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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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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少年回頭一看,士兵們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紛紛註視著他。

少年氣得面紅耳赤,面子丟了就算了,他們怎麽都不聽自己指揮了?

“聽我號令!放箭!放箭!聽到沒有?”

士兵裏走出了一位年紀比沈王爺還大的,他道:“世子,王爺令我等在槐城外演練,待新兵熟練後過幾月去邊疆鎮守,若是……”攻打了京城,無疑是以卵擊石得不償失,還給大衍的敵人可趁之機。

而且,此事一做,如何給王爺交待?又將王爺置之何地

還有槐城的鄉親父老。

謀權篡位,那是要誅九族啊!

更何況,世子年輕氣盛,為一紅顏怒發沖冠,待他冷靜了自會清醒,也會懊悔不已。

可氣急了的沈世子遠比他想象的要執拗任性。

“你們不放箭是吧?那我親自來!”他奪過最近騎兵放在腰側的弓箭,瞄準了城墻上的白衣人。

“唆!”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白衣男子紋絲不動,那箭劃過白衣男子左臉,帶起的風揚起了發絲,卻未傷他分毫。

少年見此,自知大張旗鼓進城已無望,立即拉韁繩調轉馬頭,在城墻上城墻下眾目睽睽中……逃走了!

慘了,這下他父王恐怕不止是打斷他腿外加綁著他負荊請罪這麽簡單了!

這時的月光已逃離烏雲,能直接鋪在地面上、城墻上。趙以傾這時捕捉到了附馬眼裏的一絲詫異。她卻有些懊惱,自己動手那麽快幹嘛?說不準水用她出手這人也不會有什麽事。他不會武,他身邊的那些人大多都會一些拳腳工夫,只要箭在眼前時攔一下就可以了。

另一手則狠狠拍了拍掌心殘餘的灰,算了,當本宮大發善心罷!

齊煥庭看了一眼趙以傾所在的方向,細聽又沒有動靜,或許是他錯覺吧!城墻上的守城士兵其實並不多,沈世子帶人來得快,守城的也就是平時的人數。就是處死驚華時,多派了些人在各處。

若是沈世子一定要攻城,那必定損失慘重。城裏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她們的親人,很多都在那一役裏沒能回來……

趙顏,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大衍,也確實是從根子裏都開始爛了,領著高官厚祿,人家都打到京城來了,還留在溫柔鄉裏不出來又怕丟掉烏紗帽。

既然都不肯出頭,那就他來吧!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就從……沈世子開始。

白衣翩翩的公子淡淡瞥了眼城下,便縱身一躍……

趙以傾:……齊煥庭為什麽想不開?前頭她還被賀蘭律帶下了刑臺,今天又莫名被一個沒見過的少年郞傾訴衷腸,就按這親密情形,妥妥的肯定是兩頂綠帽子,說不準後面還有更多。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來的,附馬綠帽子也該戴習慣了才是,怎麽會想不開要跳城呢?

那這次救不救?剛才是善心,那現在……嗯,就看在你曾經穿紅衣好看的份上吧!她這麽想。

腳步微移,卻見城墻下的附馬在借著城墻往少年郞的方向!中途他還時不時踩下樹幹借力!

……

認識他這麽多年,,她竟不知道他竟然隱藏了這麽多本領!

當年父皇拿著一疊畫像叫她選個人做她的夫婿,她選了好一會兒就拿了他的畫像。

選他的原因有二:一是他是定安侯齊冀之子,卻是自小體弱多病習不得武,可能沒幾年就掛了。二是他長得好看,很合她的審美,三是她認識的人,品性她了解。

如今想來,讓他做附馬,真是埋沒了他。大衍律法是不準附馬參政,就是有個官職,也是虛職,沒有實權的。

真是難為他了,明明可以靠才華,卻因為臉而被折了羽翼……

現在……是律法改了?又或者,是她那天的婚事沒成?

換位思考,若是她,她肯定也是會心有不甘!明明可以靠自己的一身本事得到自己應有的,卻突然間被人截胡,要收斂自己的一身本事,明明是個男子,卻要像女人一樣躲在後宅,讓人看盡了笑話 !

附馬,明面上的人都敬著不敢得罪,背地裏卻會說他靠著妻子靠著女人才有一切。起初可以當作沒聽到,但要是身邊所有人一天又一天的說呢?

她曾看過話本上的一個故事:有一對恩愛的夫妻,他的妻子非常貌美,又心地善良還持家有道還待人溫和有禮,全村的男人們見到他的妻子都會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一天兩天,沒人會在意,十天二十天後,男人們家裏的妻子見到他的妻子便沒好臉色,暗罵她狐貍精。又有一天,村裏的老光棍對他的妻子動手動腳,村裏有婦人看見了,便說她勾引人。一傳十,十傳百,村裏所有的女人都這麽說。後來,女人們的男人也是這麽想的,對他妻子的笑容也少了甚至沒好臉色。

最後,他的母親也信了,開始明裏暗裏磨搓他的妻子。他的妻子非常明事理,抱著只要他相信她,別人不相信沒關系。更不會拿這事煩他,所以他從不在意這些。一次他出遠門,家裏的妻子卻被他的母親趕回娘家,附帶一封休書,告訴兒媳是他的兒子所寫。妻子傷心極了,粗看確實是,便回了娘家。

他回來後發現妻子不在,就問他的母親。他母親竟說她跟人跑了,他不信,要回他妻子娘家找她回來,他母親以死相逼。他是個孝子,愛情與親情,他含淚選了親情。母親年事已高,再也受不得刺激。

當然,故事到這裏並沒有完,他的妻子回到娘家,那村裏的光棍三番四次上門求娶,他的妻子自然不同意。妻子的父母也是非常開明,都讓她自己做主,結果是……沒成。

後來那光棍使計讓他的妻子不得不嫁給光棍,他的妻子在出嫁中途就跳河自殺了。後來他知道了原委,終其一生也沒有再續娶。

從這個短小的故事來看,流言是有一定威力的,接受力差的說不準還真會自殺以證清白!實際呢?自殺了屁用都沒有,人家只會說句“某某哪天死了。”笑過了就忘了,而真的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死了後呢,親人前兩年或許還記得給你燒紙,再後面,說不準就忘了。 總之就是被流言蜚語包圍並不好受,若是他將這些聽進去了,能反過來弄死她……還真是有可能!

她沒有記憶的日子裏,精彩絕倫的事肯定是不少!看看,她才醒,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找上門來了!雖然對象感覺不是她,她自己倒像是個看客。

這不正常啊,她是正主什麽也不清楚,這一堆人在那為她打打鬧鬧的,都不叫上她!

她將天青色的衣裳扯下一塊,嗯,賀蘭律還挺大方,買的料子不錯,撕塊布都花了她老大勁了!

再蒙上臉。

嗯對,她要跟上去。

愛恨情仇的故事,最有看頭了!

附馬跳下城墻後沒一會兒,又一人躍下,方向還都是同一方向。眾眾士兵都楞楞地看著天上鳥一樣飛來飛去的兩人,哦,還有前面跑著的……世子。

馬和輕功,誰厲害呢?這就要考驗雙方的持久力了。沈世子遠道而來,這個時辰定是沒有給馬兒填肚子。而飛著的兩個,不時借著樹的力量,竟快趕上了沈世子。

沈世子回頭一瞅:都跟得這麽緊了,當然是趕快跑啊!於是風聲中,時不時還有聽到沈世子急促地催馬兒“駕!”

你追我趕,都跑得飛快,不知不覺就跑出了十多裏。到這裏,沈世子的馬已經累得走不動了,下了馬將馬兒往另一條路上趕,他自個則走另一條路。

後面的兩人中,齊煥庭早已察覺除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人,還借機看過了,知道不是暗衛,對他也沒有惡意,追沈世子又刻不容緩,便也沒在意。待到三岔口,齊煥庭對趙以傾說:“你是抓世子?”

趙以傾呆了下;她是來聽故事的!

回答的當然是:“對,我們目的相同!”

“你去那邊!”他指著沒有馬蹄印跡的那條道路對她說罷,便也沒管她,先向前有蹄印的那條追去了。

趙以傾也不失望,抓沈世子?那小少年也是該好好管教,誰教他說那些驚世駭俗的話的?還有他那不顧後果的做事方式,還好沒釀成慘案,不然他腦袋瓜子都不夠砍的。

趙以傾腳尖左右碰著粗糙的樹皮借力,穿梭在陰暗的樹葉叢中,借著縷縷晦暗的月光,可以看清前面有個拉長的影子在跑。

趙以傾耳貼著地面傾聽,卻又什麽都沒聽到,再然後……她聽到了打鬥聲。

她趕到時,少年已被揍倒在地。看到揍少年的龐然大物,她有點後悔來追這兩人了!

揍少年的,是一頭黑熊。

黑熊,通常稱為熊瞎子。趙以傾不知道明明那熊眼睛發光這,下一刻就要朝她沖過來,眼睛完全沒有問題,為什麽還叫熊瞎子?

當然,熊瞎子沒給她這個機會,下一刻,果然就向她撲來!

趙以傾運起輕功先到熊背後將少年弄到了一棵高樹上,再不管樹下的熊。

樹約有兩三人合抱大,十幾丈高才有枝,最細的枝也有人大腿粗,弄上去了完全不用擔心會斷的問題。

她今晚真的快累死了,躺在樹上動也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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