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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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之的沈默就像是變成了一種無聲的鼓勵，喻靈瀟的水龍頭被打開，便一發不可收拾。
“可誰也不知是她，只有我。結果你為了護我代我受過，封了修為，走了閆火陣，再後來我得知真相又將一切還給你，也廢了修為，走了閆火陣……因為別人的錯，到頭來我們卻彼此受過，為什麽？”
“閆火陣……”傅昀之擡手抵了一下沈重的額頭，“你在說什麽？我為你封了修為，走閆火陣？你也走了閆火陣？……”
喻靈瀟疑惑的看著好像全然不知這些事情的傅昀之，他不知她走閆火陣便罷，為何好像連自己做過的事情也不記得。
“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傅昀之閉了閉眼睛，他有些頭疼，“我不是昏睡了六年，我怎麽可能……”
“昏睡了六年？”喻靈瀟忽然大笑起來，她發不出聲音，卻止不住想笑。她大概是明白了，傅昀之的奇怪不僅僅是他中了情蠱，而且他被抹去了記憶。
“你怎麽可能昏睡六年，你被封了修為流放凡間，直到我在巫族遇見你，之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傅昀之，“……”
“子鄔竟然抹了你的記憶。”倒也在意料之中。
傅昀之忽的擡起頭，他想如果喻靈瀟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的聲音大概就是閆火陣的代價。
她竟然走了閆火陣，他之前竟也沒察覺。
“我本來以為我是為了你才走的閆火陣，那是我欠你的，我該還你。可是我又錯了，那只是子鄔想要殺我的手段，堂而皇之的理由，只是他萬萬想不到，我竟沒死。”
“之後你便該知道了，他將我關在忘生獄，又想讓我死在忘生獄裏，偏偏你又將我救了出來了。”
“我到底做錯過什麽，值得被這樣重視？”
“如今就算我走到這一步也是別無選擇，我若放棄不再於靈界為敵，可子鄔就會放過我了麽？”
喻靈瀟肯定的搖頭，“不會的，十世鏡裏的預言不變，他就不會停止殺我的念頭。而我要做的，就是讓他殺不了我。”萬沒有比這更合理的對策了吧？
其實喻靈瀟所憎恨的只有子鄔和晉伊瑤兩個人，如果舍棄其他袖手旁觀的看客不算在內的話。可事情一步一步演變到今天，當她走進了魔界的大門，便好像再也不是那兩個人的事情。
姜訣全程沈默的聽完了喻靈瀟的經歷，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哪怕有過些猜測也很不盡然。閆火陣眾所周知，他下意識去想象僥幸從閆火陣中活下來的喻靈瀟的樣子，腦中皆是些觸目驚心的畫面。
可如今的喻靈瀟還能完好的站在他跟前，姜訣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所以，我體內的情蠱也是在巫族的時候被種下的？”傅昀之問。
喻靈瀟看了一眼姜訣，而後點了點頭。
傅昀之了然，他本就不信子鄔的說辭，如今便更願意相信喻靈瀟所說。
兩方沈默，又過了一會喻靈瀟再次開口，“那麽，你還要攔著我麽？”
喻靈瀟早該明白，子鄔讓傅昀之來當這個差便不會怕她說出這些真相。傅昀之固若城墻般矗立在原地，顯然喻靈瀟再怎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也不會動搖。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我還是得阻止你。”傅昀之的語氣雖然堅定卻有些無奈，喻靈瀟確實是被一步一步逼到了現在這樣，可也正因為如此，喻靈瀟已經被逼到了不可能回頭的份上。她和魔族聯手，就算她只是想報覆子鄔和晉伊瑤，可魔族卻不會也這麽想。
其實他們都矛盾的很，只是事到如今總要有個解決方法。
喻靈瀟苦笑，“不然我再給你一個選擇。”她不由握緊手中的長戈，“我可以就此罷手，只要靈族把我靈蘊還給我，且讓子鄔和晉伊瑤親自向我道歉並保證再不與我為難，這要求可過分？”
這要求自然不過分，她受了委屈要一句道歉何來的過分！
可事實呢？
喻靈瀟不斷收緊的手幾乎要把手中的長戈握出五指深印，直到最後她也沒能得到傅昀之的一句應答。
她不該為難傅昀之的，明知道為難了也毫無意義，無非只是積攢久了忍不住要對著他發洩一番。她想要他的懷抱，像平常愛人之間那樣，受了委屈之後能得到心疼的安慰，能有對方的維護，不由分說的為自己出頭。
可是永遠也等不來那一天，她所愛的人只會站在她的對面，領著千軍萬馬與她為敵。
這是傅昀之的使命，其實無可厚非。喻靈瀟又何嘗不知，但凡傅昀之對她還有絲毫情誼，他便不會比她好過。
喻靈瀟不是瞎子，她能看出來傅昀之的痛苦，他甚至比她更痛苦。他被風沙侵蝕泛紅的雙眸，他極力按捺住的顫抖的手臂，點地的皎吟劍靈息紊亂，影射出主人的掙紮。
揚起頭，日光將喻靈瀟眸中醞釀的霧氣迅速蒸幹，她已經開始後悔了，將這些告訴傅昀之，又是何必呢？
可說也說了，她倏提起長戈，心一橫，“那便動手吧。”
傅昀之緊隨道，“再給我點時間。”
“沒有時間了！”喻靈瀟很清楚，殷梵想讓她殺了傅昀之以示誠意，無功而返未免露出破綻。
“你們沒有勝算的。”傅昀之的心頭萬般焦慮，喻靈瀟的一個舉動、一個決定都讓他繃緊了神經。他不會殺喻靈瀟，卻也不能將她帶回去，但他亦不能放任喻靈瀟，任由她一步一步殺到靈界去。
“有沒有勝算，怕是仙尊大人說了不算。”姜訣突然開口。
喻靈瀟幾乎要忘記她身邊還有一個姜訣，她側過頭去看他，只見對方沈靜的面容上一失平日裏哪怕是虛偽的笑意。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傅昀之，就像在用目光淩遲著這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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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也不知是她，只有我。結果你為了護我代我受過，封了修為，走了閆火陣，再後來我得知真相又將一切還給你，也廢了修為，走了閆火陣……因為別人的錯，到頭來我們卻彼此受過，為什麽？”
“閆火陣……”傅昀之擡手抵了一下沈重的額頭，“你在說什麽？我為你封了修為，走閆火陣？你也走了閆火陣？……”
喻靈瀟疑惑的看著好像全然不知這些事情的傅昀之，他不知她走閆火陣便罷，為何好像連自己做過的事情也不記得。
“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傅昀之閉了閉眼睛，他有些頭疼，“我不是昏睡了六年，我怎麽可能……”
“昏睡了六年？”喻靈瀟忽然大笑起來，她發不出聲音，卻止不住想笑。她大概是明白了，傅昀之的奇怪不僅僅是他中了情蠱，而且他被抹去了記憶。
“你怎麽可能昏睡六年，你被封了修為流放凡間，直到我在巫族遇見你，之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傅昀之，“……”
“子鄔竟然抹了你的記憶。”倒也在意料之中。
傅昀之忽的擡起頭，他想如果喻靈瀟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的聲音大概就是閆火陣的代價。
她竟然走了閆火陣，他之前竟也沒察覺。
“我本來以為我是為了你才走的閆火陣，那是我欠你的，我該還你。可是我又錯了，那只是子鄔想要殺我的手段，堂而皇之的理由，只是他萬萬想不到，我竟沒死。”
“之後你便該知道了，他將我關在忘生獄，又想讓我死在忘生獄裏，偏偏你又將我救了出來了。”
“我到底做錯過什麽，值得被這樣重視？”
“如今就算我走到這一步也是別無選擇，我若放棄不再於靈界為敵，可子鄔就會放過我了麽？”
喻靈瀟肯定的搖頭，“不會的，十世鏡裏的預言不變，他就不會停止殺我的念頭。而我要做的，就是讓他殺不了我。”萬沒有比這更合理的對策了吧？
其實喻靈瀟所憎恨的只有子鄔和晉伊瑤兩個人，如果舍棄其他袖手旁觀的看客不算在內的話。可事情一步一步演變到今天，當她走進了魔界的大門，便好像再也不是那兩個人的事情。
姜訣全程沈默的聽完了喻靈瀟的經歷，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哪怕有過些猜測也很不盡然。閆火陣眾所周知，他下意識去想象僥幸從閆火陣中活下來的喻靈瀟的樣子，腦中皆是些觸目驚心的畫面。
可如今的喻靈瀟還能完好的站在他跟前，姜訣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所以，我體內的情蠱也是在巫族的時候被種下的？”傅昀之問。
喻靈瀟看了一眼姜訣，而後點了點頭。
傅昀之了然，他本就不信子鄔的說辭，如今便更願意相信喻靈瀟所說。
兩方沈默，又過了一會喻靈瀟再次開口，“那麽，你還要攔著我麽？”
喻靈瀟早該明白，子鄔讓傅昀之來當這個差便不會怕她說出這些真相。傅昀之固若城墻般矗立在原地，顯然喻靈瀟再怎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也不會動搖。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我還是得阻止你。”傅昀之的語氣雖然堅定卻有些無奈，喻靈瀟確實是被一步一步逼到了現在這樣，可也正因為如此，喻靈瀟已經被逼到了不可能回頭的份上。她和魔族聯手，就算她只是想報覆子鄔和晉伊瑤，可魔族卻不會也這麽想。
其實他們都矛盾的很，只是事到如今總要有個解決方法。
喻靈瀟苦笑，“不然我再給你一個選擇。”她不由握緊手中的長戈，“我可以就此罷手，只要靈族把我靈蘊還給我，且讓子鄔和晉伊瑤親自向我道歉並保證再不與我為難，這要求可過分？”
這要求自然不過分，她受了委屈要一句道歉何來的過分！
可事實呢？
喻靈瀟不斷收緊的手幾乎要把手中的長戈握出五指深印，直到最後她也沒能得到傅昀之的一句應答。
她不該為難傅昀之的，明知道為難了也毫無意義，無非只是積攢久了忍不住要對著他發洩一番。她想要他的懷抱，像平常愛人之間那樣，受了委屈之後能得到心疼的安慰，能有對方的維護，不由分說的為自己出頭。
可是永遠也等不來那一天，她所愛的人只會站在她的對面，領著千軍萬馬與她為敵。
這是傅昀之的使命，其實無可厚非。喻靈瀟又何嘗不知，但凡傅昀之對她還有絲毫情誼，他便不會比她好過。
喻靈瀟不是瞎子，她能看出來傅昀之的痛苦，他甚至比她更痛苦。他被風沙侵蝕泛紅的雙眸，他極力按捺住的顫抖的手臂，點地的皎吟劍靈息紊亂，影射出主人的掙紮。
揚起頭，日光將喻靈瀟眸中醞釀的霧氣迅速蒸幹，她已經開始後悔了，將這些告訴傅昀之，又是何必呢？
可說也說了，她倏提起長戈，心一橫，“那便動手吧。”
傅昀之緊隨道，“再給我點時間。”
“沒有時間了！”喻靈瀟很清楚，殷梵想讓她殺了傅昀之以示誠意，無功而返未免露出破綻。
“你們沒有勝算的。”傅昀之的心頭萬般焦慮，喻靈瀟的一個舉動、一個決定都讓他繃緊了神經。他不會殺喻靈瀟，卻也不能將她帶回去，但他亦不能放任喻靈瀟，任由她一步一步殺到靈界去。
“有沒有勝算，怕是仙尊大人說了不算。”姜訣突然開口。
喻靈瀟幾乎要忘記她身邊還有一個姜訣，她側過頭去看他，只見對方沈靜的面容上一失平日裏哪怕是虛偽的笑意。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傅昀之，就像在用目光淩遲著這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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