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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是無辜的,況且姐姐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不過當我入住鳳儀宮後,那順風順水的日子卻是讓我有些慶幸,慶幸一件事——還好姐姐死了,如果姐姐沒有死,我算計一世,也是無法登上皇後之位,因為玄淩心中的那個人始終就是姐姐,即使我比姐姐更早遇見玄淩。

可是姐姐就只有一個,世界上能夠讓周玄淩愛到骨子裏的就只有朱柔則一個。即使姐姐死的那麽早,可她從未受過委屈,而我呢——如今的日子,是如履薄冰,我甚至都懷疑,這是老天給我的報應,這是我害死那麽多人命的報應。

因為我大勢已去,連玄淩都厭棄了我。我唯一的靠山,我的親姑母太後,卻也是抱病在床,她沒有功夫來扶持我。人人都知道,我讓出皇後之位是遲早的事,那些位分低的妃嬪也就一門心思地投靠有希望封後的人,因為她們人言微輕,她們日後落得一個殉葬的下場。

而那些位分高卻又無子的妃嬪,就更不可能來看我了,她們所求的不過是平安罷了——至於甄嬛、胡蘊蓉她們,自然是美名其曰“替皇後分憂”,把我那些權力全都瓜分了。

所以說,當世蘭來看望我時,我有多麽的吃驚也是可以理解的。

世蘭明明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比我不過只小了七歲,甄嬛不顯老我可以諒解,畢竟她還是頗得聖寵,年紀又比我小得多,況且玄淩最在乎她一張臉——唯獨世蘭,自從生下瀧兒後,她的恩寵是一日不如一日,較之胡蘊蓉她們不知差了多少,可她看起來卻還是和當年一樣,只是眉目間還是露出些許的滄桑,她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

因為這些日子來不斷的咳嗽,我的聲音早已沙啞:“你怎麽來看本宮了?”我從來沒有恨過世蘭,從來沒有。甄嬛是得了便宜賣乖,總讓我不喜,況且她那張酷似姐姐的臉總在提醒我,朱柔則是我害死的。可世蘭她從未這樣,她高興就是高興,得意就是得意——即使世蘭當年得意時,也落過我不少面子,可她至少從未是有過害我的心思。我可以確保,她從前是這樣,她現在也是這樣。她不屑,她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她不屑於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

我突然有些同情玄淩,他愛的人有幾個真心愛他的?而他不是真心愛的人——我、世蘭,哪怕是位分低的徐燕宜也好,愛玄淩的程度都比她們深,深得多,可玄淩從未發現,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姐姐,從來都只有姐姐。他現在寵的人,都和姐姐有些相似——那些都是替身。

世蘭見我這空曠得很,連個人影都瞧不見,她一向是最挑剔不過的,管理宮人也是素來嚴格不過,我知道她又要啰嗦了,果不其然:“娘娘這宮裏頭的人都是吃白飯的嗎?本宮來這那麽久了,連個上茶水的人都沒。”世蘭有些慍怒,我淡淡地說道:“她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們都是三天打漁兩頭曬網,見本宮大勢已去,自是要尋個好去處。”

世蘭不容我拒絕,便想出了主意:“既然那些宮女在鳳儀宮裏頭嫌待著不自在,那本宮就賞她們個好去處,本宮瞧著浣衣局就是個不錯的地。至於娘娘宮中的宮女嘛,自然是要重新選的,倒是不知道娘娘可要自己親自選宮女。若是娘娘信任臣妾,臣妾倒是可替娘娘出一份力。”

我搖了搖頭,嘴角帶著幾抹嘲諷,當然那是在嘲諷我自己:“你看著辦吧,本宮如今已經淪落到這步田地了,本宮還在乎什麽呢?”“娘娘,您還在乎自己的皇後之位。即使娘娘如今已經是不再風光,可娘娘的位分擺在那兒,除非娘娘惹怒了皇上,不然娘娘就是死了,也還是皇後。”

我不說話了,因為世蘭說的都是實話,她說出了我一直擔心的事。我想起了蘊蓉被廢,雖然說理由是光明正大的,因為蘊蓉謊稱自己懷玉而生,被人揭發——從而導致了蘊蓉被廢,舞陽長公主府受到牽連。這其中值得推敲的事情很多,我不想去計較,只是我很清楚,世蘭在裏頭出的力並不少,或許說她是借綰綰之手,扳倒了蘊蓉,一時間我倒是有些羨慕世蘭,羨慕她有一個好女兒。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出路了,我最好的結果不過是病死,玄淩念著我往日和他的恩情,待我死後,給我一個封號,讓我的葬禮風光,再給我的母族一些安慰罷了——僅此而已。我唯獨放不下朱家,放不下我的母族,盡管我在娘家時並不得寵,可那到底是我長大的地方。況且我也有些不甘願,我熬了那麽多年,結果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沒了,我不甘心。

盡管蘊蓉是玄淩的表妹,也稱呼了我多年的表姐,可是她打從一開始就是朝著我的皇後之位來的,讓我不得不防,世蘭說的沒錯,我最在意的就是皇後之位。

蘊蓉被廢,也算是把她的最後一絲希望而剝奪,不得不說我是松了一口氣。雖然世蘭看起來還是那樣的美,但是我知道,這些年世蘭過得並不容易,家族的勢力已經不再是她的靠山,她是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連從前最在乎的聖寵她都不在意了,她現在唯一在意的不過就是自己的寶貝妹妹,和膝下一雙兒女。

我現在已經是魚死網破了,再費盡心思日子也不可能再過得好一些,與其白費功勞,還不如把賭註下在別人身上。我了解世蘭,一個清高、高傲的人,她——會舍得自己的兒子日後對別人稱臣嗎?

我非常清楚世蘭的想法,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個母親。

我想要幫世蘭一把,我寧願最後登上後位的是世蘭,也不希望是甄嬛

我不喜歡甄嬛,不僅僅是因為她的一張臉

她心機太重,一旦她得勢,與我有關聯的一切都會受到牽連

我的母族,對我忠心耿耿的剪秋、繪春,甚至是朝中與我關系密切的大臣

恐怕都會被她抹去,我不能夠不為他們籌謀

我愧對甄嬛,但是我更加愧對世蘭

從前那個世蘭,是被我,被甄嬛,被玄淩

更是被這殘酷的紫奧城,所抹去的

我非常清楚世蘭的想法,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個母親。

我想要幫世蘭一把,我寧願最後登上後位的是世蘭,也不希望是甄嬛

我不喜歡甄嬛,不僅僅是因為她的一張臉

她心機太重,一旦她得勢,與我有關聯的一切都會受到牽連

我的母族,對我忠心耿耿的剪秋、繪春,甚至是朝中與我關系密切的大臣

恐怕都會被她抹去,我不能夠不為他們籌謀

我愧對甄嬛,但是我更加愧對世蘭

從前那個世蘭,是被我,被甄嬛,被玄淩

更是被這殘酷的紫奧城,所抹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宜修最後的算計

“臣妾不恨姐姐,姐姐對臣妾是好的沒話說,臣妾沒有恨姐姐的資格。臣妾也不恨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臣妾斷然是不會恨皇上的。可臣妾唯獨恨老天爺,為什麽臣妾命那麽苦?”朱宜修哭訴著,她一向要強,從未在玄淩面前哭過,但臨了,宜修還是要搏一把,不為著自己,為了自己的母族。因為她從未哭過,所以說她的眼淚才比別人的眼淚效果要好。

玄淩果真有些動容,宜修畢竟跟了他那麽多年,他對宜修也是有感情的,不過這些感情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變淡了:“你怎麽會命苦呢?你是朕的皇後,朕一向是最敬重你不過的。柔則的命有好到哪裏去?年紀輕輕就離朕而去。”

宜修眼眶紅彤彤的,身形消瘦,怔怔的,喃喃自語:“對,我們朱家的女兒命都不好。臣妾的命不好,皇兒早夭,臣妾不能夠替皇兒死,臣妾又不得皇上寵愛,從前被世蘭諷刺,如今宮裏頭誰也不把臣妾放在眼裏,姐姐的命也不好,是嫡女如何,一進宮就是皇後又如何,終了還不是落得了一個母子俱亡的結局,她的孩子都沒有看過這個世界。姑母的命更不好,被舒貴妃死死地壓制著,不得寵不說,還連累了皇上也不得先帝寵愛。”

宜修的眼淚已經再也流不出來,眼眶幹澀得很,她的嗓音早已沙啞不堪:“這就是我們朱家女子的命,我們就不該進宮,不該當皇後!”

宜修忍氣吞聲,步步為營的那麽多年,她從未放肆過,可今天她破了一個例:“臣妾自己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臣妾不怕死,可臣妾怕皇上身邊再也沒有貼己人了。”宜修緊緊盯著玄淩,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多麽的熟悉,她有多麽的愛他,可自己在他心目的地位又有多高,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沒有自己姐姐的地位高:“皇上不知道臣妾喜歡什麽,但臣妾知道皇上的喜好,皇上的一切一切臣妾都知道。”

宜修深吸了一口氣:“國不可一日無後,當年姐姐死了,皇上很傷心,悲痛欲絕,可還是在姐姐死後不久,立了臣妾為後,不僅僅是因為姐姐的請求,更是因為朝中大臣的堅持——國不可一日無後。臣妾又不如姐姐得皇上寵愛,所以說臣妾鬥膽問一句,皇上屬意立誰為後,臣妾也好幫助參謀參謀。”

玄淩有些尷尬,他內寵頗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立誰為後,要他說,除了甄嬛還有誰呢?可玄淩這些年也算是看透了,皇後一點也不喜歡甄嬛,要他說出他自己屬意甄嬛為後,未免是太不把皇後放在眼裏。皇後大期將近,他也無意再度給皇後沒臉,到底是夫妻一場,皇後又是自己的表姐,陪他走到現在的人不是阿柔,而是宜修。

“朕暫時還沒有屬意的皇後人選,倒是皇後認為誰適合呢?”玄淩選擇把這個問題拋給皇後。

宜修心中冷笑,好一個周玄淩,明明屬意甄嬛,卻硬是不肯說,自己都是將死之人了,他還是不肯對自己說實話,宜修心中對玄淩的最後一絲歉疚之情也不覆存在。宜修揣摩著,該如何說才能夠幫到世蘭:“臣妾倒是覺得淑妃和賢妃都是不錯的人選,兩人都是進宮多年,況且膝下都有一兒一女,又一向都是協理臣妾管理六宮的,在宮裏頭的威望也高。”

玄淩聽了宜修的話,覺得她說的也是合情合理,不過他到底還是偏向甄嬛的:“可是皇後之位只有一個——”宜修打斷了玄淩的話語:“所以臣妾認為,既不能夠立淑妃為後,也不能夠立賢妃為後。”玄淩詫異,竟是一時不解宜修為何如此說。宜修繼續解釋道:“若是立淑妃為後,賢妃定是不服氣,畢竟賢妃進宮的時間比淑妃還要久,況且淑妃還是曾被廢之人。若是立賢妃為後,淑妃也不會服氣。賢妃只生了一個兒子,膝下的養女還是淑妃所出,況且淑妃和賢妃一向是不和,兩人又同都是罪臣之女。”

玄淩聽了宜修的解釋,沈默不語,他還是一門心思想要立淑妃為後,宜修早已看穿了玄淩的心思,倒是有些佩服甄嬛對玄淩的“良苦用心”,讓玄淩對她死心塌地,但宜修知道,自己不能夠妥協,能多給淑妃上眼藥就多上點,畢竟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宜修想起之前自己查的,世蘭無意中漏出的,蘊蓉被廢後為了拉甄嬛下水吐露的話語,早有了打算,她只是在等待時機。

宜修知道,自己等待了許久的機會已經到了:“臣妾知道皇上喜歡淑妃妹妹,可皇上您不曾疑心嗎?清河王為什麽一直都幫淑妃,兩個人明明沒有交情。”玄淩驚呆了,他一向是最疑心人不過的,他也曾懷疑淑妃和清河王有染,不過到底是找不到真切的證據,只得作罷,不過還是留了個心眼。他知道皇後不喜甄嬛,但皇後但凡指責一個人都是有確切證據的,如今皇後如此說——玄淩卻是莫名的心寒,他寵了那麽多年的人真的和自己的兄弟有染嗎?

皇後意外地發現玄淩沒有訓斥自己,想必也是曾經疑心過他們倆的,也就放寬了心,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不是臣妾血口噴人,而是蘊蓉之前就是對臣妾那麽說的,皇上若是想知道具體的情況,還是要去問蘊蓉的。”

“臣妾覺得賢妃還是欠了些火候,性子到底還是有些急躁,不過這也不能夠怪賢妃,畢竟她是將門出生,性子難免是風風火火些。”玄淩臉色僵硬,硬邦邦地吐出了一句:“倒是賢妃讓人放心一些,至少她沒什麽心眼,也不會做出那些不該做的事。”宜修偷笑,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把賢妃推倒風口浪尖:“其實論位分,宮裏頭除了臣妾,倒是貴妃妹妹位分最高,可惜貴妃是大赫的人,不過臣妾覺著,倒是可以讓貴妃妹妹來做一塊試金石。”

玄淩挑眉:“皇後此話怎講?”皇後緩緩地解釋道:“貴妃妹妹是個有分寸的人,自是知道自己這輩子也是不可能問鼎皇後之位的,至於子嗣——貴妃自從小產後,也是多年沒傳出喜訊,想必是……但臣妾覺得倒是可以讓貴妃妹妹處在風口浪尖,皇上再來觀察誰最適合著皇後之位。”玄淩沒有說什麽,但是宜修知道他已經默認了。

犧牲一個自己不愛的貴妃,一個來自大赫的貴妃,就能夠選出一個最為稱職的皇後,哪裏不合算了呢?就算是玄淩把這件事告訴甄嬛又如何,宜修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世蘭。宜修不免有些惋惜,之後的戲她再也看不了了,她倒是希望甄嬛輸得一敗塗地。

作者有話要說:

☆、副後之位,手到擒來

“你們倆呀,就在本宮這安心住著吧,反正宓秀宮空著的屋子也不少。你們人又不是鐵打的,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能禁得住整日的跪,整日的哭。又不是自己爹娘死了,何必哭的如此誇張。”靜嫻和世芍都明顯的瘦了,黑眼圈也都深了不少,我有些不滿,“你們倆都有著身孕,總是要多為孩子著想些。”皇後終究是撐不住了,前幾天沒了。

雖然玄淩對皇後的情分早已耗盡,可到底這個皇後還是沒被廢,還依舊是太後的侄女,先皇後的妹妹,皇上的表妹,又是在位多年,民間也是慣有賢惠的名號的。所以說應有禮節一項也少不了。宮裏頭的妃嬪,宮外的命婦,便就整日除了哭就是跪,甭管你位分有多高,你爹是誰,你夫君是誰,都逃不了哭喪。

位分高的人還好,總是有些特權的,尤其是膝下有皇子帝姬的妃嬪,至少能少跪些時辰,少哭些時辰,禦膳房給的飯菜也算是新鮮,哭的時候呢,耍些小花招,別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憐的就是那些位分低的妃嬪和命婦了,什麽特權都沒有,該哭就得哭,該跪就得跪,一天兩天還好,到了最後,暈過去的人不知有多少,卻還是醒了繼續哭,誰也不能夠回府。妃嬪至少可以回自己的住所休息,那些命婦卻是少不得車馬勞碌,耗在馬車上的時間就不知有多少。

至於那些個王府的女眷呢,正妃還算好,靜嫻和世芍也能夠享受些特權,至少能夠跪在陰涼處,也可以宿在宮裏頭,再加上靜嫻和世芍又都有身孕,所以說索性就都住在我宓秀宮,我也能夠照料一二。至於那些個側妃、庶妃,得寵的也還好,就是那些位分既不高,又不得寵的,那日子才算難熬。

“皇後沒了誰在意呢,可偏偏該做的禮節一樣都不少,我們也就罷了,平陽王妃和清河王妃都懷著身孕,哪經得起這樣的勞累。”好不容易有了些休息的時間,曹琴默要來請安,卻被我打發了,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曹琴默雖是位至三妃,可畢竟寵愛不多,又只有一個女兒,她這麽些天來,受的苦也不少,還好溫儀已經大了,也好多多幫襯著曹琴默。

也是無巧不成書,之前一直說要把溫儀和尤世子湊成一對,可是一直抽不出空,如今兩人倒是看上眼了。曹琴默也是很滿意尤世子,估摸著等皇後的孝期滿了,溫儀就要出嫁了,下一個就是綰綰了吧,我有些惆悵。

不過周闕的狀況比曹琴默好上些許,因為周闕畢竟生了一個皇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小五是玄淩的幼子,難免多受些寵愛,周闕也是沾了小五的光。況且周闕與我同住宓秀宮,所以說,倒是日子過得比曹琴默舒坦的多。

“貴妃主子說了,請娘娘趕緊去鳳儀宮前頭跪著,其他主子都去了。”宛月來傳話,態度很端正,“還請賢妃娘娘速去,別去晚了,讓別人挑您的刺。”皇上這次讓貴妃主理皇後的喪事,因為貴妃已經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再加上這並不是什麽吉利的事,所以說貴妃宮裏頭的人辦事也是小心謹慎得很。

再加上貴妃和我的交情還算不錯,所以說這次給皇後哭喪我也算是偷了不少懶。

不是我矯情,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很差,如果硬是去哭喪,指不定就會暈過去,可是我不能夠休息,淑妃都沒有叫過一聲苦,我能叫苦嗎?罷了,撐過去就好了,我可不能矯情,因為我沒有這個資本。

也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我算計的也太多,又是因為皇後的事,整日哭喪,誰也睡不好,朧月最近又是越來越不服從我的管教,我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差,我很想休息。我決定在皇後的事情了結以後,還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身體是我自己的,若是身子不好了,那我就算是掙到了皇後之位又如何,還不是沒時間享福?

“臣妾覺得皇上得去看看賢妃姐姐,姐姐現在狀態可差得很,皇上若不去看姐姐,姐姐怕是會傷心得很。”皇後死後的一系列事情都完結,皇後的謚號禮部也決定,一時間倒是風平浪靜,不過宮裏頭的那些妃嬪病的倒是不少,“皇上明明想去看賢妃姐姐,可就是不去,皇上可真像小孩子——莫不是您又跟賢妃妹妹賭氣了?”貴妃瞪著皇上,貴妃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因為自己是大赫人,可就是因為自己是大赫人,不可能問鼎後位,所以說玄淩也就視她為知音,有什麽話也就直接對她發牢騷,倒是沒有什麽隱瞞的事情。

玄淩面色坦然,卻是有些吞吞吐吐:“朕……朕自是會去看她的。”貴妃知道玄淩還是在跟賢妃鬥氣,她有意幫賢妃,也就不管玄淩聽沒聽去,自顧自地說下去:“賢妃妹妹也真是可憐,位分高如何,事情也多,要幫著先皇後打理後宮,要約束著自己的宮裏人,光這兩件事就要花費她多少功夫。再加上予瀧年紀小,她這個做母妃的少不得要花費心思,免得予瀧走上歪道。朧月年紀雖大,可越來越有主見,況且朧月畢竟不是賢妃親生的,教育起來總有些顧忌。還有平陽王妃,賢妃的親妹妹,做姐姐的少不得要多照顧些妹妹……”

玄淩聽得實在是頭痛,索性直白地問道:“太醫可說過什麽?”

貴妃一聽,知道玄淩還是在意賢妃的,心頭一樂,也就添油加醋地說:“太醫怎麽沒去看,白太醫去看過了,說是賢妃身子沒什麽大礙,只是憂思過重,平時休息的好也就看不出來,結果先皇後沒了以後事情太多,就算是臣妾主理一切事物,也不少讓賢妃搭把手,結果賢妃太勞累,就撐不下去了,臣妾倒是有些對不住賢妃。”

玄淩沈默不語,貴妃卻是悠閑自得,知道玄淩把自己的話聽了下去。貴妃盤算著,自己這麽做總是幫了賢妃的忙,若是以後賢妃上位了,自己也是能夠受點好處的,倒是自己侄子那事——貴妃有些後悔,話就不應該說的那麽慢,若是事情不成怎麽辦啊?

也許是因為玄淩對世蘭愧疚

也許是因為玄淩早有打算

他對世蘭的補償出乎一切人的預料

他沒有賞賜世蘭什麽稀罕的物件

他追封了世蘭的父親為嘉毅侯

追封了世蘭的兩位兄長為侯爺

他封了世蘭的兩位侄女

一位已出嫁的

封了她為安和郡夫人

另一位沒有出嫁的

封了她為定安縣主

準許她進宮陪伴世蘭

甚至在半年後的一天

他下了一道聖旨

晉封世蘭為皇貴妃

掌鳳印,管理後宮

沒有人知道玄淩的想法,只是別人知道,慕容世蘭又崛起了,歷史即將再度被修改,那一年是乾元二十八年,那一年慕容世蘭已經三十六歲,兩年後,她成為了乾元帝的最後一位皇後,十一年後,她成為了永安朝唯一的一位太後。

她是慕容世蘭,她是嘉毅侯之女,她是洛王之母,而現在,她多了一個頭銜,她是乾元帝的皇貴妃慕容氏。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卷完結,世蘭晉封皇貴妃,撒花——所以說第四卷開始,世蘭就是皇貴妃了,之前幾卷中沒有交代清楚的事情都會解釋清楚,歡迎讀者們挑刺。另外第四卷的結尾,世蘭會封皇後,所以說本文離完結真的不遠了。但是某作者還是會寫很多番外的,所以說一時半會還完結不了。

最後謝謝大家可以來看這篇《進擊的世蘭》,十分感謝!

☆、二妃隨談

“如今想要見你一面還真難,娘娘的事真多。”貴妃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她知道我不會生氣,“不過托皇貴妃的福,分到我這裏的事倒是少了許多,日子過得甭說有多清閑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似笑非笑地望著貴妃,說話毫不留情:“聽文柔的口氣,可是你想替本宮分憂,本宮自是歡迎的。”

貴妃連連擺手,求饒:“得,我也不惹你了,那些宮務還是勞煩皇貴妃娘娘處理吧。”定安把一杯滾燙的茶放在貴妃身旁的桌子上,笑道:“貴妃娘娘你就別來惹姑母了,姑母一向是最厭煩處理宮務不過的。你這麽一說,倒是讓姑母有理由不處理宮務了。”定安四下掃視,有些失望:“怎地貴妃娘娘沒把予洬帶過來,定安可想念予洬了。”

貴妃一笑:“予洬還在睡午覺呢,本宮也不好把他帶出來。”我掃了定安一眼,定安識趣地退出了天巧殿,似乎是要去周闕的沐汐居。

貴妃看著我,饒有興致地對我說:“你倒是有福氣,你這麽個替你排憂解難的侄女。”貴妃似是無意地加重了“排憂解難”四字,我知道貴妃明白了,也就不加以遮掩,隨口說道:“的確是本宮的好侄女,上趕著要替本宮分憂呢。”貴妃好奇:“如何替你分憂?”“撬本宮的墻角,順便巴結她的姑父,還要處處和人交好。”

定安是我的二哥慕容柏的幼女,她的生母出生江南曹家,是商賈之女,本來不過只是二哥的一個小妾罷了。不過二哥之前的發妻死得早,又加上曹氏人長得好,既會說話又一向討二哥歡心,也就立了她為繼室,定安也就成了嫡女。雖是爹娘不喜曹氏,可是二哥一意孤行,爹娘也是沒辦法阻止。後來慕容家出事,二哥為了保全二嫂和定安,就與二嫂和離,定安也就和二嫂回江南外祖家,當年的抄家兩人也就逃過一劫,不用進宮為奴。不過因為曹家是商賈之家,曹氏又是這一代家主唯一的女兒,曹家上下對她們母女難免是多加寵愛,也就造成了定安如今的性格,認為自己是極好的,誰也比不上自己。

貴妃見我臉色不虞,她深知誰家沒點煩心事,也就扯開了話題:“嫻蕙皇後除服的日子也快到了。”她不禁地感嘆道:“這日子過得可真快!不過等仙蕙皇後除服了以後,宮裏宮外可就熱鬧了。”

我附和道:“可不是嘛,就說宮裏頭,又要選秀了,少不得忙碌。加上溫儀也要出嫁了,事情能不多嗎?朱宜修雖是死了,但是給了宮裏頭安生的日子。”朱宜修死後的謚號是“嫻蕙皇後”,不得不說,這又是甄嬛的手筆,果然讀書讀多了諷刺人的本事也是沒話說的。朱宜修何時賢惠了?當真是人死了都不讓朱宜修安心。

說起朱宜修,貴妃的面色就變得不好看起來:“可不是嗎?朱宜修也算是好命,死的時候多淒慘,結果死後還不是風風光光,可被她害死的人呢,無處聲冤。”我聽出了貴妃話裏有話,可見貴妃不想與我提起,也就作罷。我默默地抿了一口茶,茶很苦,還是咽了下去。可貴妃卻是絲毫察覺不到,也許是因為她心裏苦,喝的茶再苦也感覺不到。

貴妃收斂了悲傷的情緒,強硬地換了個話題:“我知道你也喜歡貂皮,年前我侄兒來看過我,給我帶了好些個貂皮,還有許多山參之類,若是你喜歡,你就多拿點會去。”我無意讓貴妃難看,又加上看見那些貂皮成色極好,一口答應,也不推脫:“這可是你說的,別我挑的貂皮多了,你不舍得。”貴妃瞪了我一眼,不說話。

我挑著貂皮,一邊和貴妃搭話:“人人都說京城好,繁華之地,可我覺得京城一點都不好。我出生在漠北,也長在漠北,漠北那地方才叫人傑地靈,民風又淳樸,規矩又不多。”貴妃聽我提起我家鄉的事,也來了興致:“原來你是漠北人,我也覺得漠北極好。漠北離大赫極近,我還未進宮時,曾經多次隨著兄長去漠北游玩,那當真是極好的一地方,和大赫極為相近——就是連女子都可以上街騎馬,也不必把臉給蒙住,就是京城這塊規矩多。”

我搖了搖頭,不認同貴妃的話:“京城是北方的城市,雖是在天子腳下,可是規矩並不算多,至少女子也可隨意上街。我二嫂是江南人,南方的規矩那才叫多,女子都要纏足,還不能隨意拋頭露面,那才叫慘呢。”貴妃頭一次聽說這事,也不免產生了好奇之心,追問道:“既然纏足了,那些姑娘家還能走路嗎?這不是折磨人嗎?”

說起這事,我嘴角忍不住帶著幾分嘲諷:“走路是能,可走多了腳就疼,也不能走得快一點,至於騎馬狩獵什麽那便是想也不用想了,她們連馬都上不上去。而且越是門第高的人家女子就是要纏足,若是什麽農家女子,需要勞作,纏足什麽自是不需要的。”

貴妃一向是極討厭別人重男輕女,聽到我這麽說,難免起了幾分兔死狐悲之意:“難怪南方的姑娘家都是大門不出二步,原來壓根是走不了路啊。不過——”貴妃朝我眨了眨眼:“咱們宮裏頭可有纏足的?”

這事我還真挺清楚的,也就解釋道:“宮女們沒一個纏足的,畢竟是要伺候主子的。可是那些妃嬪呢——”我壓低了聲音:“正經選秀進來的也就罷了,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就是之前安陵容家世再低,好歹也是官吏之女,是正經人家出來的,也不作踐自家姑娘,故而都是不纏足的。只是那些個別人進貢上來的——”我話不好說破,只能夠點到為止,貴妃也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

氣氛有點低沈,貴妃和我都沒有說些什麽,只是我瞥見了在貴妃身側伺候的宛月,衣著和其他宮女都不一樣,心中了然。貴妃看到了我打量宛月的動作,笑著說道:“倒是本宮忘跟娘娘說了,宛月是個有福氣的,被皇上瞧中,本宮也就做主給宛月開臉了,如今也是正經的一個小主了。”我不知道貴妃在打什麽主意,也因為貴妃從未害過我,也幫我不少,我也就好心提醒她:“多註意著宛月,畢竟她是從你身邊出去的,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皇貴妃和賢妃的區別是什麽呢?區別有很多,每個月的俸祿多了,每月給的蔬菜肉食的分量也增加了;稱呼也變了,從前頂多稱一聲娘娘,現在稱呼我“主子娘娘”的人是越來越多;位分高了,現在就算是看到貴妃也不用行禮,除了太後和皇上,宮裏頭我最大;權力多了,不再是協理六宮,而是名正言順的管理六宮;離皇後的距離越來越近,現在我已經是副後,離皇後之位只有一步之差。

我不能夠大意,越到最後關頭,越是要小心謹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新出來第一個人物,定安醬,猜猜看,她是好——還是壞呢?猜對有小劇場一篇呢。

☆、定安的計較,不願為妃

“本宮那侄女,怎麽整日跑到你沐汐居?知道的她定安縣主是本宮的侄女,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你的侄女呢,倒是你撿著一個便宜了。”我朝周闕發著牢騷,周闕一臉無奈地看著我,很無辜:“嬪妾也不喜歡她總是來沐汐居,她一來,嬪妾做什麽事都不方便,總覺得她在瞧著。可嬪妾又不好趕縣主走,沒的被外人傳出去,倒還要說嬪妾的不是呢。”

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不然顯得倒是我這個當姑母的氣量不夠,我只好作罷,只是心中有了計較——雖是我不喜歡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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