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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身有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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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又是一日, 沒有酒再把自己灌醉, 霍景霆遲遲未回韶華殿, 只身一人在武場中練劍, 大汗淋漓, 猶不覺累。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 才收起了長劍,插入劍鞘之中,看向了來人, 路蕓暮。

“來找,何事?”霍景霆面無表情。

“是為了我表弟褚庸的事情,他今日依然讓那兩個下人去官領罰了。”兩個下人中, 一個是與褚家沾了點關系的, 所以才膽大妄為,有恃無恐。

“若是為了此事, 你大可告訴褚庸, 我向來不牽連。”

路蕓暮點了點頭, 隨後道:“還有一事, 我覺得應當告訴你。”

霍景霆看向她, 等她把話說出來。

“我了解了一下, 是大王讓霍將軍出手相救那個少年的,同時那家仆使用的是鞭子,忽然想起來, 大王的背後, 似乎有幾道……鞭痕。”昨晚霍景霆和沈容沒有成事,也在路蕓暮的意料之中,若是成事了,那麽今早的沈容便不會那麽輕易的起床了。

而霍景霆在聽到鞭痕那幾個字的時候,瞳孔驀然一睜,“鞭痕?”

上一次她的背部全數都青紫,他更是沒有去細看,幾乎像是閉上了眼一樣上藥,更不知道她的背後有鞭傷。

路蕓暮點了點頭,“痕跡已經淡了,似乎是有些久遠的事情了。”

“知道是誰做的嗎?”霍景霆周遭的氣壓頓時低到了最低點,如同冰窟一樣,眼底一片寒光。

有殺氣遞出。

感覺到霍景霆變化的路蕓暮微怔,隨之像是看透了些什麽,嘴角有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個事情只有問大王才知道了,我想這些年來大抵是為了隱瞞身份,才沒有用藥把那些鞭痕去掉的。”

霍景霆的手握成了拳頭,胸腔裏好像有一股窒悶的感覺。

“我之前讓人準備了可以去舊傷痕的藥,待會我命人送到韶華殿,我此番告訴霍將軍你,只是想要告訴將軍,大王平日裏雖看似無心無肺,也像是還沒嘗過民間疾苦一樣,可她經歷的,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多,還要難。”路蕓暮沒有說出,當她和沈容一起就寢的時候,她也有過夢囈,做噩夢的情況。

“好些待大王。”路蕓暮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退出了練武場。

練武場中只剩下霍景霆一人,站了許久之後,才邁動腳步,出了練武場,往韶華殿走去。

沈容在擔憂今晚和霍景霆共處一室的時候,也埋首在書案前在疏離今天說的九品分段制。

寫得極為認真,以至於霍景霆什麽時候回到殿中的也不知道,待發現有影子遮落在了桌面上才擡起頭,看向身上還有些許汗濕之意的霍景霆。

“剛練武回來?”

霍景霆看著沈容的臉,看得沈容開始不自在,半響才“嗯”了一聲,隨即轉身,在衣櫃中把昨日才放進櫃中的衣服拿了出來。

“要去沐浴?”

霍景霆再度點了點頭,沐浴,沈容也只是人去到浴室就好了,也就只有霍景霆才會自己準備衣物。

霍景霆不喜歡旁人伺候,宮女也知道,便也會看眼色行事。

沈容大氣都不敢呼一下。

等霍景霆從寢殿出去了,沈容才松了一口氣,對於在房事那方面完全不懂的霍景霆,沈容就怕他突然就開竅了,或者要去研究了,她真想知道霍宴和戚瑛是怎麽帶的,才能帶得霍景霆在軍事當年驍勇善戰,在男女方面一竅不通,她還一直以為只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姑娘才會連男女最基本的身體結構都不一樣都不知道,那曾想霍景霆這個大男人也不知道。

無心再專研,想了半響,還是爬上的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眠。

良久之後,霍景霆沐浴回來,只見沈容在床上閉著眼睛,把自己裹得像蠶蛹一樣,聽她呼吸聲,雜亂不平緩,明顯還沒入睡。

思索了半響之後,殿門被人敲了敲,有內侍道:“大王,將軍,麗夫人送藥過來了。”

藥?什麽藥?

緊閉眼睛的沈容皺起了眉頭。

難道是霍景霆受傷了?可為什麽霍景霆受傷了,路蕓暮會知道?且為什麽還是她送藥,而不是太醫?

一堆堆不解,沈容睜開了眼睛,豎起了耳朵,仔細聽殿外的說話聲。

“將軍,麗夫人交代奴才說,這藥每晚入睡前塗抹,要等藥膏滲透入皮膚才能就寢,如此堅持一個月,便不會再有疤。”

霍景霆到底受了什麽傷?

隨之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沈容又立馬閉上了眼睛,半響,只聽到整理桌面的聲音,擺放竹簡的聲音。

……突然發現霍景霆有賢妻良母的隱藏屬性。

忽然無聲,而霍景霆走路也向來無聲,她根本猜不出來霍景霆現在在哪,又在做些什麽,透過眼簾的光忽然一暗,沈容想她大概知道霍景霆在哪裏了。

知道霍景霆就站在床便,沈容呼吸都變得格外的緩慢,他似乎在靜悄悄的看著她。

“你還打算裝睡到幾時?”

冷冷淡淡的聲音,沈容楞了一下,才想起來像霍景霆這種職業最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裝睡又怎能糊弄得過他。

睜開了眼睛,咧嘴一笑:“剛剛是真的很困的……”隨之坐了起來,視線落在他手上的一個瓷盒手中,帶著幾分疑惑道:“你受傷了?”

聞言,霍景霆在床邊緣的地方坐了下來,打開了蓋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也隨之散發了出來,看像沈容。

“這是給你用的。”

“我?我也沒受傷。”

“路蕓暮說你背後有鞭傷。”語氣淡淡,但眼眸卻多了一分細微的關懷。

沈容懵了懵,隨即恍然道:“背上呀,早就不疼了。”這鞭傷是在她來之前就有的,大概是樓裏面用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姑娘。這沈容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當時已經差不多好了,只是後來在逃亡中沒有護理好,又舊傷覆發了,所以這才落了疤。

“這個是可以去疤痕的。”霍景霆摸了些在自己的手上。

沈容看著霍景霆的動作,頓時背脊一冷……

“這點疤痕沒什麽關系,寡人也不在意。”沈容的聲音有絲絲的顫抖。

“我在意。”

“啊?”沈容一臉懵,他在意什麽?!在意摸得手感不好?!還是看著不好?!

霍景霆得了表情上面沒半分多餘的表情,沈容壓根就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在意……什麽?”沈容才不出來,只好硬著頭皮發問。

霍景霆的目光緊隨著沈容的目光,皺起了眉頭:“胸口悶。”

沒有隱瞞,直接把所想的說了出來。

“為什麽胸口……”沈容話一頓,把未說完的話咽回了肚子裏,她自然是知道霍景霆為什麽會胸口悶,自己喜歡的人受傷,怎麽可能胸口不悶!

霍景霆沈默半響,道:“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沈容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不用了,待會寡人讓宮女來上藥就好了……”

聲音在霍景霆目光的主事之下漸漸的弱了下去。

“你我二人在昨天,就已經成為夫妻了。”

對,昨日他們就成為夫妻了,他們從為說過只做假夫妻,都很是有默契,默認了成婚後,就是夫妻,沒有別的。

可……

沈容覺得,要是她不點破,只怕霍景霆還不知道真夫妻是什麽。

算了算了,又不是沒上過藥,在汾水的時候還上了好幾回的藥,有什麽好害臊的?

“那、那寡人脫了。”轉身背對霍景霆,慢慢的把身上的衣服解開。

深秋,寒意重,把衣服褪下,一頭黑絲撥到了胸前,身前抱著被子,卻還是有冷意襲來,免不了打了個寒顫。

霍景霆目光落在了沈容背後那幾道只剩下粉色的疤痕,從肩胛骨到腰,可見當時鞭子落下的時候有多觸目驚心。

最後還是伸手,把藥膏抹在那幾道鞭痕上,冰冰涼涼。

把幾道傷痕都塗抹了一遍後,道:“稍後再把衣服穿上。”

“那幫寡人把簾子放下……”背後空蕩蕩的,絲毫沒有安全感。

“自己放。”

霍景霆說完這三字,身後便沒了聲響,沈容便認為他去把藥放好了,容暗罵了句沒良心後,抱著衣服坐著轉身,才轉一半,就看到了霍景霆還站在床邊的身影。

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眸……有些火熱……

……

沈容咽了咽口水,佯裝淡定:“你能幫寡人把簾子放下來嗎?”

霍景霆不語,繼而低下頭,俯下身,擡起了沈容的下巴。

註視良久,嗓音微啞:“你我是夫妻,我想……更親密些。”

……

…………

霍景霆他絕對是吃錯藥了!他是不是把她藏起來的小人書看了?!

“不、不、別……”

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只見霍景霆俯下身來,繼而含著了她的嘴唇,有了兩次經驗,加上他向來懂得舉一反三,便直接撬開她的唇齒。

……她要反抗麽!?

要麽!?要麽!?要麽!?

沈容滿腦子都是要不要反抗,但心跳卻快得要直接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不厭惡也討厭不起來的感覺。

良久之後,兩人緩緩分離,相互低著額頭,感覺到了對方呼出來的溫柔氣息。

“你的江山,我會幫你守到最後。”霍景霆說下了誓言。

沒有濃情蜜意的說——我心悅你。

也沒有甜言蜜語的說——我心有你。

不善言辭,卻是能讓人從最簡單的話語中感受得出來有這其中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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