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還有還有，我放家裏的衣服你看到沒？怎麽樣，還合身嗎？”

“嗯。”

“那我們順便在大阪買些小孩的衣服回去吧。”

“好。”

“然後，我們也將名字取好？”

“好。”

“最後，對不起。”

對不起，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接受孩子的存在，讓擔心了那麽久。

對不起，我為生與死糾結了那麽久，到頭來卻無法改變什麽。

對不起，往後經年，天荒地老，我也陪你一起走。

雪野清是大三第二學期懷孕的，其實發現這個小生命完全是因為個小意外。

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雪野清下課就去買刨冰吃，然後這大熱天的剛出冷飲店的門，就看到有不識相的女人纏著自家男人，興致勃勃的不知在說什麽，反正當時雪野清看著很不爽就是了。

這兩年下來，雪野清的頭發突飛猛漲，也再沒剪過短發，或許加上嫁人的原因，那股瀟灑勁也少了不少，再也沒人把她當男人看了，所以對付纏著她家男人的女人，去調戲什麽的已經不管用了。

猶豫了一會兒，雪野清還是直接走向越前龍馬，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下，笑瞇瞇地挽住了對方的手，然後把刨冰丟到對方手上，簡單的蹦出兩字，“餵我。”

剛剛還在滔滔不絕的少女：“……”

這少女長得其實挺清純的，還是大一的學生，因為高中就愛慕越前龍馬，拼了兩年才考進東大來，雖然開學時知道自家偶像已經結婚了，但她還是堅韌不拔的堅持著以各種方法靠近自家偶像，比她大兩歲的女人在她眼裏已經是老女人了，加上她自由長得漂亮對自己的相貌極有信心，所以雪野清這個阻礙在她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麽，能夠拿下越前龍馬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

所以，當雪野清以女王之姿走出來之際，就算她不認識雪野清，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過，少女沒有絲毫“小三”的自覺，反而挺起胸膛不甘示弱地瞪著正主。

看到雪野清那麽囂張地將刨冰丟給越前龍馬，少女只是遲疑了一會兒，便暗自得意起來。這麽囂張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她家偶像喜歡的？難道她不知道男人都是好面子的，都不喜歡自己女人在外面給她難堪麽？

果然，越前龍馬一看到刨冰，臉色就陰沈下來了。

少女得意洋洋的的笑了。

“你吃這個？”越前龍馬把手中刨冰一晃，看到雪野清那張無辜的臉，又不由得陰沈了幾分。

“怎麽了？”雪野清有些莫名其妙，這天氣，很正常吧……

越前龍馬暗自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把雪野清拎回去好好養著的沖動，“你說怎麽了？”

“呃，”雪野清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龍馬不允許她吃冰的理由，要麽是天氣太冷了，吃了傷身子，要麽是她生理期，吃了還是傷身子……

等等，生理期？

雪野清恍然大悟，然後放心的笑了，“沒事，這個月好像還沒來。”

話說到這份上，本來想看戲的少女臉色頓時變了，難不成，剛剛越前龍馬是因為擔心雪野清生理期不能吃冰而生氣的？於是，少女的心卡擦卡擦地碎成了無數片，連膠水都粘不起來了。

而越前龍馬這邊，聽到雪野清這麽說，雖然心下疑惑，卻還是如她所願將刨冰餵到了她口中。

雪野清滿意的笑了，吃了口刨冰才去看被打擊得臉色慘白的少女，“龍馬，這是誰啊？長得那麽醜，看著惡心了。”

少女一聽到自己的評價，本來慘白的臉色又被氣得鮮紅起來，可更重要的是，對方還真惡心了，當著她的面就幹嘔了起來。

少女：“……”

“你！”少女反應過來後，氣得一跺腳，跑了。

雪野清無辜的擡起頭，然後純潔的眨了眨眼，她真不是故意的，不要這麽受打擊吧……

當下，越前龍馬一皺眉，就將雪野清拉走了，臨走時還直接將刨冰丟到了垃圾桶了，看得雪野清那叫一個後悔，早知道就不幫他處理追求者了！

不過雪野清倒是沒想到，越前龍馬這一拉，直接把她帶到醫院去了。當看到越前龍馬輕車熟路的將車子駛進醫院停車場的時候，雪野清感覺這事大發了，“龍馬，遲來幾天應該沒什麽大事吧？”

雪野清不是學醫的，對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但越前龍馬不同啊，這“專家”真把她帶到醫院來了，沒事也得有事啊！

“你覺得呢？”

越前龍馬最喜歡將問題拋給雪野清來解答，當時就把雪野清給嚇得，走路都是緊緊挨著越前龍馬的，好在感覺到她的害怕後，越前龍馬也不想再嚇她，幾句話穩定她的心神，才將事情跟她說了個明白。

唔，生理期沒來，幹嘔，加上最近喜歡吃酸的東西，怎麽著，都是懷孕了的反應吧？

不過越前龍馬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又把雪野清給嚇著了。

什麽？懷孕？有小孩了？

……雪野清表示結婚那麽久，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可醫院的通知一下來，她就不得不面對了。

很不幸的，在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小孩這種新奇的生物就如天雷般滾了下來，把她雷得那叫一個外焦裏嫩的。

“龍馬，我還沒做好準備怎麽辦？”

一回家，雪野清就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發呆，等越前龍馬做好飯菜的時候，才呆呆的蹦出這麽句話。

越前龍馬沒說其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眼中多出了幾分深沈之色。

他有想過小孩的存在，但並沒想過小孩會什麽時候存在，也沒有仔細去想過萬一出現這種情況的話該怎麽辦。所以真當事情來臨，就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就算再怎麽覺得不可思議，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他們的生活中會有第三人的存在，這是或早或晚的事，只是他沒想到，雪野清會接受不了。

雖然她沒說，但他確確實實知道，雪野清接受不了。可具體原因，就連雪野清自己也不知道。

“龍馬，我很怕。”

雪野清緊緊環住男子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口，聲音竟有些哽咽。

越前龍馬感覺不到她的害怕，但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顫抖，她緊緊摟住自己，那顫抖的身子，那顫抖的聲音，還有眼角流出的淚水，無一不顯示，她是真的很怕。

可是，怕什麽呢？

新的生命來臨，便會有現有生命的逝去，所有生命的存在都會消散，這是命運，也是現實，雪野清被這忽然明白的現實給震撼住了，她可以見證新的生命，卻無法接受自己的逝去。

她很自私，在車上忽然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死的時候，那種無言的恐懼撐在胸口，令她窒息。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當時從未想過死亡的可怕，可現在不同，她有珍惜的人，她有想永永遠遠與之在一起的人，可她從未想過死亡這種東西的強大，會讓他們就此分離。

那一瞬間，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說生命可貴，因為每個人都不想死，他們愛自己，他們有讓自己活下去的執念，一旦逝去就是永遠無法挽回的，所以生命可貴，它太可貴了。

雪野清忽然想起自己學神秘學的原因，不是對世間神秘的事物感興趣，而是對生命的渴望，她想用超出常理的事物來證明自己不切實際的妄想。

她會活著，她能活著，與身邊的人永永遠遠在一起。

可這種執著，在孩子出現的那刻，忽然被打破了。

這種妄想是永遠不可能的。

她會消失，越前龍馬會消失，他們在相處這些日子後，會再也記不得對方，然後被世人遺忘。時間太殘忍，總會把深刻的記憶擊散，新的東西出現，過往如雲煙，曾經都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而總有一天，她也會成為他人生命中的過眼雲煙，不覆存在。

這個現實是雪野清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認清的，秋天過去，冬天毫無疑問的到來，天氣一下子就變冷了許多。而雪野清，也因為懷孕的原因，被越前龍馬保護得好好地，除了上課，基本不會讓她獨自一人出門。

當了三個月的“哲學大師”並且附帶林妹妹屬性的雪野清總算在一個下雪的清晨開竅了，而且覺得她動不動就犯憂郁癥這種問題，越前龍馬竟然沒有嫌棄她，絕對是年度最讓人感動的事，沒有之一！

雪野清精心梳洗了一番，發現自己最近被好吃好喝的養著不僅沒有長胖，感覺還瘦了不少，忽然有些明白越前龍馬那恨不得將餐桌上所有食物塞到她嘴裏的怨恨眼神，然後果斷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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