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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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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總管。”

看到廊下緩緩行來的瘦長人影,方才還滿臉笑意說著些什麽的小宮女們表情一變立即退到一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緊張恭敬的道。

等到那個人影走遠了,轉過一個角再也看不見,三個小宮女這才誇張的松了一口氣。其中一個忍不住咕噥道:“秦總管看上去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可怕,剛才他從我們旁邊走過去,我都覺得背後有一陣涼風。”說著,她還縮了縮脖子。

“那可不是,秦總管管著宮獄呢,據說裏面每天都要處死一群人,都是犯了錯的宮人,屍體都快堆成山,宮獄裏面的地因為沾了太多血變成了紅色的,那顏色怎麽都洗刷不掉。”另一個宮女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惹得旁邊兩個聽著的宮女嚇得捂住了嘴巴,露出了畏懼的神色。

“唉,這樣一個……陰森森的,也不知道太後娘娘為什麽那麽看重。我聽說太後娘娘很是寵信秦總管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看秦總管走路是不是有些奇怪,他走路有些跛,左腳重右腳輕的。我聽人說啊是因為前兩年太後娘娘在宮外遇刺,秦總管為了救她自己差點死掉。後來被救活了之後,落下這個病根,從那之後太後娘娘就對他很好很好。”

先前那個說宮獄滿地血腥洗不掉,嚇得兩個小宮女心有戚戚焉的宮女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秦總管在那之前就已經很受太後娘娘寵信了,不然怎麽能從一個小管事變成副總管,又變成總管。這一路高升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誰人不羨慕秦總管運氣好,不知怎地得了太後娘娘青眼。”

“原來是這樣,也不知道秦總管做了什麽讓太後娘娘這麽喜歡他。”天真的小宮女感嘆道,隨即看到那個先前出聲的宮女露出一些知曉內情的得意笑容,便親熱的拉拉她的手道:“你知道?那你說給我聽聽,求你了蕓香姐姐~”

“咳,我也是胡亂猜測的,你們可別到處亂說啊。”那宮女蕓香清清嗓子小聲和兩人分享自己的秘密,“我猜太後娘娘和秦總管是那個,就是你們知曉的吧,我們宮女裏面的一些人,會和那些太監結成對食,我看太後娘娘和秦總管準是這樣!我有一次很偶然的看見太後娘娘下朝,和前來迎接她會慈安宮的秦總管走在一起,見他們說著什麽話,然後太後娘娘笑的很溫柔。你們見太後娘娘對誰笑過?不都是嚴肅冷淡的樣子嗎。”

“騙人吧,太後娘娘會溫柔的笑?我從來沒見過也想象不出來啊。但是,我覺得秦總管長得也不好看,還很嚇人,太後娘娘那麽漂亮又厲害怎麽會……就算她想那個,以柳家的權勢也不是不能在後宮悄悄養面首啊,哪裏有人敢說。現在不都在說皇上要駕崩了,太後娘娘說不定就是下一代的女皇,南朝國姓要從蕭改成柳了……”小宮女還沒說完就被蕓香捂住了嘴。

她一改方才的玩笑表情,變得十分認真嚴肅,“事關朝政,是我們能妄議的嗎,若是剛才那番話被聽見了,我們三個都要進宮獄了。”

小宮女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過了,連忙捂著嘴朝蕓香討好的笑笑。私底下猜測一下太後娘娘的私生活什麽的,只要不到處傳那些詆毀的流言,是沒有多大幹系的,至少比以前局勢緊張的時候要寬松的多。但是朝政這樣的大事,她們就真的不能說了。

“好了,記住下次不要忘形了,你去吧,袁嬪主子不是還在等你手裏的香脂嗎。”

蕓香說完,那個小宮女又嘆了口氣,“皇上這臥病在床口不能言的模樣,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後宮裏面我們伺候的這些後妃主子們,日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呢。先帝後宮那麽多後妃,都被太後娘娘安頓在皇陵守著。”

蕓香在她腦門上輕輕一拍沒好氣道:“要你操心那麽多,你還是顧著自己吧,半點心眼沒有的丫頭。”

“蕓香姐姐會照顧我嘛~下次再來找蕓香姐姐說話,那連雲就先走了~”

連雲一走,就剩下蕓香和另一個宮女芳雪,芳雪和蕓香一同走向另一條路,“連雲總是一副長不大的模樣,真叫人擔心。”

“這樣的人在宮裏生活,或許比我們都要輕松許多。”蕓香搖搖頭,斂了笑又換了個個話題,“宮裏沒平靜兩年,估計馬上又要有大事了,那位在床上躺了這麽久,估摸著也是快了。後妃裏沒個有所出的,現在都夾緊了尾巴老老實實的,就盼著太後娘娘心裏高興,不要把她們送到皇陵去守著,那地方怎麽比得上宮裏的吃穿用度,況且現在這群後妃都還這麽年輕,誰願意去那裏。”

“我伺候的璇婕妤整天以淚洗面,擔驚受怕的,就怕皇上駕崩了太後娘娘讓她們殉葬。太後皇上不合是人人知曉的事,傳聞太後娘娘又是那麽一個硬心腸的,說不定怎麽遷怒她們,宮裏也不止璇婕妤一個人怕。”芳雪提起這個就皺起了眉,這位主子總是半夜都起來哭,他們一群伺候的宮人就沒睡過一天安生覺。

“餘婕妤倒是沒哭過,只是一日一次的往慈安宮跑。太後娘娘不耐煩浪費時間見這些後妃們,她也知道,就在門外磕個頭說是每日都要來給她請安,不管怎麽說,姿態倒是做的十足。”

兩人說完又沈默起來,在宮內誰不是身不由己的,這些她們伺候的主子尚且這般自身難保惴惴不安,更不用說她們這樣更底層的奴婢們。

奴才們有奴才們的煩惱,主子也有主子的煩惱,就是現在這宮裏最說一不二的太後娘娘,都是如此。

“秦束,你又到處亂跑!我剛給素書寫完一封信就見你不見了蹤影!”

“曦日院那邊,庸兒又把寧太傅氣著了,來人通報我便去看了看。”秦束握住匆匆走過來的柳清棠的手,寡淡的面容因為眼裏驟然出現的柔軟之色一下子顯得生動起來。“況且,我以為清棠你還在生氣。”

秦束不提起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柳清棠又想起和他吵架的原因。說是吵架,其實就是她自己氣哼哼的在那裏說,秦束一句嘴都不回,也不生氣,就討好的抱著她不時安慰幾句,認錯也認了,但是關於她要他答應的事,就是緊緊閉著嘴不松口。

這事還要從那時候他們從浴佛寺回宮說起,秦束的傷養好差不多能行走坐馬車了,她就說放手不管,和他一起去禦水山莊靜養,但是秦束卻不肯。

幹兒子年紀還小,蕭淮旭還沒死,如果不親眼看到幹兒子登上皇位,柳清棠怎麽會安心。就算她想著要讓他到個清靜的地方好好養著,秦束覺得她大概也會不時擔心禹京形勢。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等一切都徹底安穩下來的時候,也不急在這一年兩年。

秦束心裏明白,就一直都沒有同意柳清棠說要去禦水山莊住著的事,他不想讓她勉強自己。雖然大概所有的人都希望愛人更加的為自己考慮,但是對秦束來說,他寧願柳清棠多為她自己考慮一下。她在意這個國家,和她的親人們,心裏其實不忍心在這種時候不管,讓這些事都壓在他們身上,但是又顧及著他的身子,想讓他去山清水秀的地方調養休息。

最後,她還是能做出放下這裏的一切陪著他一起去禦水山莊常住的決定,秦束心中怎麽能不感動。只要她曾經這樣想過就足夠了,秦束想著,替她選了繼續留在禹京城。又擔心她勞累,在身上的傷好了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幫忙。

兩年來,禹京形勢漸漸安穩下來,反對之聲已經幾乎沒有了,蕭樂安在宮內學習也步入正軌,柳清棠便開始舊事重提要去禦水山莊。秦束卻依舊不同意,他一心想著與其讓柳清棠天天惦念,還不如等此間事了再做打算。

柳清棠有何嘗不想親眼看見幹兒子坐上帝位,等那時再退隱。但是秦束太讓人不省心了!本來就是大病了一場傷了元氣,體弱容易生病,不時還要頭疼。

前兩日入秋他又開始咳嗽,可他偏偏連藥也不按時喝,忙上忙下的不肯消停,柳清棠無數次和他說起不要管那些,慢慢來也沒關系,他都不聽。

還有宮獄,那種濕冷的地方待久了不好,可秦束時常在裏面一待就是兩三個時辰,辦公的時候還要熬夜,一點不知曉保養自己的身子。這樣叫柳清棠怎麽放心的一直待在皇宮裏面,自然是要急著去禦水山莊,到那時什麽也不用做,只管盯著他喝藥休息,也不用讓他再在這些事上面浪費精力了。

今日她早上摸著他額頭覺得有點發熱,還還叮囑他要多休息,不睡好不準起身,起身後要記得喝藥。誰知道她去處理一點事,轉身就見這個本該好好休息的人不見了,下面的奴才送了要喝的藥過來也沒找到他的人。

柳清棠為什麽生氣,秦束也明白,她想讓他多休息別做那麽多事。可是他想著,快些做好這些就能早一日去禦水山莊,也免得清棠在這裏左右為難,等所有的事差不多做好了,他們就能離開了。

秦束是這麽想,但從來不說,只埋頭去做。這讓柳清棠怎麽能不氣,氣過了她又沒有辦法,最後不還是她自己心疼。

柳家哥哥柳清榕來宮中看她的時候都嘖嘖稱奇了無數次,說是她從小就是混世魔王,到現在那是高傲了一世,結果卻被秦束吃的死死的,也是一物必有一物降。對於妹妹的苦惱一點都沒有開解的意思,反而炫耀了一番自己就快抱得美人入懷,好一副幸災樂禍的臉,氣的柳清棠當時就揮手送客了。

不過秦束當夜聽她說起這個事,雖然當時沒什麽表示,但是第二天就叫人把當年來宮中給柳清榕說起過親事的人家,一個個擬了名單給席藍將軍送了過去。那之後半個多月,柳清棠上朝的時候都能看見自家哥哥的苦臉,在席藍將軍的冰冷目光下那叫一個目不斜視,連朝中大臣們都不敢多看一眼。

秦束什麽都好,就是太好了。柳清棠表情沒硬氣一會兒,因為她一時生氣走得快了點,秦束要跟上她的步伐,走路時曾經傷過的右腳有些跛,顯得有些吃力,還小心翼翼的拉著她解釋說擔心庸兒那邊出什麽事,她心裏那點子氣立即就消失的幹幹凈凈。

“我沒有生氣,倒是你,早上起身又沒有用早膳?連藥也沒喝?你怎麽總是這樣,下次再這樣我就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柳清棠一邊說著,放慢腳步挽著他的手臂,散步一樣的陪著他慢慢走。

秦束聞言嗯了一聲,想想還是解釋道:“因為早上想著等你處理完那些事一起用膳,但是底下的小太監來說是庸兒把寧太傅氣暈了,我便去看看,也沒想到會用了這麽久。”

“幹嘛等我,你自己先用就好了。”柳清棠嘟囔了一句,想著下次還是先陪秦束吃完早膳再去處理那些事。想到秦束說的幹兒子那邊的事,她又不太在意的問道:“對了,庸兒這次怎麽的又氣暈了寧太傅?”

不是她不在意幹兒子,而是自從幹兒子開始在宮中的曦日院學習之後,氣暈太傅這檔子事就時有發生,她都習慣了。

說來這事,她是最沒有立場教訓幹兒子的,誰叫她自己小時候就捉弄去柳家給她和哥哥授課的先生來著。

那時,因為那教書先生不屑的看著當時還是小女娃的她,說了一句:“女子知書何用,通讀女則足矣。”柳清棠就生氣的逼著哥哥給她做幫兇,狠狠的捉弄了一番那個先生。後來,柳家爹爹回家後知曉這事,收拾了柳清榕一頓,還第一次因為柳清棠不尊師長重罰她抄了十幾本書。不過那之後那個教書先生就被柳家爹爹不客氣的辭退了,換成他自己來教兒子和女兒。

“會說出那種話的人,是愚蠢的,就是再有學問,我也不能讓他教我的孩子。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被那些陳規教條所束縛,我希望你們活著,就要有自己的想法,不管合不合適,不管旁人是誇讚還是詆毀,做自己想做的,但求無憾於心。”柳家爹爹那時是這麽對兄妹兩說得。

柳清棠一共才有過兩個先生,第一個因為見她第一面說得那句話被她捉弄的狼狽不已,氣的仰倒被擡出了柳府。第二個就是她的父親,對於自家父親,柳清棠就更是放肆了,反正只要不是大事,其餘小事只要她撒個嬌,看上去冷臉的父親就會不追究,所以她還真的沒有被嚴厲的約束讀書過。

第一次聽見庸兒氣暈了太傅,柳清棠還感興趣的去看了,然後旁聽了一節課之後她就再也不想去,留下幹兒子一個人在那裏受苦。

不過,或許對幹兒子和太傅來說,真正受苦的是太傅才對。庸兒每次都淡定的很,自顧自的做自己的,而太傅就難受了。他只需要教這麽一個學生,眼看著他聰慧過人,卻偏偏不認真學正統的啟蒙書,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了生字之後就開始一心研讀醫書,太傅心裏真是十分煎熬。

偶爾他問個問題,還是關於醫術的,這讓寧太傅怎麽答得出來。寧太傅也是個倔強的老頭子,看見這麽一根好苗子,還很有可能是日後的皇帝,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長歪。老頭子旺盛的責任心,勢要讓純王世子重新對自己所教的產生興趣乖乖學習,也就和庸兒扛上了。

在寧太傅被氣暈了三次後,柳清棠好心想著他年紀大了,準備給庸兒換一個太傅,沒想到寧太傅第二天就在朝堂上老淚縱橫,說一定要教好純王世子不然就是死也不甘,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又哭又耍賴,柳清棠可沒有看著老人哭的愛好,於是最終沒能換成太傅,也就這樣讓寧太傅一直教著。

總之,這已經是宮內的常態了,之前柳清棠還會去看看,但是每次都被寧太傅拉著告狀,然後庸兒還一副完全沒發現自己錯了的眼神看著她,事不關己的看醫書,任她被寧太傅抓著念叨的腦仁疼。柳清棠說什麽都不願去看了,這事就落在了秦束身上。

“寧太傅昨日給庸兒布置了課業,結果今日讓他背書,庸兒背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藥書錄。讓他做文章,他就寫了洋洋灑灑好幾頁的病例和治療之法,直把寧太傅看的臉色發青。看到寧太傅臉色不好,庸兒還給他把脈說他需要清心敗火,給他開了一劑方子,寧太傅話都說不出來,就暈倒了。”秦束說起這些時候,似乎有些想笑,但是沒有笑出來。

柳清棠就沒有那麽多顧及了,想笑就哈哈的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看到秦束的表情,她又忽然收斂,擺上一張嚴肅的臉對秦束說道:“庸兒總是氣暈寧太傅,太不應該了,如此不尊師重道,等他來了你要好好教訓他,不要總是寵著,男孩子就應該經得起摔打!”

雖然都是柳清棠每次都對他說要好好教訓不聽話的幹兒子,但是其實比起他,她自己更喜歡寵著幹兒子。他要是稍稍嚴厲,她就要瞪他說為什麽那麽嚴厲都要嚇壞孩子了,依著她的話教訓幹兒子,還沒開始教訓她就說幹兒子乖巧聽話根本不需要教訓。

庸兒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太傅倒於身前也不動如山的性格,大半就是被柳清棠寵出來的。

楊素書還因為這事,來了一趟宮中對著好友諄諄教誨,讓她不要太寵孩子,把柳清棠說得賭咒發誓一定要做個嚴厲的幹娘。至於後來有沒有做到,從楊素書又摸著腦門去了一趟宮裏,專門拜托秦束讓他看著柳清棠不要什麽事都依著兒子,就能看出來她究竟有沒有做到了。

在家要看著夫君,讓他不要太順著兒子,現在連好友都給她扯後腿,楊素書想想就覺得無奈。

蕭樂安在家裏有個二十四孝老爹,不過一到娘親面前就乖得不得了。同樣的,在宮裏有個總是寵著他做什麽壞事都會包庇他的幹娘,但是一到幹爹面前就不敢造次。

兩人一路聊著幹兒子走回了慈安宮,到了沒多久,方才談論的人,幹兒子蕭樂安就背著個小布包被送過來用午膳了。

“庸兒過來,我問你,你今天又把寧太傅氣暈了?”柳清棠一張嚴肅的臉擺了半天,就為了等蕭樂安過來,但是看到長得玉雪可愛的蕭樂安眨眨眼,拉長了聲音叫了一句幹娘然後撲在她膝上,柳清棠幾乎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的決心,控制不住的露出笑臉。

“嗯咳。”秦束在一旁咳嗽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是他們之前約好的,如果柳清棠沒忍住就要提醒她。

柳清棠好險的記起來自己的初衷,繼續擺起臉說道:“寧太傅年紀那麽大了,又是你的老師,你就算不愛學,也不能氣他。”

“庸兒沒有故意氣老師。”一向小大人似得蕭樂安不安的垂下頭,寧太傅對他雖然嚴厲了些,但是也很關心他,所以他是真心把太傅當老師尊敬的,即使他想學的太傅教不了。

“太傅年紀大了,吃了很多不能多吃的東西,所以情緒一激動就頭暈。庸兒和他說過好幾次了,平常不應該吃那麽多辣椒和肉,也不能喝酒。可是太傅不聽,還說家裏師娘管得緊,只敢在宮裏偷偷喝一點,讓我不要說。”蕭樂安嘆口氣又道:“我回家請教了娘親,給他開了方子的,只要按時喝藥,不再喝酒吃肉和辣椒,以後就不會隨便暈倒。”

“誒?寧太傅怕夫人,還愛吃肉和辣椒,還帶酒進宮喝?庸兒你還小,可不能學太傅喝酒。我就知道我們家庸兒聽話懂事,比所有的孩子都聰明。”柳清棠笑著抱住幹兒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蕭樂安也眼睛一彎笑起來。

兩人和樂融融,一旁的秦束眉梢一挑,緩緩道:“清棠。”

柳清棠和蕭樂安同時一頓,然後柳清棠擡頭對秦束討好的笑笑道:“秦束,你看咱們庸兒是不是很聽話很乖,而且他還這麽小就知道開藥方了。氣暈太傅也不是他的錯對不對,咱們今天就不要說他了吧。”

“嗯,不說他,我和他說說話。”秦束淡淡的換了一個說法,對蕭樂安伸出了手。

蕭樂安立即就像霜打的茄子退出了柳清棠的懷抱,被秦束牽著走出去進行例行的“聊天”了。以前每次蕭樂安做了什麽事,不管對錯,楊素書就會和他講道理分析一番,現在在宮中,這件事就歸了秦束做。

雖然今日柳清棠自告奮勇的說替秦束一回,但是現在顯然沒能成功。想到秦束每次和自己相處那種不會說話直來直去的樣子,她就為幹兒子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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