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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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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上沈鈺清睡著了,陸霖沒將人送回去放去自己的床上,而他就在床邊上睜眼坐了一晚上。

這晚上他想了很多,想他和沈鈺清如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想他們還有可能回到過去嗎?

最難熬的是他一面仇恨著又放不下沈鈺清,一面憐憫著又忍不住去關懷。

一邊是護他成長救他出地獄又送他入深淵的深愛之人,一邊是家破人亡血海深仇,那些噩夢侵入腦海,父母親慘死的面容,一度猙獰扭曲癲狂,幾乎要將他的世界崩塌…

一夜無眠。

第二日沈鈺清醒來陸霖已經去上早朝,她想起昨天對陸霖說過的話,滿心困惑覆雜苦澀無奈仿徨。

有一點後悔說了昨天那些話。

真的是傻了,一大把年紀,還跟個小她幾輪的男人犟什麽脾氣?

沈鈺清手掌抓在頭發上,抓落了不少,一根根白頭發掉在被子上,是她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

睡了一夜,退燒了精神也好多了,沈鈺清不知道陸霖昨夜裏照顧她一整夜。

看的出來這裏是陸霖的房間,椅子上還搭著他的衣服,沈鈺清想了想伸手取過來。

衣服上還有他的味道,沈鈺清將臉深深埋進衣服裏,心裏難受的緊,昨天說的都是氣話,氣他這麽對待自己,氣他拿以前的事情威脅自己,更氣他和徐家的小姐在一起…

沈鈺清遠非面上看上去這麽淡然,她在意極了,這個一百二十歲的老太婆,第一次這麽討厭有人碰她的東西,也是第一次被激起這麽強的占有欲。

突然那門口輕響,有人進來,沈鈺清猛地起身,見只是下人放上早膳這才松了口氣。

那人將早膳放去桌上,並準備了衣物,“大人走時吩咐過,說您身子不爽,這幾天先在這邊休息。”

沈鈺清視線落在那衣物上,是她之前在長寧村的舊衣服,居然也被他帶來了嗎?

那丫鬟交代有什麽事情傳喚就關上門出去了,就開門那瞬間沈鈺清看見門外站著許多侍衛。

她畢竟戴罪之身,肯定不能同常人一樣自由,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話有了作用,陸霖總算沒拿鐵鏈拴著她,沈鈺清很討厭那種感覺,像在栓狗——

吃過早飯她又有些擔心楊鐵牛,那孩子昨天因為她挨了不少板子。

想著等陸霖回來,給他帶點藥膏過去。

沈鈺清就是這樣,稍微減負的壓力讓她能稍微喘口氣,鎮定和理智就回來了,又覺得還能堅持下去。

活了一百多歲,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就覺得沒什麽過不去的坎,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天黑,陸霖才到家。

他打開門,帶著滿身酒氣,沈鈺清放下畫本站起來,下意識問,“怎麽回的這麽晚?”

陸霖見到她,突然大步跨過來,以非常驚悚的姿勢將人摟在懷裏。

“說了娶你…只娶你…”,他喝醉了酒,腦子也不清晰,還以為在長寧村呢。

這話沈鈺清不止一次聽他說過,甚至奢侈的想過,如果沒有這些事,兩人真的有可能…

她甩甩頭,覺得自己變得貪心了,這段日子都好像是偷來的。

沈鈺清將他扶去床上,彎腰給他拖鞋的時候,陸霖就瞇著眼一直瞧著她。

突然,他起身拉著人手往床上一拽,沈鈺清就勢倒在他身上,天旋地轉,兩人上下位置轉換。

陸霖捧著沈鈺清的臉頰,不由分說深吻下去。

一吻畢,他大手摸著人後腦勺的頭發,捧著人埋在自己心尖上。

沈鈺清感受到他大手從上往下的梳理,覺得很舒服,兩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過。

這才覺得身體的依戀回來了,從皮膚接觸甚至味道都令人回味。

“…娶你回家…說了只娶你…徐萊…”

沈鈺清放松的身軀僵直,猛地擡頭去看,陸霖醉著酒,視線迷離,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你喜歡徐萊?”沈鈺清推開他坐起身。

懷裏沒了人,陸霖楞怔了好半響,他是真的醉的厲害,都分不清眼前人是誰。

可能心中被白日的事情煩擾,突然就覺得面前鶴發白眸的女人變成紅衣的徐萊,忙推了她一把,“我不喜歡你,我不會娶你的!”

沈鈺清突然被他推開,又聽他說這事心中氣急,起身就擰起陸霖耳朵,將人直接扯下床。

“你混賬!”受知識局限,即便沈鈺清氣的七竅生煙,但最多只能罵出這樣的話。

混賬陸霖被趕下床就勢靠著床榻閉上眼,醉的稀裏糊塗的他只想找個地方入眠。

但在沈鈺清看來這人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事情就這樣了,隨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沈鈺清手指發顫,以前陸霖也很受女孩子喜歡,但她知道陸霖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

即便後來鬧出這些事,她依舊看得出陸霖對她的在意,陸霖的痛苦糾葛她都看在眼裏,說實話她心中並不比陸霖好受,只想怎麽讓陸霖好過一點,所以容忍陸霖對她亂來,她可忍了好些日子。

到頭來這人居然說他喜歡的是徐萊,要娶的也是徐萊,這是什麽混賬話?

沈鈺清越想越氣,下了床提起陸霖的衣襟,“陸霖,你倒是給我說說你何時喜歡的徐家那姑娘?”

此時陸霖腦子裏就是混沌,哪裏聽得進她的問詢,聞到熟悉的味道直往人胸前蹭倒。

沈鈺清嫌棄的緊,避開由著他滑倒在地,這下人倒下去睡成死豬怎麽都不吭聲。

本就是大病初愈,折騰一頓沈鈺清也累了,她在氣頭上管不上地上的陸霖,幹脆頭朝裏蒙頭睡下去。

只是半夜裏手掌摩挲兩下,看也不看扔了床被子下去,她到底是怕陸霖在地上著涼。

第二日陸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他昨天喝了不少酒,記憶大片空白,只記得回家前的事情。

他揉著額頭起身,眉間都是煞氣,瞪了眼床上背對他的人。

沈鈺清其實早醒了,只是不怎麽想理會他,幹脆閉了眼裝睡。

隔了許久,一雙手摸在額頭上。

陸霖探她額頭的溫度,確定是正常的才收回手,又看了眼地上的被子,默默將被子撿起來搭在沈鈺清身上。

接著門響,是陸霖出去了。

沈鈺清回頭,陰郁的臉上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這混賬昨夜說那那些話,一句交代都沒有?

沈鈺清氣的牙癢癢,忍不住將人的衣服取過來撕咬。

是以陸霖拉開門就看見沈鈺清抱著他的衣服,嘴裏惡狠狠的撕扯…

“……”

“……”

“你是狗嗎?”陸霖走進來關上門,將手裏的餐盤放去桌上,他應是沒來的急梳頭,黑順的頭發下是那雙紫黑侵人的眼,此時黑洞洞盯著沈鈺清,內裏帶著不易察覺的笑。

“你才是狗”,被人發現,沈鈺清臉上帶著窘迫,將衣服扔去一邊,迤邐的頭發半數垂在床上。

陸霖的角度看出她單薄起伏的胸膛,下顎尖尖又瘦了許多。

他有些煩躁,轉身打了盆水來,捏了濕帕子給她擦臉。

沈鈺清等他擦,雪眸一眨不眨望著他,“陸霖,你是不是要娶徐萊?”

陸霖手一頓,視線暗沈下來,“你知道了?”

聽他這口氣,這事居然還是真的,沈鈺清咬唇,十分不理解,“你…不是說…”

不是說要娶我嗎?

想這麽說,但如今她還有什麽臉說這樣的話?

以什麽角度,什麽立場?

沈鈺清哽了下,話沒說出來,手握成拳,十指往肉裏陷都感覺不到疼痛。

昨日的事也是陸霖沒預料到的。

不少人得知兩日前發生在大理寺的事情,朝會上更是引得許多大臣關註討論。

這事其實在京城謠傳不是一兩天了,但昨日大理寺陸卿為一戴罪之人杖斃下毒丫鬟,鬧出的動靜不小,幾乎坐實了他與大國師關系不凡,這就可以解釋他為何遲遲不動大國師。

這事到底說起來不光彩,但大國師的案子拖不得了,要盡快拿出個結果來肅清朝堂才是。

這事最倒黴的要屬陸霖,無形中被利用推波助瀾了。

其實大國師死不死不是最主要的,而是要以此事引得陸霖大怒,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行為。

這波風氣帶動京城的輿論,將大國師案的風波推到一個風口浪尖。

陸霖後來冷靜下來想,知道自己沖動了遭了道,但當時的情況,讓他再選一次他還得這麽幹。

不是什麽狗東西都能打沈鈺清的主意,想想都不成。

在這偌大的京城裏,針對他,清楚他和沈鈺清的關系,能拿捏住他的心思的人很少。

很顯然,龍椅上那人算是其中之一。

玩弄權勢的人都知道,權勢只會讓人憎惡害怕,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個替罪羔羊。

對此這位陛下可謂是掌握的爐火純青,一面表現的對沈鈺清好,一面故意引導風氣,說她□□弄權。

這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他最會了,明面上一口一個老師,背地裏下殺手眼睛都不眨。

果然當皇帝的人,心都臟。

但陸霖萬萬沒想到,啟煥之會借用這次這麽好的機會跟他談條件,當朝為他賜婚。

婚約對象就是徐家的二小姐——徐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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