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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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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淵眸光冰冷地看向雲翩翩。

究竟誰才是你夫君?

“我該喝藥了。”

雲翩翩一楞,這才想起蕭長淵今天還沒有喝藥。

她連忙將竈屋交給了穆柏:“穆大哥,我還要去給夫君煎藥,這裏便交給你了。”

穆柏如蒙大赦,急急忙忙道:“沒問題,你快去吧。”

雲翩翩用帕子擦了擦手,從竈屋裏走了出去。

昨天江翠翠吃完晚飯後便去周郎中家裏付了診金,回來的時候從周郎中家裏拿回來了幾服藥,是周郎中開給蕭長淵的傷藥,今天早上他們一大早就進山了,所以這藥便一直沒有熬。

雲翩翩去江翠翠家裏借了專門熬藥的小爐子,將木炭裝了進去。

突然想起她不會生火。

雲翩翩站起來,正準備去竈屋找穆柏來幫忙。

蕭長淵卻突然擋在了雲翩翩的面前,面容冷峻如冰,眸光危險而幽沈。

“娘子,你要去做什麽?”

雲翩翩道:“我不會生火,要去找穆大哥來幫忙。”

蕭長淵冷著俊臉道:“你為什麽不找我?”

雲翩翩一楞:“你會生火嗎?”

蕭長淵道:“只有笨蛋才不會。”

雲翩翩:“……”臭小子你會就會,為什麽要人生攻擊?!

蕭長淵沒有理會雲翩翩臉上的幽怨跟不滿,他徑直接過了雲翩翩手中的火折子,很快就將小爐子裏的炭火生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蕭長淵擡起了俊臉,向雲翩翩投去了輕蔑了眼神。

那鄙夷的眼神仿佛是在說:你說你是不是個笨蛋?

雲翩翩氣結,差點起身踹蕭長淵一腳。

好在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

雲翩翩看到爐子裏的火越燒越旺,沒她什麽事,便站起了身子,向後面的竈屋走去。

蕭長淵捏住了雲翩翩纖細白皙的手腕。

他直起身子,眸光沈沈地看向她。

“你要去哪裏?”

雲翩翩說道:“我去竈屋幫穆大哥洗碗。”

蕭長淵當即寒下了俊臉,空氣溫度瞬間下降了三個度。

“你為什麽不幫我?”

雲翩翩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你這不是已經燒好爐子了嗎?接下來看著火等藥熬好就可以了。竈屋裏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鍋都沒洗,地也沒掃,穆大哥是客人,總不能讓客人做這些……”

蕭長淵突然打斷了雲翩翩的話:“你是我的娘子,為什麽總是要去找別人?”

清冷俊美的帝王,寒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雙幽冷黑沈的眸光裏,溢滿了隱怒。

雲翩翩看到他生氣的模樣,突然福至心靈道:“夫君,你是不是吃醋了?”

蕭長淵聞言,冰冷的俊臉突然緊繃起來。

“我沒有。”

雲翩翩眨了眨眼睛:“你如果沒有吃醋的話,為什麽會生氣呢?”

蕭長淵聞言,幽冷的眸光裏,突然掠過一絲難堪。

他狼狽地側過臉,避開了雲翩翩探究的視線,俊臉陰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話音剛落,雲翩翩便驚奇的發現。

蕭長淵的耳朵,不可思議地變紅了。

雲翩翩臉上楞了楞,仿佛發現新大陸一般,緩緩地睜大了杏眸。

“……夫君,你耳朵紅了。”

蕭長淵面無表情道:“那是你的錯覺。”

雲翩翩伸手,摸了摸蕭長淵的耳朵,篤定道:“你摸摸,它是燙的,它真的變紅了。”

蕭長淵推開了雲翩翩的手,一臉的厭惡。

“不要動手動腳的!”

雲翩翩:“……”臭小子知道什麽叫做孤註生嗎?

你這就叫孤註生!

以後你哭著求我對你動手動腳我還不一定搭理你呢!

︶︿︶

雲翩翩在心中瘋狂吐槽蕭長淵,繼而蹙眉看向他。

“你為什麽不想讓我去找穆大哥?”

蕭長淵眸光幽冷深寒,俊臉冷得像是雪封多年的冰山。

“你是我的娘子,你只能來找我。”

雲翩翩:“……”

真是看不出來。

這家夥雖然不近女色,但獨占欲卻極強。

你說你都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了,究竟是在獨占哪門子的獨占……

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麽?

呸呸呸!

你才是茅坑,你才是屎!

我是仙女,是天使,是正義的化身!

你才是茅坑裏的臭石頭!

明明蕭長淵什麽話都還沒有說。

雲翩翩卻在自己的腦子裏,跟自己吵了起來。

最後她還吵輸了,把自己氣了個夠嗆。

吵架吵輸了的雲翩翩決定在蕭長淵的身上,把自己失去的面子贏回來。她故意取笑蕭長淵道:“不準我去找別人,那不就是吃醋?你吃醋還不承認,真是別扭……”

“吃醋就吃醋……”

蕭長淵皺著眉頭,看向雲翩翩臉上礙眼的笑容。

“我吃醋你很開心嗎?”

“當然開心呀……”

雲翩翩彎起了澄瑩秀澈的杏眸,笑瞇瞇的模樣。

“你是我的夫君,你吃醋就證明你喜歡我……”

你喜歡我,這就證明,我很快就可以成為你的白月光,完成任務回家啦。

蕭長淵聞言,鄙夷地看了一眼雲翩翩。

“你可真是容易開心。”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謝遇終於駕著牛車趕回了江家村,路上順道捎了幾位村民一程。村民們樂呵呵地跟謝遇告別,臨走時,還送了許多幹糧面餅給謝遇。

雲翩翩將謝遇迎到了屋子裏,給他倒了一杯茶。

見蕭長淵面色不豫臭著張俊臉,雲翩翩便給蕭長淵也倒了一杯。

蕭長淵冰冷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謝遇喝了熱茶,從懷裏拿出來了幾張銀票,一張票據,和一包碎銀子,喜氣洋洋的模樣。

“翩翩姐姐,那只老虎我一共賣了六百兩白銀,為了方便你們使用,我將五十兩銀票兌換成了碎銀子,全都在這裏,翩翩姐姐可以點一點,這張是票據,上面有店鋪的名字。”

雲翩翩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銀票,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以後都不愁沒錢花了。

雲翩翩沒有去看那張票據,而是直接從那堆銀票中抽出了六十兩銀票,將它遞給了謝遇,她笑著對他說道:“按照我們說的,這六十兩銀子歸你。”

“謝謝翩翩姐姐……”

謝遇笑瞇瞇地接過道:“翩翩姐姐以後若是有什麽東西想賣,隨時都可以來阿遇家裏找阿遇。”

雲翩翩臉上的笑容,比謝遇還要燦爛。

“一定一定。”

蕭長淵看了一眼雲翩翩臉上燦爛的笑容,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討厭這對兄弟。

在蕭長淵還不明白什麽叫做喜歡的時候。

他已經明白了什麽叫做討厭。

他討厭所有得到他家娘子笑容的人。

雲翩翩假裝沒有看到他冷冰冰的眼神。



謝遇駕著牛車,將穆柏接回了家。

回到家,關上房門後,謝遇從靴子裏掏出了一沓四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穆柏吃了一驚:“殿下,你怎麽有這麽多的錢?”

謝遇得意洋洋地說道:“那老虎我一共賣了一千兩,這四百兩是我黑來的。你說我聰不聰明,竟然騙過了那麽可怕的蕭長淵,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被我騙了。”

謝遇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一副想讓穆柏誇他的樣子。

穆柏誠心誠意地說道:“殿下真是聰明。”

謝遇得了誇獎,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穆柏頓了頓:“殿下,你不是說蕭長淵是你的恩人,你要報恩嗎?”

謝遇揚起臉道:“誰說要報恩?我皇兄畢竟是我親皇兄,打斷骨頭都還連著筋呢,這殺兄之仇,梁國亡國之恨,我黑他蕭長淵四百兩白銀都是輕之又輕的……”

穆柏聽到這話,瞬間一凜,正色道:“若是殿下想報仇,我今夜就去刺殺蕭長淵……”

大不了不要這條命。

謝遇挑了挑眉毛:“誰說我要報仇?”

穆柏一楞,有些聽不明白了:“殿下,你究竟想做什麽?”

“阿柏,我不想當逃兵了。”

謝遇垂下眼睫,看向桌子上這四百兩銀票。

這些銀票雖然不多,但卻是蕭長淵可以被戰勝的證明。

“三年前,我們遠離戰場,當逃兵逃到了這裏,我的命運掌握在蕭長淵和謝追的手中,謝追可以殺我,蕭長淵也可以殺我。現在,我長大了,我要將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穆柏皺眉看向謝遇:“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主宰命運。”

謝遇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張銀票,放到燭火上燒。

火焰點燃了銀票。

穆柏的目光,追隨著謝遇行動的手,落在那張燒著的銀票上面。

銀票很快就被火焰燃燒殆盡。

變成了一小灘灰燼。

謝遇垂下烏黑的眼眸,看向那小灘灰燼,俊秀的臉龐上,一點情緒都沒有。

“報恩還是報仇,我要他們全在我的一念之間。”



周杞仁回到家裏後,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陳乏善。

陳乏善聽過後,陰沈著臉道:“你的意思是,蕭長淵失去了記憶?為何你昨日沒有看出來?”

周杞仁低頭解釋道:“醫之綱領望聞問切,昨日微臣認出蕭長淵之後,擔心會打草驚蛇,所以不敢多加問詢,只替蕭長淵診出了身上的刀傷,是微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謹慎是好事。

但有時候太過謹慎,便只會弄巧成拙。

陳乏善陰鷙道:“罷了,總歸這件事情是對我們有利,既然蕭長淵失去了記憶,那麽我們覆仇之事便更加好辦了,重點是那個叫做雲翩翩的小丫頭,她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周杞仁道:“微臣不知,但蕭長淵似乎對她信任有加。”

陳乏善的臉上,露出一個陰險至極的笑容。

“這就有意思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

陳乏善看向周杞仁,陰測測地說道:“蕭長淵信任她,她卻在欺騙蕭長淵,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份信任,借她的手,來一次借刀殺人……”

周杞仁微微皺了皺眉頭,蕭長淵今日救過他的性命,算是對他有恩。

但他卻不敢忤逆陳乏善的意思。

“陛下高明……”

夜深人靜,雲翩翩洗漱完畢之後,很自然就爬上了床。

蕭長淵熄了燈,和衣而臥躺在床上。

黑暗中,蕭長淵不知怎的,突然跟雲翩翩翻起了今天的舊賬。

“娘子,今日你看到老虎的時候,為何不逃跑?”

雲翩翩一楞,老實交代說:“我嚇得忘記逃跑了。”

蕭長淵皺起了眉頭:“兔子都知道逃跑,你卻不知道,你連兔子都不如。”

那兩只兔子便是在老虎出現的時候逃走的。

如果今日不是他執意要跟她上山,她八成會被老虎撕成碎片。

想到這裏,蕭長淵心中便有些無名火。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雲翩翩不滿地小聲嘀咕道:“我怎麽就不如兔子了……”

蕭長淵沒有說話。

雲翩翩想了想,很快就彎起了嘴角,甜言蜜語地說道:“我比兔子有眼光多了,選了個這麽英明神勇的夫君可以保護我,賺錢養活我,那些笨兔子能跟我比嗎?”

屋子裏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屋外的蟲鳴聲。

蕭長淵仍舊沒有說話。

雲翩翩疑惑道:“夫君,你睡著了嗎?”

她在黑暗中伸出五指,在蕭長淵的俊臉前晃了晃。

對方沒有反應。

……睡得這麽快?

雲翩翩氣憤地說道:“還說我比兔子笨呢,我看你睡得比豬還快!”

說罷,雲翩翩便氣呼呼地睡著了。

聽到她變得平緩的呼吸聲,蕭長淵在黑暗中,倏地睜開了那雙幽遠深沈的眼睛。

借著微弱的月光,蕭長淵側過臉,看到了雲翩翩毫無心機沒心沒肺的睡顏。

他低罵了一聲:“你才睡得比豬快。”

黑夜中,只有月光看到了。

他藏在黑暗跟沈默裏,那微紅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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