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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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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總有些求而不得的事,總有些求而不得的人。被愛慕者高高在上,凡事不痛不癢,而一廂情願的那一方卻卑微到了泥土裏。

喻靈瀟以前便覺得晉伊瑤很可憐,哪怕她身份尊貴,被萬人追捧著,但到了傅昀之的面前,甚至永遠也奢求不到他的一個笑臉。

傅昀之好像又變回了曾經的傅昀之,他無情的像一座雕塑,不用觸碰便能感覺到那股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涼。

晉伊瑤卻總想著自己能把他捂暖。

“從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就一直在找你,你知道麽,我找了你好久,父皇和那幫長老都不肯告訴我你在哪,我又絲毫感受不到你的靈息,最後…最後只能偷偷瞧了十世鏡。”

晉伊瑤的本意顯然是為了訴苦邀功的,可誰知傅昀之面無表情的臉上卻在聽到“十世鏡”三個字時更多了幾分陰沈。

“你碰了十世鏡?!”

晉伊瑤被他來勢洶湧的質問嚇了一跳,她睜著一雙頗為無辜的眼睛,“我只是,借它查看了你的行蹤……”

傅昀之卻充耳不聞,他表露出對此類事情一貫的嚴厲,“你別忘了,你雖是靈皇之女,但修為不足,並無權開啟十世鏡。”他道,“你被反噬靈力亦或是走火入魔皆與我無關,但十世鏡關乎靈界生息,若因為你產生差錯,莫說我,整個靈界都不會輕饒你。”

晉伊瑤無言以對,誰都知道她擅自開啟十世鏡是禁忌,可是為了見到傅昀之,那些條條框框又何來輕重?更何況,也並未發生什麽差錯,她不過是想讓傅昀之知道她的殫精竭慮。

“我知道了,僅此一次。”晉伊瑤還是保證道,她見傅昀之沒再說什麽,於是又甜甜笑起來,“你近來過的可還好,我方才來時見這人族的皇城十分熱鬧,你住的這處可是客棧?”

喻靈瀟翻了一記白眼,頭一次聽人將她這府邸說成是客棧,想來這晉伊瑤也是鮮少來凡間,並且對傅昀之之前經歷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她大概以為傅昀之被流放人間是來游山玩水的,殊不知那人多少次九死一生。

但她這般柔情溫語也只換來傅昀之不耐煩的逐客令,“靈女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

“等等!”晉伊瑤叫住他,她再次擋到轉過身去的傅昀之的跟前,臉上已經少去了許多殷勤,“你為何總是這般對我?”

“傅某一向如此,不針對任何人。”

“你對她便不是!她犯了那樣的錯你都能寬容,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不夠麽?你為了她……”

“夠了!”

傅昀之正好打斷在最讓人好奇的地方,喻靈瀟有些迷惑,她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晉伊瑤口中的那個“她”,是在說她?

“好,那不說她。”晉伊瑤深吸一口氣,“過些日子雲鷺長老就回來了,我去問問他能不能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

傅昀之仍是那不為所動的態度,“此事就不勞靈女費心了。”

眼看傅昀之就要走,喻靈瀟這墻根也算聽到了盡頭。但她這人性急又好奇心旺盛,對沒弄明白的事情永遠抱著十二分的熱忱。

所以她在傅昀之離開花園之前出現在了兩人的跟前,晉伊瑤原本失神的目光在見到她時不可抑制的亮了起來。

“你?”她驚訝道,便是傅昀之也有些意外。

“實在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聽你們說話的。”嘴上雖這麽說著,但喻靈瀟卻並不能讓人感受到她的愧意。

而晉伊瑤此刻哪裏在意她是否偷聽,她滿眼疑惑都是為什麽喻靈瀟會出現在這裏。

然後下一句喻靈瀟便給出了解釋,“不過二位在我家的花園裏這般大方閑聊,我偶然經過也不能算是偷聽。”

“你家?”

“雖然談不上氣派,但也確確實實是個國師府。”

晉伊瑤,“……”她似乎消化了一下剛剛得知的事情,又轉頭看向傅昀之,“你……”

她滿懷著控訴的吐出一個字,卻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大概是不管在傅昀之面前多如何卑微,都不想當著旁人的面給自己找難堪。

晉伊瑤在傅昀之看不到的角度怨恨的瞪了喻靈瀟一眼,她似乎也有話對喻靈瀟說,卻偏偏故意沒有立刻說出來。

喻靈瀟還想追問,晉伊瑤已經禦靈離開。

“你什麽時候在的?”

“在她來之前。”喻靈瀟如實答道,“除了仙尊大人的冷血無情,我好像沒聽到什麽不該聽的。”

“……”

“你有什麽想補充的麽?比方說你刻意打斷她的話?”

傅昀之擡了擡臉,瓊花葉子從他側臉上滑下去,“我只是想打斷她,沒有刻意。”他強詞奪理道。

喻靈瀟卻不滿意,“為什麽要打斷?”

“我不喜歡她,自然就不喜歡與她說話。我喜歡你,便願意與你多聊幾句。”他又變了一個樣子,多了許多讓人更容易接受的人情味。

但其實喻靈瀟看得出來,他在故意掩飾逃避一些事情——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也正是晉伊瑤被打斷的那些事情。

喻靈瀟沈默了一會,然後變得釋然,她隨後說了句不相幹的事情,“姜訣來了。”

重回巫族的事情被提上日程,姜訣卻很會做人,說是舟車勞頓讓喻靈瀟多休息幾日再走不遲。

人皇順水推舟,讓喻靈瀟帶著姜訣好生在這皇城裏轉轉。

喻靈瀟自然極不情願,於是趁著鬧市喧囂把姜訣扔在了大街上。她兜兜轉轉跑了幾條街,確定姜訣不會跟上來才松下一口氣。

說什麽聖物,看著一點也不著急!

喻靈瀟心裏正嘀咕著,擡眼突然發現跟前多了一個人——晉伊瑤不知是如何找到她的。

喻靈瀟又看了看身後,她不知不覺跑進了一條小巷子,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今日傅昀之不在……”

“我是來找你的。”晉伊瑤說,“喻靈瀟,我從未見過比你更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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