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明半夜回到家，荀楚還在給她等門，穆晴明看著門口有人提著燈籠的影子，策馬到了門前迅速翻身下馬。

騾大奔也恢覆了人形，看著主人疾步跨上臺階，主人跟殿下還真膩歪得……讓人怪羨慕的。

穆晴明挽住荀楚的胳膊：“天冷了以後不用等我，要等在家裏等也可以。”

“我也是剛出來。”兩人一道進屋。

廚房的鍋裏還熱著飯，穆晴明當夜宵吃完才回去睡覺。

日次，不意外之客到訪，紅鞋女來到荀居找她來了。

荀楚態度依舊不冷不熱的，這才是紅鞋女對他無能為力的地方。 當著荀楚的面她質問道：“穆晴明，昨夜你與何人進的魔宮。”

荀楚看向了穆晴明，她居然去了魔宮？

穆晴明也並不避諱：“跟誰去難道我有必須告訴你？”

紅鞋女一哼頗有挑撥她跟荀楚關系的意思：“能那樣輕松進出魔宮的人該不會是玄尊嗎？”

穆晴明也沒在意：“別把魔宮的防禦想得那麽嚴實，我昨天不也是成功進出了嗎？”

那是她利用了她的模樣，紅鞋女想起昨日自己的狼狽氣從中來：“若無外人的幫助你以為你能出得去？”

“你有那麽多人幫忙怎的還讓我溜了？”

“你！你說，你去魔宮的目的是什麽？”

“那你告訴我你陷害邱子淩的目的又是什麽？”

“你只是為了查邱子淩的事？”

“不然呢？”

紅鞋女不再回答她的話，見荀楚也沒有要詢問穆晴明的意思，她一怒之下諷刺道：“趙衡哥哥，你可要小心一些，指不定這個女人能怎麽毀了你！”

說完甩袖而去。

其實紅鞋女很失望，無論她怎麽做最終趙衡也沒站在她身邊，她也沒能奪回本也該屬於她的身體，從荀楚跟穆晴明出現之後她發現自己一無所有。一無所有。

穆晴明昨天是跟玄瀾闕打過交道，但並沒因為昨天的事情對荀楚有愧，她平靜與荀楚說：“我去找她！”

“你找她做什麽？”荀楚問。

穆晴明想了想：“邱子淩被她陷害如今還關在牢裏，我得從她身上找證據。”

穆晴明在婆羅之境內追趕上了紅鞋女。

紅鞋還還穿著一身嫁衣，以前穆晴明以為那是東陵晴明嫁給趙衡時穿的嫁衣，直到又了九重天的記憶，她才知道這嫁衣大有可能執明神君贈送的那套。

紅鞋女目光陰寒看著她：“你跟著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

“我殺不了你，你也不會殺我，我們之間就不用以死來嚇唬對方了。”

紅鞋女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麽？炫耀嗎？”

需要說出來的炫耀那沒意思又拉低自己檔次：“我們找個能說話的地方吧，這裏會有婆羅門弟子經過。”

穆晴明騎著騾子來到松林崗的石亭內。

紅鞋女確定穆晴明身邊沒有其他人才走出來，踱步進入石亭：“你要跟我說什麽快說，我沒心情與你周旋。”

“我也沒打算跟你周旋，萬古愁是婆婆對吧？”

昨天穆晴明打扮成她的模樣去了魔宮，估計也猜得到萬古愁的身份，紅鞋女突然想明白了：“原來你昨天去魔宮不純粹是為了邱子淩，而是確認魔君是否就是婆婆。”

穆晴明承認：“對。”

紅鞋女要笑不笑的反問：“那你確認的結果呢？”

穆晴明如實回答：“老實說我不大能確定，因為他……沒有婆婆的模樣。”

“你又沒見過婆婆長什麽樣。”

“我見過。”穆晴明說完在等。

果然片刻之後紅鞋女迅速看向她：“你見過？”紅鞋女記憶當中婆婆的面容是石面人的樣子，再後來她就一直戴著面罩，雖然將她稱之為婆婆，但後期能夠聽得出來他是個男的。

“你有後來的記憶了？”

以前她們的記憶可是同步的，只記得趙衡沒來娶她，趙衡死在來迎娶她的路上。記憶到那的時候分明並不知道婆婆的長相。

穆晴明再點頭：“是。”

“你都想起了什麽？趙衡哥哥是怎麽死的？婆羅之境是如何形成的？穆府為何會沈在地底？”紅鞋女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都說紅鞋女是惡魄與執念，但她內心對穆府後來的遭遇也充滿了好奇。

穆晴明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幫我將婆婆約出來。”

就知道她有目的，紅鞋女沒什麽誠意地問：“如何約？”

“你現在跟婆婆聯系還是通過木哨嗎？”

連這個也記得，這讓紅鞋女有些不爽，她其實很討厭這世上有著跟她一樣的臉，更討厭分明兩人長得一樣但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為什麽她是執念體遭受萬人唾棄，但穆晴明卻應有盡有。最可惡的是她連喜歡的人都碰觸不到。

“你不是知道婆婆在哪兒，直接跟他約見不就得了？”

“讓你用木哨邀約是因為我想確定萬古愁是不是婆婆，不過我把後來的記憶告訴你之後，你應該會欣然接受我的要求。”

“既然知道我會欣然接受何必又跟我談條件？”

“怕你反口說沒有木哨。”

“哼。”紅鞋女冷笑，手指微微一動，一截小小的木頭出現在了她的手中，“看見了嗎？”

看見了，能夠聯系婆婆的哨子。

紅鞋女將木哨收了回去：“現在，告訴我記憶。”

穆晴明站到紅鞋女面前：“你看著我的眼睛。”

紅鞋女警惕地看著她。

穆晴明：“我在給你傳輸記憶的同時並不能讀取你的記憶。”

“我如何相信你？”

穆晴明：“其實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這樣把記憶傳遞給你，但是，以前我能想起趙衡的事完全是通過你，我本身對過往並沒有印象，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是共體或許可以共享。”

看紅鞋女動搖卻沒答應。

穆晴明繼續說：“我對你根本沒任何威脅性，第一我殺不了你，第二如果傳遞失誤吃虧的也是我，萬一你因此就能占據這個驅殼了呢？”

“哼，遲早有一天我會奪回來的。”

“何不現在試一試？”

兩人對視了半晌，紅鞋女揚起下巴無所謂地道：“誰怕誰？”

穆晴明使用解讀死人夢境的方法，只是這一次反其道將自己的記憶倒輸給紅鞋女。

眼波有了強烈的共鳴感，兩人同時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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