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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破繭成蝶初心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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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鈺清將崔曉娟帶來的餅子吃完了,拍落身上殘渣。

猶豫了下還是問,“你覺得陸霖怎麽樣?”

這裏她只與崔曉娟熟悉,遇到事情也只能跟她商量,她心中怎麽都是在意陸霖的。

崔曉娟一頓,“你指哪方面?”

沈鈺清動了動眼睛,雪白的睫毛眨了眨,“性向方面。”

崔曉娟:“……”

這傻子總算發現了,這事她來說不合適,但陸霖喜歡沈鈺清,全天下人都知道,除了沈鈺清本人。

看沈鈺清的樣子就是沒經歷過情/事的,不然也不會老大不小還未婚配。

崔曉娟琢磨開口,“鈺清,你看著也到了尋常姑娘出嫁的年齡,就不打算找個人過日嗎?”

原本想直接問她與陸小子有沒有感覺,以前剛知道的時候覺得驚悚,但後來一想,沈鈺清未嫁,陸霖未娶,兩人還這麽合拍,不就是大幾歲嗎,兩人只要合適過日子,怎麽就不行了?

但轉念一想這麽問覺得太直白了,就委婉了下,打算先探探她的口風。

沈鈺清望著她,直言,“我不行。”

崔曉娟以為她是還沒找到喜歡的人,轉念就道,“其實陸小子也不錯,肯上進還關心你…”

沈鈺清眸子動了動,與崔曉娟對視,涼颼颼的沒有溫度。

令崔曉娟慢慢住了口,“鈺清…”

沈鈺清不知道在想什麽,轉開眼看向別處,“抱歉,就是覺得太荒唐了。”

“這有什麽好荒唐的?”

崔曉娟覺得不解,她有時候覺得沈鈺清老派的很,一點人情世故都不通透。

有時候又覺得她只是將這些看的淡,沒有常人那些世俗的看法。

但世俗不世俗的,情愛二字,只要在世為人,誰都避免不了吧?何況在崔曉娟看來,沈鈺清並非對陸霖無情,真的關心和愛護一個人,從她的眼睛就看的出來。

直到崔曉娟離開,沈鈺清還在想她剛才的那些話,在院子裏的石凳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陸霖走的第二天,沈鈺清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她發現她不光搞不懂陸霖,連她自己也搞不懂了。

就這樣半月過去,還沒聞夠樹上的桂花香,秋天結束了。

寒冬來臨的猝不及防,沈鈺清那慢半拍的性子等到添了咳嗽的毛病才慢吞吞脫下秋裝換上冬裝。

可能是不適應南方的濕冷,連著咳嗽幾日,又感染了風寒,糊裏糊塗燒了幾天幾夜將崔曉娟嚇唬慘了。

村上幾個大夫來看都沒治好,好在她的體質在這,病的再重也能拖到好轉。

就是這感冒危及不到生命,觸碰不到她那生命體質反彈的根基,好的也尤為緩慢。

崔曉娟都覺得她這不是身體的毛病,是心裏上的毛病。

這樣拖拖拉拉病了有半月,直到陸霖走後整月裏,寄回了一封家書,事情才有了轉機。

接到信的當天,沈鈺清披著衣服將信接過來看了半響,又遞給崔曉娟來讀。

崔曉娟:“……”

信上大意是說自己已經安全到達福州了,讓家裏人不要掛念。

短短幾句話,很像陸霖怕麻煩的性子,倒是楊鐵牛一同寄回的家書寫很厚,上面又事無巨細的記錄路上遇到的新鮮事,所見所感,以及去的福州下一步打算幹什麽等等。

沈鈺清聽了沒說什麽,只是把信折起來放進袖口中,她這段時間清瘦了許多,衣服披在肩頭都覺得大。

崔曉娟將被子給她鋪好,“現在知道他們在福州好的很,就別惦記了,好好休息。”

這晚上,沈鈺清又做了個噩夢。

夢裏陸霖化作的惡鬼要來找她成親,他拉長舌頭將沈鈺清纏住,陰惻惻,“沈鈺清,這是你欠我的!”

沈鈺清猛地就從床上驚醒,後背濕了一片。

也是這晚上發了汗,陰差陽錯治好了她的風寒,沈鈺清整個人也精神了。

深冬造訪,大雪瑞豐年,整個江南白茫茫一片。

這期間陸霖又有消息傳回,只是這次他沒寄書信,而是讓人帶回了兩口大箱子。

打開其中一口箱子,裏邊都是些做工精巧的小玩意,從衣服首飾到胭脂水粉,甚至民間流行的小孩子玩具,和一些造型奇特的古玩,應有盡有。

陸霖似乎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有意思的東西都隨手買一份寄回來。

打開另一口箱子,各色吃食用具,大到各種名貴香材,小到當地民間小吃,只要能放置都放了一份。

像哄孩子那種,反正見到有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都買回來給家裏孩子帶回去。

不過沈鈺清覺得確實很有意思,將兩大口箱子的東西都一一看過,抱著隔壁小寶挑了幾樣玩具回去玩。

陸少爺走的第三個月,終於哄得沈鈺清消了氣,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誰在置氣。

今年是沈鈺清在長寧村過的第一個年,崔曉娟怕她孤單,兩家合並來過。

沈鈺清給所有人準備了禮物。

崔曉娟的是傅身香粉,用專門的藥材調制的珍貴香粉,抹在身上能滋潤皮膚,崔曉娟非常喜歡。

揚大柱的是香串,他常常在山裏走,有了這個猛獸不會靠近。

楊小寶已經咿咿呀呀能說話了,他的體質依舊招靈,不過被沈鈺清的香囊保護的很好。

但香囊有香囊不好,洗澡容易打濕,藥效揮發的也快,半年就要換上一個。

沈鈺清便花重金找來一種香木,雕刻成拇指寬的凹槽,加入香料制成精致的吊墜。

這個吊墜管個七八年不是問題,到時候等他懂事,沈鈺清就教他一些香道,這樣他自己也能應付情況。

楊家幫她良多,她都記在心上。

崔曉娟知道她的東西來的稀奇,任何一種香材都能在外邊賣出天價,更別說她制出的成品,但她從不覺得麻煩,也從不收人一分錢,他們一家連著兩個孩子才是受她裨益良多。

感謝的話說多了生厭,便舉著這杯酒,一切都在不言中。

崔曉娟也是看著熱鬧,才將秘制的葡萄酒拿出來應景喝,但沒想到沈鈺清這麽不頂事,一杯就趴下了。

沈鈺清醉了就喜歡發酒瘋,一會抱著崔曉娟罵陸霖混賬。

一會又將小寶抓過來抱在懷裏,“陸…霖,你怎麽變成小娃娃了?”

崔曉娟在旁看的搖頭,無奈只有讓大柱將人背回去,她去熬煮醒酒湯。

剛出了楊家門,就撞上陸大富家的陸大娘帶著一家老小來拜神。

沈鈺清一瞧陸大娘,反應比什麽都快,抓著人不放,“你!就是你!我把陸霖交給你,你不對他好!”

“哎喲餵,我錯了,大人你先放手?”陸大娘看見她就夠驚悚了,還得被人拽著。

“你說為什麽不對他好!”沈鈺清偏偏倒到,紅著雙頰,“我…我是不是讓你對他好?”

“是是是!我錯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

“不放過你,嗝…本國師不放過你,他是我用一身官職交換,才救出來的…你答應過我…”

陸大娘大概也看出她醉了,說著胡話呢,膽子這才稍微大了些,“大人,你醉了?”

其他人都聽得雲裏霧裏,但這醉鬼說的話誰也沒在意,揚大柱訕笑著將人拖著送回去。

沈鈺清回去就睡得昏天地暗,崔曉娟熬來的解酒湯都沒用上。

崔曉娟被氣笑了,“都這樣了還滿口陸霖,說你沒心,怎麽可能?”

見人休息了,也不好一直打擾,崔曉娟放她在房裏休息,走出去關上門。

只是她一走,沈鈺清就睜開了眼。

沈鈺清搖晃從床上起來,起身去了後院的煉丹房…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早早就有人敲門,沈鈺清宿醉後精神不濟,被吵醒後心情也不怎麽好。

門外站著村長一家,來拜早年的,乍一看到沈鈺清煞白的臉還以為撞到什麽臟東西,嚇了一跳。

沈鈺清側身讓他們進來。

劉長春將兩截熏好的臘腸放在桌上,“小沈道長,昨夜沒睡好?”

劉堯給她抓了兩把瓜子,笑瞇瞇,“沈姐姐,過年好啊,陸霖不在,還是要註意身體呀。”

沈鈺清搖頭,清醒了些,知道村長也是好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這個面子的。

沈鈺清將早就準備好的香包一人給了一個。

別看這香包看著不怎麽樣,但管用,尋常家裏掛這一個,一年到頭都安寧無事。

別人不說,劉長春可是親自試驗過的,得了香包臉都笑爛。

幾人聊了會,見沈鈺清實在精力不濟,大家這才離開。

沈鈺清等他們走了才關門回來,腦子疼的很,她去摸袖中的藥來吃,手下一頓,從袖子裏掏出個物事。

頓時臉色大變。

那是一個圓環狀的香扣,從中可以開合,一般是分成兩半,男一半,女一半,名為穿心扣。

這穿心扣還有個名字,叫情人扣,用特殊香材打造,裏邊的香不是尋常可見的磨香,而是一種“活香”,也叫“子母香”,佩戴這香扣的情人任何一邊有情況,都能通過子母香反映到另外一邊。

而且子株和母株間有種特殊聯系,無論分割再遠,也能追蹤到另一半的位置。

所以穿心扣一般用作情人間佩戴。

沈鈺清心慌的很,昨夜裏醉的厲害,不知怎麽打造了這枚穿心扣,為何人所造,又帶著什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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