體連起來能繞地球一圈。收費合理，支持上門服務，有需要請撥打05xx-863899xx。】
“這啥玩意兒呢？”老板撲撲的掉眼淚。
炮哥深沈不改，兼具風度於冷酷，“我的兼職。”
“修哥，我不想吐槽世界上還有誰會把殺手的活當兼職，但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的名片上要映著咱烤餅鋪的座機！難怪我接到的外賣電話各種奇葩！尼瑪！我以為這些人都是無聊得打電話來找罵的！！！”
炮哥幽幽的目光望老板，“老板，你的大嗓門逼退了我多少客戶。”
老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嗚嗚嗚！”
炮哥坐在一旁淡定吃飯。
吃完半盆飯的唐二咬著烤餅，他認為自己有必要代表我佛普度眾生，“陳小辰，別難過了，好歹你能享受八折優惠，能省很多錢了。”
老板想了想，也對，他抹著眼角問佞修，“修哥，你的出場費是多少？”
“支持陪吃陪喝，不支持陪聊陪睡業務，從下訂單開始每小時五百，目標死亡為止，再追付暗器機關服裝勞力費用軟妹幣998。”
“您做的真不是男公關這一行？”老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板，我可是專門為像你這樣的貧民服務的殺手。你以為想在天朝找一個像我一樣業務熟練同時能充當男朋友供客戶滿足虛榮心報覆渣男的殺手很容易？你太天真了。”炮哥抿唇。
“請問您的客戶都是？”
“弱勢年輕女性群體。”
“師父，你不接待男顧客嗎？”
“基佬費用增加一倍。”
“你性別歧視！”老板發覺八折優惠完全就是坑爹，“修哥，你這樣重男輕女是不對的，偉大的人民群眾不提倡這樣！”
佞修撇了撇嘴角，“有本事你去變性啊。”
“嗷嗚嗚嗚！”老板哭得更傷心了。
唐二又想安慰老板了，“陳小辰，你別哭。我這裏有生女符，只要把我畫的符藏在床底下，保證你媳婦生的就是閨女。到時再找我師父做生意，八折完全沒有問題。”
佞修抽了抽眼角，“禿驢除了教你坑蒙拐騙畫符外還教了你什麽？”徒弟你真的往神棍的道路上奔走不息了嗎？
“少林伏魔訣和易筋經。”唐二老實回答。
佞修若有所思，原來還有正經技能教授，“平時驅鬼不？”這個渣成灰的師父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把徒弟丟下不管不顧是多麽惡劣。
“法力低微，只能路邊擺攤看相。╮(╯_╰)╭話說師父，你的面相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福緣薄短命，戾氣重得無法投胎的兇神。平日裏要多做善事才能化解一二，百年之後也好謀個出路。上次超度一個殺人犯的惡靈累得我直不起腰，要是超度師父你我覺得要折損十年陽壽了。”
臥了個大槽！徒弟你吐得一手好槽啊！看問題真的是直指中心！你敢黑我們炮哥活得不耐煩了啊！冷眼高貴一點也不邪魅的炮哥站起來，揉了揉手腕。
唐二挺直了腰背嚴陣以待，“師父且慢！我有一件大事想向你說說！請問鬼煞之夜鬼門打開一個活人進去以後有沒有辦法活著出來！”
佞修手上的動作一頓，眸光一沈猶如一潭死水紋絲不動徹骨寒心，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混了十幾年，妖魔鬼怪見識了不少長了許多姿勢，大鬼門有大鬼門開的日子和規矩，小鬼門有小鬼門的套數，鬼煞夜的鬼門神仙也近不得。
炮哥換了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摸了摸熊孩子的光頭，“怎麽？想死還不容易，撥打05xx-863599xx找修哥，修哥一箭送你到奈何橋頭。保你死得不能再死。”
盯著那只蒼白修長的手在明亮的光頭上，一股寒氣襲上心頭，老板還沒擦幹凈的眼淚又開始撲撲的掉了，洶湧如潮水，“修哥求你不要嚇我了，我怕你一爪子下去唐二的腦袋就跟廚房裏的西瓜一樣裂了。我只是開烤餅鋪的擔不起這樣的事啊！”
唐二：“啊？師父，你真的要徒手捏爆我的腦袋嗎？”
佞修：“……”
孩子你這話語裏隱約的興奮為哪般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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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烤餅鋪一聚,佞修在一個星期後突然想起來唐二說的鬼門的事情。
他覺得唐二這坑爹孩子必然會手賤摸鬼門一把,身為他的師父,他有必要去監督。
中午老板回來吃過飯後，佞修就跟著他一塊到學校去了。
身後跟著一個殺手老板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修哥,我們下午只是公共大課，不好玩的，很無聊的,相信我啊！你還是回去吧！學校裏的同學們是無辜的！”
炮哥的反應是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渣男！我為你做牛做馬跑前跑後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奉獻著力量，現在只是想去你學校感受一下文化的氣息你就趕我！你對得起全心全意想著你是否吃飽穿暖為你努力打工掙錢給你交學費的我嗎！”
大街上人來人往瞬間安靜了，老板捂著半邊臉直接哭了，“修哥我錯了,咱們別玩了。來來，今天修哥難得出門不能委屈你跟我擠公交，我攔的士！”
佞修滿意地點頭，“算你上道。”
其實只看臉的話，炮哥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冒充一個大學生完全沒有問題。跟著老板直接進了公共課專用的大教室，已經是臨近上課的時候了，佞修雪亮的目光從一排排青少年的臉上略過很快盯上了坐在中間位置的唐二。唐二那顆光頭真是走到哪都在發光啊。
有無數的妹紙占領了唐二前前後後的位置並親切地對小和尚寒噓問暖。佞修側頭問老板，“他怎麽受妹紙歡迎？”
老板留下心酸的淚水，“因為他會看相算命，妹紙們不都喜歡這一套嗎？”
佞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也會看相算命怎麽沒有妹紙喜歡我？”
“……”修哥快醒醒！你已經把我們店裏的大媽大姐少婦少女迷得恨不得把你打包帶走了！不要再說拉仇恨的話了！沒有女朋友的老板板傷不起！
沒得老板從內心的悲痛中走不出，佞修已經站到那些妹紙們面前了。
看到佞修出現在這裏唐二目光發亮，“師父，你來看我了嗎！今晚請我吃飯嗎！真是太好了！”
多麽標準的吃貨邏輯，佞修維持他一貫的暴徒模式扇了唐二一巴掌，“雖然我也很喜歡吃，但你一看我的臉就提吃會讓我誤會自己長得不怎麽像人。”
老板看著小和尚捂著臉委屈得兩眼淚汪汪的模樣頓時心理平衡。
從炮哥出現開始啞口無言的妹紙們對上他黑洞一樣想要碾碎所有物質直接明了透著一個意思“粉碎吧渣渣們”的目光後，妹紙們腿軟氣短的一個個撤離了。
老板覺得，如果目光也能殺人的話，炮哥已經練成了。平時這些囂張得不得了的妹紙在他的視線下一句話都沒敢吭一聲啊！修哥你坦白吧！其實你是在報覆社會！
報覆社會的佞修心安理得的在唐二身邊坐下，“和你說件事。”
“什麽事師父？”
“珍愛生命，遠離危險。”
“哪種危險？”
“……”危險就是危險還哪一種危險，熊孩子你平時都幹些什麽事啊！
老板插話，“修哥，危險什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真是想也想不到，措不及防啊。你看前幾天的新聞，一條母狗在主人拴在超市門口，主人購物回來發現一男的把狗給強了。”
佞修內心被觸動了！
“你們人類要多麽齷蹉，我游歷了整個宇宙從沒有見過像你們人類一樣不知廉恥的生物！”
老板居然相信了：“qaq修哥你果然是個外星人！你知道這個月彩票的頭獎中獎號碼嗎？”
佞修扇了他一巴掌，“清醒點少年。你不知道天朝啥玩意兒都能弄虛作假嗎，你以為頭獎是想中就中的嗎，你以為真的會有農民買彩票中頭獎把500w帶回家的嗎？告訴你別天真了，節目都是早就錄制好的，中獎的那個人絕壁不是人民群眾。我早就看透你們地球人了。”
你們地球人！好大一頂帽子蓋了下來，老板捂著臉羞愧了，“修哥，說好的不打臉呢！”
佞修蔑視的給了他一眼，老板仿佛能讀懂他眼中的意思：你還有臉？！
拋開捂著面子和心肝憔悴得上課都不精神了的老板，佞修繼續和唐二說話，一節大課下來佞修終於明白了唐二為什麽有進鬼門的心思。
簡單概括就是青梅竹馬林琳中邪了，被惡鬼附體各種鬧騰，眼看命不久矣唯一解救的方法就是把林琳和惡鬼一起掐進鬼門裏，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把活人掐進去後活著弄出來。
聽完以後老板為這懸乎的世界而感慨不已的時候，佞修直接吐槽了，“妹紙命不久矣你特麽的還有心思來上課、吃飯、打基三，你是人渣嗎？”
“師父，基三是什麽？”小和尚明媚地問，全然看不出他還有個青梅竹馬命不久矣需要他關心照顧擔憂！
佞修抽了抽嘴角，“你總是能抓住問題中心的這點讓我很欣賞。”←究竟哪裏抓住中心了！糙妹紙你的腦子壞了嗎！
“沒有人知道基三究竟存在著怎樣的秘密，只知道但凡去探索它的人再也沒有回來……唉……”
“師父你看起來很惆悵的樣子。”
“當然惆悵。”你可知道你師父就是在探索基三的道路上穿越的！從此以後真的回不去了啊！老子好痛心！
佞修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唐二瞅著瞧著佞修唏噓不已的模樣很新鮮，老板捂著臉繼續啜泣。
下課後唐二收拾東西去了鬧市區，往街口擺了張小桌又鋪了素色桌布，桌面擺上“看相”二字，攤子就擺好了。唐二坐在那被人圍觀來圍觀去，陽光下那顆光頭尤其明媚耀眼。
老板跟著佞修坐了一邊，看相的大媽帶著自己的閨女來看相，一個又一個。
送走一位客人後，唐二眼巴巴地瞅著不遠處賣烤地瓜的小商販路過，終於他的食欲戰勝了，“師父，您先坐一會，我去去就來。”熊孩子把站崗一樣筆直的佞修按在座位上就匆匆走了。
老板蹲在一旁，“修哥，唐二真能吃。”
佞修坐在那閉目養神老神在在，然後一個美女看到攤位上“看相”二字，以後攤子位上坐鎮冷艷高貴的炮哥。
“老板，看相！”美女順勢坐下了。
老板：“看相的那個人去吃……”
不等他說完，佞修擡了擡眼皮，打斷了他，“你想看哪方面？”
“桃花！”
餵餵餵！修哥你快住手！妹紙是無辜的求你放過她！
炮哥漆黑的瞳仁在妹紙臉上轉了一圈，“你想看準的還是不準的？”
“看相還分準的和不準的？當然要看準的。”
“那你回去把妝卸了再來。”
把、把妝卸了再來……qaq致命一擊。妹紙捂著臉飛奔而去。
qaq老板板也不好了，“修哥，你真的會看相啊！”
“當然不會。”
“啊？”
“所以我把她打發走了。”
“……”修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這不叫打發叫打！擊！
等唐二去晃蕩了一圈帶著一堆吃的回來時，佞修已經陸陸續續“打發”了幾批客人，老板面如死灰好不容易等來了唐二，“唐二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陳小辰，你的臉色看起來像是要死了一樣。”唐二仔細瞅著老板的臉，仿佛他臉上開了花一樣神奇。
“再和修哥待下去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外星人，地球都待不住了！你趕緊坐回去，千萬不要讓修哥幫你看攤位了！”
“為什麽啊？”唐二摸不著頭腦。
佞修默默站起來把位子還回去，幽深的眼珠子盯著老板，老板額頭直冒虛汗，幹笑兩聲覺得嗓子眼幹得厲害，“呵呵，哪有徒弟跑出去快活留著師父幹活的。”
“師父，吃肉。”唐二把手裏一堆吃的遞過去。
“乖。”
師徒二人在攤位上解決了那堆食物，不出一會就吃得幹幹凈凈，這兩人從來不會墮了吃貨的美名。
擺了一個小時的攤位，收攤，佞修跟著唐二去市郊一個半舊不新的游樂園，老板作為吉祥物被帶上了。
“我們來這做什麽？尋找童年？”老板四處張望，其實沒什麽好看的，娛樂設施都是老舊的東西，脫漆生銹。但樂園裏卻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這麽久的游樂場怎麽還那麽多人？”
唐二的解釋是，“這裏有小財神坐鎮，當然客源不斷。”
“小財神！！”
“就是小財神，招財進寶的財。有小財神坐鎮雖然沒有日進鬥金那麽誇張，但是財源滾滾還是能保證。就像你店裏有煞神坐鎮，鬼怪不敢上門，另一種意義上保證了你家宅安定。是吧師父！”唐二掛著明朗的笑容轉頭看佞修。
脖子剛轉過來就給佞修一巴掌扇回去了：“是你個頭，煞你大爺！”
唐二委屈地捂著臉瞅老板，眼睛裏透著股淡淡的憂傷：都怪你都怪你提什麽財神害我被師父扇了。
老板：“……”膝蓋好疼！
唐二還在跟佞修談論游樂園風水的時候，老板被那一堆神秘的名詞搞得昏頭轉向，等他反應過來，眼前早已經沒有了不靠譜師徒二人組的影子了。連忙去找人，找了半個小時後心疲憊了，老板淡定的買票去玩游戲項目，再想起不靠譜師徒二人組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這麽大的兩個人了還走丟！太不靠譜了！”佞修和唐二都是沒電話的人，老板捏著手機憤憤說到，附近的群眾歪頭打量了他一眼。
耳邊聽著游樂園的廣播xxx你粑粑在xx門口等你，xxx你麻麻在xx路等你，xxx先生你兒子在前臺等你balabalabala……
突然一條廣播傳入耳中：陳小辰，你修哥讓你自己回家。
腳下一個踉蹌，老板趕緊扶住墻。
老板第二天看到佞修的時候是在學校的公共大課上，穿著打扮和一般學生無二還戴著眼鏡手裏捏著筆記本的佞修，讓老板囧囧有神，“修哥，你今天來上課？”
佞修點點頭，“來上課。我辭職。”
“修哥你終於想明白文憑對社會的重要性了！”
佞修默默坐下：老子是穿越的人！穿了這麽多個世界才輪到一個有文憑的世界！可是特麽的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鬼啊！一張文憑比不過會驅鬼！老子睡著了都特麽的給笑醒了，坑爹的世界。
筆記本上記載的是這十年來佞修的見聞，他同樣去很多地方，在各種各樣的城市裏停留，一字一句寫下那些牛鬼蛇神，字很零散，記得不是那麽勤奮。但唐二拿到手裏就放不開了，“師父，你去了很多地方。”
“恩。”
“為什麽流浪的時候不帶上我？”唐二問出口後自己就笑了，“又問傻問題了，師父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佞修用“你就是一傻b”的眼神淩遲熊孩子的自尊心，“關鍵不在於我覺不覺得你傻，而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就是一傻b。”
“修哥！求你了！說話委婉一點！”
“求我也沒用。他本來智商就不行。事實不能改變。”
唐二：……活了這麽多年才知道自己在師父眼裏就是一傻x，明空師父你一直說我是奇才都是騙我的吧。
遠在廟裏念經誦佛的明空大師：阿彌陀佛……
課間佞修還向老板借了手機查了日歷，老板看佞修臉上的神情陰測測的也沒敢搭話。
下課後唐二又去街口擺攤看相，佞修則去了昨天的游樂園。老板果斷跟著佞修走了。
“修哥，這游樂場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老板緊緊跟著，就怕像昨天一樣活生生的把人跟丟了。
“鬧鬼。”佞修就回答了兩個字。
“什麽鬼？”
“吝嗇鬼。”
“啊？！”
唐二說這游樂場裏有小財神坐鎮，全然是往好的講。用佞修的話講，這不叫財神，叫吝嗇鬼。
吝嗇鬼活著的時候是個富商，黑心老板，盈利一年年底卷著錢就跑了，工廠裏的工人卻一分錢也拿不到。
詛咒他去死的人多了去，終於有一天，吝嗇老板被詛咒死了變成了吝嗇鬼。
“所以我們來驅鬼的？”老板對於能夠親身參與靈異事件很是興奮。
“不驅。”
“那我們來幹什麽？”
“借錢。”
“……”修哥你怎麽了？修哥你的大腦還好嗎？修哥你振作一點！修哥，向吝嗇鬼借錢是不可完成的艱巨任務你想明白了沒有！
向鬼“借錢”給鬼開路，這麽損的事情虧佞修敢想。
老板跟著佞修一直等到晚上游樂場歇業了，周圍黑燈瞎火，遠遠的保安拿著手電過來，“那邊的誰！關門了快出去！”
老板楞了楞，“怎麽還有保安來趕人？修哥我們跑不跑？”
轉頭一看，佞修早從身邊消失了，不知所蹤。
老板一臉血和淚被保安攆出去，“修哥你還是不是人！仗義一點行嗎！”
游樂園的鐵門當著老板的面哐當關上了，老板怎麽可能就此甘心，轉頭就摸著圍墻爬進去了。回到原來的地方果然看到佞修兩手插兜松散地站在那。
“修哥！嗷嗷啊！”老板嗷嗷叫著撲了上去。
佞修不耐煩的把他踢開，“我不攪基，老板自重。”
老板爬起來，“修哥，你找到那個鬼的行蹤了？”
佞修嘆了口氣，“老板你回家睡覺吧。”
“不嘛不嘛~~修哥哥~帶人家看鬼鬼嘛~~~~人家要看鬼鬼~~~”老板抱著佞修大腿不撒手。
“……快松手，我撐不住了。”炮哥的臉色更蒼白了。
“修哥哥~~你答應人家不要趕人家走嘛，人家要和你一起看鬼鬼~~”
“嘔——”
“……”
佞修擡胳膊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太惡心了沒忍住。”
“……qaq我恨你！”
沒等他恨多久，周身刮起陣陣陰風。老板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怎麽突然冷了？”後知後覺的他發現天上月亮不知何時擋在烏雲後了。之前還能看到遠處零星的幾點燈光，現在全都滅了。雖然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老板還是心底發毛，摸著背包掏出備好的手電。明亮的燈光亮了他才松了口氣，“修哥你……臥槽！修哥你什麽時候換的裝備！”
255南皇套裝的炮哥手持千機匣腳踩千機變無聲望著遠處的夜空不聲不響，高高束在腦後的馬尾辮在風中蕩了幾下，“來了。”
“來啥啦！”老板驚慌失措地瞪著由遠處而來滾著一層枯枝落葉而來的勁風逼近，“修哥！接下來我要做什麽？撒童子尿布陣嗎？啊？還是處子血辟邪？”
勁風穿過兩人，炮哥的馬尾在風中飄蕩，瞇起的一雙黑瞳冷光流轉，迎著風分毫不動。
要不是情景不合適，老板真想大喊一聲：好一個大俠決鬥必有的大風飄落葉寒月帶孤星的武俠場景！
待風停下後，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有更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彌漫而來。
“驅魔師嗎？”黑暗中的男人嘲弄道。
佞修面無表情擡起手臂舉起手中的千機匣，冷聲道，“暴雨梨花針！”
老板大驚失色：什麽牛逼玩意兒！
炮哥聲音剛落下，老板並沒有看到什麽千針齊發的神奇場景，而是佞修原地隱身了。
等了一會仍然不見動靜，而那邊的男鬼還是逼近，老板不淡定了，“修哥你特麽坑爹呢！不要嘴裏喊著破壞死光手裏釋放著潛行技能啊！救命！！！”
42
這一晚的悲傷全部停留在老板受到摧殘年輕的**上面,他記得狂風大作黑夜烏雲,有比星星還亮的東西在黑暗中閃爍,殘缺的半張面具在黑暗中乍隱乍現。之後就是男鬼淒厲的聲音，鬼畜炮哥刻薄冷冽的威脅聲。然後老板就體力不支昏迷不醒。
第二天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搭著一塊抱枕，堪堪蓋住肚皮那塊，說這玩意兒能保暖完全是自欺欺人。老板爬起來四處看,雪白的墻皮，漆黑的地磚，透亮的玻璃門窗。幹凈過頭小偷都懶得看一眼的地方，就是墻上那塊液晶電視還算值錢。
老板從客廳想四處走走的時候，路過了那面電視墻,然後他猛地回頭發現這尼瑪居然不是電視，而是一副畫成電視的油畫。
品味太奇葩，他欣賞不過來啊。老板抹了抹汗，摸到了主臥門口，門開著，裏面的炮哥正聚精會神的搟餃子皮。
“……修哥。這是哪啊？”
佞修擡頭看眼脆弱的人類，簡明回答，“我家。”
老板震驚了，“修哥你怎麽不住ufo或者神秘的地下洞穴！”
“你說呢。”黑發黑眼的年輕男人眼裏透露著深深的鄙視。
老板表示很受傷，他連忙轉移話題，“昨晚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怎麽昏倒了？修哥你打死那個男鬼了嗎？”話音落下就覺背後寒氣森森。有男鬼端著餃子餡繞過僵直的老板走向炮哥。
“芹菜豬肉餡的。”
男鬼之所是男鬼，是因為他的身體在空氣中呈現半透明狀，模糊得像是打了十層馬賽克。老板對於大白天見鬼的靈異事件感到不真實。
佞修開始包餃子，一個個元寶狀的餃子在那雙手下成型，老板想了想決定說違心話，“修哥，你包的餃子真好看！”
只聽男鬼冷笑了一聲，“活人說什麽鬼話。”
老板聽明白了男鬼在嘲諷他不說真話，結果是男鬼被炮哥扇了一巴掌，“你是說老子餃子包的奇葩嗎！”
男鬼默默忍了這一巴掌，昨晚游樂場他已經見識過這個活人的戰鬥力了，現在的他還無法對抗，屜裏放的餃子個個大小均勻形狀相同，能看出包的人是故意包成這幅模樣的，男鬼撇開了臉，“勉強能看吧。”
佞修不再說話了，自己包餃子。男鬼無聲的站在佞修身後，老板無聊得返回了客廳想看電視，找不到遙控器才想起炮哥家的電視是嚴重的假冒偽劣產品。他又返回了炮哥的房間，見還是沒人搭理自己，老板盯著炮哥發呆。
炮哥的五官屬於線條冷硬的酷哥模樣，飛斜入鬢的劍眉，眼角上挑狹長的丹鳳眼黑眼內藏不外露，偶時神光乍現不敢直視。鼻梁挺直嘴唇薄淺，下顎內收，面無表情的樣子酷的一塌糊塗。
“修哥，你基因真好。”
炮哥涼涼地回視了老板一眼，那一看看得老板屏息禁言。房間裏幾乎沒有雜物，窗外陽光正好，室內光線明亮，更突顯得炮哥五官冷冽清寒。老板猶如腦子通了電重新開機了，尖叫一聲匆忙往外跑，“今晚我還有必修課要上啊啊啊啊！”
“年輕人就是一驚一乍，不就曠課一堂嗎。”炮哥回想自己當年的崢嶸歲月不勝唏噓。
游樂園裏被強行帶回來的男鬼抽了抽嘴角，“你還很年輕。”
佞修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臉上終於有了點溫度，不再那麽不近人情，“對，我還很年輕。”他包著餃子似乎心情愉悅的樣子。
這天晚上唐二在家，林玲媽媽還在廚房忙活晚飯，有人敲門，唐二去開，門外站著明空大師。唐二很是驚訝，“師父！你怎麽來了！”
“再有兩天大鬼門就要開了，我放心不下來看看你。”明空大師捋了捋自己一把白胡子，回想十年前收入山門的小光頭，眼前的弟子如今都長得獨當一面了。
唐二笑得瞇起了一雙眼睛，“大老遠的從山上趕來一定沒吃晚飯，林阿姨在做飯，等會就能吃了。師父你先進來坐，我去收拾客房。”
客房收拾到一半，又有人敲門了，唐二以為又是隔壁的小夫妻來借醬油，開門一看正對上佞修冷酷的臉。唐二更驚訝了，“師父，你怎麽來了？”
“我來圍觀找死前的小和尚。”佞修說話很刻薄，跟在身後的男鬼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把手裏提的食盒往唐二懷裏一塞，佞修顧自就進屋了。客廳裏沙發上坐著的明空大師見了佞修心下一驚，已經是站起來了，“佞家施主！”
佞修上下打量了眼老和尚，明黃的僧袍，和藹的五官，慈眉善目，“老和尚別來無恙。”
“先生才當真沒變。”佞修同十年前一模一樣分毫不見老的樣子，讓明空大師斷定這不是妖精就是活神仙！
佞修為“先生”這個稱呼震驚了，“老和尚，十年不見你有禮貌了。不過用不著喊我先生，今天才有人告訴我，我還很年輕。”
沈默無聲跟在他身後的男鬼默默看了佞修一眼，沒吭聲。
“師父你包了餃子！”跟在後面的唐二抱著食盒驚喜道。
男鬼默想：真是難為你了，居然一眼認出餃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男鬼覺得佞修看小和尚的眼神很是欣慰。欣慰個球，師徒兩臭味相投！
要說明空大師隔了十年見佞修顯得客氣了，林琳媽媽從廚房裏出來見了佞修就是很拘謹。
“這、這不是佞先生嗎？”當年的年輕婦人如今添了皺紋，但那份溫婉平和的氣質沒有變化。
“好久不見。”佞修對她點了點頭。
“我再去做幾個菜，今天留下來吃飯吧。”
“恩。”
空氣中似乎都飄蕩著名為“普通”的家庭氛圍，兩個能看得見鬼的和尚不約而同的無視了跟在佞修身後的男鬼。三人做在沙發上閑聊，根據慣例佞修處在變態的邊緣徘徊不定，說出來的話也沒幾句是正常的。總之這場閑聊牛頭不對馬嘴，明空大師最後都沒搞清楚佞修究竟是哪個門派修的是哪種功法。
蹭了一頓晚飯後佞修就回去了，林琳媽媽送他到路口，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些唐二和林琳成長的事，十年的經歷短短的時間說不完，但她說：“佞先生，謝謝對我們的幫助。”
佞修默默塞給林琳媽媽一張銀行卡，“唐二的結婚基金，如果他28歲之前不結婚就是林玲的嫁妝。和唐二不需要客氣，他是你半個兒子。”
“我知道，但是我實在不能收你的錢了，你……”
“別啰嗦。”
“你，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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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趴在角落裏裝死的唐二迅速起身，鼻青臉腫的坐到斷了一條腿的桌子旁，“師父，開飯了嗎？”
“開了。”佞修把老板從地上拉起來。
唐二一直是知道自己的師父是揍人很牛的。比如十幾年前佞渣渣從窗戶口跳出去就生死未蔔之後，林琳就對他吐露過，某個晚上炮哥大戰一方惡鬼，毫發無損完勝。
雖然當時聽起來覺得是個故事，至今回想起來還是個故事，但唐二決定把這故事就當成是一個故事，不去探究真實性。因為林琳很喜歡聊齋這樣的故事。
不過今天交手之後唐二鼻青臉腫笑容燦爛：“師父，好高的功夫，修行的是哪家外功套路？”
大斷腿堡唐門炮哥冷冽的目光微閃，冷笑，“我用的是內功套路。”
愚蠢的中原人們你們可知道我大唐家堡的天羅詭道是內功啊！不要總是把天策藏劍的外功裝備套身上啊！下副本團長噴死你啊！不懂裝備搭配就問問門派裏的師兄師姐啊！有很多基佬願意為你授業解惑！再不濟去問度娘啊！度娘來者不拒！
年輕的烤餅鋪老板震驚了：為什麽我覺得自己和你們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這個年代還有內功？！
佞修低頭吃飯，涼颼颼的一句話，“老板，你幻聽了。”
老板熱切地給炮哥夾菜，“不不不，我確實是聽到內功武功什麽的東西了，修哥你再跟我說說唄，你會降龍十八掌還是葵花點穴手？”
佞修放下了筷子，把一只手展露給老板看。坐在另一邊的唐二鼓著腮幫子睜著一雙不通世故的黑眼睛望過來。
那是一只指節明顯但不妨礙美感男人的手，蒼白，略微幹燥，指甲修剪整齊，掌心指尖帶著薄繭。佞修說，“最近我練成了徒手掏心臟的功夫，有機會展示給你看看。”
“……”年輕的老板想了想，覺得這是很危險的事情。指不定這人會往自己胸口掏，他還沒找到媳婦生下個一男半女繼承這間烤餅鋪，不能因為一時的好奇送命。雖然徒手掏心的技能很逆天不符合常理，但老板的直覺告訴他店裏的侍應生真的會這一手！
“師父你掏過誰的？”唐二依然對未知事物充滿了好奇。
老板寒毛倒立：尼瑪！！！神人問出口了！吃飯的時候說這麽血腥的問題真的沒有問題嗎！
“目前還沒有。”佞修回答，他思考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名片，“你們拿著，有需要就找我，八折優惠。”
“修哥！你居然還能有名片，難為你這個連手機都不配備一個的原始人了！”老板拿到名片後笑嘻嘻的調侃，低頭一看名片淚如雨下。
【專註暗殺三十年，手下捏死的渣男小三屍體連起來能繞地球一圈。收費合理，支持上門服務，有需要請撥打05xx-863899xx。】
“這啥玩意兒呢？”老板撲撲的掉眼淚。
炮哥深沈不改，兼具風度於冷酷，“我的兼職。”
“修哥，我不想吐槽世界上還有誰會把殺手的活當兼職，但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的名片上要映著咱烤餅鋪的座機！難怪我接到的外賣電話各種奇葩！尼瑪！我以為這些人都是無聊得打電話來找罵的！！！”
炮哥幽幽的目光望老板，“老板，你的大嗓門逼退了我多少客戶。”
老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嗚嗚嗚！”
炮哥坐在一旁淡定吃飯。
吃完半盆飯的唐二咬著烤餅，他認為自己有必要代表我佛普度眾生，“陳小辰，別難過了，好歹你能享受八折優惠，能省很多錢了。”
老板想了想，也對，他抹著眼角問佞修，“修哥，你的出場費是多少？”
“支持陪吃陪喝，不支持陪聊陪睡業務，從下訂單開始每小時五百，目標死亡為止，再追付暗器機關服裝勞力費用軟妹幣998。”
“您做的真不是男公關這一行？”老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板，我可是專門為像你這樣的貧民服務的殺手。你以為想在天朝找一個像我一樣業務熟練同時能充當男朋友供客戶滿足虛榮心報覆渣男的殺手很容易？你太天真了。”炮哥抿唇。
“請問您的客戶都是？”
“弱勢年輕女性群體。”
“師父，你不接待男顧客嗎？”
“基佬費用增加一倍。”
“你性別歧視！”老板發覺八折優惠完全就是坑爹，“修哥，你這樣重男輕女是不對的，偉大的人民群眾不提倡這樣！”
佞修撇了撇嘴角，“有本事你去變性啊。”
“嗷嗚嗚嗚！”老板哭得更傷心了。
唐二又想安慰老板了，“陳小辰，你別哭。我這裏有生女符，只要把我畫的符藏在床底下，保證你媳婦生的就是閨女。到時再找我師父做生意，八折完全沒有問題。”
佞修抽了抽眼角，“禿驢除了教你坑蒙拐騙畫符外還教了你什麽？”徒弟你真的往神棍的道路上奔走不息了嗎？
“少林伏魔訣和易筋經。”唐二老實回答。
佞修若有所思，原來還有正經技能教授，“平時驅鬼不？”這個渣成灰的師父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把徒弟丟下不管不顧是多麽惡劣。
“法力低微，只能路邊擺攤看相。╮(╯_╰)╭話說師父，你的面相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福緣薄短命，戾氣重得無法投胎的兇神。平日裏要多做善事才能化解一二，百年之後也好謀個出路。上次超度一個殺人犯的惡靈累得我直不起腰，要是超度師父你我覺得要折損十年陽壽了。”
臥了個大槽！徒弟你吐得一手好槽啊！看問題真的是直指中心！你敢黑我們炮哥活得不耐煩了啊！冷眼高貴一點也不邪魅的炮哥站起來，揉了揉手腕。
唐二挺直了腰背嚴陣以待，“師父且慢！我有一件大事想向你說說！請問鬼煞之夜鬼門打開一個活人進去以後有沒有辦法活著出來！”
佞修手上的動作一頓，眸光一沈猶如一潭死水紋絲不動徹骨寒心，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混了十幾年，妖魔鬼怪見識了不少長了許多姿勢，大鬼門有大鬼門開的日子和規矩，小鬼門有小鬼門的套數，鬼煞夜的鬼門神仙也近不得。
炮哥換了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摸了摸熊孩子的光頭，“怎麽？想死還不容易，撥打05xx-863599xx找修哥，修哥一箭送你到奈何橋頭。保你死得不能再死。”
盯著那只蒼白修長的手在明亮的光頭上，一股寒氣襲上心頭，老板還沒擦幹凈的眼淚又開始撲撲的掉了，洶湧如潮水，“修哥求你不要嚇我了，我怕你一爪子下去唐二的腦袋就跟廚房裏的西瓜一樣裂了。我只是開烤餅鋪的擔不起這樣的事啊！”
唐二：“啊？師父，你真的要徒手捏爆我的腦袋嗎？”
佞修：“……”
孩子你這話語裏隱約的興奮為哪般吶？
41
自從烤餅鋪一聚,佞修在一個星期後突然想起來唐二說的鬼門的事情。
他覺得唐二這坑爹孩子必然會手賤摸鬼門一把,身為他的師父,他有必要去監督。
中午老板回來吃過飯後，佞修就跟著他一塊到學校去了。
身後跟著一個殺手老板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修哥,我們下午只是公共大課，不好玩的，很無聊的,相信我啊！你還是回去吧！學校裏的同學們是無辜的！”
炮哥的反應是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渣男！我為你做牛做馬跑前跑後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奉獻著力量，現在只是想去你學校感受一下文化的氣息你就趕我！你對得起全心全意想著你是否吃飽穿暖為你努力打工掙錢給你交學費的我嗎！”
大街上人來人往瞬間安靜了，老板捂著半邊臉直接哭了，“修哥我錯了,咱們別玩了。來來，今天修哥難得出門不能委屈你跟我擠公交，我攔的士！”
佞修滿意地點頭，“算你上道。”
其實只看臉的話，炮哥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冒充一個大學生完全沒有問題。跟著老板直接進了公共課專用的大教室，已經是臨近上課的時候了，佞修雪亮的目光從一排排青少年的臉上略過很快盯上了坐在中間位置的唐二。唐二那顆光頭真是走到哪都在發光啊。
有無數的妹紙占領了唐二前前後後的位置並親切地對小和尚寒噓問暖。佞修側頭問老板，“他怎麽受妹紙歡迎？”
老板留下心酸的淚水，“因為他會看相算命，妹紙們不都喜歡這一套嗎？”
佞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也會看相算命怎麽沒有妹紙喜歡我？”
“……”修哥快醒醒！你已經把我們店裏的大媽大姐少婦少女迷得恨不得把你打包帶走了！不要再說拉仇恨的話了！沒有女朋友的老板板傷不起！
沒得老板從內心的悲痛中走不出，佞修已經站到那些妹紙們面前了。
看到佞修出現在這裏唐二目光發亮，“師父，你來看我了嗎！今晚請我吃飯嗎！真是太好了！”
多麽標準的吃貨邏輯，佞修維持他一貫的暴徒模式扇了唐二一巴掌，“雖然我也很喜歡吃，但你一看我的臉就提吃會讓我誤會自己長得不怎麽像人。”
老板看著小和尚捂著臉委屈得兩眼淚汪汪的模樣頓時心理平衡。
從炮哥出現開始啞口無言的妹紙們對上他黑洞一樣想要碾碎所有物質直接明了透著一個意思“粉碎吧渣渣們”的目光後，妹紙們腿軟氣短的一個個撤離了。
老板覺得，如果目光也能殺人的話，炮哥已經練成了。平時這些囂張得不得了的妹紙在他的視線下一句話都沒敢吭一聲啊！修哥你坦白吧！其實你是在報覆社會！
報覆社會的佞修心安理得的在唐二身邊坐下，“和你說件事。”
“什麽事師父？”
“珍愛生命，遠離危險。”
“哪種危險？”
“……”危險就是危險還哪一種危險，熊孩子你平時都幹些什麽事啊！
老板插話，“修哥，危險什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真是想也想不到，措不及防啊。你看前幾天的新聞，一條母狗在主人拴在超市門口，主人購物回來發現一男的把狗給強了。”
佞修內心被觸動了！
“你們人類要多麽齷蹉，我游歷了整個宇宙從沒有見過像你們人類一樣不知廉恥的生物！”
老板居然相信了：“qaq修哥你果然是個外星人！你知道這個月彩票的頭獎中獎號碼嗎？”
佞修扇了他一巴掌，“清醒點少年。你不知道天朝啥玩意兒都能弄虛作假嗎，你以為頭獎是想中就中的嗎，你以為真的會有農民買彩票中頭獎把500w帶回家的嗎？告訴你別天真了，節目都是早就錄制好的，中獎的那個人絕壁不是人民群眾。我早就看透你們地球人了。”
你們地球人！好大一頂帽子蓋了下來，老板捂著臉羞愧了，“修哥，說好的不打臉呢！”
佞修蔑視的給了他一眼，老板仿佛能讀懂他眼中的意思：你還有臉？！
拋開捂著面子和心肝憔悴得上課都不精神了的老板，佞修繼續和唐二說話，一節大課下來佞修終於明白了唐二為什麽有進鬼門的心思。
簡單概括就是青梅竹馬林琳中邪了，被惡鬼附體各種鬧騰，眼看命不久矣唯一解救的方法就是把林琳和惡鬼一起掐進鬼門裏，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把活人掐進去後活著弄出來。
聽完以後老板為這懸乎的世界而感慨不已的時候，佞修直接吐槽了，“妹紙命不久矣你特麽的還有心思來上課、吃飯、打基三，你是人渣嗎？”
“師父，基三是什麽？”小和尚明媚地問，全然看不出他還有個青梅竹馬命不久矣需要他關心照顧擔憂！
佞修抽了抽嘴角，“你總是能抓住問題中心的這點讓我很欣賞。”←究竟哪裏抓住中心了！糙妹紙你的腦子壞了嗎！
“沒有人知道基三究竟存在著怎樣的秘密，只知道但凡去探索它的人再也沒有回來……唉……”
“師父你看起來很惆悵的樣子。”
“當然惆悵。”你可知道你師父就是在探索基三的道路上穿越的！從此以後真的回不去了啊！老子好痛心！
佞修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唐二瞅著瞧著佞修唏噓不已的模樣很新鮮，老板捂著臉繼續啜泣。
下課後唐二收拾東西去了鬧市區，往街口擺了張小桌又鋪了素色桌布，桌面擺上“看相”二字，攤子就擺好了。唐二坐在那被人圍觀來圍觀去，陽光下那顆光頭尤其明媚耀眼。
老板跟著佞修坐了一邊，看相的大媽帶著自己的閨女來看相，一個又一個。
送走一位客人後，唐二眼巴巴地瞅著不遠處賣烤地瓜的小商販路過，終於他的食欲戰勝了，“師父，您先坐一會，我去去就來。”熊孩子把站崗一樣筆直的佞修按在座位上就匆匆走了。
老板蹲在一旁，“修哥，唐二真能吃。”
佞修坐在那閉目養神老神在在，然後一個美女看到攤位上“看相”二字，以後攤子位上坐鎮冷艷高貴的炮哥。
“老板，看相！”美女順勢坐下了。
老板：“看相的那個人去吃……”
不等他說完，佞修擡了擡眼皮，打斷了他，“你想看哪方面？”
“桃花！”
餵餵餵！修哥你快住手！妹紙是無辜的求你放過她！
炮哥漆黑的瞳仁在妹紙臉上轉了一圈，“你想看準的還是不準的？”
“看相還分準的和不準的？當然要看準的。”
“那你回去把妝卸了再來。”
把、把妝卸了再來……qaq致命一擊。妹紙捂著臉飛奔而去。
qaq老板板也不好了，“修哥，你真的會看相啊！”
“當然不會。”
“啊？”
“所以我把她打發走了。”
“……”修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這不叫打發叫打！擊！
等唐二去晃蕩了一圈帶著一堆吃的回來時，佞修已經陸陸續續“打發”了幾批客人，老板面如死灰好不容易等來了唐二，“唐二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陳小辰，你的臉色看起來像是要死了一樣。”唐二仔細瞅著老板的臉，仿佛他臉上開了花一樣神奇。
“再和修哥待下去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外星人，地球都待不住了！你趕緊坐回去，千萬不要讓修哥幫你看攤位了！”
“為什麽啊？”唐二摸不著頭腦。
佞修默默站起來把位子還回去，幽深的眼珠子盯著老板，老板額頭直冒虛汗，幹笑兩聲覺得嗓子眼幹得厲害，“呵呵，哪有徒弟跑出去快活留著師父幹活的。”
“師父，吃肉。”唐二把手裏一堆吃的遞過去。
“乖。”
師徒二人在攤位上解決了那堆食物，不出一會就吃得幹幹凈凈，這兩人從來不會墮了吃貨的美名。
擺了一個小時的攤位，收攤，佞修跟著唐二去市郊一個半舊不新的游樂園，老板作為吉祥物被帶上了。
“我們來這做什麽？尋找童年？”老板四處張望，其實沒什麽好看的，娛樂設施都是老舊的東西，脫漆生銹。但樂園裏卻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這麽久的游樂場怎麽還那麽多人？”
唐二的解釋是，“這裏有小財神坐鎮，當然客源不斷。”
“小財神！！”
“就是小財神，招財進寶的財。有小財神坐鎮雖然沒有日進鬥金那麽誇張，但是財源滾滾還是能保證。就像你店裏有煞神坐鎮，鬼怪不敢上門，另一種意義上保證了你家宅安定。是吧師父！”唐二掛著明朗的笑容轉頭看佞修。
脖子剛轉過來就給佞修一巴掌扇回去了：“是你個頭，煞你大爺！”
唐二委屈地捂著臉瞅老板，眼睛裏透著股淡淡的憂傷：都怪你都怪你提什麽財神害我被師父扇了。
老板：“……”膝蓋好疼！
唐二還在跟佞修談論游樂園風水的時候，老板被那一堆神秘的名詞搞得昏頭轉向，等他反應過來，眼前早已經沒有了不靠譜師徒二人組的影子了。連忙去找人，找了半個小時後心疲憊了，老板淡定的買票去玩游戲項目，再想起不靠譜師徒二人組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這麽大的兩個人了還走丟！太不靠譜了！”佞修和唐二都是沒電話的人，老板捏著手機憤憤說到，附近的群眾歪頭打量了他一眼。
耳邊聽著游樂園的廣播xxx你粑粑在xx門口等你，xxx你麻麻在xx路等你，xxx先生你兒子在前臺等你balabalabala……
突然一條廣播傳入耳中：陳小辰，你修哥讓你自己回家。
腳下一個踉蹌，老板趕緊扶住墻。
老板第二天看到佞修的時候是在學校的公共大課上，穿著打扮和一般學生無二還戴著眼鏡手裏捏著筆記本的佞修，讓老板囧囧有神，“修哥，你今天來上課？”
佞修點點頭，“來上課。我辭職。”
“修哥你終於想明白文憑對社會的重要性了！”
佞修默默坐下：老子是穿越的人！穿了這麽多個世界才輪到一個有文憑的世界！可是特麽的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鬼啊！一張文憑比不過會驅鬼！老子睡著了都特麽的給笑醒了，坑爹的世界。
筆記本上記載的是這十年來佞修的見聞，他同樣去很多地方，在各種各樣的城市裏停留，一字一句寫下那些牛鬼蛇神，字很零散，記得不是那麽勤奮。但唐二拿到手裏就放不開了，“師父，你去了很多地方。”
“恩。”
“為什麽流浪的時候不帶上我？”唐二問出口後自己就笑了，“又問傻問題了，師父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佞修用“你就是一傻b”的眼神淩遲熊孩子的自尊心，“關鍵不在於我覺不覺得你傻，而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就是一傻b。”
“修哥！求你了！說話委婉一點！”
“求我也沒用。他本來智商就不行。事實不能改變。”
唐二：……活了這麽多年才知道自己在師父眼裏就是一傻x，明空師父你一直說我是奇才都是騙我的吧。
遠在廟裏念經誦佛的明空大師：阿彌陀佛……
課間佞修還向老板借了手機查了日歷，老板看佞修臉上的神情陰測測的也沒敢搭話。
下課後唐二又去街口擺攤看相，佞修則去了昨天的游樂園。老板果斷跟著佞修走了。
“修哥，這游樂場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老板緊緊跟著，就怕像昨天一樣活生生的把人跟丟了。
“鬧鬼。”佞修就回答了兩個字。
“什麽鬼？”
“吝嗇鬼。”
“啊？！”
唐二說這游樂場裏有小財神坐鎮，全然是往好的講。用佞修的話講，這不叫財神，叫吝嗇鬼。
吝嗇鬼活著的時候是個富商，黑心老板，盈利一年年底卷著錢就跑了，工廠裏的工人卻一分錢也拿不到。
詛咒他去死的人多了去，終於有一天，吝嗇老板被詛咒死了變成了吝嗇鬼。
“所以我們來驅鬼的？”老板對於能夠親身參與靈異事件很是興奮。
“不驅。”
“那我們來幹什麽？”
“借錢。”
“……”修哥你怎麽了？修哥你的大腦還好嗎？修哥你振作一點！修哥，向吝嗇鬼借錢是不可完成的艱巨任務你想明白了沒有！
向鬼“借錢”給鬼開路，這麽損的事情虧佞修敢想。
老板跟著佞修一直等到晚上游樂場歇業了，周圍黑燈瞎火，遠遠的保安拿著手電過來，“那邊的誰！關門了快出去！”
老板楞了楞，“怎麽還有保安來趕人？修哥我們跑不跑？”
轉頭一看，佞修早從身邊消失了，不知所蹤。
老板一臉血和淚被保安攆出去，“修哥你還是不是人！仗義一點行嗎！”
游樂園的鐵門當著老板的面哐當關上了，老板怎麽可能就此甘心，轉頭就摸著圍墻爬進去了。回到原來的地方果然看到佞修兩手插兜松散地站在那。
“修哥！嗷嗷啊！”老板嗷嗷叫著撲了上去。
佞修不耐煩的把他踢開，“我不攪基，老板自重。”
老板爬起來，“修哥，你找到那個鬼的行蹤了？”
佞修嘆了口氣，“老板你回家睡覺吧。”
“不嘛不嘛~~修哥哥~帶人家看鬼鬼嘛~~~~人家要看鬼鬼~~~”老板抱著佞修大腿不撒手。
“……快松手，我撐不住了。”炮哥的臉色更蒼白了。
“修哥哥~~你答應人家不要趕人家走嘛，人家要和你一起看鬼鬼~~”
“嘔——”
“……”
佞修擡胳膊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太惡心了沒忍住。”
“……qaq我恨你！”
沒等他恨多久，周身刮起陣陣陰風。老板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怎麽突然冷了？”後知後覺的他發現天上月亮不知何時擋在烏雲後了。之前還能看到遠處零星的幾點燈光，現在全都滅了。雖然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老板還是心底發毛，摸著背包掏出備好的手電。明亮的燈光亮了他才松了口氣，“修哥你……臥槽！修哥你什麽時候換的裝備！”
255南皇套裝的炮哥手持千機匣腳踩千機變無聲望著遠處的夜空不聲不響，高高束在腦後的馬尾辮在風中蕩了幾下，“來了。”
“來啥啦！”老板驚慌失措地瞪著由遠處而來滾著一層枯枝落葉而來的勁風逼近，“修哥！接下來我要做什麽？撒童子尿布陣嗎？啊？還是處子血辟邪？”
勁風穿過兩人，炮哥的馬尾在風中飄蕩，瞇起的一雙黑瞳冷光流轉，迎著風分毫不動。
要不是情景不合適，老板真想大喊一聲：好一個大俠決鬥必有的大風飄落葉寒月帶孤星的武俠場景！
待風停下後，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有更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彌漫而來。
“驅魔師嗎？”黑暗中的男人嘲弄道。
佞修面無表情擡起手臂舉起手中的千機匣，冷聲道，“暴雨梨花針！”
老板大驚失色：什麽牛逼玩意兒！
炮哥聲音剛落下，老板並沒有看到什麽千針齊發的神奇場景，而是佞修原地隱身了。
等了一會仍然不見動靜，而那邊的男鬼還是逼近，老板不淡定了，“修哥你特麽坑爹呢！不要嘴裏喊著破壞死光手裏釋放著潛行技能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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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的悲傷全部停留在老板受到摧殘年輕的**上面,他記得狂風大作黑夜烏雲,有比星星還亮的東西在黑暗中閃爍,殘缺的半張面具在黑暗中乍隱乍現。之後就是男鬼淒厲的聲音，鬼畜炮哥刻薄冷冽的威脅聲。然後老板就體力不支昏迷不醒。
第二天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搭著一塊抱枕，堪堪蓋住肚皮那塊，說這玩意兒能保暖完全是自欺欺人。老板爬起來四處看,雪白的墻皮，漆黑的地磚，透亮的玻璃門窗。幹凈過頭小偷都懶得看一眼的地方，就是墻上那塊液晶電視還算值錢。
老板從客廳想四處走走的時候，路過了那面電視墻,然後他猛地回頭發現這尼瑪居然不是電視，而是一副畫成電視的油畫。
品味太奇葩，他欣賞不過來啊。老板抹了抹汗，摸到了主臥門口，門開著，裏面的炮哥正聚精會神的搟餃子皮。
“……修哥。這是哪啊？”
佞修擡頭看眼脆弱的人類，簡明回答，“我家。”
老板震驚了，“修哥你怎麽不住ufo或者神秘的地下洞穴！”
“你說呢。”黑發黑眼的年輕男人眼裏透露著深深的鄙視。
老板表示很受傷，他連忙轉移話題，“昨晚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怎麽昏倒了？修哥你打死那個男鬼了嗎？”話音落下就覺背後寒氣森森。有男鬼端著餃子餡繞過僵直的老板走向炮哥。
“芹菜豬肉餡的。”
男鬼之所是男鬼，是因為他的身體在空氣中呈現半透明狀，模糊得像是打了十層馬賽克。老板對於大白天見鬼的靈異事件感到不真實。
佞修開始包餃子，一個個元寶狀的餃子在那雙手下成型，老板想了想決定說違心話，“修哥，你包的餃子真好看！”
只聽男鬼冷笑了一聲，“活人說什麽鬼話。”
老板聽明白了男鬼在嘲諷他不說真話，結果是男鬼被炮哥扇了一巴掌，“你是說老子餃子包的奇葩嗎！”
男鬼默默忍了這一巴掌，昨晚游樂場他已經見識過這個活人的戰鬥力了，現在的他還無法對抗，屜裏放的餃子個個大小均勻形狀相同，能看出包的人是故意包成這幅模樣的，男鬼撇開了臉，“勉強能看吧。”
佞修不再說話了，自己包餃子。男鬼無聲的站在佞修身後，老板無聊得返回了客廳想看電視，找不到遙控器才想起炮哥家的電視是嚴重的假冒偽劣產品。他又返回了炮哥的房間，見還是沒人搭理自己，老板盯著炮哥發呆。
炮哥的五官屬於線條冷硬的酷哥模樣，飛斜入鬢的劍眉，眼角上挑狹長的丹鳳眼黑眼內藏不外露，偶時神光乍現不敢直視。鼻梁挺直嘴唇薄淺，下顎內收，面無表情的樣子酷的一塌糊塗。
“修哥，你基因真好。”
炮哥涼涼地回視了老板一眼，那一看看得老板屏息禁言。房間裏幾乎沒有雜物，窗外陽光正好，室內光線明亮，更突顯得炮哥五官冷冽清寒。老板猶如腦子通了電重新開機了，尖叫一聲匆忙往外跑，“今晚我還有必修課要上啊啊啊啊！”
“年輕人就是一驚一乍，不就曠課一堂嗎。”炮哥回想自己當年的崢嶸歲月不勝唏噓。
游樂園裏被強行帶回來的男鬼抽了抽嘴角，“你還很年輕。”
佞修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臉上終於有了點溫度，不再那麽不近人情，“對，我還很年輕。”他包著餃子似乎心情愉悅的樣子。
這天晚上唐二在家，林玲媽媽還在廚房忙活晚飯，有人敲門，唐二去開，門外站著明空大師。唐二很是驚訝，“師父！你怎麽來了！”
“再有兩天大鬼門就要開了，我放心不下來看看你。”明空大師捋了捋自己一把白胡子，回想十年前收入山門的小光頭，眼前的弟子如今都長得獨當一面了。
唐二笑得瞇起了一雙眼睛，“大老遠的從山上趕來一定沒吃晚飯，林阿姨在做飯，等會就能吃了。師父你先進來坐，我去收拾客房。”
客房收拾到一半，又有人敲門了，唐二以為又是隔壁的小夫妻來借醬油，開門一看正對上佞修冷酷的臉。唐二更驚訝了，“師父，你怎麽來了？”
“我來圍觀找死前的小和尚。”佞修說話很刻薄，跟在身後的男鬼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把手裏提的食盒往唐二懷裏一塞，佞修顧自就進屋了。客廳裏沙發上坐著的明空大師見了佞修心下一驚，已經是站起來了，“佞家施主！”
佞修上下打量了眼老和尚，明黃的僧袍，和藹的五官，慈眉善目，“老和尚別來無恙。”
“先生才當真沒變。”佞修同十年前一模一樣分毫不見老的樣子，讓明空大師斷定這不是妖精就是活神仙！
佞修為“先生”這個稱呼震驚了，“老和尚，十年不見你有禮貌了。不過用不著喊我先生，今天才有人告訴我，我還很年輕。”
沈默無聲跟在他身後的男鬼默默看了佞修一眼，沒吭聲。
“師父你包了餃子！”跟在後面的唐二抱著食盒驚喜道。
男鬼默想：真是難為你了，居然一眼認出餃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男鬼覺得佞修看小和尚的眼神很是欣慰。欣慰個球，師徒兩臭味相投！
要說明空大師隔了十年見佞修顯得客氣了，林琳媽媽從廚房裏出來見了佞修就是很拘謹。
“這、這不是佞先生嗎？”當年的年輕婦人如今添了皺紋，但那份溫婉平和的氣質沒有變化。
“好久不見。”佞修對她點了點頭。
“我再去做幾個菜，今天留下來吃飯吧。”
“恩。”
空氣中似乎都飄蕩著名為“普通”的家庭氛圍，兩個能看得見鬼的和尚不約而同的無視了跟在佞修身後的男鬼。三人做在沙發上閑聊，根據慣例佞修處在變態的邊緣徘徊不定，說出來的話也沒幾句是正常的。總之這場閑聊牛頭不對馬嘴，明空大師最後都沒搞清楚佞修究竟是哪個門派修的是哪種功法。
蹭了一頓晚飯後佞修就回去了，林琳媽媽送他到路口，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些唐二和林琳成長的事，十年的經歷短短的時間說不完，但她說：“佞先生，謝謝對我們的幫助。”
佞修默默塞給林琳媽媽一張銀行卡，“唐二的結婚基金，如果他28歲之前不結婚就是林玲的嫁妝。和唐二不需要客氣，他是你半個兒子。”
“我知道，但是我實在不能收你的錢了，你……”
“別啰嗦。”
“你，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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