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荀楚的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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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像之前紅女鞋如何想要跟穆晴明融為一體，最終都會被穆晴明輕易甩出去。
紅鞋女連想自己掙脫的機會都沒有，就如同一個完全契合的按鈕，對號入座就是鑲嵌之後就立馬熔合。
但穆晴明依舊感覺到劇烈的痛苦，仿佛除了那張皮囊之外，身體裏的組織都在被重新溶解，再鑄入紅鞋女這個執念體與惡魄之後，翻攪成新的組織與血液填充著身體。
命海之中，那個仿佛被禁錮的燃魂，忽而有了心臟一般砰砰跳動了一下，然後瘋狂地燃燒起來，一下從命海竄出，在穆晴明的血肉裏鋪天蓋地的充斥。
忍耐的穆晴明忽而大喊一聲，呃！！
然後倒在荀楚的身上，身體不斷的扭曲痙攣著，身體燙得像要沸騰，牙齒都被她咬出鮮血來。
“晴明……晴明！”荀楚拉扯著床頭的淬仙石鐵鏈不斷發出劇烈的聲響。
看到穆晴明痛苦不堪的樣子，荀楚再也不想讓她承受這樣的力量，為何一個無辜的人要承受這樣的命運，為什麽是穆晴明！
砰的一聲！
荀楚右手邊的粗大鏈子被他蠻力扯斷，只剩手腕上一只銬子，他單手抱住身上的人：“晴明！”
穆晴明突然安靜下來，動也不動的，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
荀楚心臟都停擺了。
因為他感覺不到穆晴明在呼吸。
燃燒一樣的身體也瞬間熄滅轉為冰涼，就在他艱難地張口要叫她的名字，穆晴明忽然回魂一般大口呼吸，荀楚幾乎熱淚盈眶。
“呵……”穆晴明喘息著低笑一聲。
然後荀楚也發現了，穆晴明肉色的手正在退掉血色，變得蒼白。
趴在他胸膛的腦袋，那長長的青絲也以肉眼能見到的速度從根部向發尾迅速變白，她全身都變成了蒼白的，整個人像鍍了一層白漆。
荀楚想起了萬年之前那場迎親禮上。
也瞬間白頭了新娘，她張口無聲地喊他，趙衡哥哥……
救救我。
可是，她顫抖的唇最終也喊不出他任何一個名字，那個從不吝嗇朝他伸出的手，最終絕望的垂在身側，從之後，他再也沒見過荷花塢裏，那個精靈一樣的丫頭。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他也再沒想起來，趙衡心目中這樣美好的少女。
在往後長達萬年的時間裏，他從不真正知道自己是何人，也從不懷疑自己一次次重生再輪回的命運，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輪回，最終要成為什麽。
只是有一個使命在他腦海裏說，輪回吧，終有一日你會成為完整的自己。
輪回一世，過往不再，過去的記憶也只會越來越深埋，知道變得跟消失無異。他也越發的清明透徹，仿佛落在自己身上的塵埃與汙垢都逐漸被凈化，他覺得自己終有一日在純凈之中升華，然後獲得完整沒有雜質的自己。
直到上一世，他輪回成了一條黑蛇。只用百年就修煉成人形，再花兩百年就擁有強大的靈力，然後他就對靈力這東西沒什麽興致了，因為，他會在五百歲的時候接受天劫，死亡，再輪回。
這是一個渡化的過程。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渡化，但卻毫無疑義接受這樣的命運。
三清山上來了一只千年的白蛇妖，他叫夜凰，他說他感受到強大且清明的力量，所以前來拜訪。
拜訪不拜訪的無所謂，只是他手裏的幾壇酒倒是深得他心。
尤其其中一壇最合他的口味，清冽又醇厚，蕩氣回腸，他很喜歡喝，
夜凰就笑著說：“看來閣下最喜歡夢回啊，那下次就給閣下帶夢回酒。”
他看著碗中的酒好一會兒，擡眼問夜凰：“這酒……叫夢回？”
“嗯，你喝的那個是夢回酒。”夜凰折扇一合指著酒壇，“這是春風笑，大妖王灼華所釀，是鬼王最喜歡的酒，原本以為像閣下這樣的高人會更偏愛春風笑的。”
他又一口，再一口飲了夢回，細品腹腔之中那醇厚蕩然的感覺，好一會兒才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春風笑固然是好酒，但夢回於在下而言……正好。”
正正好，不多亦不少。
夜凰說：“那以後便給閣下多帶夢回。”
夜凰常來，長帶酒，那人自由灑脫，來往天地之間，與他飲酒，跟他說三界奇聞趣事，直到一個人類朝代都更換了，那日兩人飲得痛快了，夜凰突然好奇問：
“平日與閣下都是一對一的痛飲，今日方覺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沒有。”
“……”夜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閣下無名無姓，還是名喚‘沒有’。”
他從未與其他人往來，根本無需名字：“無名無姓。”
夜凰像看到了什麽奇聞怪事，好一會熱才哈哈大笑：“無妨無妨，閣下是孤居高位無需姓名，不過今日既然交了在下這一朋友，不如現在起個名字如何？”
起名字？
他看著救便道：“那便叫夢回吧。”
夜凰又哈哈大笑：“閣下是太好這酒，還是太過隨意了？”
那日正是春分，乍暖還涼，他望著廊檐外春雨闌珊的山色，還有山野那幾只潮濕的桃花，不由想起一首叫《夢回》的詩：
“點點桃花短短墻，雨聲徹夜響回廓。覺來蝴蝶家山夢，一半分明一半忘。”
在他給自己起了夢回這樣的名字之後，夜凰有一陣沒來到山上，他也許久沒喝到好酒，於是他下山去了黃泉。
黃泉的北冥是夜凰的故鄉。
到了那之後他才聽說，老蛇王拓莽今年的春祭被九曲城的城主趙明月破壞了。
趙明月揭穿蛇族每年春祭都得送上的少女，其實都是蛇王為了吃那些心臟續命的事實，結果老蛇王啟動北冥的巨蛇王座鎮壓趙明月，最終弄得兩敗俱傷。
巨蛇王座被觸發，蛇族動蕩不安，作為蛇族部將的後裔，夜凰義不容辭加入鎮壓蛇族暴動的行動。
而他正好趕上激戰時刻，順手就了夜凰的小命，平定那場混亂。
蛇族對他感激不盡，要給他很大的謝禮，他說：“報答也好，在下真好缺一百壇夢回酒。”
後來莫名其妙的被蛇族擁戴，其實他真的只想尋找夢回酒罷了。
再後來的數十年後，鬼王與陵光神君一戰震動了整個黃泉界，鬼王、妖王都消失了，他又被推上了妖王之位來到了九曲城，那時候他已經四百五十歲了，再過五十年天劫便至，他會在天劫之中死去。
所以，妖族對外的事務都是夜凰對接，他只是幫他做些決策罷了，他就在梅園等著天劫的到來。
但是夜凰跟畢安他們在想方設法穩固他毫無眷戀的心，於是，以族規之名給他這個掛牌的妖王安排了一場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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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穆晴明依舊感覺到劇烈的痛苦，仿佛除了那張皮囊之外，身體裏的組織都在被重新溶解，再鑄入紅鞋女這個執念體與惡魄之後，翻攪成新的組織與血液填充著身體。
命海之中，那個仿佛被禁錮的燃魂，忽而有了心臟一般砰砰跳動了一下，然後瘋狂地燃燒起來，一下從命海竄出，在穆晴明的血肉裏鋪天蓋地的充斥。
忍耐的穆晴明忽而大喊一聲，呃！！
然後倒在荀楚的身上，身體不斷的扭曲痙攣著，身體燙得像要沸騰，牙齒都被她咬出鮮血來。
“晴明……晴明！”荀楚拉扯著床頭的淬仙石鐵鏈不斷發出劇烈的聲響。
看到穆晴明痛苦不堪的樣子，荀楚再也不想讓她承受這樣的力量，為何一個無辜的人要承受這樣的命運，為什麽是穆晴明！
砰的一聲！
荀楚右手邊的粗大鏈子被他蠻力扯斷，只剩手腕上一只銬子，他單手抱住身上的人：“晴明！”
穆晴明突然安靜下來，動也不動的，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
荀楚心臟都停擺了。
因為他感覺不到穆晴明在呼吸。
燃燒一樣的身體也瞬間熄滅轉為冰涼，就在他艱難地張口要叫她的名字，穆晴明忽然回魂一般大口呼吸，荀楚幾乎熱淚盈眶。
“呵……”穆晴明喘息著低笑一聲。
然後荀楚也發現了，穆晴明肉色的手正在退掉血色，變得蒼白。
趴在他胸膛的腦袋，那長長的青絲也以肉眼能見到的速度從根部向發尾迅速變白，她全身都變成了蒼白的，整個人像鍍了一層白漆。
荀楚想起了萬年之前那場迎親禮上。
也瞬間白頭了新娘，她張口無聲地喊他，趙衡哥哥……
救救我。
可是，她顫抖的唇最終也喊不出他任何一個名字，那個從不吝嗇朝他伸出的手，最終絕望的垂在身側，從之後，他再也沒見過荷花塢裏，那個精靈一樣的丫頭。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他也再沒想起來，趙衡心目中這樣美好的少女。
在往後長達萬年的時間裏，他從不真正知道自己是何人，也從不懷疑自己一次次重生再輪回的命運，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輪回，最終要成為什麽。
只是有一個使命在他腦海裏說，輪回吧，終有一日你會成為完整的自己。
輪回一世，過往不再，過去的記憶也只會越來越深埋，知道變得跟消失無異。他也越發的清明透徹，仿佛落在自己身上的塵埃與汙垢都逐漸被凈化，他覺得自己終有一日在純凈之中升華，然後獲得完整沒有雜質的自己。
直到上一世，他輪回成了一條黑蛇。只用百年就修煉成人形，再花兩百年就擁有強大的靈力，然後他就對靈力這東西沒什麽興致了，因為，他會在五百歲的時候接受天劫，死亡，再輪回。
這是一個渡化的過程。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渡化，但卻毫無疑義接受這樣的命運。
三清山上來了一只千年的白蛇妖，他叫夜凰，他說他感受到強大且清明的力量，所以前來拜訪。
拜訪不拜訪的無所謂，只是他手裏的幾壇酒倒是深得他心。
尤其其中一壇最合他的口味，清冽又醇厚，蕩氣回腸，他很喜歡喝，
夜凰就笑著說：“看來閣下最喜歡夢回啊，那下次就給閣下帶夢回酒。”
他看著碗中的酒好一會兒，擡眼問夜凰：“這酒……叫夢回？”
“嗯，你喝的那個是夢回酒。”夜凰折扇一合指著酒壇，“這是春風笑，大妖王灼華所釀，是鬼王最喜歡的酒，原本以為像閣下這樣的高人會更偏愛春風笑的。”
他又一口，再一口飲了夢回，細品腹腔之中那醇厚蕩然的感覺，好一會兒才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春風笑固然是好酒，但夢回於在下而言……正好。”
正正好，不多亦不少。
夜凰說：“那以後便給閣下多帶夢回。”
夜凰常來，長帶酒，那人自由灑脫，來往天地之間，與他飲酒，跟他說三界奇聞趣事，直到一個人類朝代都更換了，那日兩人飲得痛快了，夜凰突然好奇問：
“平日與閣下都是一對一的痛飲，今日方覺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沒有。”
“……”夜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閣下無名無姓，還是名喚‘沒有’。”
他從未與其他人往來，根本無需名字：“無名無姓。”
夜凰像看到了什麽奇聞怪事，好一會熱才哈哈大笑：“無妨無妨，閣下是孤居高位無需姓名，不過今日既然交了在下這一朋友，不如現在起個名字如何？”
起名字？
他看著救便道：“那便叫夢回吧。”
夜凰又哈哈大笑：“閣下是太好這酒，還是太過隨意了？”
那日正是春分，乍暖還涼，他望著廊檐外春雨闌珊的山色，還有山野那幾只潮濕的桃花，不由想起一首叫《夢回》的詩：
“點點桃花短短墻，雨聲徹夜響回廓。覺來蝴蝶家山夢，一半分明一半忘。”
在他給自己起了夢回這樣的名字之後，夜凰有一陣沒來到山上，他也許久沒喝到好酒，於是他下山去了黃泉。
黃泉的北冥是夜凰的故鄉。
到了那之後他才聽說，老蛇王拓莽今年的春祭被九曲城的城主趙明月破壞了。
趙明月揭穿蛇族每年春祭都得送上的少女，其實都是蛇王為了吃那些心臟續命的事實，結果老蛇王啟動北冥的巨蛇王座鎮壓趙明月，最終弄得兩敗俱傷。
巨蛇王座被觸發，蛇族動蕩不安，作為蛇族部將的後裔，夜凰義不容辭加入鎮壓蛇族暴動的行動。
而他正好趕上激戰時刻，順手就了夜凰的小命，平定那場混亂。
蛇族對他感激不盡，要給他很大的謝禮，他說：“報答也好，在下真好缺一百壇夢回酒。”
後來莫名其妙的被蛇族擁戴，其實他真的只想尋找夢回酒罷了。
再後來的數十年後，鬼王與陵光神君一戰震動了整個黃泉界，鬼王、妖王都消失了，他又被推上了妖王之位來到了九曲城，那時候他已經四百五十歲了，再過五十年天劫便至，他會在天劫之中死去。
所以，妖族對外的事務都是夜凰對接，他只是幫他做些決策罷了，他就在梅園等著天劫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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