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章 真正的真相(上) (9)

關燈
卻是有些愁苦,若是真像清水說的那麽簡單,不用清水提點,她已經撮合了雷虎和紅豆。只是紅豆與薛之前被奸*汙的情形,雷虎是親眼見過的,霜子不知道一個男人,到底能大度到什麽程度,是不是真的能毫無嫌隙的接受紅豆。

眼下,只能讓雷虎自己決斷,任由他們發展,自己能做的,便是樂見其成。

一百二十六 沖突

清水並不知道這些,反而還在笑霜子是不是想留著雷虎和紅豆有重用,怕他們有了兒女私情,辦事不像從前盡心盡力了。

這一點霜子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卻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自己的顧慮,笑著不說話。

特意將去楚苑的時間挪到前面,皇甫北楚卻沒有來,霜子等了大半宿,實在堅持不住,這才寬衣歇下了。

翌日便聽說朝廷出事了。

出事的並不是一晚上未歸的皇甫北楚,而是皇甫北楚。

細細打聽之後,才知道,吏部有一個前尚書,本來是已經告老還鄉了的,年齡都已經八十多了,一直好好的在老家。近期卻突然被人參了一本,還帶著證物,指責他在位的時候,私下收取銀兩,為一些鄉紳大戶弄點吏部名額,給家中的親戚都分了軍功,享受朝廷編制俸祿。

皇甫北楚見老尚書已經頤養天年,便私自將這份參本留了下來,並且去了一趟老尚書的家鄉,問他是否還有別的把柄在人手中。正要燒掉那個證物的時候,皇甫北楚卻帶領人將兩個人拿了個現行。

當天晚上便快馬加鞭將老尚書押解進京,關在天牢待審。

皇甫北楚自然是被狠狠訓斥了一番。好在所受銀兩不多,幾千兩而已,對於一個鞠躬盡瘁的老尚書來說,還是有些薄面的。

皇上私底下將老尚書的事情查了查,卻發覺除了這一樁,並沒有別的什麽事情,這才怒火平息,革了他的閑職,剝了朝廷俸祿,打發回家種地去了。

皇甫北楚也受了連累,被命在家面壁思過,吏部的事情暫時有沈問之掌管。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皇甫北楚沒弄清楚緣由。便興沖沖跑去,卻不料是這麽一件小事情,沮喪的很。

傍晚時分,沈雪如在錦苑來回踱步,這件事情是沈問之昨兒個托她告訴皇甫北楚的,本想著立上一功,扳回一局。

當時問沈問之事情大不大,他卻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說若是抓了現行,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卻不料。皇甫瑞謙只是被訓誡。

眼看皇甫北楚就要從宮裏回來了。一時有些焦灼。霜子那個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請了皇甫北楚去她屋裏一趟,就從破爛的柔院搬進了鴻院,真是不得不提防。

正想著。皇甫北楚已然大踏步進了錦苑,沈雪如還未來得及迎上來,就被他滿臉寒霜嚇了一跳。

高大的身材配上墨黑的大氅,挺拔而又俊朗,卻帶著絲絲寒氣,從渾身散發出來。

“王爺……”沈雪如小聲的喊一下,就看見皇甫北楚將桌子上的茶壺杯盞一應全部掃在地上,大聲呵斥道:“以後把消息弄明白了,再來回我。”

“還有。你去問問你兄長,他究竟安的是什麽心。”皇甫北楚怒不可遏。

沈雪如戰戰兢兢,知道他是動了震怒,一句話也不敢辯解。

早上皇上的發落她已經派人去打聽,現在哥哥暫時掌管吏部事務。

說起來。皇甫北楚與皇甫北楚算是兩敗俱傷,唯獨沈問之是占了風頭。

想雖然這樣想,但是卻不能宣諸於口,沈雪如楞了半響,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不是也斥責了七弟了麽?”

“斥責?”皇甫北楚冷哼一聲:“斥責是斥責,可就這麽一樁小事情,本王就派人盯了自己弟弟的梢,皇上會怎麽想我?”

思來想去,卻又不完全是沈雪如的錯,只得發洩完怒氣,朝鴻院走去了。

霜子也得知了消息,情知這一仗,皇甫北楚是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方,早已經準備好安神茶,就等他上門。

笑意盈盈,卻什麽也不問,也不說,只等皇甫北楚端起茶輕輕喝上一口的時候,才溫婉說道:“妾身知道王爺有怒氣,可這怒氣不該朝姐姐撒。”

皇甫北楚端著茶碗的手一動,冷笑道:“沒想到你也會盯著她了?”

霜子不疾不徐,緩緩說道:“王爺看來真的是生氣了,您沖錦苑的方向過來,怒氣沖沖,妾身再笨,也知道是為什麽事情。”

皇甫北楚聽她解釋的合情合理,這才放緩了臉色,慢慢的說道:“你倒是心思細微。”

霜子嘆口氣道:“王爺的難處,妾身與王爺感同身受。”說著挨到皇甫北楚身邊,遞給他一塊茶點,才笑著說道:“沈問之現在成了吏部管事,王爺以後說不定有需要他的地方,何故向姐姐發那麽大的火。”

皇甫北楚聽她這話,怒哼一聲:“一屆文儒而已,要不是靠著公主,哪裏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本王需要仰仗他?”

從前皇甫北楚就因為傅餘婉的事情,跟沈問之有嫌隙,也是一直看不起,若不是看在沈國公府和沈雪如的面子上,只怕連個好眼色也不會給的。

霜子此刻這樣話說,更是給皇甫北楚心裏添堵,卻又說不明白。

霜子只低頭微微笑著,並不說破,只是間或提上一兩句。

皇甫北楚聽得更加惱火,又不好沖著霜子發。

霜子便趁機說道:“王爺現在最生氣的,莫過於皇上的態度,只怕在皇上心裏,您已經是不顧兄弟的小人了。”

皇甫北楚聽他分析的精準,這才緩和的怒氣,順著話頭問道:“那依你看,怎麽辦呢。”

霜子緩緩的為皇甫北楚續一杯茶,認真思考良久,才說道:“按兵不動,多與慶王和瑞王來往,讓皇上看到,兄弟情義,您還是顧的,但是上次的事情,是公事,說明您公私分明。”

皇甫北楚這才沒那麽生氣了說道:“與本王想的一樣。”說完又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都怪沈問之多事,否則,本王哪裏需要重新費這麽多功夫。”

說完有些愁苦。從他一人獨大,到三王分立,這其中的政權變化,他不是不著急,卻只能一點一點的去化解皇上心中的看法。

若是從前,他大可以披甲上陣,瞬息打幾場勝仗,以挽回形象和讚揚。可如今不同了,老七已經明擺著,是要來爭奪太子之位的,他也是戰場上殺出來的,從前的征戰優勢,已經不覆存在。

只怕兩兄弟,從這件事情開始,真的要正面為敵了。

霜子並不知道他已經起了對付瑞王的心思,只當他還在生氣,又勸說道:“沈問之能掌管吏部,也未嘗不是好事,姐姐定然會讓他多幫幫您的。”

皇甫北楚似乎沒聽見去,還在想著自己的事情,霜子說了幾句,見他低頭沈思,也不說話。

許久,皇甫北楚才恍然大悟,從沈思中回過神來,看向霜子:“你剛才說什麽?”

霜子不說話,抿著嘴搖搖頭,剝一顆栗子餵到他嘴邊:“王爺去忙吧,要重新獲得皇上的信任,還有瑞王的信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呢。”

皇甫北楚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嘆口氣道:“白白養了這麽久,怎麽雙手還是這樣冰涼,回頭讓那個年輕的大夫過來給你仔細補一補。”

霜子冰涼的手能感受到皇甫北楚灼熱的溫度,卻不覺得溫暖,只覺得燒的厲害,弄得她心煩意亂,卻不好抽回來,只得應付笑著說道:“習慣了,無妨。”

皇甫北楚將她的手按在臉頰上,有些粗糙,卻很溫暖。霜子不習慣於這樣的親昵。在她的記憶中,這種親昵不是沒有,可是自從與皇甫北楚在一起之後,便更不習慣於皇甫北楚的觸碰。

只能硬生生忍著,小聲說道:“王爺晚上在這裏歇嗎?”

皇甫北楚點點頭,霜子咯噔一聲,看著他眼裏的柔情,有些害怕。

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如何應對皇甫北楚的求歡?

卻又不能拒絕。

長卿聽說皇甫北楚要歇在鴻院,便問清水要了一床鋪蓋,睡在外間值守。

意兒已經康覆的差不多,時不時給長卿端茶送水的照顧著,霜子並不詫異,這本是她的授意之下。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也大可以成全這一對。她是一萬個讚成,這樣安排,無非是讓皇甫北楚自己能看見。

兩個人洗漱之後,仍舊是上床,皇甫北楚從後面摟住霜子,將臉貼在她背上。只隔著中衣,霜子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悸動,甚至在他手要伸上來時,閉上眼睛,坐好了準備。

無論如何,她的第一次已經給1,算是沒什麽遺憾,也算是對得起他一腔深情。

對於皇甫北楚,從她打定主意要重獲恩寵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

遲早要走這一步的。

依靠著1,即便能解決皇甫北楚,那沈雪如,老夫人,她又豈能白白放過?

霜子閉上眼睛,沒發覺眼角有淚,只默默感受著皇甫北楚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像一條蜿蜒的蚯蚓,熱她惡心,卻又甩不掉。

霜子不回頭,也不轉身,靜靜的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卻不料,身後傳來一聲長嘆:“時候不早了,睡吧。”

霜子渾身松懈下來,既慶幸,又失望,帶著覆雜的情緒進入夢鄉。

一百二十七 沈雪如低姿態

只是卻漸漸的,也意識到不對勁。

若說皇甫北楚以前不碰她,是因為她的要求,那為何他一直甘心情願?

他對她有情%欲,她看得出來。

一夜無話。

霜子現在沒有空想這些,她想的是,皇上禁了皇甫瑞謙的足,那他怎麽樣了。

翻來覆去,皇甫北楚大抵是感覺到她的動作,將她摟在懷中更緊了些,霜子接受著他無意識的呵護,閉上眼睛。

早上一醒過來,皇甫北楚已經起床穿衣了,霜子急忙起身幫他系腰帶,皇甫北楚卻笑意盈盈的推開她的手:“再去睡會兒吧,你昨晚上大半夜沒睡著。”

霜子驚訝於他知道,竟然還如此體貼,笑了笑,說道:“王爺將妾身摟的那樣緊,妾身感激王爺柔情,卻又不敢動,怕驚擾了王爺。”

皇甫北楚親切的拉了她的手說道:“我想過了,你昨兒個說得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該是想些辦法,約二哥和七弟出來聚聚,讓父皇知道,我並不是不顧手足之情的人。”

霜子聽他這麽說,如釋重負,皇甫北楚只要暫時放松對皇甫瑞謙的攻擊,那就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動作。

兩人慢慢的吃過早點之後,皇甫北楚吩咐說道:“昨兒個本王沖雪如發了脾氣,你等一下沒事,過去看看她。”說完嘆口氣道:“她總是不如你善解人意的。”

霜子沒想到會給自己派這麽一個任務,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皇甫北楚與她吵架,便留宿在自己這裏,正是她最生氣的時候,若是平時,避之不及,哪裏還敢送上門去。

卻不得不去。

見霜子進來,沈雪如並沒有惡意相向,她躺在床上,有些虛弱。卻看見霜子的身影之後,雙眼冒出尖銳的光芒,眉頭微微一皺,對桐花說道:“請她出去吧。”

霜子大喇喇坐下來,也嘆口氣說道:“原來姐姐是病了。該不會……?”

沈雪如冷哼道:“不會什麽?你是想說楚院鬧鬼,傅餘婉回來找我還位置,她還要做楚王妃的事情?”

說著蒼白著臉笑著說道:“別費勁兒了,我知道撞鬼嚇人的是你,以後,只怕沒有機會了。”

霜子詫異。她怎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卻聽沈雪如說道:“闔府上下。就你最喜歡冒充傅餘婉,巴不得把我嚇死了,你好蹬鼻子上臉當王妃嘛?可惜嘍,如意算盤錯了。我不僅沒被嚇著,反而好好的。而且,楚院的門,我已經稟明了母妃,徹底鎖上了。”

霜子聞言一驚,若是徹底鎖上,那楚院底下的傅餘婉遺體可怎麽辦?

卻轉念想到,皇甫北楚自然會想辦法的。也許鎖上了,便將這個秘密。永遠留在那裏了。

臉上不怒反笑,看著沈雪如:“姐姐可料想錯了,扮鬼的不是我。”

沈雪如本來是試探她,若是有證據證明是霜子,怎麽可能等到現在才說。早就抓了個現行,徹底將她治得服服帖帖,卻也不願意承認,說道:“一定是你扮鬼嚇人,若不是王爺三令五申不許出現與傅餘婉有關的東西,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霜子聽她話裏底氣不足,百般開脫,心裏料想,大約是沈雪如這次又病了,不願意承認世間上真的有鬼魂這種事情,怕傅餘婉來找自己索命,幹脆安插罪名在她身上,也算求得一個心安。

思及此,霜子便開口說道:“姐姐要非說是我,那便是我好了。我也是不信世間上有鬼魂索命這種事情的,推到我頭上,也免得府裏的下人們整日裏戰戰兢兢。”說著湊近了小聲說道:“我前兩天還專門去楚院捉過鬼呢。”

沈雪如渾身一哆嗦,急忙問道:“抓到了嗎?”

霜子神秘的說道:“那鬼跑的好快,影子一飄,便沒了影兒,哪裏去抓。”

沈雪如冷哼說道:“那是你沒用。我已經派了十個侍衛日夜巡守在楚院,一旦那鬼再現身,便將她困住,永世不得翻身,定斬不饒。”

霜子知道她說這話是震懾自己,若是自己真的裝鬼嚇人,便就此罷手而已,笑著說道:“姐姐此舉甚好,免得他們鬧騰的時候,我苦口婆心說半天,也沒有一個人相信。”

裝鬼嚇人,未必真的能將沈雪如嚇死,萬一被她抓到,只怕皇甫北楚也饒不了自己。霜子自知道蘇嬤嬤裝鬼之後,便打定主意不再去楚院,此刻便順水推舟,順應了沈雪如。

沈雪如目的達到,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說道:“此事若是平息了,那便饒了你。說,你今兒個過來,是不是耀武揚威來的。”

霜子這才發現發現,沈雪如貌似有了些變化。

若是以前,定然是囂張跋扈將自己趕出去,而現在,包括剛才汙蔑她裝鬼嚇人的語氣中,都多了些疑心?

而不是篤定的敵對語氣。

一時有些疑惑,順口答道:“王爺說昨兒個與姐姐吵架,很是不該,特地叫我來勸勸姐姐。”

沈雪如眉頭一揚:“是嗎?”

霜子恭順的點頭,現在與沈雪如明目張膽的鬥,她鬥不起。

沈雪如坐起身來,慢條斯理的說道:“王爺怎麽說?”

霜子便將有的沒的都說出來了,大抵是不該怪罪沈問之,都有責任。

沈雪如聽完之後才略微神情緩和一些,讓桐花恭敬的送霜子出去了。

待桐花折身回來時,將沈雪如從床上扶起來,略帶惱怒的說道:“這種賤人,何必讓她進門,奴婢直接趕出去便是了。”

沈雪如搖搖頭:“彼一時此一時。”

桐花接口道:“她又不是沒得過勢,咱們那時候便不怕她,難道如今您當了楚王妃,反而怕了她?還與她好聲好氣說那麽多話,一副狐貍精勾引人的模樣,奴婢看著就心煩。”

桐花與霜子,其實並無太多過節,可是自從上次意兒與長卿一事之後,她卻是越想越不甘心,早知道長卿能重新回到皇甫北楚身邊伺候,並且能撇清與沈雪如的關系,她即便讓人抓個現行,說不定也與長卿成了。

長卿現在對意兒關懷備至,楚王府上下都傳開了。不由得便有些怨恨自己,當初為何覺得長卿好運不長,會被王爺處罰和拋棄呢。

一時走眼,成萬古長恨。

木已成舟,此刻去說,已然是說不清楚了,更何況,也會帶出沈雪如和她上次商議謀害霜子的計策。

白白的一個天下的啞巴虧。

桐花對整個鴻院的人,通通都看不順眼,甚至還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恨。

意兒那個小賤人,偷走屬於她的男人,絕不可能放過。

要收拾她,就得先收拾她的主子。

想到這裏,桐花面目猙獰,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沈雪如見她恨的厲害,並不知道其中緣由,還以為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冷笑著道:“且讓她得意兩天。以前就是我不懂,一心以為不過是個丫鬟麽,仰仗著有些像傅餘婉那個賤人,因此便掉以輕心,沒將她放在心上,卻沒成想,我放過她,她卻不放過我。不僅學會哄王爺了,就連母妃也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當家主母的管府大權都叫她拿了去。”

桐花這才明白,沈雪如不過是暫且忍耐罷了,卻又心裏義憤難平,皺著眉頭說道:“就算她會哄,咱們可是這楚王府的女主人,她算個什麽東西,就算硬碰硬,也能叫她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您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她壓趴下。”

沈雪如搖搖頭:“那不是萬全之策,兩敗俱傷,從來不是我所想。”她自有更好的辦法,一如以前收拾傅餘婉。

桐花見她意志堅定,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也不便多說什麽,伺候著她吃了早膳,去坤院給老夫人餵藥。

霜子能做的,以前她礙於身份,不肯紆尊降貴的去做,可現在火燒城門,她必須得做。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

霜子也覺察到沈雪如的“友善”,卻絕不會當真,只快步走回鴻院,她得想辦法,看看皇甫瑞謙那邊如何,這個擔心一直困擾著她。

剛走到門口,意兒過來,小心將她拉到一邊,低聲說道:“霜姨娘,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霜子一楞:“什麽東西?”鴻院都已經被搬空了,以前薛賓鶴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清理掉,一件不留,意兒能發現什麽。

意兒卻將一個小紙包遞到霜子手中,指著它說道:“這是斷腸草的粉末,我在房間發現的。”

頓一頓又說道:“這東西我不敢確認,只是小時候家裏給豬身上治虱子,娘用它沖開水給豬洗澡,這東西聞著臭氣沖天,但是一泡水,就沒了味兒了。”

霜子大約明白意兒的意思。意兒現在,住的是紅豆的房間。

斷腸草的粉末?不過是山野之間的東西,紅豆怎麽會有?急忙問意兒究竟。

意兒湊近了說道:“本來這東西也沒什麽奇怪,但是你知道紅豆藏在哪裏?居然藏在床柱子裏面。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一百二十八 試探疑心

雕花大木床的床頭有四根柱子,用來掛床幔,意兒領著霜子走進去,繞到最裏面那個床腳,外面看不出什麽異樣。

意兒卻站到床上,將床幔的繩子扒開,示意霜子也脫了鞋站上來。

霜子按照意兒說的,將手伸到床柱子頂上往下摸時,才發覺,裏面是空心的,急忙去看其他幾個床柱子,卻是一根木頭。

那空心,分明是人為掏出來,專門用來藏東西的。

霜子心裏一驚,問意兒說道:“你如何發現的?”

意兒低著頭說道:“我本想將這床幔子拆下來洗洗,解繩子時,手指頭不小心卡進去了,當時就覺得奇怪,咱們府裏下人的床柱子都是統一做的,偏她的是空心的呢。伸出兩個手指頭進去,就夾了這個東西出來。”

霜子將紙包打開看時,一股臭味撲鼻而來,意兒解釋說道:“我打開過了,覺得蹊蹺,這東西有毒,卻又毒不死人,隨意放著也就是了,何必要藏的這麽嚴實,因此便給你看看。”

霜子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紅豆費那麽大的勁兒,挖出這麽一節空心的地方,就藏這包藥?命意兒去廚房取了鉗子來,站到床上,和意兒將手腕粗的床柱子拆下來放倒,用鉗子伸進去夾了許久,末了,竟夾出來兩封書信。

霜子輕輕的揭開。這兩封信已經放了很久,信封外的邊邊角角都已經磨損了,毛毛的,灰撲撲的。

信封外面是空的,沒有寫收信人。

霜子知道這是機密的東西,否則紅豆不可能藏在這裏,叫意兒出去看著門,這才小心翼翼展開來看。

卻驚的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該是薛之前的筆跡。

先前他想告發皇甫北楚有朱雀閣的事情時,曾經落入紅豆手中一張字條,那張字條霜子看過。略微有些印象。

顫抖著雙手,展開第一封信,霜子便看見一頁紙的名單,全部是爹爹當年因結黨營私被下獄時,牽扯到的官員。

名單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標註為死,一部分標註為生。霜子在死的那一欄,看見了傅餘鴻智、宋大人等名字,在生的那一欄,看見薛之前。看見黃書真等人。

這其中。有些人認識。有些人不認識。

看了半天,卻看不出個所以然。霜子定定心神,又拆開另外一封信,也是薛之前寫的。

大意是事情已經處理好。對方尊稱為您。

死的那一批人,均已經打點好,他們會對傅餘相國跟他們勾結一事,供認不諱,自己招認。而生的那一批人,則會站出來指認,以擺脫幹系,日後會聽命行事,再圖報效。

霜子看得膽戰心驚。死的人裏面,除了宋大人還在獄中,她上次見過的,其餘的都是不認識的,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生的人裏面。不少還擔任著朝廷要職,卻從來沒有人發覺,他們與皇甫北楚,暗中有牽扯。

甚至,其中不少,是中立的,個別人,是支持慶王的。

若不是先前雷虎他們跟蹤過這些官員,霜子是委實無法分辨的。

這兩封信,該是薛之前拿捏皇甫北楚的要害才是,怎麽會落入紅豆手中,又藏在這裏?

而且,薛之前原先不過是查到皇甫北楚豢養死士的蛛絲馬跡,就能夠去皇上那裏告狀,以求自保。這麽重要的證據,他大可以拿出來,要挾皇甫北楚救自己出去,也不至於被關在大牢裏,到現在還是死囚,只等著問斬。

卻又突然想到,這封信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薛之前寫給皇甫北楚的。只能說明是薛之前向某個人通風報信,這人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老夫人。

畢竟,當年是老夫人慫恿爹爹去頂了這個罪名,最後落得傅餘家被抄。

也是因為如此,薛之前不敢把東西拿出來。他至少現在沒死,家裏得意保全,若是真拿出來,那就是兩敗俱傷,不管對方指的是誰,光憑他瞞天過海的欺君之罪,就足以誅滅九族。

霜子渾身汗津津的,有了這個東西,薛之前只怕不用等到秋後,明兒個就可以問斬了,而傅餘家,有機會東山再起了。

紅豆能偷到,霜子是相信的,畢竟她與薛之前存在那一層的親密關系。

可既然這麽重要的東西,紅豆為何不拿他換取江楓殺人的證詞呢,兩個人便是自由之身,大可天南海北的闖蕩?

霜子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謎團,只能靠紅豆來解答了。

還有那包斷腸草,一包尋常藥粉而已,就這麽重要,要跟這兩封足以撼動朝野的信件放在一起,藏得嚴嚴實實?

在原地蹲著想了許久,霜子雙腿都麻了,猶自不覺。她需要人幫忙。

清水進來小聲說道:“瑞王爺應該沒事,你且放心。聽說王爺今兒個宴請了慶王與瑞王,晚上在咱們府中,大家都在準備著。”

霜子沒想到皇甫北楚行動這麽快,狠狠捏著手中兩封信,悄悄給清水看了。

清水驚訝的合不攏嘴:“這就是當年傅餘家被抄查的真相?”

霜子咬著牙點點頭:“老夫人勸我爹爹頂罪。爹爹以為只是一個小案件,卻不料,在皇甫北楚和薛之前的安排下,這件事情變成了一樁大案子。”

說著又急忙搖頭:“或許,皇上對皇甫北楚震怒時,便已經是大案子,牽扯到了許多人。只是他們暗度陳倉,將罪名都推到我爹爹一個人身上。”

比如黃書真,明明在獄中,宋大人千叮呤萬囑咐,讓自己來找他,想必是以為他會主持公道,畢竟他以前與爹爹交好。

卻不料,傅餘鵬也是多次求見,他卻閉門不見,因為他在當年的案件中,本來是死的一方,卻背叛了朋友,成為生的一方,從此,也從傅餘家的朋友,便成楚王的走狗。

傅餘相國,便是在老夫人和皇甫北楚的慫恿,以及這些被皇甫北楚私下勾結的人手中,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替罪羊。

霜子臉漲的通紅,恨不能立刻出去質問皇甫北楚,到大牢裏去質問薛之前,卻只能生生忍住。

清水知道她心裏大痛,勸慰道:“咱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你也緩和些才是。否則,後面的路,你該如何挨得過去?”

霜子冷笑著說道:“挨不挨得過,都得活生生挨著。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是沒經歷過的了。”

她心心念念愛著的男人,處處提防自己,連生孩子,都得害著……沈雪如,好閨蜜,用各種惡毒的手段,將她血淋淋的撕開……老夫人,哼,霜子如今,都不屑於想她。

忍,唯有忍,才能有翻身的那一天。

指甲將手背掐破了一塊肉,流出殷紅的血來,意兒走進來大聲驚呼,清水方才也沈浸在對老夫人的恨意中,並沒有發覺,此刻才急忙將霜子手包紮了,主仆二人一時相顧無言,唯有眼裏的熊熊烈火,灼灼燃燒著。

晚宴自然是女主人沈雪如上桌作陪,霜子不必陪伴在側,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去看看紅豆,卻又擔心皇甫瑞謙在桌上,萬一有什麽意外,她還可以看顧著點。

只得心不在焉的坐在屋內,有一搭沒一搭的縫著手中的汗巾。

不多時,有個丫鬟過來請她去前院,說是皇甫北楚的命令。

霜子內心忐忑不安。她與皇甫瑞謙的情分,向來做的秘密,應該是沒人知道。自那晚之後,皇甫瑞謙也是一直很避嫌,輕易不找他,卻不知道皇甫北楚要她去席間做什麽。

清水也覺得奇怪,即便是寵愛霜子,也不該在此刻叫她去貽笑大方,便打定主意要陪著去了。

主仆二人惴惴不安的到前廳,卻是一片歌舞升平,慶王與楚王正在碰杯,瑞王帶著些苦澀的笑容,陪在中間。

見霜子過來,楚王笑著道:“七弟可還記得她?”

瑞王看著霜子進來,雙眼已經蒙上一層霧氣,假裝看不到,此刻見楚王一把將霜子摟進懷裏,宣告著所有權,心裏如同有只刺猬,在紮著渾身的肌膚,頓時如坐針氈,卻不得不笑著答道:“記得。”

頓一頓又說:“上次在昭陽殿驚人的琴技,老七還記得呢。”說著低著頭去喝茶,並不看楚王。

皇甫北楚見他的模樣,只當做不知道他的窘迫,笑著說道:“當時你還要她來著,只可惜,晚了些。唉,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對她還有興趣。”

瑞王聞言吃驚的擡起頭,不知道皇甫北楚為何意。

皇甫北楚笑著說道:“上次一事,的確是哥哥對不住你,若是你還有興趣,哥哥將她送與你,當做賠罪,如何?”

霜子聞言也是大吃一驚,擡起頭看著皇甫北楚,卻見不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看起來無比認真。

正躊躇皇甫北楚是否真的要將自己如同貨物一般送出去時,慶王也因為這句話擡起頭,細細得打量著這個新來的女人,探究的眼神在霜子臉上逡巡來逡巡去。

一百二十九 搶先討好

霜子這才渾身一緊,慶王與她也打過不少次的交道,上次在慶王府,就差一點認出她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印象。

一顆心噗通噗通,緊張的幾乎要從胸膛中跳出來。

霜子自從重生以來,從來沒有這般緊張過。

以前一個人冒險,大不了再死一次。可這一次,若是東窗事發,暴露的可是她和皇甫瑞謙兩個人。

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卻不去看瑞王,只定定的看著皇甫北楚,看他如何決定自己的命運。

皇甫瑞謙如何回答,都不重要,她相信他。

果然,耳畔傳來皇甫瑞謙的回答:“若是四哥肯割愛,那老七感激不盡。可若是不舍得,那便也沒什麽,不過一個丫頭而已,對於本王來說,求而不得一個小遺憾而已。”說著雲淡風輕的眼神,在霜子臉上來回打量。

沈雪如卻當真了,以為皇甫北楚真要將霜子送走,說到底,再怎麽看重,也不過是個丫鬟而已。

皇甫北楚的秉性她很清楚,只要為了太子之位,別說一個霜子,就連長卿,只怕哪天必要的時候,也是可以犧牲的。

笑了笑,插句話說道:“王爺,瑞王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身邊,照顧他了。”

皇甫北楚卻斜眼瞪了她一下,讓沈雪如將笑容悉數凍結在臉上。

只這一眼,沈雪如便明白了皇甫北楚的全部用意。

這個賤人,怕是王爺要留在手中,說不定日後恩寵有加了。

慶王的眼神看得霜子渾身發毛,卻不好說一句話,只靜待著皇甫北楚像玩貓捉老鼠一般,把自己耍弄於鼓掌之中。

卻聽他哈哈大笑兩聲說道:“老七說的是及。咱們這種身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