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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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景賢看見施江月消失, 不顧一切追了上去。
克利達菲亞被這猝不及防出現的異常搞得反應慢了幾秒，連忙也追上去。
然而，由施江月打開的空間通道已經關閉, 就算他能強行撕裂空間，也無法找到好友的蹤影，強行進入未知空間裏, 只會迷失自己。
克利達菲亞看著還是迅速被抹消的世界, 立刻後退。
他一把抓起開車送他們來吃飯的司機：“你們那個異能局總部在哪裏？”
司機都嚇懵了, 哆嗦著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克利達菲亞使用飛行魔法飛起來, 一手拎著司機，如閃電一般飛向異能局總部的位置。
施江月追著施繁星殘留的痕跡, 但是那痕跡轉瞬即逝，她很快就丟失了施繁星的蹤影。
施繁星並不知道施江月跟著自己追了過來。
她在一個房間裏醒來，從一個膠囊一樣的東西裏出來，唇角一勾, 笑得暢快。
施江月在未知的空間裏迷路了。
幸而利用空間規則碎片，她暫時還能自保。
施江月游蕩在無邊無際的空間裏，這裏什麽也沒有，虛無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施江月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逐漸虛弱。
用力晃了一下腦袋，垂眸看著自己幾近透明的指尖：“必須快點兒找到出路。”否則她會消散在這裏。
施江月繼續飄蕩，突然, 前方遙遠的仿佛天際盡頭的地方，從望不到頭的上空垂落下閃電編織出的“天幕”，往下一直延伸, 下面也看不到盡頭，仿佛一直落在了無底的深淵裏。
不僅是從天到地, 左右也向遠方延伸看不到邊際。
施江月的靈魂都在震顫，她能感受到那擁有恐怖威力的電網天幕的危險，但同時又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在告訴她：生路就在後面。
施江月朝著“天幕”快速移動。
越靠近，那種恐怖的力量越強大，讓施江月的魂體都顫抖起來，仿佛隨時能消散。
施江月取出空間規則碎片，兩片碎片已經融合，規則的力量更加清晰。
施江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她不明白追著施繁星進入這個奇怪的空間裏之後，為何自己的身體會消失，只有靈魂存在。
不過，結合之前遇到的詭異的事情，她的腦海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想。
“真相或許就在眼前了。”施江月小聲自言自語。
施江月攤開手中，空間規則碎片飄出，懸停在空中。
她的靈魂化為一縷，進入空間規則碎片之內，這是她進入這個空間之後，在漫長的時間裏研究出來的技能。
施江月控制著碎片移動，掌控了空間的力量之後，她直接折疊空間，轉瞬間就來到了“天幕”跟前。
空間規則碎片擋住了恐怖的電流攻擊，破開強大的阻力，艱難地擠進了“天幕”的另一側。
嗡——
眼前看到的景象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施江月只覺得耳朵裏聽到的、眼睛裏看到的，都有一種“繁華、熱鬧”的模樣。
這是一個與之前空白、毫無一物的空白空間截然不同的地方。
在施江月眼前，一根通天徹地的天柱矗立在那裏，無數訊息飛速變換，周圍環繞飛舞著細小的金屬方塊，它們速度極快，尾端拖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美的夢幻。
施江月低頭看自己腳下，湛藍的水幕隨著她踏出的腳步泛出漣漪，此時此刻，她仿佛是站立在大海之上。
藍色的水幕之下，同樣有肉眼無法辨別的龐大信息流動。
同時，當眼睛盯著看的時候，一股恐怖的危機席卷心頭。
施江月更加小心。
“這裏是什麽地方？”
施江月仔細觀察，謹慎探索。
然而，不等施江月有動作，七八個金屬小方塊飛過來，包圍了她。
施江月立刻緊張起來，只有靈魂很多魔法不能使用，況且這裏根本沒有魔力存在，她能施展的手段極其有限。
誰知，其中一個金屬小方塊飛到施江月面前，它竟然說話了！
“請出示通行證。”
施江月：“……”通行證是什麽？
金屬小方塊：“訪客，請立刻出示通行證。”
施江月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雖然她已經沒有了肉/體。
突然，施江月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掃描了自己的魂體。
金屬小方塊裏傳出詫異的聲音：“你竟然沒有編號？這怎麽可能？”
施江月不知道它說的編號是什麽，暫時沈默以對，同時暗中觀察逃走的機會。
金屬小方塊抖動了好幾下，施江月不知道，這一刻，小方塊給主系統發了一個消息過去，它懷疑施江月是偷渡的黑戶。
它繼續問道：“你是如何通過防火墻的？你來主神空間有什麽事？”
施江月的大腦飛速運轉，盯著金屬小方塊謹慎開口：“主神空間是什麽？”
金屬小方塊又抖了抖，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詫異：“你竟然不知道主神空間？等等！”
它懸在空中靜止了幾秒鐘，泛著銀灰金屬光澤的本體突然變成透明，無數信息流刷新，如瀑布一樣落下。
大約過了三分鐘，金屬小方塊恢覆原狀，緊接著周圍的小方塊朝它飛來，摞在一起，開始變形。
眨眼間，它竟變成了一個擁有著人類外形的女人。
女人容貌精致，氣質溫柔，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心生好感。
金屬小方塊們變化的女人開口說道：“你好，我是X系列主神輔助系統，編號X77580，你可以叫我柒柒。”
柒柒的聲音很好聽，她友好地對施江月伸出了手。
施江月垂眼看了看，但是並沒有動。
柒柒並不在意，收回了自己的手：“施江月女士，我並沒有惡意，我剛才已經收到了主神的調查，我知道您來自哪裏。
“現在，我將詳細為您解答您的疑惑。”
“對了，你的世界因為有人違規使用外掛系統，主神的探測被欺騙，現已查明事實，世界消除程序已經停止，並開始重建，請您不必擔心。
“另外，為表達歉意，主神會為您向政府申請可觀額度的賠償，同時為您無償提供真實世界的身體，擁有正式公民身份。”
施江月雖然隱約猜到了一些真相，但是柒柒此刻說出來的東西，還是讓她心神劇震。
柒柒探測到施江月精神的波動，擡擡手，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憑空出現，桌子上擺放著陶瓷花瓶，裏面插著美麗的鮮花，那紅艷艷的花瓣上還帶著露珠，格外生動可愛。
鮮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安撫著施江月波動的精神力。
柒柒伸手做出一個“請坐”的姿勢，看著施江月落座後，自己也坐下，為她到了一杯紅茶，送上美味的茶點。
接著，柒柒才繼續說道：“你所生存的世界其實是由主神系統創造出來的，你遇見的那個叫做施繁星的妹妹，是星紀元人類選定的‘游戲人生’的對象。
“在特定的時間節點，星紀元人類把自己的精神力投放到游戲世界裏，替代對方，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簡單來說，星紀元人類是玩家，你們的世界是游戲，而你們，是游戲世界裏的NPC。”
施江月面沈如水，柒柒所說的這些，向她展露出了一個殘酷又絕望的事實。
柒柒的表情和氣質依舊柔和親切：“不過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這個事實雖然殘酷，但是對你來說，並非如此。
“因為，現在的你，已經脫離了程序設定的、沒有自主意識的NPC，你不再只是一段可以隨意被刪除修改的數據，你已經正式成為新紀元人類，擁有正式的公民身份。”
施江月垂眸盯著紅茶，茶香四溢。
她輕聲道：“是嗎？”
柒柒點頭，繼續解釋施江月心頭的疑惑：“新紀元是一個科技極為發達的世界，目前人類所有的科技都已經發展到極致，同時，也到達了一個瓶頸。
“於是，人類開始尋求突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全神經沈浸技術誕生了。
“人類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或者也可以稱之為靈魂，可以把自己的靈魂與肉/體短暫剝離。
“這個技術誕生之初，並非是為了娛樂，‘游戲人生’只是後來衍生出來的小玩意兒。
“後來，全神經沈浸技術逐漸成熟，‘游戲人生’這個游戲也多次更新。偶然一次，一位科學家發現了游戲世界裏NPC的異常，它竟然誕生了屬於人類的靈魂波動，這一發現震驚了全世界。
“NPC只是高級智能，它真的能成為人類嗎？在當時，這個議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風暴。
“人性永遠是最覆雜最難被解析理解的，這件事爭議了許久，直至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關於NPC覺醒、誕生人類靈魂、成為人類、成為正式公民一事，才算是有了比較健全的法律。
“再後來，法律越來越完善。”
“當然，其實直到現在，依舊有部分人覺得NPC只是一段數據，是服務於自己的工具，並不認同他們和自己是同類。
“哪怕，他們擁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靈魂。”
柒柒喝下一杯熱茶，人性化地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就是所有的事實和真相。”
施江月沈默不語。
柒柒也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等著。
施江月在思考的事情並非這個駭人聽聞的真相，而是在想魔法大陸。
按照這個柒柒所說，她所在的世界僅僅只是游戲世界。
那麽，魔法大陸呢？也是游戲世界嗎？
如果不是，游景賢和克利達菲亞是如何在兩個世界穿梭的？
以及，現在最嚴峻的事情是，克利達菲亞還在游戲世界裏，他是否會有危險？
施江月看了一眼柒柒，她擁有著人類的外貌，完成看不出絲毫破綻，如果不用力量接觸探究，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只是一個超智能機器人。
施江月不確定對方是否知道克利達菲亞的存在，雖說那可能真的只是個游戲世界，且完全在對方的控制之下，但克利達菲亞不屬於那個世界，說不定主神系統並沒有發現對方，如果自己貿然開口詢問，說不定會暴露好友。
想到這裏，施江月旁敲側擊地問道：“世界現在已經修覆好了？被抹消的人呢？”
柒柒道：“都恢覆原狀了，而且他們不會記得這件事。還有，你的好友克利達菲亞也已經被送回去了。”
施江月心頭一震，面上不動聲色：“是嗎？”
柒柒面帶微笑點頭：“主神系統查到，他並不屬於那個世界，所以就送走了。”
施江月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沒有徹底放松，畢竟她沒有證據驗證柒柒說得是否是真話。
柒柒人性化地沈思了一會兒：“還有一件事，是關於你的合法丈夫游景賢的。”
施江月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柒柒精準地捕捉到了施江月的緊張：“放心放心，他沒有危險，只是他跟著你追進了游戲退出通道，意外進入了現實世界。”
施江月楞住，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難道他不是NPC嗎？他是怎麽去的現實世界？”
柒柒臉上露出幾分迷惑：“說起這件事，就連主神系統也沒有徹底查清楚，只查到了一些異常數據。按照原本的劇情來說，游景賢在攀登珠穆朗瑪峰時會遇難死亡，可是他的數據卻直接消失了。
“在他消失的地方，主神系統檢測到超出世界承受界限的能量，疑似脫離了游戲世界。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所以這些只是主神系統經由重重線索計算得出的結論。”
施江月知道游景賢遇難失蹤後是穿到了魔法大陸，而游景賢只是一個NPC，一段數據，那麽他就是沒有實體的，他能穿到魔法大陸，也就是說，魔法大陸並非真實存在，也僅僅是一個虛構的游戲世界？
柒柒突然伸手在施江月眼前晃了晃，嚇了她一跳。
柒柒俏皮地笑了笑，為自己又添了新茶，歪著腦袋，可愛極了。
她臉上帶著疑惑看著施江月：“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的好友克利達菲亞並非游戲世界的人，主神系統檢測出，他的靈魂形態雖然與人類不一樣，可是本質卻是一樣的，所以他其實也是真實世界的人類。
“但是，主神系統已經查過身份系統，並沒有這位克利達菲亞先生，即便是有同名的，但也不是他。
“我很好奇，他從哪裏來？你是怎麽認識真實世界的人的呢？”
施江月連呼吸都忘了，真實世界？
魔法大陸也是真實世界！
施江月努力讓自己冷靜平覆心態，擡頭視線盯著柒柒看，然而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柒柒那張臉由數據控制，模擬人類情緒十分完美。
施江月不知道柒柒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騙自己。
但是她騙自己似乎也沒什麽好處？
施江月控制著自己，用正常的聲線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這麽一位好友。”
柒柒沒再追問其他的：“施女士，請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施江月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那好。”柒柒優雅地站起身，“我送你去現實世界。”
游景賢追著施江月進入空間通道，眼前閃過無數光怪陸離的東西，再一眨眼的時間，他就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
不等游景賢驚訝眼前看到的極具科幻的建築和飛車，就聽到一道細微的、普通人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檢測到非法入侵者，請巡警速速進行抓捕。”
游景賢下意識就覺得這個“非法入侵者”指的是自己。
他仰頭看著天空飛著的一個金屬小圓球，一圈紅光閃爍，就像是一顆眼球。
游景賢在自己的大腦下命令之前，就已經出手了。
一道雷擊直接沖向小圓球，一層保護罩猶如紙糊的一般，被雷電直接擊碎，那小圓球滋啦滋啦震顫，隨即從天空直接墜落。
游景賢微楞了一下，知道不好，他出手太快了。
餘光瞥見四周的天空還有好幾個這種小圓球，他沒有猶豫，直接離開原地。
然而，游景賢還沒走多遠，一隊身穿制服的巡警就攔住了他。
巡警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金屬小圓球，瞬間對游景賢的戒備提升了一個等級，只見一人捏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墜子，一架高達四五米的機器人憑空出現，對著游景賢虎視眈眈。
游景賢：“……”
游景賢隱晦地觀察了一下周圍，下意識搓動了一下手指。
沈默數秒，經過權衡利弊之後，兩只手高舉過頭頂，一臉無害地說道：“我不是危險分子。”
游景賢被帶走了。
他猜想，自己應該是被帶到了警察局裏。
有警察過來審問他，不過鑒於情況不明，他謹慎地沒有亂開口說話。
游景賢暫時被關了起來。
躺在窄小的床上，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怔怔發呆。
接下來該怎麽辦？
游景賢發愁地想。
突然，拘留室的門開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現：“游景賢，有人保釋你。”
游景賢楞住，保釋？
怎麽可能，他已經基本可以肯定，他又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這裏沒有人認識他，怎麽可能會有人來保釋他？
雖然能出去了，但是游景賢的心情並不輕松。
不過他沒有洩露自己的情緒分毫，跟著警察出去。
行走在長長的通道裏，游景賢帶上幾分恰到好處的好奇和疑惑，問道：“請問，是誰來保釋我的？”
警察回：“你妻子。”
游景賢：“……”
游景賢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警察出去，當見到那張熟悉美麗的面孔時，他心裏一沈，一種被巨大陰謀籠罩的感覺如暴風雨般席卷而來。
游景賢眼睛不眨地盯著對方，來人與施江月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施江月不可能在這裏，所以對方絕對不可能是施江月。
游景賢眼睜睜看著施江月走到自己面前，關懷地問道：“你沒事吧？”
游景賢搖搖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我們回家我慢慢解釋給你聽。”施江月已經辦完了手續，領著游景賢直接回家。
游景賢沈默地跟在施江月身後，進入了對方所說的“家”裏。
“我先上個廁所，你隨意。”施江月進了衛生間。
游景賢看著施江月關上了衛生間的門，心裏越來越沈重。
一路上他都在觀察對方，可是無論怎麽看，她都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施江月，對方的偽裝竟然天/衣無縫！
游景賢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裝作找水喝的樣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企圖找到異常的東西。
施江月很快就從廁所裏出來。
游景賢一臉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想喝水，沒找到。”
施江月掃了一眼游景賢，一眼看穿對方，笑了：“你在懷疑我？”說著擺擺手，示意他別動手，“不要緊張，過來坐，我告訴你真相。”
施江月這一笑，游景賢理智上保持懷疑，身體上卻跟著對方走，乖乖地走過去坐下。
施江月沒有絲毫遺漏地說出了所有。
游景賢呆滯了。
施江月讓機器人倒了一杯水送過來，放到游景賢面前，只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等著他消化事實。
好一會兒，游景賢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然而長長吐出一口氣。
游景賢擡起頭盯著施江月的眼睛：“我怎麽相信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施江月非常有耐心，起身道：“你跟我來。”
她帶著游景賢一邊往一個房間裏走，一邊說道：“說實話，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游景賢腦子裏一團糟，但他強迫自己思考接下來要怎麽做。
還沒想好，跟著施江月已經進入了一個房間裏。
施江月指著一個膠囊一樣的東西說道：“這是游戲艙，你可以進去試試，能讓你進入我們的那個世界。”
游景賢猶豫不決。
“哦，對了。”施江月轉身走出去，沒多久又回來，把一個手環遞給游景賢，“這是新紀元人類的身份手環，已經註冊好了。”
說著，施江月舉起自己的手，那手腕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銀色手環：“以後，你我都是新紀元的正式公民了。登陸游戲必須實名認證，你不要寫錯了。”
游景賢到此時其實基本上已經相信施江月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畢竟一個人再會演戲，不可能連給他的感覺也能模仿到一模一樣，況且對方身上的力量屬性也很難造假。
游景賢深吸一口氣，戴上手環，按照施江月的操作指示躺進了游戲艙裏。
科幻的游戲登陸過程完成後，他來到了熟悉的房間裏，是他的臥室。
游景賢怔楞了幾秒鐘，然後立刻從臥室裏沖出來。
一路往樓下沖，正在下面喝茶看新聞的游海生擡頭看見游景賢，詫異道：“你怎麽在家裏？”
游景賢頓住，嘴巴張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爸。”
擡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疼！是真的！
游海生被自家兒子的蠢樣搞懵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這是怎麽了？遇上什麽難事兒了嗎？”
游景賢搖搖頭：“爸，我沒事兒。”
說完，轉身重新跑回樓上臥室裏，點了退出游戲的按鈕。
游海生在下面坐了幾分鐘，越想越覺得兒子不對勁，立馬起身上樓。
來到游景賢的臥室前，擡手屈指敲門：“景賢？”
叫了好幾聲裏面都沒有回應，游爸心慌了：“兒子，你在嗎？我進來了啊！”
一邊喊著一邊擰動把手，打開門後，裏面空無一人。
游海生盯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裏咯噔一下。
突然，衛生間裏傳出一聲：“爸，我上廁所呢。”
游海生吊起來的一顆心瞬間落會肚子裏：“哦，沒事兒。”
游景賢控制系統做出回應，在看到老爸出去之後，這才徹底退出游戲。
睜開眼睛，就看見游戲艙自動打開，上方是施江月帶著關切的一張臉。
游景賢坐起來，沈默了好一會兒，嘆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驗證是事實，但是這個事實太超出常理，讓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游景賢從游戲艙裏跨出來，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不相關的事兒：“這個房子是怎麽回事？”
施江月：“賠償。”
游景賢疑惑地看過來。
施江月：“施繁星是新紀元的人類，她是我們那個世界的玩家，但是在發現我覺醒之後，不僅沒有上報，還使用違禁外掛隱瞞了我的存在，甚至多次謀殺我。所以，這個房子是政府的補貼賠償。”
游景賢了然：“那施繁星現在呢？”
兩人一起從房間裏出來，施江月說道：“已經被抓了，不過在查她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條違禁外掛的生產鏈，犯案者涉及比較廣，為了一網打盡，所以不管是施繁星還是我們的存在，都暫時隱瞞，等那些罪犯落網之後再公開。
“另外，因為我是被害者，所以到時候施繁星還得賠償我一筆損失費。我打算用這筆錢把咱們世界的營運權買下來，然後進入裏面，陪親朋好友過完一生。
“當然了，游戲世界和現實世界裏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畢竟我們只是意識進入，所以即便是一生，實際上現實世界也沒過去多久。”
游景賢突然停下。
施江月側頭看過來。
游景賢輕輕地笑了一聲，大膽地牽住了施江月的手：“我陪你。”
施江月微楞了一下，沒有掙開游景賢，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翹了翹。
游景賢垂眸看著兩人十指交握的手，銀色的手環碰撞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甜蜜。
等我們回去後，我正式向你求婚吧！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之下，在所有人的祝福裏，我們辦理一場真真正正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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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達菲亞被這猝不及防出現的異常搞得反應慢了幾秒，連忙也追上去。
然而，由施江月打開的空間通道已經關閉, 就算他能強行撕裂空間，也無法找到好友的蹤影，強行進入未知空間裏, 只會迷失自己。
克利達菲亞看著還是迅速被抹消的世界, 立刻後退。
他一把抓起開車送他們來吃飯的司機：“你們那個異能局總部在哪裏？”
司機都嚇懵了, 哆嗦著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克利達菲亞使用飛行魔法飛起來, 一手拎著司機，如閃電一般飛向異能局總部的位置。
施江月追著施繁星殘留的痕跡, 但是那痕跡轉瞬即逝，她很快就丟失了施繁星的蹤影。
施繁星並不知道施江月跟著自己追了過來。
她在一個房間裏醒來，從一個膠囊一樣的東西裏出來，唇角一勾, 笑得暢快。
施江月在未知的空間裏迷路了。
幸而利用空間規則碎片，她暫時還能自保。
施江月游蕩在無邊無際的空間裏，這裏什麽也沒有，虛無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施江月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逐漸虛弱。
用力晃了一下腦袋，垂眸看著自己幾近透明的指尖：“必須快點兒找到出路。”否則她會消散在這裏。
施江月繼續飄蕩，突然, 前方遙遠的仿佛天際盡頭的地方，從望不到頭的上空垂落下閃電編織出的“天幕”，往下一直延伸, 下面也看不到盡頭，仿佛一直落在了無底的深淵裏。
不僅是從天到地, 左右也向遠方延伸看不到邊際。
施江月的靈魂都在震顫，她能感受到那擁有恐怖威力的電網天幕的危險，但同時又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在告訴她：生路就在後面。
施江月朝著“天幕”快速移動。
越靠近，那種恐怖的力量越強大，讓施江月的魂體都顫抖起來，仿佛隨時能消散。
施江月取出空間規則碎片，兩片碎片已經融合，規則的力量更加清晰。
施江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她不明白追著施繁星進入這個奇怪的空間裏之後，為何自己的身體會消失，只有靈魂存在。
不過，結合之前遇到的詭異的事情，她的腦海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想。
“真相或許就在眼前了。”施江月小聲自言自語。
施江月攤開手中，空間規則碎片飄出，懸停在空中。
她的靈魂化為一縷，進入空間規則碎片之內，這是她進入這個空間之後，在漫長的時間裏研究出來的技能。
施江月控制著碎片移動，掌控了空間的力量之後，她直接折疊空間，轉瞬間就來到了“天幕”跟前。
空間規則碎片擋住了恐怖的電流攻擊，破開強大的阻力，艱難地擠進了“天幕”的另一側。
嗡——
眼前看到的景象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施江月只覺得耳朵裏聽到的、眼睛裏看到的，都有一種“繁華、熱鬧”的模樣。
這是一個與之前空白、毫無一物的空白空間截然不同的地方。
在施江月眼前，一根通天徹地的天柱矗立在那裏，無數訊息飛速變換，周圍環繞飛舞著細小的金屬方塊，它們速度極快，尾端拖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美的夢幻。
施江月低頭看自己腳下，湛藍的水幕隨著她踏出的腳步泛出漣漪，此時此刻，她仿佛是站立在大海之上。
藍色的水幕之下，同樣有肉眼無法辨別的龐大信息流動。
同時，當眼睛盯著看的時候，一股恐怖的危機席卷心頭。
施江月更加小心。
“這裏是什麽地方？”
施江月仔細觀察，謹慎探索。
然而，不等施江月有動作，七八個金屬小方塊飛過來，包圍了她。
施江月立刻緊張起來，只有靈魂很多魔法不能使用，況且這裏根本沒有魔力存在，她能施展的手段極其有限。
誰知，其中一個金屬小方塊飛到施江月面前，它竟然說話了！
“請出示通行證。”
施江月：“……”通行證是什麽？
金屬小方塊：“訪客，請立刻出示通行證。”
施江月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雖然她已經沒有了肉/體。
突然，施江月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掃描了自己的魂體。
金屬小方塊裏傳出詫異的聲音：“你竟然沒有編號？這怎麽可能？”
施江月不知道它說的編號是什麽，暫時沈默以對，同時暗中觀察逃走的機會。
金屬小方塊抖動了好幾下，施江月不知道，這一刻，小方塊給主系統發了一個消息過去，它懷疑施江月是偷渡的黑戶。
它繼續問道：“你是如何通過防火墻的？你來主神空間有什麽事？”
施江月的大腦飛速運轉，盯著金屬小方塊謹慎開口：“主神空間是什麽？”
金屬小方塊又抖了抖，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詫異：“你竟然不知道主神空間？等等！”
它懸在空中靜止了幾秒鐘，泛著銀灰金屬光澤的本體突然變成透明，無數信息流刷新，如瀑布一樣落下。
大約過了三分鐘，金屬小方塊恢覆原狀，緊接著周圍的小方塊朝它飛來，摞在一起，開始變形。
眨眼間，它竟變成了一個擁有著人類外形的女人。
女人容貌精致，氣質溫柔，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心生好感。
金屬小方塊們變化的女人開口說道：“你好，我是X系列主神輔助系統，編號X77580，你可以叫我柒柒。”
柒柒的聲音很好聽，她友好地對施江月伸出了手。
施江月垂眼看了看，但是並沒有動。
柒柒並不在意，收回了自己的手：“施江月女士，我並沒有惡意，我剛才已經收到了主神的調查，我知道您來自哪裏。
“現在，我將詳細為您解答您的疑惑。”
“對了，你的世界因為有人違規使用外掛系統，主神的探測被欺騙，現已查明事實，世界消除程序已經停止，並開始重建，請您不必擔心。
“另外，為表達歉意，主神會為您向政府申請可觀額度的賠償，同時為您無償提供真實世界的身體，擁有正式公民身份。”
施江月雖然隱約猜到了一些真相，但是柒柒此刻說出來的東西，還是讓她心神劇震。
柒柒探測到施江月精神的波動，擡擡手，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憑空出現，桌子上擺放著陶瓷花瓶，裏面插著美麗的鮮花，那紅艷艷的花瓣上還帶著露珠，格外生動可愛。
鮮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安撫著施江月波動的精神力。
柒柒伸手做出一個“請坐”的姿勢，看著施江月落座後，自己也坐下，為她到了一杯紅茶，送上美味的茶點。
接著，柒柒才繼續說道：“你所生存的世界其實是由主神系統創造出來的，你遇見的那個叫做施繁星的妹妹，是星紀元人類選定的‘游戲人生’的對象。
“在特定的時間節點，星紀元人類把自己的精神力投放到游戲世界裏，替代對方，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簡單來說，星紀元人類是玩家，你們的世界是游戲，而你們，是游戲世界裏的NPC。”
施江月面沈如水，柒柒所說的這些，向她展露出了一個殘酷又絕望的事實。
柒柒的表情和氣質依舊柔和親切：“不過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這個事實雖然殘酷，但是對你來說，並非如此。
“因為，現在的你，已經脫離了程序設定的、沒有自主意識的NPC，你不再只是一段可以隨意被刪除修改的數據，你已經正式成為新紀元人類，擁有正式的公民身份。”
施江月垂眸盯著紅茶，茶香四溢。
她輕聲道：“是嗎？”
柒柒點頭，繼續解釋施江月心頭的疑惑：“新紀元是一個科技極為發達的世界，目前人類所有的科技都已經發展到極致，同時，也到達了一個瓶頸。
“於是，人類開始尋求突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全神經沈浸技術誕生了。
“人類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或者也可以稱之為靈魂，可以把自己的靈魂與肉/體短暫剝離。
“這個技術誕生之初，並非是為了娛樂，‘游戲人生’只是後來衍生出來的小玩意兒。
“後來，全神經沈浸技術逐漸成熟，‘游戲人生’這個游戲也多次更新。偶然一次，一位科學家發現了游戲世界裏NPC的異常，它竟然誕生了屬於人類的靈魂波動，這一發現震驚了全世界。
“NPC只是高級智能，它真的能成為人類嗎？在當時，這個議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風暴。
“人性永遠是最覆雜最難被解析理解的，這件事爭議了許久，直至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關於NPC覺醒、誕生人類靈魂、成為人類、成為正式公民一事，才算是有了比較健全的法律。
“再後來，法律越來越完善。”
“當然，其實直到現在，依舊有部分人覺得NPC只是一段數據，是服務於自己的工具，並不認同他們和自己是同類。
“哪怕，他們擁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靈魂。”
柒柒喝下一杯熱茶，人性化地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就是所有的事實和真相。”
施江月沈默不語。
柒柒也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等著。
施江月在思考的事情並非這個駭人聽聞的真相，而是在想魔法大陸。
按照這個柒柒所說，她所在的世界僅僅只是游戲世界。
那麽，魔法大陸呢？也是游戲世界嗎？
如果不是，游景賢和克利達菲亞是如何在兩個世界穿梭的？
以及，現在最嚴峻的事情是，克利達菲亞還在游戲世界裏，他是否會有危險？
施江月看了一眼柒柒，她擁有著人類的外貌，完成看不出絲毫破綻，如果不用力量接觸探究，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只是一個超智能機器人。
施江月不確定對方是否知道克利達菲亞的存在，雖說那可能真的只是個游戲世界，且完全在對方的控制之下，但克利達菲亞不屬於那個世界，說不定主神系統並沒有發現對方，如果自己貿然開口詢問，說不定會暴露好友。
想到這裏，施江月旁敲側擊地問道：“世界現在已經修覆好了？被抹消的人呢？”
柒柒道：“都恢覆原狀了，而且他們不會記得這件事。還有，你的好友克利達菲亞也已經被送回去了。”
施江月心頭一震，面上不動聲色：“是嗎？”
柒柒面帶微笑點頭：“主神系統查到，他並不屬於那個世界，所以就送走了。”
施江月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沒有徹底放松，畢竟她沒有證據驗證柒柒說得是否是真話。
柒柒人性化地沈思了一會兒：“還有一件事，是關於你的合法丈夫游景賢的。”
施江月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柒柒精準地捕捉到了施江月的緊張：“放心放心，他沒有危險，只是他跟著你追進了游戲退出通道，意外進入了現實世界。”
施江月楞住，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難道他不是NPC嗎？他是怎麽去的現實世界？”
柒柒臉上露出幾分迷惑：“說起這件事，就連主神系統也沒有徹底查清楚，只查到了一些異常數據。按照原本的劇情來說，游景賢在攀登珠穆朗瑪峰時會遇難死亡，可是他的數據卻直接消失了。
“在他消失的地方，主神系統檢測到超出世界承受界限的能量，疑似脫離了游戲世界。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所以這些只是主神系統經由重重線索計算得出的結論。”
施江月知道游景賢遇難失蹤後是穿到了魔法大陸，而游景賢只是一個NPC，一段數據，那麽他就是沒有實體的，他能穿到魔法大陸，也就是說，魔法大陸並非真實存在，也僅僅是一個虛構的游戲世界？
柒柒突然伸手在施江月眼前晃了晃，嚇了她一跳。
柒柒俏皮地笑了笑，為自己又添了新茶，歪著腦袋，可愛極了。
她臉上帶著疑惑看著施江月：“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的好友克利達菲亞並非游戲世界的人，主神系統檢測出，他的靈魂形態雖然與人類不一樣，可是本質卻是一樣的，所以他其實也是真實世界的人類。
“但是，主神系統已經查過身份系統，並沒有這位克利達菲亞先生，即便是有同名的，但也不是他。
“我很好奇，他從哪裏來？你是怎麽認識真實世界的人的呢？”
施江月連呼吸都忘了，真實世界？
魔法大陸也是真實世界！
施江月努力讓自己冷靜平覆心態，擡頭視線盯著柒柒看，然而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柒柒那張臉由數據控制，模擬人類情緒十分完美。
施江月不知道柒柒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騙自己。
但是她騙自己似乎也沒什麽好處？
施江月控制著自己，用正常的聲線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這麽一位好友。”
柒柒沒再追問其他的：“施女士，請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施江月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那好。”柒柒優雅地站起身，“我送你去現實世界。”
游景賢追著施江月進入空間通道，眼前閃過無數光怪陸離的東西，再一眨眼的時間，他就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
不等游景賢驚訝眼前看到的極具科幻的建築和飛車，就聽到一道細微的、普通人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檢測到非法入侵者，請巡警速速進行抓捕。”
游景賢下意識就覺得這個“非法入侵者”指的是自己。
他仰頭看著天空飛著的一個金屬小圓球，一圈紅光閃爍，就像是一顆眼球。
游景賢在自己的大腦下命令之前，就已經出手了。
一道雷擊直接沖向小圓球，一層保護罩猶如紙糊的一般，被雷電直接擊碎，那小圓球滋啦滋啦震顫，隨即從天空直接墜落。
游景賢微楞了一下，知道不好，他出手太快了。
餘光瞥見四周的天空還有好幾個這種小圓球，他沒有猶豫，直接離開原地。
然而，游景賢還沒走多遠，一隊身穿制服的巡警就攔住了他。
巡警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金屬小圓球，瞬間對游景賢的戒備提升了一個等級，只見一人捏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墜子，一架高達四五米的機器人憑空出現，對著游景賢虎視眈眈。
游景賢：“……”
游景賢隱晦地觀察了一下周圍，下意識搓動了一下手指。
沈默數秒，經過權衡利弊之後，兩只手高舉過頭頂，一臉無害地說道：“我不是危險分子。”
游景賢被帶走了。
他猜想，自己應該是被帶到了警察局裏。
有警察過來審問他，不過鑒於情況不明，他謹慎地沒有亂開口說話。
游景賢暫時被關了起來。
躺在窄小的床上，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怔怔發呆。
接下來該怎麽辦？
游景賢發愁地想。
突然，拘留室的門開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現：“游景賢，有人保釋你。”
游景賢楞住，保釋？
怎麽可能，他已經基本可以肯定，他又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這裏沒有人認識他，怎麽可能會有人來保釋他？
雖然能出去了，但是游景賢的心情並不輕松。
不過他沒有洩露自己的情緒分毫，跟著警察出去。
行走在長長的通道裏，游景賢帶上幾分恰到好處的好奇和疑惑，問道：“請問，是誰來保釋我的？”
警察回：“你妻子。”
游景賢：“……”
游景賢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警察出去，當見到那張熟悉美麗的面孔時，他心裏一沈，一種被巨大陰謀籠罩的感覺如暴風雨般席卷而來。
游景賢眼睛不眨地盯著對方，來人與施江月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施江月不可能在這裏，所以對方絕對不可能是施江月。
游景賢眼睜睜看著施江月走到自己面前，關懷地問道：“你沒事吧？”
游景賢搖搖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我們回家我慢慢解釋給你聽。”施江月已經辦完了手續，領著游景賢直接回家。
游景賢沈默地跟在施江月身後，進入了對方所說的“家”裏。
“我先上個廁所，你隨意。”施江月進了衛生間。
游景賢看著施江月關上了衛生間的門，心裏越來越沈重。
一路上他都在觀察對方，可是無論怎麽看，她都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施江月，對方的偽裝竟然天/衣無縫！
游景賢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裝作找水喝的樣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企圖找到異常的東西。
施江月很快就從廁所裏出來。
游景賢一臉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想喝水，沒找到。”
施江月掃了一眼游景賢，一眼看穿對方，笑了：“你在懷疑我？”說著擺擺手，示意他別動手，“不要緊張，過來坐，我告訴你真相。”
施江月這一笑，游景賢理智上保持懷疑，身體上卻跟著對方走，乖乖地走過去坐下。
施江月沒有絲毫遺漏地說出了所有。
游景賢呆滯了。
施江月讓機器人倒了一杯水送過來，放到游景賢面前，只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等著他消化事實。
好一會兒，游景賢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然而長長吐出一口氣。
游景賢擡起頭盯著施江月的眼睛：“我怎麽相信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施江月非常有耐心，起身道：“你跟我來。”
她帶著游景賢一邊往一個房間裏走，一邊說道：“說實話，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游景賢腦子裏一團糟，但他強迫自己思考接下來要怎麽做。
還沒想好，跟著施江月已經進入了一個房間裏。
施江月指著一個膠囊一樣的東西說道：“這是游戲艙，你可以進去試試，能讓你進入我們的那個世界。”
游景賢猶豫不決。
“哦，對了。”施江月轉身走出去，沒多久又回來，把一個手環遞給游景賢，“這是新紀元人類的身份手環，已經註冊好了。”
說著，施江月舉起自己的手，那手腕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銀色手環：“以後，你我都是新紀元的正式公民了。登陸游戲必須實名認證，你不要寫錯了。”
游景賢到此時其實基本上已經相信施江月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畢竟一個人再會演戲，不可能連給他的感覺也能模仿到一模一樣，況且對方身上的力量屬性也很難造假。
游景賢深吸一口氣，戴上手環，按照施江月的操作指示躺進了游戲艙裏。
科幻的游戲登陸過程完成後，他來到了熟悉的房間裏，是他的臥室。
游景賢怔楞了幾秒鐘，然後立刻從臥室裏沖出來。
一路往樓下沖，正在下面喝茶看新聞的游海生擡頭看見游景賢，詫異道：“你怎麽在家裏？”
游景賢頓住，嘴巴張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爸。”
擡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疼！是真的！
游海生被自家兒子的蠢樣搞懵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這是怎麽了？遇上什麽難事兒了嗎？”
游景賢搖搖頭：“爸，我沒事兒。”
說完，轉身重新跑回樓上臥室裏，點了退出游戲的按鈕。
游海生在下面坐了幾分鐘，越想越覺得兒子不對勁，立馬起身上樓。
來到游景賢的臥室前，擡手屈指敲門：“景賢？”
叫了好幾聲裏面都沒有回應，游爸心慌了：“兒子，你在嗎？我進來了啊！”
一邊喊著一邊擰動把手，打開門後，裏面空無一人。
游海生盯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裏咯噔一下。
突然，衛生間裏傳出一聲：“爸，我上廁所呢。”
游海生吊起來的一顆心瞬間落會肚子裏：“哦，沒事兒。”
游景賢控制系統做出回應，在看到老爸出去之後，這才徹底退出游戲。
睜開眼睛，就看見游戲艙自動打開，上方是施江月帶著關切的一張臉。
游景賢坐起來，沈默了好一會兒，嘆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驗證是事實，但是這個事實太超出常理，讓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游景賢從游戲艙裏跨出來，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不相關的事兒：“這個房子是怎麽回事？”
施江月：“賠償。”
游景賢疑惑地看過來。
施江月：“施繁星是新紀元的人類，她是我們那個世界的玩家，但是在發現我覺醒之後，不僅沒有上報，還使用違禁外掛隱瞞了我的存在，甚至多次謀殺我。所以，這個房子是政府的補貼賠償。”
游景賢了然：“那施繁星現在呢？”
兩人一起從房間裏出來，施江月說道：“已經被抓了，不過在查她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條違禁外掛的生產鏈，犯案者涉及比較廣，為了一網打盡，所以不管是施繁星還是我們的存在，都暫時隱瞞，等那些罪犯落網之後再公開。
“另外，因為我是被害者，所以到時候施繁星還得賠償我一筆損失費。我打算用這筆錢把咱們世界的營運權買下來，然後進入裏面，陪親朋好友過完一生。
“當然了，游戲世界和現實世界裏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畢竟我們只是意識進入，所以即便是一生，實際上現實世界也沒過去多久。”
游景賢突然停下。
施江月側頭看過來。
游景賢輕輕地笑了一聲，大膽地牽住了施江月的手：“我陪你。”
施江月微楞了一下，沒有掙開游景賢，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翹了翹。
游景賢垂眸看著兩人十指交握的手，銀色的手環碰撞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甜蜜。
等我們回去後，我正式向你求婚吧！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之下，在所有人的祝福裏，我們辦理一場真真正正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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