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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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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待得天明時分,一碧如洗的藍空架起一座彩虹,五顏六色斑斕絢麗。風雨雖礙眼,但一旦挺過去,那片彩虹便獨屬於自身。唯有經歷過方知可貴,方能珍惜。

黃蓉伸了個懶腰,六年第一次睡得這麽安穩,沒有夢靨纏身,連空氣都是甜的。洞口處站立的白影觸手可及,心之所安,可為故鄉。她走上前,那白影轉身:“蓉兒,醒了?”

太子長琴一身白衣不惹塵埃,也不知他一大早去哪清洗的衣服。“起得真早。咦。你額上傷口怎麽不見了?”黃蓉訝道。

哪裏是起得早,根本一夜未睡,渡魂後的一年內每夜憂思難安,輾轉反側,如今見到了黃蓉,反而更無法安睡,許再過些時候到能確定此景非夢,才能安之若素吧。

前方的男子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暗道黃蓉還是沒有習慣法術的妙用,一個流霞歸元丹不就能讓普通傷口立即覆原?

太子長琴話音一落,黃蓉狠瞪著他,語氣雖兇巴巴,眼中卻無狠色:“自己有法術不用,還讓我給你上藥。存心的!不過還好……”省得她每看一眼都覺心疼。

要說存心,也有一點。黃蓉給他上藥的神情,好似他傷一分她也跟著痛一分,太過認真專註,太子長琴貪戀於黃蓉的溫柔又不忍拂她心意,就隨她去了。不過看黃蓉現在的樣子,太子長琴聰明的把實話咽回肚子裏。

最後未盡的言語太子長琴自能領會,笑擁著她道:“蓉兒大可安心,以後再也不會大意讓你擔心。”只要她一直都在,想到這個,太子長琴不免有些憂心忡忡,“蓉兒,你可要抓緊時間修行了,以期能盡快開始學習更精深的法術。”否則,何以陪著他走過漫長的歲月?

也知道長琴憂慮之處,黃蓉乖乖應道:“曉得了。”還沒等太子長琴欣慰完,又微擡右眼,心虛的討好道,“……有沒有速成之法?”

“……”

“好啦。我好好修行就是了,不是還有你監督嗎?別表現得這麽無奈啊。”黃蓉去拉太子長琴的臉,硬是給他扯出一個笑容。

其實,就算在修行一途沒有成就又能如何?天地間,要延壽的方法不計其數,或鬼修,或淪為妖魔,或墮入非道。平常人也許難以企及,可對於黃蓉來說,既然堅定了信念,哪怕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一定要做到。不為其他,只為她能夠陪著他。

黃蓉雙瞳裏綻放出的光芒攝人心魄,即便是太子長琴也不得不嘆服她的執著,更多是心喜她對他的在乎。是時候卸下所有的防線了。

被雨淋過的芳梅林更顯嬌嫩欲滴,縱是冬日,松柏也能開出它的蒼翠,淩寒的梅花遭大雨蹂躪仍舊自強的散發出它自身幽香。七色彩虹,松柏,寒梅……這些靚麗的風景在此刻太子長琴和黃蓉眼中看來,比平日更為美麗。

“難道是因為你在身邊?”黃蓉淺笑道。

太子長琴含笑:“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黃蓉本欲就地取材,做點可口的青菜充作早飯,被太子長琴阻止,他直接從袖子裏掏出一碟點心遞給黃蓉。這一手袖裏乾坤在修行人士眼裏沒有什麽特別,但黃蓉第一次看見,拉著太子長琴新奇不已非要學這個。

太子長琴望天,果然要讓貪玩的孩子好好學習什麽的,只能以別樣的手段誘惑。往後黃蓉若疏於修煉,用旁門之道引誘她加以練習,必定有意想不到的結果。黃蓉只顧著好奇,還不知道太子長琴此刻的心思。

用過早點後就要開始考慮下面的行程……在世人眼裏黃蓉是蕭家的媳婦兒,琴川眾女子的榜樣,勢必不能同長琴一起出現在大家面前。這會連累她的名聲。雖說兩人都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流言一向是能避則避。故,此一離開琴川百年內難回一次。

黃蓉雙眼出神的望著琴川方向,太子長琴了然於心,包容道:“蓉兒,此去經年琴川難返,臨別前你要去看一看,我都可以陪你。”

黃蓉看著他,道:“長琴,你別想多了。我縱有不舍,可說到底,我最牽掛的只有你。”

太子長琴輕道:“我都知道。”所以,不用解釋,是你,我就都能信任,包容。

琴川是定然要回去一趟的,倒不是對蕭家萬般難以割舍,而是有些東西黃蓉不得不去拿回來。例如在太子長琴身為蕭商容時熬夜給她寫的法術小冊,她贏給長琴的瑤琴,她送給長琴的精致雕刻松果……等等等等具有紀念收藏意義的東西。何況,往後說不定要與阿柔和雲華比鄰而居,走之前,是不是該與他們打個招呼?

法術的存在是很有實用性的,比如現在——

黃蓉與太子長琴攜手走在去蕭府的路上,無人能看見他們。隱身術的妙處充分體現了出來。

如今琴川有一件大事乍然傳開,成了街頭巷尾大家討論的焦點——蕭家長媳一夜之間暴斃。這一路走來都能聽見三姑六婆對這件事的各種看法,惋惜驚嘆盡皆有之。黃蓉與太子長琴對望一眼,心照不宣。

這算是蕭母的底線了吧?堵住下人的口,封鎖昨夜的事情,單傳出黃蓉死訊,成全了她的名聲。從另一方面來看,蕭家以雷霆之勢坐實長媳的死,怕是恨毒了他們,終生不會原諒太子長琴與黃蓉。

一聲嘆息縹緲空靈,風過也,不留絲毫痕跡。所有與蕭家的感情,斷於這微涼的風中。

取走該取的東西,為不使兩人都傷感,只好盡量避過蕭母與蕭袁。之後,二人去尋雲華告別,他與阿柔住在雲家秘密的別院,待遇極好,阿柔和雲母也不存在什麽婆媳關系。畢竟親兒子帶回來的姑娘,他還一消失就這麽多年,突然歸家,雲母開心都來不及,豈有嫌棄的道理。

阿柔乃花妖一族,雲華又服了千年狐珠,要想看見長琴和黃蓉並不難。當聽說他們有可能會去桃花島與自己同住,雲華與阿柔皆開心不已,言道萬分歡迎。

雲華感嘆道:“如今清兒也有了一個好歸宿,我和阿柔又結成眷屬,長琴,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麽東西。但是,兄弟我衷心的祝福你能心想事成,與蓉姑娘美滿幸福。”

“借雲華吉言。”太子長琴三分笑意拱手一禮,優雅雍容。

黃蓉咧嘴:“雲華,你總算有一句話能聽了。”

雲華苦惱道:“蓉姑娘我好像除了第一次見面得罪了你,其他也沒怎麽著吧?何必總是這麽為難我,你看我們都要當鄰居了,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對我好點?”

黃蓉食指繞著發辮,閑散道:“看你表現嘍。”

阿柔不知從哪取出一塊雙鯉玉佩,玉佩中間有一條幾不可見的縫隙,她輕輕一掰,玉佩分為兩塊,分別將它遞給長琴和黃蓉。“蓉兒。旅途多風霜,需多加珍重。這玉去邪氣助增修為,不僅如此且冬暖夏涼,為我往昔修煉的一大裨益。錦鯉成雙,它能互相感應,不使你們再次走失,今日送給你們……願你們永不分離。”

玉色溫潤光澤,散發著淡淡的幽光,拿在手心,果是暖的,一眼便知是寶物。玉佩珍貴,然更值得珍惜的是友人的心意,黃蓉也不推辭,大方收下,給了阿柔一個擁抱。“再見。阿柔姐姐。”

太子長琴禮道:“多謝阿柔姑娘。再會。”

出得雲府,晴空萬裏,陽光慵懶的照下來,黃蓉心情明朗:“長琴,我們要去哪兒?”

光暈中的太子長琴側過頭,語速平緩:“蓉兒,我知你對我身上的秘密十分好奇,如今,我不欲瞞你,就帶你去一個地方,可解開你心中所有的疑惑。”他說這些時情緒毫無起伏。現在,他已能安然站在黃蓉面前數過去的傷痕,因為信任,怎會憂懼?

二人身影頃刻化作虛無離開琴川,屬於他們的傳奇還在流傳。

衡山腳下,一男一女勻速前行。

對於太子長琴身上的秘密,黃蓉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了,但因著長琴不肯明言,又因不願意為難他,黃蓉才沒有開口要他解釋。她有把握叩開他的心門,將那些不可言說的秘密親口說予她聽,總算是實現了。

行得越久密林越深。太子長琴走在前面開道,細心的為黃蓉拂開惱人的枯草。黃蓉未問長琴究竟要帶他去哪,他相信自己不會害她,她也一樣。長琴所要到達之地,一定能解開她心底藏了很久的疑惑,黃蓉不禁翹首以盼。

又走了一小會,眼前出現一座絕壁聳入雲霄,已是到了這衡山盡頭。黃蓉一手指著山壁,歪頭努嘴,意為就是這裏?

山壁沒有什麽特色,非要說出個特點,那就是巍峨雄壯,可沒有黃蓉想要看見的東西。太子長琴卻頷首,默認。

未幾,山壁一角突然開始扭曲,一個黑點由小放大到足夠兩人並行。這原只是障眼法,太子長琴以此防止他人進入。

黃蓉朝裏揚了揚下巴,太子長琴點頭,示意可以進去。

所有的謎題將在裏面得到解答,黃蓉懷著近乎虔誠的心深入這衡山山洞。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

今天狀態不大好。

好像進入了厭倦期。

難道是因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的關系?

o(╯□╰)o。感覺又無力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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