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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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瀾闕又從袖子裏拿出幾根煙花堆在地上：“我趁他們不註意的時候，偷偷拿的，給你玩。”
說得好像他要拿別人還敢不給似的。
“嗯，我若拿他們是不敢不給，但大過節的也不好敗了別人的興致。”
他能再裝一點嗎？
穆晴明冷笑：“也不隱藏一下自己的虛偽。”
玄瀾闕抱著自己的膝蓋隨意一笑：“本是該藏一下的，好歹也是個上神，但最壞的一面都被你看得精光，本神君也不在意自己有多做作了。”
行，夠不要臉。
但其實他說得也對，他們知道彼此最難堪與惡劣的一面，也知道對方的弱點，只是這樣相互知曉的兩人卻站在了對持的立場。
可就跟方玨說的那樣，就算立場改變了，過往曾經一起走過的歲月卻永遠改變不了。
仔細算起來，她最恨的莫過於被他利用，感情被他欺騙。
只是以她的三觀理智判斷的話，又覺得玄瀾闕所作的沒有錯，這就好像作為警察發現了最親的人犯了最大的案，不得不大義滅親那樣。
有時候敞開來想，他與她之間不過就是咽不下那口氣的仇恨。
不過是她自己悲催了罷了。
“沒有酒嗎？”穆晴明突然問。
玄瀾眼中又喜色，又像變魔術似的從袖子裏拿出了兩壇酒。
“出去賞月嗎？”
“把酒留下你去出去賞月。”
“不賞月便不賞吧。”他給她起了一壇酒。
穆晴明沒領情，拿起那壇沒開封的自己開壇豪飲。
玄瀾闕：“這樣喝很容易醉。”
一醉解千愁，雖然她也沒什麽可愁的，穆晴明沒理會他，抱著小酒壇咕嘟咕嘟灌了半壇，再拿起月餅吃了半塊，繼續大口喝酒。
最後酒不夠喝了。
又讓菡萏拿了幾壇來。
大部分酒是被穆晴明喝的，她喝了比平時最大酒量的兩倍，可就是醉不倒。
直到第四壇酒喝下大半，穆晴明突然將酒壇放下來，大概酒的後勁上來了，她打了一個酒嗝：“中秋節，嗝，也不過如此，都回去睡覺吧……睡覺。”
她看見床就在眼前，也確實能爬起來朝床鋪走了過去。
似乎真的沒醉的樣子。
但是……
坐在地上看著她的玄瀾闕不由挑眉。
穆晴明還沒走到床邊，但卻彎下腰對著地板拍了拍，仿佛是在拍自己的枕頭，把空氣當枕頭放好，然後就往地板躺了下去。
“嗯……還有被子，蓋被子。”她咕噥著，把旁邊的椅子拉來架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揪著衣領閉上眼睛，睡了去。
玄瀾闕不可思議地看著躺倒在地，身上蓋著一把椅子的人，終是忍不住啞然失笑。
笑著笑著，莫名就紅了眼眶。
他走到她旁邊，看她一頭雪白的長發鋪滿了地板，要是仔細瞧那一根根的白色發絲，他沒喝醉也能感覺一陣暈眩。
玄瀾闕跪坐在她身邊，看她昏睡不醒的樣子，擡手輕觸她臉上的裂痕，那裂口的觸感紮手紮心。
他收回手挪開她身上的椅子。
外頭的銅壺滴漏發出嘎達輕微響動，時鐘提示此時已經是子時的夜子時，也就是淩晨正子時，這說明八月十五正好過去，迎來了八月十六日。
他這也算跟她度過一次中秋吧？
玄瀾闕彎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就在他將穆晴明抱起的那一刻，那剝離地板的雪白長發，忽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
玄瀾闕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不僅是她發絲在變黑，並且如同白紙的臉色也正在恢覆血色，臉上幾道裂口似的斑痕正在逐漸合攏，直到變得平滑細膩。
那蒼白的嘴唇也像抹上了胭脂恢覆了嫣紅的血色。
玄瀾闕秉著呼吸看著眼前這一切，心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即便他是個上神，但他對穆晴明突然恢覆原樣的變化沒有絲毫頭緒，可是……
這一頭烏黑的長發，粉潤的光華的面頰，這麽鮮活的一個人兒真真的就在他眼皮底下恢覆了完好的樣子。
玄瀾闕才發覺自己竟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沖動。
“晴明，是你回來了對嗎？”
穆晴明仍舊是醉倒的狀態，那雙頰染著酒色的紅別提有多讓他心安了，玄瀾闕雙臂都微微發抖，擡手將她往懷裏帶，笑得像在哭。
她身上很暖，特別暖和。
就跟以前一模一樣。
“晴明……”
太高興了。
玄瀾闕像個孩子似的抱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坐在地上又笑又哭，他突然覺得時光殘忍又摧人心肝。
玄瀾闕就這樣抱著她看著一夜，直到清晨發現她有了醒來的跡象才將她放到床上。
想了一夜也沒想通為什麽她突然就好了。
將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還生怕她脫離了自己的手就又會異變，屏息看了好久發現她還是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擡起左手捂著眼睛傻笑。
執明神君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居然畏懼這些毫無關聯的影響。
穆晴明的眼睛裂開了一條縫看了四周，然後才不情願地睜開眼要坐起來，接下來就是捂住腦袋，噢，我的腦袋呀。
頭痛欲裂的人突然察覺到什麽，猛然轉頭看向床邊。
一張絕美的臉龐正無比期待地看著她，然而……
“你……你是何人？”
玄瀾闕心裏暗自一驚，她不認識他？
穆晴明也被他看得納悶了，迅速看向四周，發現是個陌生的環境突然蹬腿往床鋪內側，拿起枕頭對著玄瀾闕強裝鎮定地喊：
“我……我是東陵穆府的小小姐，你若敢亂來，我阿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記得自己是東陵穆府的小小姐。
玄瀾闕試探著問：“你是穆晴明？”
“你認識我？”
“你阿爹叫穆懷成。”
他連阿爹也認識：“你該不會是……綁架我來威脅我阿爹吧？”
玄瀾闕也分不明前因後果，只是安撫她道：“不是，昨日你喝多……”
喝多了？對，昨夜她偷偷喝了酒，穆晴明這才後知後覺地檢查自己的裝束，衣物是完好的。
“這是哪裏？”
“婆羅門的壁水澗。”
“婆羅門……”她未曾聽說過東陵還有這個地方，“那這裏離東陵應該不遠吧？”
玄瀾闕想了想：“很遠。”
“怎麽可能。”穆晴明揉了揉快要爆裂的腦門，“我就中秋節偷喝了一點酒，難道就亂跑了那麽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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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像他要拿別人還敢不給似的。
“嗯，我若拿他們是不敢不給，但大過節的也不好敗了別人的興致。”
他能再裝一點嗎？
穆晴明冷笑：“也不隱藏一下自己的虛偽。”
玄瀾闕抱著自己的膝蓋隨意一笑：“本是該藏一下的，好歹也是個上神，但最壞的一面都被你看得精光，本神君也不在意自己有多做作了。”
行，夠不要臉。
但其實他說得也對，他們知道彼此最難堪與惡劣的一面，也知道對方的弱點，只是這樣相互知曉的兩人卻站在了對持的立場。
可就跟方玨說的那樣，就算立場改變了，過往曾經一起走過的歲月卻永遠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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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敞開來想，他與她之間不過就是咽不下那口氣的仇恨。
不過是她自己悲催了罷了。
“沒有酒嗎？”穆晴明突然問。
玄瀾眼中又喜色，又像變魔術似的從袖子裏拿出了兩壇酒。
“出去賞月嗎？”
“把酒留下你去出去賞月。”
“不賞月便不賞吧。”他給她起了一壇酒。
穆晴明沒領情，拿起那壇沒開封的自己開壇豪飲。
玄瀾闕：“這樣喝很容易醉。”
一醉解千愁，雖然她也沒什麽可愁的，穆晴明沒理會他，抱著小酒壇咕嘟咕嘟灌了半壇，再拿起月餅吃了半塊，繼續大口喝酒。
最後酒不夠喝了。
又讓菡萏拿了幾壇來。
大部分酒是被穆晴明喝的，她喝了比平時最大酒量的兩倍，可就是醉不倒。
直到第四壇酒喝下大半，穆晴明突然將酒壇放下來，大概酒的後勁上來了，她打了一個酒嗝：“中秋節，嗝，也不過如此，都回去睡覺吧……睡覺。”
她看見床就在眼前，也確實能爬起來朝床鋪走了過去。
似乎真的沒醉的樣子。
但是……
坐在地上看著她的玄瀾闕不由挑眉。
穆晴明還沒走到床邊，但卻彎下腰對著地板拍了拍，仿佛是在拍自己的枕頭，把空氣當枕頭放好，然後就往地板躺了下去。
“嗯……還有被子，蓋被子。”她咕噥著，把旁邊的椅子拉來架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揪著衣領閉上眼睛，睡了去。
玄瀾闕不可思議地看著躺倒在地，身上蓋著一把椅子的人，終是忍不住啞然失笑。
笑著笑著，莫名就紅了眼眶。
他走到她旁邊，看她一頭雪白的長發鋪滿了地板，要是仔細瞧那一根根的白色發絲，他沒喝醉也能感覺一陣暈眩。
玄瀾闕跪坐在她身邊，看她昏睡不醒的樣子，擡手輕觸她臉上的裂痕，那裂口的觸感紮手紮心。
他收回手挪開她身上的椅子。
外頭的銅壺滴漏發出嘎達輕微響動，時鐘提示此時已經是子時的夜子時，也就是淩晨正子時，這說明八月十五正好過去，迎來了八月十六日。
他這也算跟她度過一次中秋吧？
玄瀾闕彎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就在他將穆晴明抱起的那一刻，那剝離地板的雪白長發，忽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
玄瀾闕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不僅是她發絲在變黑，並且如同白紙的臉色也正在恢覆血色，臉上幾道裂口似的斑痕正在逐漸合攏，直到變得平滑細膩。
那蒼白的嘴唇也像抹上了胭脂恢覆了嫣紅的血色。
玄瀾闕秉著呼吸看著眼前這一切，心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即便他是個上神，但他對穆晴明突然恢覆原樣的變化沒有絲毫頭緒，可是……
這一頭烏黑的長發，粉潤的光華的面頰，這麽鮮活的一個人兒真真的就在他眼皮底下恢覆了完好的樣子。
玄瀾闕才發覺自己竟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沖動。
“晴明，是你回來了對嗎？”
穆晴明仍舊是醉倒的狀態，那雙頰染著酒色的紅別提有多讓他心安了，玄瀾闕雙臂都微微發抖，擡手將她往懷裏帶，笑得像在哭。
她身上很暖，特別暖和。
就跟以前一模一樣。
“晴明……”
太高興了。
玄瀾闕像個孩子似的抱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坐在地上又笑又哭，他突然覺得時光殘忍又摧人心肝。
玄瀾闕就這樣抱著她看著一夜，直到清晨發現她有了醒來的跡象才將她放到床上。
想了一夜也沒想通為什麽她突然就好了。
將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還生怕她脫離了自己的手就又會異變，屏息看了好久發現她還是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擡起左手捂著眼睛傻笑。
執明神君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居然畏懼這些毫無關聯的影響。
穆晴明的眼睛裂開了一條縫看了四周，然後才不情願地睜開眼要坐起來，接下來就是捂住腦袋，噢，我的腦袋呀。
頭痛欲裂的人突然察覺到什麽，猛然轉頭看向床邊。
一張絕美的臉龐正無比期待地看著她，然而……
“你……你是何人？”
玄瀾闕心裏暗自一驚，她不認識他？
穆晴明也被他看得納悶了，迅速看向四周，發現是個陌生的環境突然蹬腿往床鋪內側，拿起枕頭對著玄瀾闕強裝鎮定地喊：
“我……我是東陵穆府的小小姐，你若敢亂來，我阿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記得自己是東陵穆府的小小姐。
玄瀾闕試探著問：“你是穆晴明？”
“你認識我？”
“你阿爹叫穆懷成。”
他連阿爹也認識：“你該不會是……綁架我來威脅我阿爹吧？”
玄瀾闕也分不明前因後果，只是安撫她道：“不是，昨日你喝多……”
喝多了？對，昨夜她偷偷喝了酒，穆晴明這才後知後覺地檢查自己的裝束，衣物是完好的。
“這是哪裏？”
“婆羅門的壁水澗。”
“婆羅門……”她未曾聽說過東陵還有這個地方，“那這裏離東陵應該不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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