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衛榮與王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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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明走出風華樓，迎面吹來的涼風讓她想要長嘆一口氣，但此刻入眼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呆呆看著風華樓的大門，脊背倔強筆挺的挺著。
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決定，只是垂在身邊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頭，仿佛要硬著頭皮走進風華樓。
穆晴明身後的騾大奔也已經認出了他，驚喜地喊了一聲：“衛榮！”
衛榮被驚醒一般眼神慌亂地看過來，他先認出了騾大奔便邁步走過來：“騾子，你怎的在這人，小主呢？！”
說完他突然驚覺到什麽，猛然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穆晴明。
見到穆晴明一頭白發還有幾道跟冰山裂縫似的面容，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最後眼睛微微一紅給穆晴明躬身行禮：“衛榮拜見小主。”
穆晴明忽略掉衛榮被她外貌沖擊的樣子問：“你要去風華樓？”
“屬下……”衛榮突然說不出口了。
穆晴明想了想舉步往前走去：“你若是找楚王他就在裏頭。”
衛榮在風華樓前駐足片刻，隨即轉身跟上了穆晴明。
因為魔族與妖族打了勝仗整個九曲城都很熱鬧，穆晴明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那是臨九曲河邊的一座涼亭，原本在亭子裏花前月下的小妖侶因為他們的到來離去。
穆晴明轉身面向衛榮：“發生了什麽事？”
衛榮默然站了一會兒：“小主如今是魔君，可有辦法讓屬下也變成魔或是妖？”
沒想到衛榮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衛榮有點尷尬但更多是豁出去了的決心：“屬下想成為妖或魔，想要強大的力量跟很長的壽命。”
突然間明白了衛榮的用意，穆晴明心裏忽而一陣心酸：“因為王錚嗎？”
王錚不是普通人類，而是蓬萊山的一只仙鹿，這是後來穆晴明也才知道的事。
大概衛榮現在也知道了這件事吧？
果然衛榮說道：“我從不知道，我救過一只仙鹿，更不知道他就在我身邊，活成我最信任的樣子。”
雖然知道答案但穆晴明還是問他：“為何不是修仙？”
因為來不及了，普通人修煉成仙需要太多的機緣，即便耗費太多的時間還未必能成，這些穆晴明都知道，也曾經親身面臨過這些問題。
衛榮低著頭：“屬下……想跟王錚並肩作戰，成魔比修仙更快。”
“王錚如何說？”
“他讓屬下回楚王府等他，以前還覺得興許能等，可現在我還能等他多久，五年還是十年，人類能有幾個五年幾個十年？”
看著現在的衛榮，穆晴明看到了當年聽說趙衡是玄武上神時候的自己。
當初她不顧一切接受了婆婆的神格，為的是能在自己年輕的時候見到玄武上神，因為她不想等到自己年華老去再出現在他面前。
於是她走了捷徑，妄想改變人神殊途的命運，最終付出的慘痛的代價。
今天衛榮說想要成魔或成妖，傻子啊，當初她成神都依舊與玄武上神殊途難歸，他要成為魔或妖，跟王錚終究還是殊途。
“衛榮，你看看我的樣子。”
衛榮看著她眸光微微顫動。
穆晴明淡淡一笑：“我當初選擇了你現在想走的路，最終變成今日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勸你相見不如懷念，還是繼續走我這條老路。”
衛榮聽說過關於小主跟執明神君的事，也知道楚王究竟是什麽身份，但親眼看到小主的樣子比聽說的更讓他難受。
“小主，您後悔了嗎？”
穆晴明幾次欲脫口而出的後悔了，卻幾次都沒說出口，但她沒資格說不後悔，十幾萬的人命，喪送在她的一個選擇之下。
穆晴明走到衛榮身邊擡高手臂摸了摸他的腦袋，仿佛摸到了當年稚嫩的自己：“嗯，後悔了，代價太大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有別的選擇。”
衛榮一個大男人，近看穆晴明不成樣子的樣子，覺得胸腔翻湧幾乎快哭出來，因為同情穆晴明，也因為好像看到了自己無能為力的命運。
“小主……”
穆晴明走上前輕輕抱住了他的肩膀：“衛榮，聽王錚的話，聽他的話。”
說完她放開了他，能說的只有兩個字：“保重。”
魔族，伽羅城。
紫輝宮。
燒得不成樣子的紅花宮正在重建當中，不過修覆得也很快，因為有能制造石頭的魔人工匠，只是要恢覆到與原來一模一樣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穆晴明暫時住在書房旁的靈慧殿。
剛走入院子，南津屏遠遠地就給她行了一禮，擡頭朝她露出可掬的笑容。
穆晴明眼眸微微一動：“雲瑤先退下吧，有事本宮會叫你。”
“是。”
雲瑤看了南津屏一眼，退出了靈慧殿。
南津屏迎了上來：“今日的慶功宴這麽早就散場了？魔君回來得真早。”
穆晴明徑自走過院子進了殿內，並解開鬥篷。
南津屏體貼上前接過她的鬥篷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再去給她沏茶，穆晴明斜睨他殷勤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無事獻殷勤麽？九曜帝君。”
南津屏清秀的臉上頓時換成一副玩世不恭的笑：“還想再演一會兒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認出我來。”
“你一靠近身上的神格就會有反應。”
婆羅曜坐在靠墻四方桌的另外一張椅子上看著穆晴明：“你現在還能有這樣的感受？”
“即便沒有，能把臉笑得那麽欠揍的人除了你也沒幾個。”
婆羅曜大笑：“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麽？我好像是因為你才被劈成兩半的。”
“你是救我還是救你的神格？”
“我說是救你你信嗎？”
“信你個邪。”
“呵呵呵，我是真的想救你。”
“反正你也死不了對麽？”
“行吧，我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現在這世上就沒你能相信的人。”婆羅曜抄起袖子斜靠在椅子上，“晴明，穆晴明，你看我們現在都是孤家寡人，還同病相憐，是不是該建立統一戰線。”
“同病相憐？我以為你是春風得意。”
“挖苦我呢，現在我身邊一個親信都沒有，如今還落個東躲西藏的下場，如何春風得意？”
穆晴明要笑不笑的端起茶，剛才酒宴之上光喝酒了胃裏有點難受：“表現上看你似乎一無所有，但實際上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你想要的結果走不是嗎？”
婆羅曜無辜挑眉：“此話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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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決定，只是垂在身邊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頭，仿佛要硬著頭皮走進風華樓。
穆晴明身後的騾大奔也已經認出了他，驚喜地喊了一聲：“衛榮！”
衛榮被驚醒一般眼神慌亂地看過來，他先認出了騾大奔便邁步走過來：“騾子，你怎的在這人，小主呢？！”
說完他突然驚覺到什麽，猛然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穆晴明。
見到穆晴明一頭白發還有幾道跟冰山裂縫似的面容，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最後眼睛微微一紅給穆晴明躬身行禮：“衛榮拜見小主。”
穆晴明忽略掉衛榮被她外貌沖擊的樣子問：“你要去風華樓？”
“屬下……”衛榮突然說不出口了。
穆晴明想了想舉步往前走去：“你若是找楚王他就在裏頭。”
衛榮在風華樓前駐足片刻，隨即轉身跟上了穆晴明。
因為魔族與妖族打了勝仗整個九曲城都很熱鬧，穆晴明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那是臨九曲河邊的一座涼亭，原本在亭子裏花前月下的小妖侶因為他們的到來離去。
穆晴明轉身面向衛榮：“發生了什麽事？”
衛榮默然站了一會兒：“小主如今是魔君，可有辦法讓屬下也變成魔或是妖？”
沒想到衛榮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衛榮有點尷尬但更多是豁出去了的決心：“屬下想成為妖或魔，想要強大的力量跟很長的壽命。”
突然間明白了衛榮的用意，穆晴明心裏忽而一陣心酸：“因為王錚嗎？”
王錚不是普通人類，而是蓬萊山的一只仙鹿，這是後來穆晴明也才知道的事。
大概衛榮現在也知道了這件事吧？
果然衛榮說道：“我從不知道，我救過一只仙鹿，更不知道他就在我身邊，活成我最信任的樣子。”
雖然知道答案但穆晴明還是問他：“為何不是修仙？”
因為來不及了，普通人修煉成仙需要太多的機緣，即便耗費太多的時間還未必能成，這些穆晴明都知道，也曾經親身面臨過這些問題。
衛榮低著頭：“屬下……想跟王錚並肩作戰，成魔比修仙更快。”
“王錚如何說？”
“他讓屬下回楚王府等他，以前還覺得興許能等，可現在我還能等他多久，五年還是十年，人類能有幾個五年幾個十年？”
看著現在的衛榮，穆晴明看到了當年聽說趙衡是玄武上神時候的自己。
當初她不顧一切接受了婆婆的神格，為的是能在自己年輕的時候見到玄武上神，因為她不想等到自己年華老去再出現在他面前。
於是她走了捷徑，妄想改變人神殊途的命運，最終付出的慘痛的代價。
今天衛榮說想要成魔或成妖，傻子啊，當初她成神都依舊與玄武上神殊途難歸，他要成為魔或妖，跟王錚終究還是殊途。
“衛榮，你看看我的樣子。”
衛榮看著她眸光微微顫動。
穆晴明淡淡一笑：“我當初選擇了你現在想走的路，最終變成今日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勸你相見不如懷念，還是繼續走我這條老路。”
衛榮聽說過關於小主跟執明神君的事，也知道楚王究竟是什麽身份，但親眼看到小主的樣子比聽說的更讓他難受。
“小主，您後悔了嗎？”
穆晴明幾次欲脫口而出的後悔了，卻幾次都沒說出口，但她沒資格說不後悔，十幾萬的人命，喪送在她的一個選擇之下。
穆晴明走到衛榮身邊擡高手臂摸了摸他的腦袋，仿佛摸到了當年稚嫩的自己：“嗯，後悔了，代價太大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有別的選擇。”
衛榮一個大男人，近看穆晴明不成樣子的樣子，覺得胸腔翻湧幾乎快哭出來，因為同情穆晴明，也因為好像看到了自己無能為力的命運。
“小主……”
穆晴明走上前輕輕抱住了他的肩膀：“衛榮，聽王錚的話，聽他的話。”
說完她放開了他，能說的只有兩個字：“保重。”
魔族，伽羅城。
紫輝宮。
燒得不成樣子的紅花宮正在重建當中，不過修覆得也很快，因為有能制造石頭的魔人工匠，只是要恢覆到與原來一模一樣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穆晴明暫時住在書房旁的靈慧殿。
剛走入院子，南津屏遠遠地就給她行了一禮，擡頭朝她露出可掬的笑容。
穆晴明眼眸微微一動：“雲瑤先退下吧，有事本宮會叫你。”
“是。”
雲瑤看了南津屏一眼，退出了靈慧殿。
南津屏迎了上來：“今日的慶功宴這麽早就散場了？魔君回來得真早。”
穆晴明徑自走過院子進了殿內，並解開鬥篷。
南津屏體貼上前接過她的鬥篷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再去給她沏茶，穆晴明斜睨他殷勤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無事獻殷勤麽？九曜帝君。”
南津屏清秀的臉上頓時換成一副玩世不恭的笑：“還想再演一會兒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認出我來。”
“你一靠近身上的神格就會有反應。”
婆羅曜坐在靠墻四方桌的另外一張椅子上看著穆晴明：“你現在還能有這樣的感受？”
“即便沒有，能把臉笑得那麽欠揍的人除了你也沒幾個。”
婆羅曜大笑：“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麽？我好像是因為你才被劈成兩半的。”
“你是救我還是救你的神格？”
“我說是救你你信嗎？”
“信你個邪。”
“呵呵呵，我是真的想救你。”
“反正你也死不了對麽？”
“行吧，我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現在這世上就沒你能相信的人。”婆羅曜抄起袖子斜靠在椅子上，“晴明，穆晴明，你看我們現在都是孤家寡人，還同病相憐，是不是該建立統一戰線。”
“同病相憐？我以為你是春風得意。”
“挖苦我呢，現在我身邊一個親信都沒有，如今還落個東躲西藏的下場，如何春風得意？”
穆晴明要笑不笑的端起茶，剛才酒宴之上光喝酒了胃裏有點難受：“表現上看你似乎一無所有，但實際上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你想要的結果走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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